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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關于周恩來研究的論述(11)

周恩來同志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的理論貢獻【196】

1927年,蔣介石、汪精衛相繼叛變革命后,為了挽救革命,周恩來同志和其他同志一起,領導了八一南昌起義,向國民黨反動派打響了第一槍,在全黨和全國人民面前樹立了一面鮮明的武裝斗爭的旗幟,為創立人民軍隊作出了貢獻。1927年11月,周恩來同志到上海,他在上海堅持了長達4年的白區斗爭,主持中央軍委和中央組織部的工作,并創建和領導了中央特委,對保存黨的精華,恢復和發展白區的黨組織和革命力量,對領導支援蘇區,加強紅軍建設和發展農村革命根據地,對加強黨的建設,維護黨中央的統一和團結,在實踐上和理論上都作出了巨大的貢獻。1933年2月,周恩來同志和朱德同志在第四次反圍攻中,采取了誘敵深入的方針,首創大兵團伏擊戰法,連續殲敵3個師,繳槍萬余支,取得了反圍攻的勝利。1934年9月,紅軍長征前夕,周恩來同志利用廣東軍閥陳濟棠和蔣介石的矛盾,派何長工同志等和陳濟棠的代表進行了三天的談判。由于這次談判,紅軍長征時,陳部在我軍行動方向上,撤離了40華里,使紅軍未經大的戰斗,通過了贛南粵北。在具有偉大歷史意義的遵義會議上,周恩來同志堅決支持毛澤東同志關于紅軍在第五次反圍攻戰爭中實行單純防御路線錯誤的批評,并擁護毛澤東同志擔任黨中央和中央軍委的領導工作。遵義會議后,周恩來同志協助毛澤東同志組織和指揮紅軍,突破了蔣介石幾十萬軍隊的圍追堵截,勝利地完成了二萬五千里長征。在長征途中,1935年6月15日,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同志等署名發布了《為反對日本并吞華北和蔣介石賣國宣言》,重申了黨的北上抗日的方針,號召全國軍民“統統起來”、“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侵占華北,反對蔣賊等賣國,堅決對日作戰,恢復一切失地,驅逐日本帝國主義出中國”。在同張國燾的右傾逃跑主義和分裂主義路線的斗爭中,周恩來同志始終堅持原則,多次同張國燾進行面對面的斗爭。1935年12月,毛澤東、周恩來、張聞天、劉少奇等同志出席了在陜北瓦窯堡召開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朱德尚未到達),這次會議批判了“左”傾關門主義的錯誤,闡明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策略。1936年春,周恩來同志在《敵人新的進攻下我們的任務》的報告提綱中,分析了當時的形勢和東北軍的情況,提出了爭取東北軍及其他可以聯合的力量,以迅速實現對日作戰的政治任務和戰略方針。1936年2月,中國人民紅軍抗日先鋒軍“為了實現抗戰,渡河東征”。周恩來同志對東征作了大量的具體部署,他親自擬定了《后方工作計劃》。4月,他親到東北軍控制的延安同張學良將軍談判,確定逼蔣抗日方針。1936年12月,西安事變發生,周恩來同志作為我黨的全權代表,同被張學良、楊虎城逮捕的蔣介石談判。他堅決執行黨中央的方針,迫使蔣介石答應聯合抗日,實現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促成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形成和發展。

從上述事例,就可以看到周恩來同志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的巨大歷史功績。他的貢獻很多,下面僅就他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在理論上的貢獻作一些闡述。

一、對大革命失敗后的社會性質、革命性質和政治形勢、革命任務的正確分析

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失敗后,叛變了革命的蔣介石國民黨代替了北洋軍閥,在全國范圍內建立了國民黨新軍閥的統治。當時,以陳獨秀為代表的一小部分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后期的右傾投降主義者,在革命失敗后對于革命前途悲觀失望,變成了取消主義者,他們認為1927年革命后,“主要的是資產階級得了勝利,在政治上對各階級取得了優越地位,取得了帝國主義的讓步與幫助……封建殘余……失了和資產階級對立的地位……變成殘余勢力之殘余”【197】,認為資產階級對于人民的統治已趨穩定,中國社會已經是所謂資本主義占優勢并將和平發展的社會,因此,他們武斷地說中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已經完結,中國無產階級只有待到將來再去舉行“社會主義革命”,在當時就只能進行所謂以“國民會議”為中心口號的合法運動,而取消革命運動。為了批判托陳取消派的謬論,正確地指導中國革命,周恩來同志對蔣介石政權的性質、中國社會的性質和革命的性質都作了馬克思主義的分析。

周恩來同志在1929年9月28日主持起草的中央給紅四軍的指示信中說:“目前蔣系政府把持南京反革命政權,對外得到帝國主義的承認,想獨攬出賣民族利益的特權,對內把持長江下游的財政及其重要軍械制造所,自然要成為眾矢之的,造成全國其他軍閥各派的反蔣聯合。……軍閥戰爭的目的只有爭奪反革命政權以便出賣民族利益,奪取地盤以加緊剝削工農,反蔣擁蔣兩派皆是如此。”這就不僅指明了軍閥混戰的原因,而且也明確指出了國民黨新軍閥新建立的政權仍然和北洋軍閥的舊政權一樣,是對外出賣民族利益,對內加緊剝削工農的買辦豪紳政權。【198】并造成了中國農民的破產,民族工業的衰敗和商業的停滯。“相反,帝國主義在中國的企業卻大加發展”,軍閥戰爭繼續不斷地在中國發生,“于是中國勞動群眾的生活遂極端惡化與極端痛苦”【199】。這就清楚地說明了,中國社會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性質也完全沒有改變。因此,周恩來同志指出:“只有叛徒托洛斯基派中國陳獨秀才閉著眼睛謳歌中國資產階級會有獨立發展和穩定的前途。”【200】

從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性質出發,周恩來同志又明確指明了中國革命的性質。他說:目前中國革命主要的革命內容“是消滅封建勢力與推翻帝國主義在華的統治,故中國革命的性質是資產階級性的民權革命”。他還指出由于中國革命是在無產階級領導下進行的,而且國際環境有利,因而有可能向社會主義前途發展。他說:“這一民權革命是要在無產階級領導之下,聯合農民才能完成,而且在世界無產階級領導之下,在蘇聯社會主義建設空前進展的條件下,他的前途是爭取非資本主義(社會主義)的發展。”【201】周恩來同志對大革命失敗后中國社會性質和革命性質的分析和毛澤東同志是一致的,是對黨的第六次代表大會決議的正確發揮。

周恩來同志對當時的政治形勢也作了馬克思主義的分析。他在1928年的革命低潮時期,正確地指出:“現在中國革命的第一個高潮已經過去,然而新的高潮還沒有來。”但是“新的革命高潮不可避免的要到來,的確是客觀條件規定的明顯事實”【202】。為了說明中國革命必然要向前發展,周恩來同志具體地分析了國民黨新軍閥統治下的政治經濟危機和新軍閥混戰。他指出,從各帝國主義炮擊南京事件聯合進攻中國革命開始,就發展著彼此間的矛盾,這些矛盾因各帝國主義解決經濟危機需要加緊掠奪殖民地而進一步發展。所以大革命失敗后,反動統治階級在帝國主義指使下一面一致地壓迫革命屠殺工農,而同時又不斷地爆發寧漢、粵桂等軍閥戰爭。【203】自蔣桂、蔣馮戰爭后,中國政局在表面上,蔣系的南京政府得到了勝利,但實際上引起戰爭的矛盾并未解決,且日益加深地向前發展。“美帝國主義與中國定了航空合同,英帝國主義定了中英海軍協定,日本帝國主義滿蒙計劃的急進,各帝國主義都努力在華的軍事布置,這都表示帝國主義間互相沖突的尖銳化。……帝國主義沖突的激烈成了軍閥混戰的主要動因。”“中國經濟破產的加速,龐大軍隊需要財源維持,因此為各自爭奪地盤與餉源又推動著軍閥混戰的危機。”【204】因此在中國政治經濟危機的基礎上,更擴大了軍閥戰爭。“戰爭死亡,失業破產,使中國工農不能再生活下去,而救死求生的斗爭也必然發生,這就更加引起群眾積極的反抗和斗爭。”因此,“群眾雖在極嚴酷的鎮壓之下,但革命的斗爭是日益尖銳與激劇。”【205】

周恩來同志不僅分析了中國革命必然要向前發展,同時也分析了帝國主義和反動勢力還大于革命力量和中國革命發展的不平衡。他在1928年底指出:“在帝國主義彼此間在中國統治各階級彼此間矛盾雖然存在,沖突雖然加緊……但我們切不可忽視對于中國革命的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就是,他們結合的力量現在還是比革命力量(工農兵士貧民)大,他們對革命的壓迫和摧殘現在還是一致。”【206】他還在1930年9月的六屆三中全會上,針對李立三同志對形勢的“左”傾的估計,指出全國的經濟政治危機尚存在著革命發展的不平衡,“在帝國主義統治中國的分裂狀態中,因之中國經濟發展還帶有很多地方性,政治變異有先后,革命經驗有多少,這些條件就決定了中國革命發展的不平衡。在今天,工人尚未拿起槍來,推翻反動統治,而在鄉村中,農民戰爭卻已廣大起來,推翻國民黨統治。在北方,農民的痛苦甚于南方,然而農民群眾卻尚未建立蘇維埃政權與分配土地。這就是在革命程度與速度上的不平衡”【207】。周恩來同志對形勢的上述分析,完全符合客觀實際,有力地糾正了立三同志的主觀主義,也是和毛澤東同志一致的。正是由于他對形勢有較冷靜的正確估計,所以他不僅反對了陳獨秀的取消主義,而且還在立三路線發生之前,就已注意到克服“左”的錯誤。例如,1930年春,李立三同志要搞南京暴動,他不同意,找了南京的同志匯報,從一系列具體材料證明了搞南京暴動是錯誤的,他用事實說服了李立三同志,制止了這次暴動。【208】4月,他出國到莫斯科去開會,立三同志終于在6月開始實行了“左”傾路線。1930年9月,他同瞿秋白同志回國,致力于糾正立三同志的“左”傾錯誤。9月4日,他針對一些同志中存在著的“左”的情緒,在他起草的中共中央給長江局的指示信中強調指出:“應堅決反對這一觀念:‘左’傾會比右傾好些,在現時只怕右傾不怕‘左’傾。要知右傾會障礙革命與斷送革命,而‘左’傾也同樣會障礙革命與斷送革命的。”

正是由于周恩來同志對中國革命性質和當時的形勢的正確分析,所以他能夠正確地認識和提出革命的任務。他再三強調黨爭取群眾的重要。例如,他在1928年寫的《各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形勢》一文中提出:“不僅要看清了敵人——統治階級的矛盾沖突不可避免的將要到來,并且更應針對著這一加重革命危機的矛盾執行爭取群眾,加緊群眾斗爭、團結的正確而更有效的策略。”又如1929年3月17日他為中共中央起草的給賀龍同志及湘鄂西前委的指示信中提出:“目前所應注意者,還不是什么占領大城市,而是在鄉村中發動群眾,深入土地革命。故你們此時之主要的任務,還在游擊區域之擴大,群眾發動之廣大,絕不能超越主觀力量,而企圖立刻占領中心工商業城市。”同年9月在他主持起草的中央給紅四軍前委的指示信中,更指出了中國革命的道路,是先有農村紅軍后有城市政權,這是中國革命的特征,是中國經濟的產物。肯定了毛澤東同志以農村包圍城市,最后奪取城市的“工農武裝割據”的道路。

從上述認識出發,周恩來同志對蘇區工作非常重視。他經常督促中央組織部組織科長黃玠然同志,凡是蘇區來的信件,首先抄出來,盡快送給他看,他總是把蘇區問題交給中央討論。【209】周恩來同志還在各方面對蘇區工作予以大力支援。

二、在黨的建設方面的理論貢獻

1927年11月,南昌起義失敗以后,周恩來同志來到敵人嚴密統治下的上海,主持中央組織部和中央軍委工作。在這以后,他以很大精力進行調查和從事黨的建設的理論研究。1928年7月,周恩來同志受中央委托在黨的六大上作了關于組織問題的報告,并向大會提出《組織問題決議案提綱》。在黨的六屆一中全會上,周恩來同志當選為中央組織部長和軍委書記。六大以后,周恩來同志不避艱險,深入各地黨組織傳達大會精神,領導整頓地方黨組織的工作。1928年11月11日,他起草的《堅決肅清黨內一切非無產階級的意識》傳達了六大精神。同年12月,他親自到天津主持順直省委擴大會議,作了傳達中共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報告。1929年5月,他又寫了《目前中國黨的組織問題》。在這些著作中,他總結了我黨成立以來黨的建設的經驗教訓,分析了黨內存在的各種錯誤思想,系統地論述了建設一個布爾什維克黨的戰斗任務和途徑。

在思想、政治上加強黨的建設,這是建設堅強的馬列主義政黨的首要條件。在《關于組織問題決議案提綱》、《堅決肅清黨內一切非無產階級的意識》和《目前中國黨的組織問題》等文章中,周恩來同志對當時黨內存在的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進行了科學分析,找出了它們產生的根源,指出了它們的危害性,提出了糾正的辦法。他指出:“黨的政治路線上許多不正確思想的來源,固然是客觀環境的反映,然而黨的組織還沒有布爾什維克化,黨內還存在許多非無產階級的意識,也是一個主要的原因。”“這些小資產階級的意識,的確還時時在破壞黨的組織,妨礙黨的工作,全黨的同志,應堅決地起來奮斗,肅清一切小資產階級的意識……只有這樣,才能使全黨的同志團結在布爾什維克的精神之下一致奮斗。”針對黨內存在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周恩來同志強調,必須“加緊黨內的政治教育,提高黨的理論水平。這是從積極方面消滅小資產階級意識的正確的出路”。周恩來同志關于“加緊黨內的政治教育”思想與毛澤東同志在古田會議上關于“從教育上提高黨內的政治水平”的思想是一致的,為當時黨的建設指出了明確的方向。

在加強黨的無產階級意識方面,當時黨內普遍存在著一種形式主義的錯誤傾向,認為要克服黨內的非無產階級思想,增強無產階級思想的領導,唯一的方法是清除知識分子成分,大量引進無產階級的成分。因此,許多黨組織脫離當時的實際,只是機械地發展一些工人入黨而不注意進行政治思想教育,或者機械地規定領導機關工人成分的比例。周恩來同志堅決批判了這種“左”的唯成分論傾向,指出,“引進工人分子是改造黨的重要方法”,但是,“因反機會主義而變成反知識分子,這是很錯誤的。知識分子雖然有很多動搖的,但是能站在無產階級的立場來奮斗的人亦不少。在無產階級中,也有不少喪失了無產階級的意識而染有小資產階級意識的。許多同志不明這個道理,于是放著反對小資產階級意識不談,專門反對小資產階級出身的個人,而造成了黨內的工學界限,增加了黨內的糾紛。這種觀念根本上仍是小資產階級意識。”【210】

全面貫徹黨的民主集中制原則,這是建設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又一個重要問題。在六大以前,由于陳獨秀長期在黨內實行家長制的影響,以及一些干部片面強調黨處于地下秘密狀態,黨的民主生活一直不正常。在六大以后,一部分黨員中間又出現了極端民主化傾向。有的黨員提出了“黨內極端平等,極端自由”的口號。針對上述情況,周恩來同志全面地闡述了黨的民主集中制的各個側面及其相互關系,批判了在這個問題上的錯誤傾向。首先,周恩來同志深刻地論述了擴大黨的民主生活的必要性,反對陳獨秀的家長制。他深刻地指出:“家長制度的統治,抑制了黨的自我批評……使布爾什維克黨的生活變成了毫無生氣的官僚機關,在這樣政治基礎上,黨內情形也就會現出非常狀態。”【211】

為了發展黨內民主生活,周恩來同志指出:“必須發展布爾什維克的自下而上的自我批評”【212】;“發展黨內政治的討論”;“各級黨部都要盡可能地討論一切黨的政治問題,引導每個同志都盡量發表對于政治問題的意見。”【213】

在強調發展黨的民主生活的同時,周恩來同志堅決批判了極端民主化傾向。他指出,“黨內民主化的擴大,應該是在民主集中制的指導下,加強無產階級基礎,提高黨員的政治水平……這種擴大決不是無條件超越原則,擴展極端化。”【214】鑒于黨內有些同志片面強調自由討論,自由選舉,不執行黨的決議和紀律,周恩來同志強調執行紀律的重要性,指出:“布爾什維克黨能夠執行無產階級革命的任務,完成歷史的使命,就是因為有它的寶貴武器——一致的精神與鐵的紀律。”“如果破壞這樣原則,如果個人或少數人不同意大會的決議,不同意國際和中央的指導,便可以自由宣傳,自由行動,這便是一種無政府主義的行為,這便是破壞黨,破壞無產階級的利益,必須對這樣的行為予以堅決的制裁,才能鞏固黨的組織,發展黨的斗爭的力量。”【215】

黨內主張極端民主化的人的一個錯誤就是否定擴大民主是有條件的有原則的。周恩來同志科學地闡述馬克思主義關于民主、自由的觀點,批判極端民主自由的錯誤,指出,第一,任何民主都是在一定條件下實行的,黨內民主的擴大,應該得到客觀的環境的許可。第二,當時,黨內無產階級基礎薄弱,尤其是在國民黨統治區,白色恐怖正在激化,黨內民主化必須與這種環境適應。第三,我們不是民主主義者,更不是要求極端民主的無政府主義者。即如列寧所說的,民主主義不是我們的目的,這只不過是我們的手段。因此,決不能片面追求極端的民主自由。“極端的自由選舉和自由討論,實際上抹消布爾什維克的民主集中制”【216】,“這種小資產階級極端自由的思想可以把黨的組織打得粉碎以至于消滅”,【217】這種要求“不外是援助敵人的東西”。這就有力地揭露了極端民主化的錯誤傾向。

正確進行黨內斗爭,這是建設堅強的馬列主義政黨又一個重要條件。周恩來同志批判了當時黨內存在的不顧群眾、不估量革命和反革命的力量的盲動主義,小資產階級的悲觀主義。與此同時,他也堅決反對有的同志把黨內批判機會主義用作攻擊個人,指出,“反機會主義主要的是要肅清機會主義的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但有些同志竟專門攻擊個人,因此而放輕了對于機會主義觀念的批評。仿佛某幾個人如果打倒了,機會主義便可肅清。殊不知機會主義的來源很深,決不是排除了幾個人就能把機會主義肅清的。”周恩來同志指出:“誠然,黨對于那有系統的執迷不悟的機會主義分子,只有盡情驅逐,才能鞏固本身壁壘,但是主要的還在批判一切機會主義的觀念,使全黨同志有明白的認識,然后黨的政治路線才能走上正確的道路。”【218】周恩來同志上述正確進行黨內斗爭的思想,對于黨堅持正確路線,維護黨內團結統一具有重要指導意義。

周恩來同志不僅十分重視從政治思想上加強黨的建設,而且非常重視黨的基層組織的建設。當時,由于大革命的失敗和黨轉入農村環境,很多基層支部組織渙散,一些黨員長期不參加組織生活。針對這種狀況,周恩來同志強調黨的建設必須從支部做起,指出:“支部是黨的基礎,群眾的核心”,“沒有健全的支部生活,就不能建立無產階級政黨的牢固基礎。”為了把支部建設成黨的堅強堡壘,“支部干事和書記應該是群眾選出來的最積極的、有威信的同志。支部本身要有嚴密的組織,要有日常生活”。

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國民黨統治區的很多黨組織由于敵人加強白色恐怖和黨內“左”傾思潮的影響,沒有注意發揮群眾組織的作用,有的地區的黨組織代替了工會、農會。周恩來同志詳細闡述了黨與群眾組織的區別,指出,“支部在群眾中只能起黨團(即黨組)作用,切忌代替了群眾組織。”黨代替群眾組織,實際上是把群眾縮小到黨的范圍,黨就要日益脫離群眾。為了正確地進行白區黨的建設,周恩來同志具體地論述了在白區黨與其他群眾組織工作的特點。指出,“在地下非合法黨的時代,黨依靠極端秘密來保存黨的組織。而工會卻與此相反,應該力爭公開活動。”黨“通過這些勞動大眾來團結廣大的群眾,把他們團結在黨和黨的口號周圍”【219】。

周恩來同志關于加強黨的建設的論述總結了我黨成立以來特別是土地革命以來的經驗,系統地論述了糾正黨內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建設一個布爾什維克黨的戰斗任務,豐富和發展了黨的“六大”關于加強黨的組織建設的精神,對當時全國各地黨的白區工作和革命根據地的黨的建設都具有正確的指導意義。1929年9月,在他的主持下由陳毅同志執筆的中央給紅四軍前委指示信正是在這樣的思想基礎上寫成的。1929年12月,毛澤東同志根據中央九月來信精神,結合紅四軍情況起草了《中國共產黨紅軍第四軍第九次代表大會決議案》即《古田會議決議》。從黨的六大到紅四軍的九大,我黨逐漸形成了一整套系統的、適合當時實際情況的建黨理論,為建設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指出了正確的方向。而在這方面,毛澤東、周恩來、朱德、陳毅等同志都作出了重要貢獻。

三、對加強紅軍建設的理論貢獻

大革命失敗后,毛澤東和他的戰友們,開辟了“工農武裝割據”的道路,革命的中心由城市轉移到了農村。如何在農村建立一支人民軍隊,如何使這個軍隊成為服從于無產階級思想領導的、服務于人民革命斗爭和根據地建設的工具,是當時需要解決的一個重要問題。周恩來同志對建設人民軍隊問題作出了重大的貢獻。

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是使紅軍區別于歷史上一切舊式軍隊,成為新型人民軍隊的先決條件,是紅軍取得勝利的保證。對這個決定著軍隊性質和面貌的問題,周恩來同志在黨的第六次代表大會上所作的《軍事報告》中,總結了大革命時期和大革命失敗后我黨軍事運動的經驗教訓,把加強黨對軍隊的領導作為以后軍事工作的主要任務提了出來。1930年9月30日,他在中央軍委擴大會上所作的《目前紅軍的中心任務及其幾個根本問題》中,更明確地強調指出:“黨的領導作用要絕對地提高,要排去非無產階級的意識,要加強共產主義的教育和宣傳。”他這樣強調黨對紅軍的絕對領導,是因為處在農村環境中,“農民意識籠罩一切”,紅軍的來源又只能是農民,而“農民是小私有財產者”,他們“有極濃厚的非無產階級意識表現”,“只有在無產階級意識領導之下,才能走上革命正軌。”【220】如果想用“吸收廣大工人成分來改變紅軍傾向”,那只能是幻想。因此必須保證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除健全黨的各級組織、實行政治委員制度、加強支部工作外,必須堅決反對一切小資產階級的意識,“加強無產階級意識的領導,才可以使之減少農民意識”【221】。因此,周恩來同志特別強調加強黨內和部隊的政治教育,從積極方面去克服小資產階級的意識。他要求部隊抓緊在實際戰斗和利用戰斗間隙及配置后方的時間內去進行政治教育,使紅軍在政治上得到迅速切實的進步。

為了使紅軍成為服務于人民革命斗爭和根據地建設的工具,周恩來同志給紅軍規定了下列基本任務:“一、發動群眾斗爭,實行土地革命,建立蘇維埃政權;二、實行游擊戰爭,武裝農民,并擴大本身組織;三、擴大游擊區域及政治影響于全國。”并指出:“紅軍不能實現上面三個任務,則與普通軍隊無異。”【222】因此要求擴大對群眾的宣傳工作,“幫助群眾建立自己的群眾組織”,“從一切斗爭中幫助群眾建立自己政權的基礎”【223】,幫助建立農民武裝,發給農民槍支,“派人去擔任農軍的訓練”【224】。因此,周恩來同志強調必須反對“不相信群眾本身的力量,而依賴單純的軍事力量”的機會主義、“用機械式的命令或威力去恐嚇群眾”的命令主義、“使暴動成了少數人燒殺行為”的盲動主義以及“主張焚燒城市及鄉村中無目的的燒殺等流寇的觀念”。

周恩來同志還規定了紅軍內部的關系。他在《目前紅軍的中心任務及其幾個根本問題》中指出:“在紅軍中要密切上下級間同志式的關系,在紅軍中要廢除官兵的稱呼,一律用紅色指戰員、紅色戰斗員來代替。”另一方面“應做到士兵自動守紀律”,“是經常與敵人在血搏狀態中的戰斗組織,他的指揮應該集中。”所以“軍隊民主化只能在集中指導下存在……不應漫無限制,以妨礙軍紀之鞏固”。因此,在提倡民主的同時,必須反對極端民主化的傾向。

為了加強黨對紅軍的領導,及時交流各軍建設軍隊的經驗,周恩來同志在上海多次主持召開紅軍會議,并領導中央軍委于1930年1月15日創辦了一個軍內刊物《軍事通訊》。在創刊號上介紹了毛澤東同志和朱德同志領導的紅四軍的經驗,全文發表了陳毅同志的《關于紅四軍歷史及其情況的報告》。在這篇報告前面,周恩來同志加了一段很長的按語,對毛澤東同志和朱德同志建設紅四軍的經驗作了很高的評價,并要求“各地紅軍、各地方黨組織,都要學習朱、毛紅軍的經驗,堅決執行紅軍游擊戰爭的任務和戰術原則。”這樣,就使紅四軍的經驗和古田會議精神很快得到發揚光大。

正如任何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在理論上在工作上,都難免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和錯誤一樣,周恩來同志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在理論上和工作上也是有若干失誤的。其中主要是在以王明為代表的第三次“左”傾路線在黨中央統治期間,在第五次反“圍剿”戰爭中執行博古同志和李德所制訂的軍事方針的若干失誤。但是,周恩來同志是一位無私的英勇獻身的革命者。他勇于認識真理,勇于自我批評,從不文過飾非,從不標榜自己一貫正確,他有共產主義者的海一樣的氣量和謙讓的美德,而沒有個人權勢欲。所以,他能從失誤中及時總結教訓,不斷地前進和創新。他在遵義會議上就堅決地糾正了當時的失誤,以后同毛澤東同志等一道引導中國革命取得了勝利。我們作為后輩的黨史工作者的任務之一,就是要用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科學態度,來研究老一輩革命者的思想和事業,不僅要發揚老一輩革命家的革命品德和光輝業績,而且要小心地保護和發揚他們在理論上的正確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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