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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風(fēng)暴來襲

聽到了村長的布置,藥草鋪老板引領(lǐng)著村里的女人和孩子,來到白浪河邊,從那里登上大船順流而下。屠戶則安排另一些女人和孩子分乘馬車,穿過泥濘地沼澤,向著南方的大水車城逃難。

樵夫則開始指揮村里的民兵拆毀白浪河上的橋梁,啟動防御工事。

仙霞村在建造之初,村西一側(cè)就采用了邊關(guān)要塞的建筑模式。堅固的圍墻直接修建在白浪河的堤岸上,立陡立崖。就算你有本身游過激浪滔天的白浪河,面對光滑高聳如同崖壁一般的城墻,也無力攀爬。而城墻頂部還修建著步道和箭垛,用于村中民兵居高臨下組織防御。

所以,想要進入仙霞村,就只能穿過村口的主道。

從村西進入村子的主道,有四人并排的寬度。道路是用采自高崖的石板鋪成。那些采自高崖的巖石堅硬平整,不但用來鋪設(shè)道路,還用來建造了兩邊的房屋。

那些房屋有兩層的高度,每一棟房屋都緊密相連,中間連個縫隙都沒有。一棟棟連在一起,如同壁壘一般夾峙在道路兩旁。一層的房屋除了能從內(nèi)部鎖閉的房門,再無其它窗孔。二層的建筑則可以居高臨下攻擊那些貿(mào)然闖進街道的外來者。

仙霞村民經(jīng)久訓(xùn)練,農(nóng)閑時村莊的戰(zhàn)備從未停止過。聽到村長的動員,不需要多長時間,整個仙霞村就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黑色的煙塵,如同遮天的幕簾,遮蔽著西面的天際遮蔽了漫漫忠骨丘。樵夫站在村口的了望塔上,眉頭緊鎖看著席卷而來黑色煙塵。

一些從流沙城逃出來的難民擠到白浪河對岸,看著被拆毀的橋梁,沖著村莊沖著了望塔上的樵夫發(fā)出無助的哭喊。

樵夫看著默默地看著擠作一團的難民,看著漫卷的黑色沙塵越來越近。

樵夫知道仙霞村堅持不了多久,雖然有白浪河的阻隔,有勇敢的村民會做出不屈的抵抗,但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他們將要面對的,不是什么土匪強盜,他們要面對的是黑暗,是能夠遮蔽天空遮蔽日月的黑暗。流沙城駐有圣殿的重兵,有法師有騎士有五千武士團,尚不能抵擋黑暗的降臨,小小的仙霞村又怎么可能力挽狂瀾!

半獸人的前鋒部隊已經(jīng)沖過忠骨丘,嘶吼著沖向白浪河。擁擠在河岸邊的難民聽到背后傳來的、攝人心魄的嘶吼,變得越發(fā)絕望了。一些人嘗試著泅渡過河,可是剛剛爬下陡峭的河岸,瞬間就被翻著白浪的洶涌河水卷走了。剩下的那些人,除了更緊地?fù)頂D在一起,發(fā)出更加凄厲的哭喊,別無他法。

漫卷的黑色煙塵下,已經(jīng)能看清楚半獸人猙獰的嘴臉,和揮舉在手中的長刀。

“弓箭準(zhǔn)備!”

樵夫大聲喊道。

“那些難民怎么辦?”

一個村民拉滿弓弦大聲問道。樵夫緊咬牙關(guān)緊盯著白浪河對岸,像是沒有聽見村民的發(fā)問。

拉滿的弓弦發(fā)出咯咯的輕響,鋒利的長弓箭簇直指天空。

“放箭!”

樵夫發(fā)出命令。

羽箭破空而出,在白浪河的上空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飛落下去。尖銳的箭簇射中擁擠在河岸邊的難民,和沖上河岸的半獸人。隔著河岸,甚至能聽到箭簇刺穿皮肉擊碎骨骼的砰砰聲響。白浪河對岸,響起一陣陣哀嚎聲。中箭的難民和半獸人翻滾下河堤,卷入湍急的河水里,都沒來得及掙扎幾下就被河水吞沒了。那些沒有被弓箭擊中的難民,隨即被沖上堤岸的半獸人砍倒在地。

河對岸,半獸人弓箭手搭弓還擊。可是那些半獸人的短弓射出的羽箭射程短威力小,根本無法傷害到守護村莊的村民。

更多的半獸人沖上河堤擁擠到岸邊,發(fā)出陣陣嘶吼。

“上箭——放!”

樵夫大聲發(fā)布命令,從仙霞村射出的羽箭射中擠在前面的半獸人。中箭的半獸人或者翻落進白浪河,或者哀嚎著爬回到隊伍后面。

一名獸人頭領(lǐng)爬上高處,高舉起手中的長刀發(fā)出一聲嘶吼,想要控制混亂無序的半獸人部隊。在那個獸人頭領(lǐng)的腰間,掛滿了砍落的、人類的頭顱。

擁擠的半獸人開始安靜下來,紛紛轉(zhuǎn)過頭看著那個獸人頭領(lǐng)。樵夫拿起一張長弓,搭上一支羽箭,屏住呼吸對準(zhǔn)了獸人頭領(lǐng)。弓弦松開羽箭破空而出,帶著尖銳的哨音飛過白浪河,直射進獸人頭領(lǐng)的前胸。獸人頭領(lǐng)發(fā)出一聲嚎叫,轉(zhuǎn)過頭盯著白浪河對岸,盯著了望塔上的樵夫,猛地?fù)]手打斷了露出身體的箭桿。

獸人頭領(lǐng)高舉起手中的長刀,沖著樵夫示威一般發(fā)出高聲怒吼。樵夫射出的第二支羽箭緊隨而至。羽箭射入獸人頭領(lǐng)的眉心,獸人頭領(lǐng)張大著還在發(fā)出懾人嘶吼的嘴巴,顯露著滿嘴的獠牙,身體向后直挺挺摔落下去。

眼睜睜看著獸人頭領(lǐng)中箭倒地,周圍的半獸人全都驚呆了。片刻的驚詫之后,那些半獸人又像無頭的蒼蠅一般四下亂撞起來。隊伍后面的半獸人不顧一切想要沖到前面去,隊伍前列擁擠在堤岸上受到箭擊的半獸人拼著命想要擠回到隊伍后面去?;靵y中,一些半獸人直接被硬生生擠下白浪河落入滔滔的河水里。

“我們來了,我們來助陣了!”

屠戶說著,爬上了望塔,站到了樵夫身邊。在村中央,兩架組裝好的投石石弩上滿了弓弦。

樵夫拍了下屠戶的肩頭,屠戶看著白浪河對岸云集的半獸人,轉(zhuǎn)過身沖著村中方向舉起一面信號旗標(biāo)。

操作石弩的村民隨即松開機簧,石弩巨大的揚臂拋出石彈。沉重的石彈飛上天空,飛過村莊砸向白浪河對岸。落地的石彈發(fā)出轟然巨響,破碎開來。碎裂的石彈在擁擠的半獸人中間翻滾著,砸出幾趟血肉橫飛的溝壑。

“還是這東西帶勁!”

屠戶看著白浪河對岸,哈地一聲大笑起來。

擁擠在對岸的半獸人沖著近在咫尺的村莊呲出獠牙,徒勞地發(fā)出一陣陣的嘶吼。

“再給你們來點更帶勁的!”

屠戶說著,轉(zhuǎn)過身沖著村中的石弩打出信號旗標(biāo)。村民在石彈上澆上火油,點燃火焰。松開的機簧釋放揚臂,燃燒著火焰的石彈在半空中拖出長長的尾煙飛入半獸人中間,破碎的石彈迸濺著火焰,燃燒的火油沾落在周圍的半獸人身上,持續(xù)燃燒著。被擊中被點燃的半獸人拍打奔跑,卻無法撲滅火焰,只能發(fā)出一陣陣痛苦的哀嚎。村莊里,守衛(wèi)的村民爆發(fā)出齊聲的歡呼。

書館先生和藥草鋪老板也來到村西路口,向著白浪河對岸察看著。

石弩拋射出更多的石彈飛越天空,炸裂在白浪河對岸。燃燒的火焰燃起滾滾濃煙。被點燃的半獸人嚎叫著四散奔逃,后沖上來的半獸人沖上堤岸,隨即又被對岸村莊射來的羽箭射中,翻倒在地。

仙霞村民的奮勇抵抗,讓半獸人損失慘重。但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看不出更多的興奮。因為大家都明白,仙霞村沒有后援。

離著仙霞村最近的白塔城,也要一天的路程才能趕來。而在白塔城根本就沒有多少圣殿的武士可供派遣,可以馳援仙霞村。對于圣殿,失守流沙城,就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而仙霞村民此刻能做的,就只剩下盡可能多地殺死進犯的半獸人。用那些半獸人,用它們流淌的鮮血,為仙霞村即將到來的死難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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