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凹之中的慘叫持續不斷，楊帆終于打累了，一個翻身跳到潘國旁邊，攤在地上休息。

此時的他因為靈氣消耗過度，臉色非常蒼白，看上去有些狼狽，卻沒有任何人會看輕他，就連秦濤都忍不住露出欽佩的目光。

正如神婆所言，軍隊是看實力的地方，只有實力，就會得到這些人的尊重，這倒不是他們看不起實力低微的人，而是因為……如果沒有實力，用什么保護隊友，他們如何放心的將后背交與你。

“干得不錯！”秦濤走過來，重重拍著楊帆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不愧為到達底輪三輪境的修士，那位神侍大人果然沒有看錯。”

“現在，不介意我做你們的供奉吧？”楊帆聳聳肩伸出手笑道。

“請！”

秦濤輕輕握手后，對著楊帆做出請上座的動作，這是一種規格，作為部隊供奉的禮儀，楊帆和潘國微微一笑，沒有推遲，坐到最中間的篝火旁，一邊吃肉，一邊和秦濤閑聊起來。

正愉快時，吳狄從昏迷中蘇醒，一蹶一蹶走過來，此時的他狼狽不堪，臉上已然慘不忍睹，紫青色的淤血東一塊，西一塊布滿臉頰，原本兇狠的雙眼也是深深凹陷去，眼圈周圍更是烏黑一片，如同熊貓，而最讓人不忍直視的是他那張嘴，好似豬鼻子一般高高腫起。

“嘖嘖，慘啊……”

“嘿嘿，我都不忍心看了。”

“二首領的娘絕對認不出來。”

“現在終于出來一個能制得住二首領的人了。”

鐵鷹劍士們看到吳狄的模樣，發出無數的幸災樂禍的大笑聲。

吳狄的臉更加的紫，如菜包子一樣，對著自己手下，大吼道：“笑什么笑，再笑明天都給我在戰場外呆著！”

說著他嘴巴抽了抽，因為太用力又開始疼了，心里不由埋怨起楊帆：這小子下手太狠了一點吧。

“哈哈，二首領惱羞成怒了，他最討論別人看他戰敗的樣子。”

“沒錯，每次他輸了之后，都會偷偷跑回帳營，喝上三大碗獸奶。這一次他這么慘，我估計會喝上一桶也說不定。”

“我也覺得是，你們不知道二首領就是喝獸奶長大的，以至于到現在他都不敢喝酒，一到郁悶的時候，只能借奶消愁。”

“我當時看到了，那天出征的時候，二首領偷偷將酒壺里的就換成奶了，難怪他會說輸了回家喝奶去，原來是陰謀算計啊，奶都帶來了，他輸了還用得著回家嗎？”

“哈哈……”

被吳狄一吼，鐵鷹劍士只好抿著嘴，低下下頭偷偷交談，不過聲音卻毫不掩飾，讓得正準備提起酒壺，喝上一口的吳狄臉一黑。

吳狄來到楊帆對面，忍著臉上的疼痛，對著楊帆戰意十足道：

“這次不算，我還沒盡全力，小子來來來！今天讓你領教一下本爺的密術，讓你嘗嘗納氣四層的厲害。”

“好了！”

秦濤擺擺手將吳狄拉坐在地上，訓斥道：“也不嫌丟人，萬劍歸宗被你練得只有一千道劍氣，堂堂的黃階上品武學，發揮的威力沒有十分之一，還自命天才，說出去也不怕被其他兄弟笑話。更何況我看這位小兄弟還沒盡全力，就算你使用密術也不見得贏。”

吳狄聞言，臉色又一變，扭扭捏捏坐好了好久，雖有不甘，卻無話可說，嘆口氣道：“我輸了！”

楊帆擺擺手表示沒事兒，心里卻將對方所提到的密術記了下來。

一場比試終于在吳狄的一句話下真正落下帷幕。

……

伴隨著比試的落幕，部隊也開始進入備戰的氣氛，他們知道今晚或許將是接下來幾天內最后的休息的時間，于是所有鐵鷹劍士快速吃完飯，快速回到各自的崗位，有條不絮的進行睡前防護。

四周很快安靜的下來，楊帆微微一怔，沉思片刻，走到山凹口，開始整理思緒。

經過不久前的比試，他清楚自己的實力在這大千世界并不怎么樣，更是了解到自身的不足，連面對作為凡人的吳狄，自己都差點用完所有底牌，那么面對以后修士界的高貴們又是艱難。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只有不斷的戰斗，學習、明悟，甚至大徹大悟才能將自身的不足彌補過來，而要做到大徹大悟，就必須確定自己要走的路是什么？在這條路上自己需要借助哪些東西才能比別人走得快，跑得更遠？

這一切的思緒匯集起來，楊帆清楚的知道了一點，那就是他的攻擊還是偏弱。

凝劍術雖然是武學，畢竟只是凝劍，而非出劍，雖然攻擊性比枯木術要強，但如果不能以陣法配合，那么此術和其他武學比起來就就欠缺太多，要不是最后關頭，自己果斷用出白虎劍，贏的人很可能便是吳狄。

吳狄不過是二首領，那作為大首領的秦濤又會強大到何處，楊帆心中有了危機感，讓他想要不斷提升自己。

“書中記載，天地萬物一切運行都是道，從無到有，從陰陽到五行，從死物到生靈，一切一切都是大道在推移。”

“什么是大道，沒人完全說得清。我和吳狄的劍道不同在于，他是牽動天地之道借此攻擊，也只有在攻擊時才顯現劍意。”楊帆內心閃爍著萬劍歸宗時的情景。

“而我的枯木劍和白虎劍，上面有小仙和小虎賦予的道，是自身之道，所以就算兩劍不用我牽引天地之道，它們也會顯現劍意，從而具備黃階上品術法的攻擊力。”

“兩者之間的差距，一個在內，一個在外，可以稱呼為內道和外道。而內道雖憑的自己，卻不完整，并且必須自己入道，才能實質性的提升，可以說非常難。也就是說如果我不突破，枯木劍和白虎劍的威力是不會有太大的提高。”

楊帆雙目閃動，喚出二十把金劍：“看來在短時間內必須悟出外道，讓這些劍在攻擊時具備某種劍意，甚至如同吳狄一般，讓這二十把金劍威力合一，形成萬劍合一之勢。”

“這么一來我的目標又多了一個，以后必須多揍吳狄幾次，從而悟得他的劍術。”楊帆大袖一甩，一把金劍飛入手中剎那，他學著吳狄使劍的方式舞動起來。

一夜很快過去，翌日，天剛亮，吳狄的一聲怒吼將沉睡中的戰士們吵醒。

“上馬前進！”

所有人毫不猶豫將燃了一夜的火堆熄滅，快速牽出山凹深處的馬匹，踏上只等首領一聲令下，便向遠方疾馳而去。

楊帆聽到吳狄的聲音，將長劍收起，半響后方才深吸一口只有清晨才有晨氣，緩緩伸開手，一股靈氣涌出，手中的靈秀馬飄到空中緩緩變大。

和此馬相遇了一個時日，楊帆也知道如何與其相處，輕輕拍拍馬頭，臉靠近它的耳朵親昵了一會兒，楊帆輕輕跳上馬背，說道：“以后你就叫疾風吧。”

疾風一聲嘶吼，使勁一躍沖出山凹。

“好馬！”

秦濤隨后而來，望向疾風雪白的模樣忍不住生出渴望之情，雖然他身為鐵鷹三隊首領，但是靈秀馬還是如同傳說之物一樣，可欲而不可得。

“憑你的功德值難道換不到一匹靈馬？”楊帆笑問道。

“我們這些軍隊哪能和你們供奉比，所有的東西都必須用功德值一點一點換，并且換來的東西，除非一些特殊物品能夠交與別人以外，其余的只能自己使用，如果私自交易，那么便會生出罪惡值，情節嚴重者，甚至直接觸發生靈劫。”

秦濤搖頭道：“而我們鐵鷹劍士時常執行危險的任務，必須時刻提升實力，所有的功德值全部換成增強實力功法或者保命的丹藥，靈秀馬對我們來說實在很奢侈。

戰斗了這么久，已經有三匹戰馬因為過多勞累提前死去。有人說見慣了就會習慣，可我始不想看到它們提前衰老的神情，所以很想得到一匹生命力極強的靈馬。”

他低下頭緩緩撫摸著身形的戰馬，嘆息道：“哎，也不知道這次任務過后，這匹又會透支多少。”

楊帆一怔，旋即改變話題道：“那你們這次的任務是什么？現在我總有權知道了吧！”

秦濤點點頭：“這次任務有兩個，擊殺攻擊三皇殿的蠻士；第二，如果完成第一任務，那么必須在大戰前夕，深入犬戎后方，擊殺這次戰爭的發起者。”

“就你們幾個人？是不是太危險了？”聽到聽到秦濤的敘述，楊帆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百多人深入敵后，勢必會孤軍奮戰。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戰斗，而是絕對的破釜沉舟！

如果擒不到對方首領，那勢必會被眾多敵人圍困至死。

“是啊！不瞞你說，秦國五千鐵鷹劍士已經被分為五支，從各個方向進行突破，而我們便是最小的那一支，因為根據軍師的推演，只有這樣才有可能阻止這場戰爭。

軍令如山，我們也不得不做，更何況如果我們鐵鷹劍士不動，那么二十萬秦兵便可能全軍覆沒。或許你們修士不在乎這些死亡，但是對我們凡人來說，多看一眼親朋好友，多活一天便是幸福。”秦濤說道。

楊帆也經歷過五年的凡人生活，很快就了解秦濤的心情，對方作為秦國最頂級的力量，享譽榮耀的同時，也承擔著守護故鄉的責任，這種心情使得他們哪怕面對刀山火海，也不得不去闖，不因其他，只因在那二十萬人中也有他們的朋友。

“修士追求長生，追求大道，凡人追求的不過是短暫的一生，而在這一生中，他們要付出不比修士少的艱辛，故而他們一生中的精彩和修士同樣多……”楊帆在心中喃喃，眼中似乎有玄妙閃動，他在此刻……似乎就要找到了自己接下來要走的道路。

楊帆緩緩閉上眼，坐在疾風身上任其跟著秦濤，全然沉浸在明悟之中。

“修士一生中的精彩都可在凡人一生中出現，那是不是說……”

三天后，正當楊帆那股明悟就要破體而出的時候，遠處傳來陣陣廝殺之響，回蕩天地，讓他的明悟戛然而止。

只是入眼，在那廝殺之中，更是看到三道熟悉的人影，讓得楊帆腦袋如有雷鳴轟動，雙眼通紅，驚人的殺意彌漫四周。

“黑影！”

“許立仁！”

“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