阿原把小小的事情告訴了大祭司家的小少爺,那幾個半大人馬在營地里找到了小小,把她帶走了。
可是阿原并不知道他們把小小帶到了哪里。上年紀的人馬也不知道那幾個半大人馬離開營地去了哪里。
上年紀的人馬盯著阿原,恨不得手起刀落把她砍成兩截。
這個年輕人類,這個森林之子,倔強不服輸。一直跟那幾個公子哥勢不兩立水火不容。偏偏你要在這種時候,捅出這么個大簍子。
“要我替你殺了這個惹事的東西嗎?”
上年紀的人馬問道,木櫝深深吸了口氣。
我很想宰了她。從她一開始恩將仇報把我們帶進人馬部落,我就恨不能宰了她??墒?.....聽到上年紀的那句話,有菜雖然沒有出聲制止,但他的呼吸都加快了。
木櫝一把抓起阿原說道:
“我不殺你,是因為我兄弟不想你死。永遠,別讓我再看到你!”
說著把阿原塞到有菜懷里。
“帶她走!”
上年紀的人馬瞥了一眼持旗護衛(wèi),沖著木櫝說道:
“我?guī)闳フ掖蠹浪镜募依锶舜蚵犌闆r。只是,那些部落的貴族,說話行事難免飛揚跋扈。我不想你跟他們起沖突。部落在這種時候,后方營地不安穩(wěn),會影響到前線的戰(zhàn)斗。”
沒問題,我聽你的。
木櫝點著頭。上年紀的人馬暗暗嘆了口氣,召喚著營地里的守衛(wèi)頭目,向著大祭司的家里走去。
部落貴族家的營帳,都集中在營地的東南角。大小祭司、人馬的頭領(lǐng)和隊長。在那片區(qū)域里,巡邏守衛(wèi)的人馬戰(zhàn)士也格外多。
木櫝跟著上年紀的人馬趕到大祭司家的營帳時,十幾輛牛拉大車一字排開,正向著營區(qū)外走去。車隊兩邊,跟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人馬戰(zhàn)士。
“是你的人?”
上年紀的人馬沖著營地守衛(wèi)頭目問道,守衛(wèi)頭目搖著頭。
“應(yīng)該是,大祭司家的家族護衛(wèi)吧?!?
上年紀的人馬快步追上車隊,高舉起手叫停了領(lǐng)路的頭車。轉(zhuǎn)頭問營地守衛(wèi)頭目:
“哪來的家族護衛(wèi)?”
營地守衛(wèi)頭領(lǐng)猶豫著,說道:
“這些貴族老爺家里都有大群的牛羊牲畜,放牧時難免遇到野獸?!?
“這件事我知道?!?
上年紀的人馬打斷守衛(wèi)頭領(lǐng)。
“各家族放牧牲畜的家里人都分發(fā)了弓箭武器。但這些,是戰(zhàn)士!”
上年紀的人馬從一名戰(zhàn)士手里奪下弓箭。是最新式的長弓和三棱重箭。上年紀的人馬轉(zhuǎn)過頭盯著營地守衛(wèi)頭領(lǐng)說道:
“你把營地守衛(wèi)的戰(zhàn)士派給貴族老爺家里使用的?你好大的膽子!”
守衛(wèi)頭領(lǐng)哭喪著臉說道:
“總管大人,我這樣的身份敢對那些貴族老爺們說不嘛?”
車隊后面,一行人急匆匆地走來。走在前面的正是部落大祭司的妻子,那個領(lǐng)頭半大人馬的母親。
“總管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遠遠的,大祭司的老婆就厲聲問道。上年紀的人馬打量著那個珠光寶氣的女人馬,反問道:
“我正要去問您,全部家當裝上大車,準備去哪???”
大祭司的老婆瞪起眼睛吼道:
“你好大膽,大祭司的家里事你也想插手?”
上年紀的人馬皺了下眉,側(cè)身讓出木櫝,和四名持旗護衛(wèi)。
“森林之子,奉部落之王的名,下達命令。營地內(nèi)所有人,禁止擅自離開。牛羊牲畜所有物品,登記在案以備戰(zhàn)需。有違者,殺!”
木櫝聽到上年紀的人馬說出一個“殺”字,旋即舉起人馬之王的戰(zhàn)刀。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在人馬部落,從沒有人膽敢違背人馬之王。
上年紀的人馬轉(zhuǎn)過身沖著營地守衛(wèi)頭目說道:
“召回所有戰(zhàn)士,封閉營地。不許任何人離開。你若膽敢徇私再放走一個人,我代吾王殺了你!”
守衛(wèi)頭領(lǐng)唯唯點頭,召喚著那些人馬戰(zhàn)士匆匆離開了。
大祭司的老婆黑著臉,盯著木櫝和持旗護衛(wèi),轉(zhuǎn)身向回走去。上年紀的人馬大聲說道:
“先不忙走。還有件事,要麻煩您說清楚。您家里的小少爺,去了什么地方?”
大祭司的老婆沒聽見一樣繼續(xù)向前走著,上年紀的人馬接著說道:
“營地已經(jīng)封閉,沒人能離開。那幾個不成器的小子獨自在外面,遇到野獸還好說,運氣好還能撿回條命。如果被那些吃人的小惡魔抓到,可能連尸骨都留不下了。”
大祭司的老婆停住了腳步。
這幾年,草原上突然出現(xiàn)了小惡魔。他們成群結(jié)隊襲擊單個的人馬,把他們往地洞里拖。偶爾,也會有被殺死的小惡魔被拖回人馬營地。小小的個頭,黃綠的身體,一排細細的牙齒??粗秃苄皭?。
要是真被小惡魔抓到......
大祭司的老婆看著身邊的家里人,可是沒人敢在這種時候隨便出主意。大祭司的老婆轉(zhuǎn)回身看著上年紀的人馬,咬了咬牙說道:
“總管大人,你可不能為難那些孩子。”
“你不用告訴我,我正好省下時間去忙別的事。”
大祭司的老婆伸手拉過一個家奴說道:
“他會帶你去?!?
那幾個半大人馬用來藏身的地方,距離營地并不遠,就在長嶺深處。只是入口隱蔽道路崎嶇,除非有人引路,否則根本想不到那里面會別有洞天。
上年紀的人馬拖著一條安裝著木頭假肢的腿,一路咒罵著踏著碎石遍布的山坡。山坡后面的山谷里,有一座并不太大的湖泊,幾頂人馬的帳篷撐起在湖邊。
長嶺里有許多這樣的山谷,寂靜幽深,風光迤邐。
山谷里很安靜,好像并沒有人在。上年紀的人馬挑開一頂帳篷的幕簾,里面堆滿了糧食、肉干、蜂蜜、酥油,還有大桶來自的山南美酒。
木櫝挨個挑開另外幾頂帳篷,男男女女的人馬抱在一起,睡在帳篷里。濃重的酒氣、汗味、甚至還有尿騷味從挑開的帳篷幕簾沖出來。
帳篷里并沒有小小,木櫝轉(zhuǎn)過頭看著山谷。跟在木櫝身后的持旗護衛(wèi)向著湖岸快步走去。
礫石的湖岸上有一條明顯的血跡,像是有什么人曾在礫石灘上被一路拖行,留下長長的、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那名持旗護衛(wèi)沿著浸染了血跡的礫石灘跑出去,在一片杉樹林前停下了腳步。
木櫝遠遠看著,看著那名持旗護衛(wèi)快步跑了回來,懷里抱著早已經(jīng)斷了氣的小小。
那一團血肉模糊的軀體真的是小小嗎?
是,是小小。至少那雙睜大不能瞑目的眼睛是小小。
小小遭遇了什么?
一個人馬被外面的聲音驚醒,走出帳篷。
“你們是誰,哪來的?”
半大人馬大聲吼著。
“跑到這里來找死嗎!”
半大人馬的吼叫驚醒了更多的人馬,從帳篷里走出來。
大祭司的小兒子、那個領(lǐng)頭的半大人馬看到木櫝,咯咯地笑起來,帶著還沒醒的宿醉說道:
“奴隸,怎么是你?這些天看不見你,躲到哪去了?”
一轉(zhuǎn)頭瞥見小小的尸體,領(lǐng)頭的半大人馬笑得更開心了。
“這個低賤的雜種,跟你這么長時間,還是個雛兒?!?
領(lǐng)頭的半大人馬說著踩住小小的尸體。
“這個賤種掙扎起來還真帶勁,幾個人都按不住她?!?
幾個半大人馬發(fā)出一陣哄笑。木櫝一手按住腰間的倚神短刀,沖著領(lǐng)頭的半大人馬沖上去,領(lǐng)頭的半大人馬靈巧地躲開了。
“抓住他,扒開他的褲子,讓我們看看這些該死的奴隸是不是真的不長卵蛋!”
領(lǐng)頭的半大人馬大聲喊道。隨著話音,持旗護衛(wèi)架起長槍擋在木櫝的前面。一個半大人馬躲閃不及,鋒利的槍尖瞬間穿透他的臉頰。那個半大人馬哀嚎著捂住了臉。
“你們想干嘛?不知道我們是誰嗎!拿武器來!”
領(lǐng)頭的半大人馬高喊著,上年紀的人馬從帳篷里走出來,嘴里嚼著一塊肉干??吹窖矍暗囊荒慌鹨宦暎?
“住手!那是森林之子,和吾王的旗令。你們誰敢?”
人馬之王的持旗護衛(wèi)?半大人馬都呆住了。領(lǐng)頭的半大人馬看著上年紀的人馬,轉(zhuǎn)過頭又盯著木櫝打量著,突然哈哈地大笑起來。
“什么森林之子?哪有什么森林之子?根本就沒有預(yù)兆沒有森林之子。那都是我父親順口胡編出來騙你們的。你們,你們還真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