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
微弱的燭光下，母親在給我們做新鞋。泥墻上映著她那蒼老的身影。幼小的我，雙手托著下巴趴在炕沿看，兩只小腳丫豎起來不停的搖擺。看著母親那流利的針線在鞋底上穿梭著??
不知有多少個這樣的情景，望著柜下的那雙雙舊鞋，由小到大，它們記載著我的年齡，使我仿佛回到了以前。
自我會走路的時候，母親便這樣在燭光下給我做新鞋。偶爾不小心把手扎一下，母親臉上那深深的皺紋猛的一緊，母親用嘴吸兩下，又開始做了。通紅的燭光映在她那慈祥的面孔上，母親的雙眼盯著手上的鞋底，自由的來回穿梭。慢慢地，我的眼睛困了，我睡著了，以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現在，同十年前的我一樣，在看母親做鞋的時候，我的眼睛濕潤了。母親的動作沒那么流利，眼睛也不太好了，一根線穿好幾遍才能穿上。看著，想著，淚水淌著??
柜下的那一排排布鞋，由小到大。它們有的前面爛了，有的后面掉了，但它們都是我從小到大換穿過的。我仔細地看著、望著，淚水早已悄悄地流著。“一雙、兩雙??十五雙”，我十五歲了。它們記載著我的年齡。現在，我的眼前又出現了母親那高大的身影??想著，看著，我的淚水又一次流了下來。
（選自《黑眼睛》2000年第5~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