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董言爸爸找到木子雨時，木子雨已經睡的迷迷糊糊了，聽到粗重的敲門聲，他以為是電影里經常出現的警察查房。

打開門，看到董言爸爸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樣子，木子雨卻并不害怕，他有禮貌的問好，讓董言爸爸做了下來，給他倒水。

董言爸爸開門見山的說道：“你跟我女兒發展到什么地步了？”

“叔叔誤會了，我跟你女兒沒什么的。”

“放你娘的狗屁，都住一起了，這都沒什么嗎？”

“叔叔還是調查清楚了再來找我吧，不然我們真的不好交流下去。”

董言爸爸很兇，不由分說揍了木子雨一頓，說道：“現在能交流了吧。”

“叔叔，我敬你是個長輩，既然你這么不明白事理，那我也沒什么好顧及的了。我跟你女兒是高中同學不假，但是高中時就不是很熟，在大學四年也根本沒和你女兒聯系。我跟她的見面，那是在三天之前的一個晚上，那時她被小流氓欺負，我上前救了她，因為她醉了，一個人在家害怕，又不敢給你們打電話，所以我就留下來陪她。不管你相不相信，那晚真的一點事也沒有，我可以發誓。”

“你以為發誓就可以騙過我嗎，收起你那些糊弄小女孩的計量吧。”

看到木子雨無話可說，董言爸爸繼續說道：“怎么，謊言被我揭穿了就無話可說了嗎？”

“叔叔，你來是為了董言，還是只是為了來鄙視我的。如果是后者，你的目地已經達到了，你可以走了。”

“我再問你一邊，你跟我女兒到底發展到什么地步了？”

“剛才的話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你！剛才沒打夠是不是，如果你再這樣，我很難保證不會打死你！”

“如果叔叔要我在這件事上說謊，那還是打死我算了。”

“你真的，真的沒有說謊？”

“我沒必要說謊！”

“我最后再問你一遍，你跟我女兒發展到什么地步了？你放心，只要你實話實說，我不會難為你，還會成全你們，不管你是不是惦記我的錢，只要你對言兒好，我什么都可以給你。”

“原來叔叔都知道了，那您又何必跑到我這來自欺欺人呢？”

董言爸爸看著那么兇的人，當他的眼淚掉下來時，竟也顯得很可憐，做父母的都不容易，木子雨心想。

“木子雨是吧，不知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是一個很奇特的人，讓人一見面就感覺到很信任，心里什么話都能跟你訴說。其實我跟我老婆第一次見了你，心里都特別滿足，雖然你很窮，為了給我女兒一個驚喜，我特意做出嫌棄你的表情，就是為了我女兒跟我請求時那種我爽快答應時讓女兒覺得我不是什么老古董。我跟我老婆是大經銷商，一年到頭都很忙，很少有時間陪孩子。看到你，我們很放心，覺得你是一個很可靠的人。

可是，一頓飯的功夫，我就看出來了，你跟言兒的關系并不好，竟好像言兒的一廂情愿。言兒去追你的時候，我跟她媽就隱約感覺事情不是那么簡單，言兒不是那種隨便帶人回家的人。那天，我跟她媽哪也沒去，跟縣里的熟人打電話，了解言兒的事。不了解還好，一了解我跟她媽想死的心都有了。”

“叔叔也別太操心了，其實叔叔阿姨都是比較傳統的人，我猜叔叔阿姨最接受不了的應該是董言一個月前做了人流手術吧。”

“你不是才認識我女兒的嗎，你調查她？”

“叔叔誤會了，我畢竟是這里長大的，小縣城嘛，有點事大家都知道也很正常。本來我也不想打聽的，只是我的一個朋友誤會了，看到董言跟我在一起以為她是我女朋友，所以才說起了這事。我知道，這樣的事董言肯定也不好意思跟叔叔阿姨說的。但是我想請叔叔阿姨不要責怪董言，畢竟她還小，而且欺騙她感情的人是個比她大十幾歲的街上的混混。”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快說！”

“很多事都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學告訴我的，董言是個比較內向的女孩子，高三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體育特長生，就是不用參加高考，在體育上有特長獲得保送大學的那種。但是名額畢竟有限，不想參加高考這個獨木橋的大有人在，那個體育特長生最后被刷了下來，沒有考上大學，就一直在這個小縣城打打工，玩玩鬧鬧的。我想這也許是董言為什么沒有上大學的原因。聽說，高考過后，兩個人就在一起了，但是董言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女孩，那個男生比較叛逆，覺得董言太保守了，所以在一起兩年后就分手了。他們在一起的兩年，都是董言掙錢給那個男生花的，后來這個男生在這個小地方呆膩了，就去了別的地方，跟董言不告而別，連分手都只是一條短信。董言當然很受不了，她對那個男生這么好，換來的只是一個不告而別，所以她就去喝酒，在酒吧呆的多了，就認識了一個和那個體育特長生很像的一個男人，慢慢兩人就熟悉了。那個男人跟那個體育特長生不一樣，在社會呆久了，做事就不像學生那樣規規矩矩了，他不知道董言的家庭背景，以為是個好欺負的女孩，把董言騙到手之后，才了解到叔叔的雄厚背景，知道自己惹不起，就躲了起來，董言才知道自己又被騙了，更讓她害怕的是，她懷孕了。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爸媽，就想一死了之。她打電話跟那個體育特長生告別，那個人還比較有責任感的，得知董言的情況后，不但沒有嫌棄她，還安慰她，說要跟她在一起，要跟她結婚。她高興壞了，就聽那個體育特長生的，到醫院做了人流手術，以為這樣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董言唯一擔心的，就是怕叔叔阿姨接受不了那個體育特長生。因為那天遇到我，就想把我當場擋箭牌，覺得叔叔阿姨肯定接受不了我這樣的窮光蛋，所以她就好找個借口離家出走，等叔叔阿姨接受這個事實之后，就帶著那個體育特長生回家。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當然里面有我的猜測和推理。叔叔想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也可以去查。我知道叔叔的能力，能這么快查到我住在那家賓館，查清這些事情應該不難。”

“那個體育特長生人品怎么樣，現在在哪工作，是干什么的？”

木子雨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世界的事往往無巧不成書，這個人其實你也見過，你的分公司有一個部門主管叫朱文，他是我的大學同學，不久才在你的公司工作的，他的上級就是那個體育特長生，聽說你非常看好。”

董言爸爸思考了一下說道：“是他。”

看到董言爸爸臉上的笑意，木子雨以為自己又促成了一件好事，可是董言爸爸臉上的笑意又馬上煙消云散了。

“可是他已經結婚了啊！”

木子雨連忙說道：“叔叔，希望您不要去為難他，雖然他是體育特長生，但是高考之前跟我是一個班的，怎么說也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只是希望叔叔了解事情的真相，不是讓您去報復的。”

董言爸爸喝了一口水說道：“怪我啊，如果我早點知道這些，就不會這樣了。怪不得，我前段時間問他婚后生活怎么樣，他竟然支支吾吾的。”

“叔叔，寧毀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哈哈，你小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他就是想離婚，如果是因為我女兒，我也是絕對不會讓他離的。唉，這些年，我到底都在忙些什么啊。時間雖然不早了，但是我想喝點酒，你愿意陪我嗎？”

“一個人喝悶酒容易傷身體，叔叔要是想喝的話，我就陪叔叔喝點吧，只是我的酒量不好。”

“哪有什么，都說酒后壞品，像是這么品行的人，喝醉了怕什么。”

雖然已是午夜，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家已經熄燈的酒店的又重新散發出輝煌的燈光來。

菜還未上，董言爸爸已經干了一大杯二窩頭，木子雨只好硬著頭皮也干了一杯酒。

董言爸爸笑了一下，沒說什么。

一大桌子菜，董言爸爸一口沒吃，倒是喝了很多酒，臉上一點變化也沒有，顯然是習以為常了，倒是木子雨喝酒上臉，一張臉紅的像血。

“哎，你這不行啊，要想出人頭地，應酬可少不了，還得鍛煉鍛煉啊。你說，我們做父母的為什么那么難，傾盡一切為了孩子，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說是我們陪孩子身邊的時間少了，這我不否認，可是要是什么都沒有陪在孩子身邊，吃不飽，穿不暖，孩子不說，我們做父母心里就不內疚嗎？還擔心孩子的未來，要是別人家的孩子可以走后門，我們家孩子不能，我們做父母的難道就不覺得無能嗎……”

“叔叔，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爸媽都是農民，從小到大一直陪在我跟我哥哥身邊，可是為什么我哥哥還是那么懦弱，自卑，明明是一個很可憐的人，卻往往又讓我覺得可恨。如果不是他，我跟姜未早就在一起了，做一對人人羨慕的神仙伴侶。其實孩子的成長，我覺得吧，還是跟成長環境有關，雖然專家都說成長環境是家長給與的，但是這不是真的，家長能給與多少，其實說什么學校隔絕了社會，學校根本就是社會的縮影，各種各樣的想法什么的都來自社會。大環境交給普通人的，同樣教會了學生。”

……

兩人忘記了年齡，忘記了時間，天空海闊的邊喝邊聊，飯店經理被趕出去好幾次，就不再來了。

知道第二天早上清潔阿姨來包房打掃衛生時，兩人才從酒瓶的碰撞聲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