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容若的身體太過虛弱,雖說有問夏的攙扶卻也是走的很慢,平時一刻鐘的路程,兩人用了兩刻鐘的時間方看到琉璃苑的大門。
再度看到琉璃苑,容若心底仿佛如針扎般的疼,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母親,是女兒的錯,是女兒眼盲心瞎,才讓您遭了那幫豺狼的毒害。是女兒沒有護住您。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問夏見自家小姐滿目淚水,神情悲痛非常,頓時嚇的驚慌失措。
“我沒事,扶我進去吧。”容若擦掉臉頰的淚水,沖著問夏溫聲淺笑道。
問夏微微點頭,攙著容若進了琉璃苑。
問夏輕輕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姐,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醒來的小姐有些不一樣了,整個人仿佛背負著深重的痛苦般。
這時正是午間時分,琉璃苑的一些下人也都各自去用飯了,院子里顯得分外的安靜,問夏打開房門攙著容若走進上官夫人所在的臥房。
房門打開的瞬間,容若便見母親半躺在床上,一張秀麗的面容蠟黃中帶著青灰,仿佛病了多時的人,一雙漂亮溫柔的眸子里沒有一絲色彩,虛弱的身子因為咳嗽不停的顫動著。
床邊坐著一位一身青色衣裙的嬤嬤,手里端著一碗湯藥,她正盛了一勺的湯藥送到上官夫人的嘴邊。
容若見狀,一雙氤氳的水眸迅速閃過一絲狠厲冰冷。
容若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的掙來問夏的手大跨步的快去速來到兩人身邊,一把將嬤嬤收里的藥碗奪了過來。
猛的用力,碗里的湯藥撒出來很多,一些灑在容若的手上,更多的是灑在了唐嬤嬤的身上。
唐嬤嬤被夏了一跳,猛的跳起身來,邊拍打著身上沾濕的地方,頭也不抬的就出聲罵到“哪個小賤蹄子,作死是不是!”
容若冷眼看著囂張的唐嬤嬤,秀雅清冷的面容雖是白的似雪般,那神情卻帶著另人戰栗的狠厲。
“哼,唐嬤嬤好大的威風。”
“若兒,你醒了,怎么不躺在床上好好養著,來我這里做什么?”上官夫人先是被眼前人的行為嚇到了,待看看清眼前人是誰時,一雙無神的眼眸倏地亮了起來。
“小,小姐,奴婢不知道是您,小姐恕罪。”唐嬤嬤見容若那銳利的眸光仿佛能看進她心中一般,那張清麗的面容上冷若冰霜。她急忙的跪下求情,一雙老眼閃過一絲驚慌。
容若收回唐嬤嬤身上的視線,轉頭淺笑溫軟的看向母親,“母親,我沒事,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女兒這不是多日沒見您了,好想母親呢。”
容若壓下心底的酸澀眼底的淚水,輕輕坐在床邊,俯身趴在母親懷里,母親還活著,真好。
上官夫人見女兒如此親昵的樣子,眸中閃過絲絲寵溺。
“你這孩子,都這么大了,還和母親撒嬌,讓別人看見成什么樣子。”上官夫人話語雖有些責怪的意味,但一只手還是溫柔的撫摸著容若的頭,帶著滿滿的寵愛。
容若卻不在意,小腦袋在上官夫人的懷里蹭了蹭,抱著上官夫人的手收的更加緊。
前世母親因為父親的戰死,大哥一夕斃命,而大病一場,自此身上就是大小病不斷,身子越來越虛弱。前世就是這個時候母親去世的,所有人都認為母親是病世的,只是在她死時,她從上官青煙的話中得知,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母親的死他們也有不少的貢獻呢。
這邊母女兩個人溫馨的時刻,在跪在地上的唐嬤嬤卻是滿身的冷汗,她不知道小姐為什么突然過來,一來就奪了藥碗,想起小姐那冷冷的一眼,唐嬤嬤的心里慌的打結。
唐嬤嬤怯怯的抬頭看向容若,正遇見容若看向她的如毒針般的眸光。
唐嬤嬤嚇得瑟縮的低下頭。
容若從上官夫人的懷里起來,清甜的聲音中是滿滿的冰晶,“唐嬤嬤可知錯在哪里?”
“奴婢瞎了眼,沒有看清是小姐,侮辱了小姐,老奴該死,請小姐懲罰。”唐嬤嬤輕顫著身子,說話間帶著難以隱藏的顫抖,仿佛不覺疼般,頭砰砰的嗑在地上。
上官夫人見此,心里不覺軟了下來,雖說奴婢不敬主子是該死,但畢竟唐嬤嬤是她身邊多年的嬤嬤,是她從國公府中帶過來的。感情比一般的奴婢深了很多。
“若兒,唐嬤嬤也知道錯了,還是讓她起來吧。”上官夫人拉著容若得到手,微笑著說道。
容若拍拍上官夫人的手,“母親放心,女兒不會冤枉好人的。”
上官夫人見女兒這樣說,便知道有事情在里面便也不再多言。
唐嬤嬤見上官夫人說話都沒有奏效,心里瞬間便涼了半截。
“小姐,是老奴錯了,您大人有大量,看在老奴伺候夫人這么多年,就饒了老奴吧。”
“饒了你?嬤嬤犯了何錯,需要我饒了你?”容若冷聲道。
“是,是,老奴不尊主子,辱罵了小姐,老奴罪該萬死,都是這張嘴。”唐嬤嬤啪啪的對自己扇起巴掌來,看樣子一副悔恨不已的表情。
容若冷眼看著唐嬤嬤這副樣子,眼底帶著嘲諷的色彩,清麗的面容上淡然冷厲帶著一抹高貴的威儀。
問夏見小姐這副樣子,心弟是滿滿的震驚。小姐向來是柔和的性子,何時見小姐如此清冷淡漠強勢的樣子。
“嬤嬤這樣知錯就改的性子真是讓我欣賞,不知接下來的錯處嬤嬤能不能這么痛快的改正呢?”容若蒼白的面容上帶著清淺的笑意,眼底卻沒有絲毫的動容,修長如玉般的指尖輕輕攏了攏衣袖,動作慢條斯理間帶著無與倫比的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