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切斷聯系
- 梅香箋
- 風晚涼
- 2184字
- 2017-06-06 22:00:00
未央宮宣室殿
溪正認真地批閱著奏章,忽然覺著腦中隱隱作痛,擱下朱筆,聽到殿外有聲音傳來:“朱永年,何事?”
寺人朱在殿外恭敬地應聲:“回陛下,有人傳來消息,聽梅軒的枯樹一夕之間全都開花了。”
“聽梅軒?枯樹?開花?”溪還來不及思考,便覺得腦中的痛意越發明顯了,有冷汗從額上冒出,溪難受地伏在案上。
殿外的寺人朱久久沒有等到回應,試探地出聲詢問:“陛下?陛下你怎么了?”說著就要推門而入。
“無事,不用進來。”溪從案上抬頭,面色略有些蒼白,目光深邃復雜,顯然是已恢復了記憶。
除了他和施螢,還有人插手了幽雪的事情。藏雪殿?溪不禁嗤笑,幽雪是你想藏就能藏的么,這般好笑的殿名,想必插手的人應該就是北欒了。
將消息傳給了司澤,溪坐在案前蹙眉,帝王無情,他自認為不算是一個重情的人,但是,玉……他的身上有他想親近的氣息,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落雪崖下藏雪殿
一個白袍男子突兀地出現在殿前,睨了眼殿前懸掛著的玉匾,嘲諷一笑,一揮手,緊閉的殿門轟然倒塌,男子信步走進殿內。
聽到異動,元化匆匆趕過來查看:“何人擅闖藏雪殿!”
男子看了他一眼,元化頓時覺得龐大的威壓朝他襲來,就在他忍不住要跪下時,威壓卻又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收拾了不知深淺的小角色,司澤緩緩開口:“問你什么便答什么,莫要聒噪。”元化一身的冷汗,連連應是。
“北欒可在?”元化一臉迷茫地看著他,顯然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司澤耐著性子給他解釋:“藏雪殿的主人。”
元化恭敬地答道:“尊主不在,小人也不知尊主去了何處。”
左右他關心的也不是北欒:“玉塵公主呢?”
元化趕緊回他:“圣女被尊主帶走了。”
司澤不由得蹙眉,目光在觸及遠處的落雪崖時,驀地一深。
北欒再蠢也不可能讓這樣的人看守藏雪殿,最好的解釋是,這并不是真正的藏雪殿。
想明白之后,司澤身形微動,只瞬間便出現在了落雪崖的崖頂。
仔細觀察了片刻,司澤才發現了設在崖頂的結界。
動手破去北欒的結界,司澤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宮殿,不由挑眉,看來,北欒也沒有看上去那么笨。
進了藏雪殿后,司澤開始找人。這個藏雪殿要簡單得多,前面只有一座主殿,穿過主殿后,便是一大片梅林。
正中間那棵高大的梅樹格外引人注目,司澤正要過去,匆匆趕來的北欒立馬將他攔住:“司澤上仙,不請自來,可不是個好習慣。”
司澤面色微沉:“讓開”
北欒不為所動:“這是我的地方,我為什么要讓開?”
司澤威脅道:“若你想將幽雪復活的事鬧得眾所周知,你大可繼續攔著。”
裝傻充愣的本事,北欒已是爐火純青:“幽雪早在三萬年前就魂飛魄散了,司澤上仙在說什么,北欒委實不懂。”
司澤神情不耐,直言道:“你我都知道的事,北欒上仙還藏著掖著,這可就沒有意思了。”
發覺司澤并不是試探后,北欒看著司澤,臉色陰沉:“誰告訴你的。”
司澤也不瞞他:“一千年前,施螢就同我一起推算出了幽雪的位置,而這個世界的帝王,是我的一魄。”
北欒咬牙,施螢這個蠢女人!
趁著北欒出神,司澤一個縱身便來到了梅樹下。梅樹長約兩丈有余,足有三人粗。
絮雪與花瓣齊飛,紛紛落在了樹下擺著的那張寒玉床上,寒玉床及旁邊的雪地上已是鋪滿了緋色的花瓣,顯然,此處已經許久無人來過。
司澤沉著一張臉,看到北欒過來,冷聲質問:“幽雪呢?”
北欒一愣,顯然沒想到趁他不在,幽雪會擅自離開,但是對著司澤,自然不能告訴他實話:“我又沒有關著她,自然是她想去哪便去哪。”
司澤蹙眉,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閃身離開了藏雪殿。北欒不放心地看了看司澤離開的方向,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長安東陵府水墨居
玉靠在榻上,面色蒼白,不住地輕咳。勉強忽視了喉間的癢意,玉勾起一抹淺笑,他已經滿足了。
無論身體還是魄,他都已是強弩之末,在消逝之前,能看到涵,和她一起度過最后的時間。縱然不甘,縱然不舍,但他真的,已經滿足了。
“你就是東陵玉?”和溪有著一樣面貌的白衣男子推門而入,站到他的榻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玉看著他,本以為會躁動不安的心,此刻卻異常平靜:“是”
司澤開門見山,直接道:“玉塵公主不是你能肖想的,我勸你早點死心,別動那些不該動的心思。”
玉沒有接話,只是神情有些微妙。原來司澤還沒想到他就是他的魄么……那么他來這,是示威的?想讓他知難而退?
司澤見他不語,以為是自己的話威懾了他,心底愈發不屑,以施舍般的語氣道:“只要按照我的意思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
“司澤”玉出聲打斷了他:“我是你投入幽雪主魂世界的魄。”
司澤的面色幾經變幻,最終沉著臉道:“你背叛了我?”
玉搖頭:“算不上背叛,我只是,切斷了與你的聯系,然后,變成一個獨立的存在。”
是的,獨立的存在,魂魄擅自切斷了與主魂的聯系后,就再也不能與主魂融合,等待它的,只有消散的命運。古往今來,玉是第一只選擇這條路的魄。
司澤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對玉的氣憤:“為什么這么做?你是我的魄,脫離我切斷聯系,你只會消散。”
“我愛上她了。”玉坦然地告訴他,眉眼間帶著笑意。
司澤簡直要氣笑了:“憑你也配?”
想起涵對他說過的話,玉忽然覺著他對自己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在意了。
唇角笑意漸深,他看著司澤,心里有些甜蜜:“我知道我不配,但愛了就是愛了,我愛她,她也愛我,既然這樣,我為什么不自私一回。”
司澤瞇眼看他:“你在挑釁我?”
他想死才會去挑釁他,玉好笑地解釋道:“我只是告訴你實情。”
司澤卻固執己見:“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殺你?”
玉抿唇不語,想來再解釋他都聽不進去了,所以,干脆還是不說了。
不過,司澤這是……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