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風水寶地”選址的玄機:盜墓與風水(3)
- 古墓賊影:中國盜墓史全記錄
- 滄海滿月
- 5679字
- 2015-07-02 10:38:17
第二進院落,前面設殿門一座,名為祾恩門。據《太常續考》等文獻記載,天壽山諸陵陵殿名為“祾恩殿”,殿門名之為“祾恩門”,始于嘉靖十七年(1538年),是世宗朱厚熜(zǒng)親易佳名。其中,“祾”字取“祭而受福”之意,“恩”字取“罔極之恩”意,長陵祾恩門,為單檐歇山頂形制,面闊五間(通闊31.44米),進深二間(通深14.37米),正脊頂部距地面高14.57米。檐下斗拱為單翹重昂七踩式,其平身科斗拱耍頭的后尾作斜起的桿狀,與宋清做法俱不相同。室內明間、次間各設板門一道,稍間封以墻體。其中明間板門之上安有華帶式榜額,書“祾恩門”三金字。“棱”字系后世修葺時誤寫。門下承以旱白玉欄桿圍繞的須彌座式臺基。其欄桿形制,為龍鳳雕飾的望柱,和寶瓶、三幅云式的欄板。臺基四角及各欄桿望柱之下,各設有排水用的石雕螭首(龍頭)。臺基前后則各設有三出踏跺式臺階。其中路臺階間的御路石上雕刻的淺浮雕圖案十分精美:下面是海水江牙云騰浪涌,海水中寶山矗立,兩匹海馬躍出水面凌波奔馳;上面是兩條矯健的巨龍在云海中升降飛騰,追逐火珠,呈現出一派波瀾壯闊的雄偉景象。
祾恩門兩側還各有掖門一座,均作隨墻式琉璃花門,門上的斗拱、額枋,門頂的瓦飾、椽飛均為黃綠琉璃件組裝,在紅墻的映襯下格外分明。院內,北面正中位置建有高大巍峨的祾恩殿。這座大殿在明清兩代,是用于供奉帝后神牌(牌位)和舉行上陵祭祀活動的地方。
第三進深院落大門為欞星門,門內有兩柱牌樓門和石幾筵。“后圓”即指永樂帝的陵墓,它由寶城、寶山、方城、明樓組成。寶城狀如圓形城堡,寶城圍起來的土山為寶山,寶山下為玄宮。寶城正前方建方城,方城之上為重檐歇山頂明樓。明樓是每座陵墓的標志,也是每座陵墓中軸線上的最高建筑原碑刻著朱棣原來的廟號“太宗”,后來世宗嘉靖七年(1528年)改太宗為成祖,但沒能換石碑,只是用木雕鑲在成祖的石碑上。明樓內立“圣號碑”碑首為“大明”,下刻“成祖文皇帝之陵”七個字。長陵陵園還轄有東、西井。東井在德陵饅頭山的南面,西井在定陵西北。“井”內葬有被賜死的殉葬宮妃。
明成祖朱棣篤信風水相術,在其下決心“靖難”之前,謀士姚廣孝(道衍)勸朱棣造反,朱棣猶豫不決。姚廣孝向朱棣引見元末明初大風水相士袁珙:“道衍(姚廣孝)遂密勸成祖舉兵。成祖曰:‘民心向彼,奈何?’道衍曰:‘臣知天道,何論民心。’乃進袁珙及卜者金忠。于是成祖意益決,陰選將校,勾軍卒,收材勇異能之士。”明成祖朱棣把建文帝趕下臺后,他的一幫幕僚上疏勸他定都北京:“伏惟北京,圣上龍興之地,北枕居庸,西峙太行,東連山海,俯視中原,沃野千里,山川形勢,足以控制四夷天下,乃為成地萬世之都”。朱棣聽信了謀士之話,于是就遷都北京了。
永樂皇帝之所以選中現在的天壽山,也是經過不少周折的。“靖難之役”以后,朱棣在南京稱帝,當時他為了政權的鞏固,已經決定遷都北京了。在永樂五年的時候也就是1407年,朱棣的徐皇后去世,當時朱棣為了表示自己遷都北京的決心,就派禮部尚書和風水術士廖均卿等人前往北京選擇“吉壤”。據說曾選了好幾個地方。首先選中的是口外的屠家營,但因為皇帝姓朱,與“豬”同音,而“屠”是宰殺的意思,豬進了屠家肯定必死無疑,所以犯忌諱不能用。另一處選在昌平西南的羊山腳下,豬和羊本能和睦相處,可是偏偏山后有個村子叫“狼兒峪”,豬旁有狼更危險,也不能用。后來又選過京西的燕家臺,可“燕家”與“晏駕”諧音,也不吉利。因為古代的皇帝死亡,除了叫“駕崩”以外,也叫“晏駕”。潭柘寺的景觀雖好,但山間幽深狹窄,不利于子孫萬代的發展,也不宜采用。后來才來到了現在的天壽山。天壽山那時候叫做黃土山,永樂皇帝親自視察以后,覺得非常滿意,當時就下旨,定黃土山為他的“萬年吉壤”。這一年也正是他五十大壽之年,所以封黃土山為“天壽山”。從永樂七年(1409年)開始建長陵,一直到明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崇禎葬入思陵為止,明十三陵的營造工程,歷經230余年都不曾間斷。
不吉之地明定陵
在明“十三陵”中,有三座陵墓規制比較大:一是明成祖朱棣的長陵;二是世宗皇帝朱厚熜的永陵;三是神宗皇帝朱翊鈞的定陵。定陵位于大峪山東麓,是明朝第13位皇帝神宗朱翊鈞(公元1563-1620年)及其兩位皇后的合葬陵,建筑規模取法其祖父明世宗的永陵,規模稍次,其中埋葬著明代第十三代帝王萬歷皇帝朱翊鈞和孝瑞、孝敬兩位皇后。明定陵出土的鳳冠定陵是萬歷皇帝朱翊鈞和他的兩皇后的陵墓。建于1584到1590年,占地面積18萬平方米。明樓檐下石榜刻有“定陵”二字,四角及臺階都用巨石拼砌而成。明樓內石碑上刻有“大明”和“神宗顯皇帝之陵”。明樓的正后部是陵墓的主體——地宮。
定陵地宮是目前十三陵中唯一被開發的地下宮殿,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第一座有計劃發掘的帝王陵墓。定陵地下宮殿在地下27米處,規模宏大,由五座石室組成。地上陵宮由寶城、明樓、祾恩殿(重檐7間)、祾恩門(5間)左右廊廡(各7間)及外羅城內外的宰牲亭、神廚、神庫、碑亭組成,占地約18萬平方米。地宮共出土各類文物3000多件,其中有四件國寶:金冠、鳳冠、夜明珠和明三彩。
定陵的地宮全部用石砌成,多為青石,面積為1195平方米。內無梁架,為石拱券,相當高大。地宮中有7座4噸重的漢白玉石門,設計巧妙,開閉靈活。地宮中又分為正殿、配殿、前殿,和地上建筑完全一樣。中殿原狀陳列著祭器,那里三個漢白玉石座,座前各有一套黃色琉璃五供和一個青花大瓷缸,缸中原來盛滿長明燈燈油,供點長明燈用。后殿的棺床上停放著朱翊鈞和兩個皇后的棺木,棺旁放著裝滿陪葬品的26個紅漆木箱。
萬歷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二十一日,神宗朱翊鈞病逝,十月葬于定陵。三百多年以后,他的墳墓定陵被發掘。1958年,在考古學大師夏鼐的指揮下,神宗的梓宮(棺槨)被開啟。在厚厚的龍袍下面,掩藏著神宗的尸骨。尸骨復原后的結論是:“萬歷帝生前體形上部為駝背。從骨骼測量,頭頂至左腳長1.64米。”1966年8月24日下午,“地主階級的總頭目”神宗的尸骨被砸爛、焚燒。這位曾經統治中國48年的駝背皇帝,終于化作一縷青煙遠去。定陵三百余年后遭掘,還有一說,就是風水不好,當年擇地建陵之初,就發現了不吉之兆,預示以后要出大禍。
明神宗朱翊鈞10歲登基繼承大位。糊涂昏庸,好酗酒,每餐必飲,每飲必醉,還經常醉酒后殺人。在位之初,任用張居正等大臣輔政,采用了張居正的改革辦法,使經濟有所發展。然而張居正死后,萬歷竟然三十年不理朝政,并且廣搜民脂民膏,派宦官到處搜掠珠寶,以勘礦、開礦為名廣搜民財,導致民憤紛起,怨聲載道。史書上說:“明之亡,亡于神宗”。
整個明代,從朱元璋開始就特別地講究“風水”,他的子孫當然也就發揚光大了這一傳統美德。明神宗也是一位極其相信風水的天子,萬歷十一年(1583年)正月,只有21歲的朱翊鈞借去天壽山春祭之機,動起了擇選萬年吉壤的念頭。只是定陵在選址上,在當時看來就不是最好的地方,甚至引發了極大的爭議,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如今這塊地方。這本身就是一個令人費解之謎。
閏二月,神宗親赴天壽山,又到東山口游覽了圣跡亭,不久回到京城。神宗回京后,對欽天監提供的幾處吉地不甚滿意,八月,又令定國公徐文壁、大學士申時行、司禮監太監張宏同禮工二部官員再赴天壽山各處審視。視畢,徐、申二人認為,原擇各處吉地,石門溝山坐南朝北,方向不宜,且堂局狹窄,“似難取用”。形龍山主峰高聳,疊嶂層巒,上巒圓潤秀麗,水繞山脈動如蛇游,錯落有致,形如出水蓮花,案似龍樓鳳閣,內外明堂開亮,左右輔弼森嚴。且龍虎重重包裹,水口曲曲關闌,諸山皆拱,眾水來朝,誠為至尊至貴之地。大峪山主勢尊嚴,重重起伏,水星行龍,金星站穴,左右四輔,拱顧周旋,六秀朝宗,明堂端正,砂水有情。此二處“盡善盡美,毫無可議”。其余諸處位次參差,砂水傾倒,委不堪用。因此建議:用形龍山,陵園方向取乙山辛向,略偏卯酉二分;用大峪山,取辛山乙向,略偏戌辰一分。大臣的意見只能供皇帝參考。神宗于九月九日借秋祭之機,親赴陵域審視了形龍山、大峪山兩個地方,初步選定營陵地點為大峪山,但他還要請示母后最后定奪。萬歷十二年九月,神宗奉兩宮圣母之命,率后、妃秋祭山陵,陵祭事畢,來到九龍池、神仙洞、清涼洞等處游覽。最后,神宗與兩宮圣母登望大峪山,決定就在該地建陵。當時的大峪山還叫小峪山,神宗命改稱為大峪山,與父陵后山同名。
雖然大峪山被明神宗認為是“萬年吉壤”,但在動工過程中卻出現了不祥的預兆。定陵自1584年10月6日開工,每天直接進入現場施工的軍民夫役和瓦木石匠達兩三萬人。經過一年的緊張施工,陵園工程已有相當進展。但此時,風水師定下的將來置放棺槨的地方卻出現了意外,挖出一塊大石頭,寶床下無土,這嚴重犯了風水大忌。有大臣提出重新擇定陵寢的地址,但讓人意外的是,當時一心事佛、十分迷信的朱翊鈞一反常態,稱祖宗山陵既然位于天壽山,后代子孫皆當歸葬于此山。并下詔,勸大臣不要再爭論了,壽宮吉地就是大峪山。雖說如此,朱翊鈞曾帶人悄悄看過幾處地方,仍不是很理想,于是徹底死了易地建壽宮的念頭。但在六年的建陵過程中,官場和民間關于定陵風水不吉利的議論一直沒有停息過。
史載,萬歷二十三年,定陵已建成五年了,當年開國功臣、風水大師劉伯溫的十一世孫劉世廷,仍上疏奏稱:“大峪山壽宮龍穴非真”。要知道朱元璋建在南京的孝陵就是劉伯溫給選的址,劉世廷的風水理論應該是祖傳之術。
明神宗為什么選擇這樣一處在當時許多人看來不吉利的地方建陵?按照明神宗自己的說法是:祖宗山陵既卜于天壽山,圣子神孫,千秋萬歲,皆當歸葬此山。這種說法似乎是出于無奈之舉,因為昌平地區作為皇家陵區是明朝第二代皇帝永樂皇帝圈定的。但事實上,明朝自從明英宗的“土木堡之變”后,就一直受到外患的威脅,一直是采取守勢,長城以北的蒙古人不時地進犯明朝邊塞,就是當時的京師北京也不例外,在明世宗時兩次受到戰爭威脅,甚至不時有大臣提出遷都。在明中葉后,昌平還不時受到水患的侵襲,甚至發生了浸泡皇陵的現象。為什么明神宗還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候選擇這里?有人猜測說,明神宗頑固地堅持在這個大臣認為不好的地方建陵,是故意和群臣作對。神宗早期,正是張居正當政十年,國力有所增長,矛盾有所緩和,外患相對來說也還不太嚴重。張居正當政時對神宗管教比較嚴格,神宗也將張居正當作偶像。明神宗親政后,發現張居正也有貪財受賄之舉,心中崇高的偶像幻滅,按現在心理學來看,就產生了嚴重的逆反心理和報復心理,于是全面否定張居正的政策。這時被張居正所壓制的小人就紛紛落井下石。但明神宗本身并不是傻子,而是一個極端聰明的人,他看穿了這班大臣居心叵測,覺得所有的大臣都是表面正經,實際是一心謀私,沒有真正的愛國之人,也就是沒有對自己盡忠之人。極端的失望導致神宗走向極端,后30年,神宗基本上不上朝理事,就是這種極端失望心理的發泄。正是因為如此,在最初選址的時候,神宗可能是出于無奈,在其后神宗也覺得不適合,但是大臣提出的反對意見越多,他卻越是要堅持,這就是那種對大臣極端仇視的心理在作怪。但無論怎樣,在出現“重大”不吉利的現象后神宗仍選擇在大峪山建陵就成為了歷史之謎了。
定陵在以后的歲月中的確是屢經磨難,由于朱翊鈞搜刮了大量民脂民膏,定陵多次遭到盜墓賊的“光顧”,不僅如此,定陵還在歷史上屢遭火焚。明崇禎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農民正義軍攻入昌平,地上木構建筑大部分被焚毀。同年清兵入關,陵園再遭破壞。清乾隆五十至五十二年(1785~1787年)修葺時,祾恩門、祾恩殿被縮小規制重建,但民國年間再次被焚。陵園建筑中只有寶城、明樓、重門和陵垣始終未遭嚴重破壞。
如果按萬歷一朝對定陵風水的爭議來看,這塊地方的確沒有選好,神宗給自己的子孫和大明帝國“帶來”的是一系列的滅頂之災。當政48年的神宗一腳踏進墳墓,他的子孫就一個比一個命短。他的兒子明光宗朱常洛即位才28天,就因“紅丸案”死得不明不白;孫子明熹宗又是一個變態狂,只會做木匠,大小事都交給敗國賣家的魏忠賢,熹宗年紀輕輕最后墜水嚇死;末代的崇禎皇帝苦苦支撐了十幾年,大明帝國就土崩瓦解了。這時距神宗踏進定陵不過才24年。
皇陵中挖出泉水
明泰陵,位于筆架山東南麓,這里又稱“施家臺”,或“史家山”,是明朝第九位皇帝孝宗朱佑樘及皇后張氏的合葬陵寢。
明孝宗朱佑樘,憲宗第三子,成化六(公元1470年)七月三日生,十一年(公元1475年)十一月八日立為皇太子,二十三年(公元1487年)九月六日即皇帝位,次年改元弘治。弘治十八年(公元1505年)五月七日逝于乾清宮,享年36歲,謚“達天明道純誠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十月十九日葬泰陵。
孝宗是明代中葉唯一的較為勵精圖治的賢君。他即位后,勤于理政,選用賢臣,在生活上也能注意節儉,不近聲色,體恤群臣和百姓。首先裁抑宦官及佞幸之臣,太監梁芳、外戚萬喜及其黨羽均被治罪。又淘汰傳奉官2000余人;罷遣禪師、真人等240余人;佛子、國師等780人,被追回誥敕印仗,遣歸本土。并調整內閣班底,罷免了不學無術、依附權要的閣臣萬安、尹直等人。他即位后,由于孝宗一朝削弱了太監亂政的現象,采取了一些發展經濟、挽救危機的治國措施,緩和了社會矛盾,出現了一個較為穩定的時期,史稱其時為“弘治中興”。
孝宗在位期間,勤于理政,選用賢臣,當時被任用的徐漙、劉建、李東陽、謝遷、王恕、馬文升等人,都是正直忠誠的大臣,在弘治一朝發揮了較大作用。孝宗常召閣臣至文華殿,讓大家共議大臣的章奏,寫出批詞后,自己再批改頒發。所以,閣臣李東陽高興地說:“天順以來,三十余年間,皇帝召見大臣,都只問上一二句話,而現在卻是反復詢問,討論詳明,真是前所未有啊!”弘治十三年(公元1500年),大學士劉健上奏說,晚朝散歸后,天色已黑,各處送來的文件往往積壓內閣,來不及處理,如有四方災情,各邊報警等事務,就有耽擱的可能。于是,孝宗特定除早、晚朝外,每日兩次在平臺召見有關大臣議事。從此出現了“平臺召見”這一新的朝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