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玉婉兮聽到云昭的話，若有所思。

玉言所站的角度，剛好能夠直視云昭的臉，見到云昭用溫柔的目光看著玉婉兮，他只覺得如臨大敵，時刻用審視的目光關注著云昭的一舉一動。

察覺到玉言的目光，云昭抬頭瞥了一眼。不同于面對玉婉兮的溫柔，他望向玉言的目光充滿了壓迫與冷漠，帶著無聲的威脅。

玉言對此回以一個“走著瞧”的神情，二人之間一時火花四濺。

雖然不解為何玉婉兮面對云昭一直和顏悅色，對于他的邀請也不覺得唐突，玉言卻將疑問就在了心里，只想著回府以后如何規勸這個十分有主見的主上大人。

仿佛沒有發現云昭和玉言之間的眼神交流，玉婉兮大方地坐在亭子里，單手支著下巴，歪著頭問道：“酒呢？”

云昭坐在她對面，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角，不久便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不明生物在逐漸靠近。

一只毛色潔白，全無雜質的雪貂從旁邊的灌木叢中鉆了出來，兩只前爪上拖著一條草繩，繩子末端栓了五個酒壇子，和它嬌小的身體形成鮮明對此。

玉婉兮從來沒有飼養寵物的機會，向來都只能遠遠看到在別家千金的身邊嬉戲玩鬧的小貓小狗，忽然見了這只力氣驚人的雪貂，不由得心頭一軟，蹲下身去。

解開雪貂綁在前爪上的草繩，玉婉兮溫柔地問：“辛苦你了，沒有把自己累壞吧。”

雪貂極通人性，似是聽懂了玉婉兮的話，十分乖巧地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又靈巧地跳到她的肩膀上，繞著她的脖子轉了幾圈，隨后趴下，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會動的圍巾。

用手指戳了戳雪貂的柔軟肚子，被它帶著委屈和可憐的神色打動，玉婉兮不由得開口問道：“是不是你的主人虐待你，把你養的這么瘦。不如你以后跟著我，我肯定不讓你受絲毫委屈。”

雪貂聽了玉婉兮的話，十分開心地點頭，又將頭向玉婉兮的臉上湊去，就在它將要偷吻成功之時，一股力量忽然將它拉開。張牙舞爪地扭頭準備攻擊身后之人，可它一看見那張美若神祇，卻帶著冰寒之意的臉，霎時蔫了下去。

云昭拎著雪貂的脖子，將它放到地上，警告地看了它一眼，見它戰戰兢兢地躲到了柱子后面，才覺得滿意，換了溫柔的神色對玉婉兮說：“這只貂兒平素頑劣，最是狡猾，姑娘可不要被它騙了。”

玉言在一旁十分不屑，卻礙于形勢，只能在心里默默鄙視。這種變臉如此迅速的人，定然十分危險，為了主上的安危，他定要將云昭的陰謀揭露出來，無論付出何種艱辛，也在所不惜。

玉婉兮自是不知玉言心里的想法，而她也還未發覺自己對待云昭總有一份與常人不同的寬容和關心。聽了云昭的話，她只笑著答道：“這貂兒極通人性，如此乖巧，你也忍心這般折磨它。”

“表面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實。姑娘現在或許未曾遇到，但這世間總有黑暗的角落。當然，昭自是希望姑娘永遠不會遇到這些。”云昭的表情有些蕭索，清冷的面容上流淌過微弱月光，玉婉兮也不禁感嘆他天人一般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