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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天后(1)

  • 第一皇妃
  • 犬犬
  • 4971字
  • 2015-09-01 20:22:20

位于沙漠和高山交界的圣地格爾山脈,氣溫開始驟降,以至于身體一向健康的阿爾緹妮斯猝不及防地染上了風寒。

帳篷里,因為高燒不退,她醺紅的臉燙得驚人,體溫逐漸上升到令人擔憂的地步,蜷縮在木板做成的床上動也不動,晶亮的紫眸也蒙上了一層迷蒙,這一切讓卡布斯擔憂得直皺眉頭。他不斷地用擰干水的冷毛巾敷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俊美的臉上流露出懊惱的神情,為自己的疏忽自責不已。直到她沉沉地睡去,他才細心地將棉被蓋好,悄然地離開。

一出帳篷,他的領子就被塔卡一把揪住,他緊張地問道:“怎么樣?她要不要緊?藥喝了嗎?”他一口氣地將問題全部傾吐出口,巨大的手掌也揪得越來越緊。

卡布斯用力撥開他肆虐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隨即開口道:“不太好,喝進去的藥都吐出來了,還囈語不斷。”

他的話讓等候的四個人臉色慘淡到了極點,特別是卡爾,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瞬間覆上一層寒冰,手掌不自覺地收緊,手里的盒子在他猛烈地摧殘下,發(fā)出“吱呀”的聲音。盒子里已經(jīng)沒有可用的有效藥物了,在治療伊斯的時候已經(jīng)用掉了大半,九個月的征戰(zhàn),也讓所剩無幾的特效藥耗用殆盡,這個時代的治療本就落后,雖然卡布斯的醫(yī)術的確了得,但在無法離開這里的情況下,沒有更有效的醫(yī)療環(huán)境和藥材。他蹙起濃眉思索著要如何解決現(xiàn)下的這個難題。

“讓阿爾離開這吧,這里離埃及的卡蒙市不是很遠,馬跑個兩三天就到了,埃及素來都是醫(yī)學最發(fā)達的?!眾W利見他們不說話,突兀地說道。

卡布斯看著他天真無邪的臉龐,突然有種想踹他的沖動,這種時候讓她離開,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現(xiàn)在赫梯的動向不明,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派人在附近偵查?更何況,她現(xiàn)在的病勢最需要的就是靜養(yǎng)。

見他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暗淡,他褐色的眸子瞬間閃過一抹失望,“不可行嗎?”

“當然不可行,你以為我不想立刻帶她去好點的地方治療嗎?但是該死的赫梯軍連屁都不放一個,我們只有在這里等是最安全的,你忘了,阿爾千叮嚀萬囑咐過什么,不能離開這,一步也不可以?!毕仁撬牟。笫沁@小子愚蠢的建議,令一向溫和的卡布斯怒氣一路飆升,他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接著又是一片沉默。

正當四個大男人一籌莫展時,帳篷里隱約傳來一席微弱且嘶啞的聲音,“你們吵什么?”

猝然間,響起一陣焦急紛亂的腳步聲,在聽聞她的聲音后,他們立刻沖進了帳篷。

她頹然地直起身子,眼神有些渙散,發(fā)燒令她美麗的臉頰呈現(xiàn)不自然的紅色,雙唇已不再潤澤紅艷,取而代之的是干澀和蒼白。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好重,呼吸也急促得令胸口發(fā)悶,嗓子里的干癢讓她從昏睡中慢慢醒來,就在半醒半睡之際,聽到他們的爭吵聲,費力地用手撐起身體,怎奈已久不進食的她虛脫得連半分力氣都使不上,幸好卡布斯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她。

“不要亂動,你現(xiàn)在要好好休息,要是變成肺炎就麻煩了?!彼麥厝岬貙⒖空韷|在她腰后,再用棉被將她包裹住,其余的三個則整整齊齊地將這張簡陋的木板床圍住,生怕外面的寒風凍著她。

她環(huán)視著他們,想張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嗓子干澀得讓她發(fā)不出聲音,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細心的奧利發(fā)現(xiàn)她的舉動,立刻端了一杯熱茶湊到她的嘴邊。

有了熱水的滋潤,她感覺喉嚨不再嘶啞干澀,也比剛才舒服多了,“伊斯,軍隊如何?”

沒想到她一醒來就會問這個,被點到名的伊斯呆愣了片刻后才回答:“你不要擔心,我已經(jīng)將你的命令傳下去了,雖然他們有些不接受,但是也沒什么情緒上的反應,只不過……”他頓了頓了,心虛的目光在她氣色不是很好的臉上轉(zhuǎn)了一圈,思索著要不要開口。

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令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怎么了?”

“貴族里的瑪依克正在煽動平民們出發(fā)去格魯斯城!”

瑪依克是在四個月前攻打巴易瓦城時,解救的那些反抗暴政而被關押起來的貴族們的首領,是個正義感責任心都很強的人,卻也是個剛愎自用、急功近利的家伙。

“他知道我病了?”雖然是疑問句,但她篤定瑪依克已經(jīng)知道了,否則他不會這么做。

伊斯心虛地點了點頭,垂首等著她的怒氣。

怎么會?他怎么會知道?她納悶著,從她病了開始,就只有這里的四個人知道這件事情,她本就擔心長時間的等待已經(jīng)讓軍隊焦躁不安,為了避免麻煩才下令隱瞞的。而她也相信這里的人,沒有她的命令一個字都不會透露,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腦子里突然一片混亂,原本清晰的思路被一片白霧取代,整個人頭重腳輕得仿佛置身于云霧里。直起身子,抬手捶了自己的腦門一下,期望能就此恢復正常,怎奈,高燒的威力之猛,令平時異常活躍的腦細胞全體罷工。

“阿爾,你沒事吧?”見她用力敲打腦袋,一旁的卡布斯以為她病糊涂了,連忙伸手阻止。

“沒什么,只是有些頭昏,連正常的邏輯思考都不行?!彼种匦绿闪嘶厝?,“立刻把瑪依克關起來,讓他和其他人隔絕開,不能讓他一個人的行為害了所有人?!?

“格殺勿論才是最好的辦法!”冷酷的卡爾突然說道。

她立刻搖頭否決,即使明白在這個時代人命比起螻蟻還要低賤百倍,更甚之,它們往往是帝王將相功績下的犧牲品,但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人,卻知道沒有人可以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因此,從當首領以來,她盡可能的兵不血刃,但沒有人命作奠基的戰(zhàn)爭是不可能存在的,而唯有將傷亡控制到最低,最大限度地保證叛軍的安全。

“先將他關押起來再說?!彼龜嗳坏卣f道,不容任何人質(zhì)疑。

見她的態(tài)度強硬,卡爾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她的眼神給制止了,只好作罷。

伊斯也認為殺了瑪依克是最安全的做法,但近一年的相處,他深刻了解到,不管是低賤的奴隸、卑微的平民,還是高高在上顯赫的君王和貴族,她都是一視同仁,絕不偏袒。

“是!”他領命道,但心里仍做了另一個打算——人命固然重要,但她更為重要,他回頭以眼神示意著。

塔卡和卡布斯在接收到他的暗示后,點頭表示同意。

為了不讓她知曉,他又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們先下去了?!?

除了留下卡爾守護她之外,其他人便離開了帳篷,他們很有默契地來到篝火邊商議著,決定明早等瑪依克到負責守衛(wèi)人煙稀少的山腰時再動手。

但還沒有付諸行動,瑪依克便逃走了,并且?guī)е说馁F族勇士離開了圣地格爾山脈。

正如阿爾緹妮斯所預測的,赫梯不是不動,而是在等待著進攻的最佳時機?,斠揽说奶幼呔秃帽仍谘b滿水的水缸上砸出了一個洞,缺口已造成,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兩萬赫梯軍如天降神兵般出現(xiàn)在圣地格爾山脈腳下,激戰(zhàn)一觸即發(fā)。

當月亮和太陽同時高掛在天空之際,如打雷般的廝殺聲響徹云霄。訓練有素且兵強馬壯的赫梯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上了半山腰,勢如破竹地將在那里守衛(wèi)的叛軍擊潰。毫不疲憊的他們眼看著就要攻上叛軍集結的山頂,慶幸的是她所布置的機關也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起到了作用,只見數(shù)以萬計的石頭、樹木如雪崩般順著坡道滾下山,頓時赫梯前進的腳步被迫中斷,整齊的隊伍頃刻間混亂起來。但比起赫梯的勇猛攻勢,山頂上的叛軍們卻個個臉色慘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拿著武器等待著首領的命令,他們很清楚現(xiàn)在的阻礙只是一時的,赫梯軍隨時都有可能攻上來。

阿爾緹妮斯勉強支撐著病體,透過鏡片窺見赫梯軍的大批步兵開始涌向這里,隨后的是遠距離攻擊的弓兵隊,深藍色的獵鷹旗在風中飄揚,在它旁邊的是淺藍色同一種圖案的旗子,思索著,應該是正副隊長的旗子,但——眉宇間涌上疑惑,為什么副隊長的旗子有人在揮舞,而隊長旗幟只是掛在戰(zhàn)車上。她鏡頭一轉(zhuǎn),皇帝專屬的金色獅子旗猝然閃入眼簾,心頭一震,疑惑隱去,收回心神,暗暗思考著如何脫離此刻的險境。

之前也曾計劃過,如果撤退就往森林里跑是最為安全的,但是眼下,就算逃進去,依照赫梯軍的速度,沒等走到森林深處就會被追上,到時更為堪憂。

她不禁在心里罵道,什么都可以防,偏偏就是家賊難防,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她謹慎地重新思慮著,順手將手中的望遠鏡丟給卡爾,來回踱著步,余光瞥見被曬在陽光下的青稞,一抹靈光乍現(xiàn),凝重的神色稍退,紫眸流光閃爍,喝聲道:“把所有青稞沿著坡道撒下去?!?

命令一出,眾人愕然得說不出話來,心中納悶至極,那是糧草啊,打仗最需要的就是糧草和武器,缺一不可,她的命令無疑是自絕后路。

見他們毫無動靜,她抬手一揮,美眸凜冽地一閃,喝聲更厲,“不想死的,就聽命令行事?!?

令聲回蕩于耳畔,塔卡心念涌動,不去細想,他生性憨直,不會拐彎,她要他做的,他必然會做,絕不遲疑,心下一定,跨步上前立即行事。

卡布斯未明了她命令中的含義,臉上焦急之色滿布,急忙上前制止他搬運青稞的舉動,“那是我們的糧食?!彼跉饧钡?。

最后反應過來的是伊斯,他藍眸微閃,思索著其中因由,抬眼望去,見她神情自若。躊躇猶豫再三后,不再困惑,上前幫助塔卡搬運。

卡布斯見狀,不知要先去制止哪個才好,慌亂之下,視線對上卡爾,希望他能出聲相幫。

卡爾冷眼以對,絲毫沒有幫忙的打算,恭敬站立于蹙眉思考的阿爾緹妮絲身后,半步未動。倏地,卡布斯耳畔傳入他說的一句話,“主人從來沒有錯過?!?

卡布斯心中一顫,垂首思索,往事歷歷在目,頓時明了這句話的意思,她這么做必有她的道理,捋起袖子也加入到搬運的行列。

見三個人合作搬運著青稞,叛軍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這么做會有什么用處,但危機逼近,不容他們深究,無奈之余,只能合力相幫。

站立于一旁的奧利也百思不得其解,眉宇間的擔憂之色越發(fā)濃重,褐眸黯黑一片,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視線轉(zhuǎn)向她,糾結著眉憂心忡忡,嘆出一口氣,尾隨眾人加入,齊心合力地將所有的青稞沿著坡道傾瀉而下。

片刻之后,奇跡發(fā)生了。

豆子般圓滾滾的青稞就像是雪崩傾瀉般滾落至赫梯軍前,他們一腳踩在上面,因重心不穩(wěn),個個摔得東倒西歪,好不容易爬起來,又瞬間跌了下去,快到山頂?shù)牟奖凸荒苣憷页兜叵胍柚鷦e人站起身,連帶得被當作扶手的人也倒了下去。至于隨后跟上的戰(zhàn)車隊,更是摔得人仰馬翻,更甚者沒有摔倒的人也因為馬兒酷愛吃青稞而舉蹄不前的情況下無法自由行動,不管他們怎么叱喝,它們也不走,香味四溢的青稞讓疲累的馬兒們大快朵頤著。戰(zhàn)車上的士兵也無法下車,因為他們沒有辦法站在如彈珠般的青稞上還能像往常一樣地走路。

赫梯軍被這種前所未見的奇襲給打亂了。

見狀,阿爾緹妮斯抬手一揮,下了第二個指令,“所有人進入森林?!?

號令一下,只剩下五千人的叛軍尾隨著她迅速進入了傳說中的萬年大迷宮——巴庫馬森林。

巴庫馬,用西亞語解釋就是迷宮的意思。這個森林的樹木大多是萬年前存活下來的參天巨木,濃茂的枝葉將天空掩蓋,只有幾縷陽光能透過縫隙灑下,即使在太陽當空的時候,森林里仍舊黑暗如夜。進入這里的下場通常只有一個——死!恐懼到死!這個說法未曾被打破過。

腳踏軟土,舉起火把,環(huán)視四周景物,難分東南西北,叛軍們心中忐忑,有些恐懼,但視線一觸及走在最前面那抹嬌小身影,莫名的暖意潺潺,懼意漸消,森林里的黑暗也仿佛一下子光亮起來,好似她是一盞指引方向的明燈,頓時勇氣倍增起來,昂首跨步之際只有一個心念,她一定能帶他們走出去!他們徒步前進,越走越深,回響于林間的是不知何種鳥獸的鳴叫,詭異而陰冷,過了許久,阿爾緹妮絲才舉起手示意叛軍停下,示意危機暫時解除,眾人無不松了一口氣,頹然坐在地上喘氣。她也松了一口氣,但沒有放松心神,借著迷你電筒的燈光,左顧右盼,在周圍來回摸索著,不知在尋找何物。

伊斯拿著水壺走了過來,細心地斟上一杯水遞給她,但見到她仍是來回地尋找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問道:“你在找什么?”

她搖了搖手,沒有回答,疑惑之余,他也跟著一起找起來,盡管完全就不知道要找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的影響,叛軍們也起身尋找,場面立刻混亂起來。

阿爾緹妮斯搜索的視線猝然停在一棵還沒有發(fā)育成熟的小樹上,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高興地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塔卡,過來?!彼硨χ麄冋惺?。等到她手都酸了,也不見有個人上來搭理她,她疑惑不解地轉(zhuǎn)頭,便看見幾千人在她后面兜兜轉(zhuǎn),亂成一窩,完全沒有大敵當前的緊張感。

她臉色一凜,吼道:“你們在干什么?”

吼聲一出震驚四座,所有人都停下搜索的視線回首看著她,從她躥火的美眸里看到了怒意,眾人慌忙地吞了一口口水,不敢出聲。

紫眸流轉(zhuǎn)于他們疲憊的臉上,心中不忍,放柔了語氣,視線落于伊斯身上,重復道:“你們在干什么?”

“你不是在找東西嗎?”溫文俊雅的臉上寫著疑問,藍眸更是閃著不解二字。聽聞,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見他點頭后,美眸骨碌碌地轉(zhuǎn)悠了一圈,隨即明白了,她瞥向那顆幼株,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鉤了鉤手指示意伊斯過來。

伊斯眼見,心下徒然一慌,有種不好的預感躥過心田,臉頰抽搐了幾下,緩步走了過來,剛立定,腦門上就被敲了一記,痛得他齜牙咧嘴,卻不敢問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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