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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晉呂郤夜焚公宮秦穆公再平晉亂(1)

話說狐毛、狐偃兄弟二人,跟隨公子重耳在秦國,聽說父親狐突被子圉害死,捶胸大哭。趙衰、臼季等人都來安慰。趙衰說:“人死不能復生,傷心有什么用?我們一同去見公子,商議復國大事。”毛、偃二人強忍眼淚,同趙衰等來見重耳。毛、偃說:“惠公已死,子圉即位,凡是晉國臣子隨公子流亡在外的人,限期召回,如果不回去,罪責由親屬承擔。他怪我父親不喚我們兄弟二人,把老人家害死了。”說完,悲憤填膺,又大哭起來。重耳說:“二位舅舅不要過于悲傷,我回到晉國之時,一定替你父親報仇。”說完立即駕車去見穆公,訴說晉國的事情。穆公說:“這是上天把晉國交給公子,機不可失!我理當幫助你。”趙衰代替重耳回答說:“君王如果關懷公子,希望快些動手!如果等子圉改變國號、祭告祖廟后,君臣的名分就定了下來,恐怕那時就難以動搖了。”穆公非常同意他的意見。重耳告辭回到公館,剛剛坐下,只見門官前來通告:“晉國有人來了,說有機密事要見公子。”重耳喚那人進來,問他的姓名。那人叩拜后說:“我是晉國大夫欒枝的兒子欒盾。因新君子圉性情多疑,以好殺為威嚴,百姓怨聲載道,群臣心中不服,我父親特派我私自來這里給公子送信。子圉的心腹只有呂省、郤芮二人,郤步揚、韓簡等一班老成持重之臣都被疏遠不用,不必擔心。我父親已經和郤溱、舟之僑等約定,私下準備兵甲,只等公子一到,便為內應。”重耳大喜,與他定好時間,明年年初,一定到黃河邊上。欒盾告辭而走。重耳對天禱告,用蓍草占卜,得到《泰卦》六爻安靜。重耳懷疑,叫狐偃來問其吉兇。狐偃叩頭祝賀說:“這是為天地準備筵席,小往大來,最好的預兆。公子這次行動,不只能得到國家,還有主盟列國的資格。”重耳便把欒盾的話告訴了狐偃。狐偃說:“事不宜遲,公子明日便向秦穆公請求發兵。”第二天,重耳又入朝求見穆公,還沒說話,穆公就說:“我知道公子急于回國,擔心諸位大臣不能勝任這件事情,要親自送你到黃河。”重耳拜謝而出。豹聽說穆公要送公子重耳,愿意為先鋒效力,穆公答應了。太史選定冬天十二月的一天是黃道吉日。前三天,穆公在九龍山設宴為公子餞行,贈送十對白璧,四百匹馬,連帳篷器物都應有盡有,糧草自不必說。又送給趙衰等九個人每人一對白璧、四匹馬。重耳君臣都叩拜感謝。

到了那一天,穆公親自帶著謀臣百里奚、繇余,大將公子縶、公孫枝,先鋒豹等,率領四百輛戰車,送公子重耳離開雍州城,向東進發,秦世子與重耳相處得特別好,依依不舍,一直送到渭陽,才灑淚而別。有詩一首說:猛將精兵似虎狼,共扶公子立邊疆。

懷公空自誅狐突,只手安能掩太陽?周襄王十六年,晉懷公圉元年春天正月,秦穆公和晉公子重耳來到黃河岸邊。

渡河的船只,都已準備好了。穆公又設筵席餞行,囑咐重耳說:“公子回到晉國,不要忘了我夫妻二人。”于是分兵一半,命令公子縶、豹護送公子渡河,自己大軍駐扎在河西。正是:“眼望捷旌旗,耳聽好消息。”卻說壺叔掌管公子行李糧食的事情,自從逃亡以來,在曹國、衛國之間,擔饑受餓,不止一次。正是沒有衣服時愛惜衣服,沒有食物時愛惜食物,今天渡河的時候,收拾行裝,把平時用的壞竹器、破席子、舊帳篷,一件件都搬上船,吃不完的酒、肉等等,也愛如寶貝,搬上船擺好。重耳看見后,哈哈大笑說:“我今天回晉國為國君,是一方的國主,要這些破舊的東西有什么用?”叫他扔上岸去,一點不留。狐偃見此,私下嘆息:“公子還沒有得到富貴,先忘了貧困的時候,他日喜新厭舊,把我們這些與他一同患難的人,都看成破舊物品一樣,我們豈不白白辛苦十九年!乘著今天還沒渡河,不如告辭,他日還有想念的時候。”便舉著秦穆公送的一對白璧,跪在重耳面前說:“公子現在渡河,那邊就是晉國的國界,內有眾位接應的大臣,外有秦國的戰將,不怕晉國不回到公子的手中。我空空一身,跟隨無用,愿意留在秦國,作公子的外臣。僅有的一對白璧獻給公子,表示我的一點心意。”重耳大吃一驚,問道:“我才要和舅舅一同享受富貴,為什么說這種話呢?”狐偃回答:“我對公子有三樁罪行,不敢隨從回國。”重耳問:“哪三樁?”狐偃回答:“我聽說:‘圣臣能使其君尊,賢臣能使其君安。’我是不肖之臣,使公子在五鹿受困,是第一樁;受曹、衛二國國君的輕慢,是第二樁;乘公子醉的時候把您帶出齊城,以致觸怒公子,是第三樁。以前因為公子還在旅途之中,我不敢告辭。今天已回到晉國,我奔走這么些年,擔驚受怕,心力都已耗盡了,就好像破竹籃、壞席子、舊帳篷不能再用。留下我沒有用,離開我也不會有什么損傷,我因此向您告辭。”重耳聽過此話,流著眼淚說:“舅舅責備的很對,是我的過錯。”立即叫壺叔把已扔的東西一一取回來;又對著黃河發誓:“我回國后,如果忘了舅舅的功勞,不與你們同心協力治理國家,就會斷子絕孫!”說完拿起白璧投入河水中說:“河伯可以作證!”這時介子推在另一條船上,聽說重耳與狐偃立下盟誓,笑著說:“公子回國,乃是上天的意思,子犯要把功勞竊為己有嗎?如此貪圖富貴之輩,我羞于和他同朝!”自此有了隱居的想法。

重耳渡過黃河,繼續東行,來到了令狐。令狐的長官鄧惛派兵登城守衛,被秦兵包圍。豹奮勇當先登上城樓,大破該城,抓住鄧惛斬首。桑泉、臼衰等城,聞訊而降。晉懷公接到報告后驚慌不已,糾集全部兵士戰車,命呂省為大將,郤芮為副將,屯兵廬柳,抵抗秦兵,但又害怕秦兵勇猛,不敢交戰。公子縶以秦穆公的名義寫信,派人送到呂、郤軍中。大略說:我對晉國的恩德,可以說是無比。但晉君父子忘恩負義,把秦國視為仇敵,我已忍受其父親,不能再忍受其兒子。公子重耳,以賢德著稱,有許多賢士輔佐,天和人都幫助他,晉國內外之人都希望他執政。我親自率領大軍,駐扎在黃河岸邊,命令公子縶護送重耳回國,主持晉國。

眾大夫如果能夠識別賢愚好壞,倒戈相迎,就會轉禍為福,成敗在此一舉!呂、郤二人看完信后,半晌說不出話。要交戰,實在害怕打不過秦軍,又像龍門山發生的事情一樣;要投降出迎,又怕重耳記著前仇,用他來償里克、鄭的性命。躊躇再三,商量出一個辦法,便給公子縶寫了一封回信,大致說:我們知道已經得罪公子,不敢放下武器:但擁戴公子為君,也本是我們的愿望!倘若能夠與隨從公子的眾位一同對天發誓,互不加害,不追究眾大夫的過錯,我們怎敢不聽從您的命令。

公子縶讀完回信,已看透他們心中的懷疑。就獨自乘車來到廬柳,與呂、郤二人相見。呂、郤高興地出來迎接,向他訴說衷腸:“我們不是不想投降,只怕公子不能相容,要定下盟約為證明。”公子縶說:“你們如能退軍到西北方,我會把你二位的誠意告訴公子,那樣就可以立盟了。”呂、郤二人答應下來,等公子縶告辭后,就下令退兵,駐扎在郇城。重耳派狐偃同公子縶到郇城,和呂、郤二人相會。當天殺牛歃血盟誓,約定共同扶重耳為晉君,絕無二心。盟誓一完,呂、郤就派人隨狐偃到臼衰,迎接重耳到郇城軍中,發號施令。晉懷公等不到呂省、郤芮的消息,便派侍衛勃鞮到軍中督戰。勃鞮行至中途,聽到消息說呂、郤二人退軍郇城,與狐偃、公子縶講和,背叛了懷公,迎立重耳,慌忙回去報告。懷公一聽,大吃一驚,急忙召集郤步揚、韓簡、欒枝、士會等一班朝中大臣商議。這一班朝臣,內心都是向著公子重耳的,平日見懷公專門任用呂省、郤芮二人,心中都很不滿。現在呂、郤二人都背叛了,事到臨頭,召我們又有何用?一個個都推辭,有的說有病,有的說有事,誰也不肯上前。懷公嘆了一口氣說:“我當初不該私自逃回,失去了秦侯的歡心,因此才到這種地步!”勃鞮進言說:“眾位大臣私下約定一同迎新君,主公您不能再留在晉國了。如今讓我為您駕車,暫時到高梁避難,再作別的打算。”不說懷公逃往高梁。再說公子重耳被迎入晉軍,呂省、郤芮上前叩首謝罪,重耳用好話安慰一番。趙衰、臼季等跟隨公子逃亡的諸位也都上來相見,彼此吐露心聲,共保公子,不生二心。呂、郤二人極其高興,護衛重耳入曲沃城中,在武公之廟朝拜。絳都城中,以欒枝、郤溱為首,帶著士會、舟之僑、羊舌職、荀林父、先蔑箕、鄭先都等三十多人,一同來到曲沃迎接公子。

郤步揚、梁繇靡、韓簡、家仆徒等另外一班人,則在絳都郊外迎接。重耳入絳城即君位,就是晉文公。他四十三歲逃往翟國,五十五歲到齊國,六十一歲到秦國,等到回國為君時,年紀已六十二歲了。

文公即位后,派人到高梁刺殺懷公。子圉自去年九月任晉君,到今年二月被殺,總共做了不滿六個月國君。可悲啊!侍衛勃鞮將他埋葬后,偷偷逃回晉國。

再說文公設宴款待秦將公子縶等,并犒賞秦國軍隊。豹跪在地上,哭著請文公重新安葬他的父親鄭。文公答應了,還要留他在晉國做官,豹推辭說:“我已經投身秦國,不敢侍奉兩位君主。”便隨著公子縶到河西,向秦穆公復命。穆公下令班師回國。史臣有詩贊美秦穆公說:轔轔車騎過河東,龍虎乘時氣象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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