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皇甫琰玉眼看天就快黑了,還要走很久才回到城里。
“不用了,其實我是和朋友一起進去森林的,我要在這里等我的朋友,如果他出來了,也一定會在這里等我。”星辰篤定地說,她有這樣的感覺。
“什么朋友?那我陪你等吧。”他擔心她會回去森林找人,他也想見識見識她口中的朋友。
“真的不用了,你走吧。”星辰心中氣惱,皇甫琰玉一向待人冷淡疏離,怎么突然變得那么善心?
最可惡的是,如果被皇甫瑾玉見到她和皇甫琰玉在一起,那個霸道又無理傢伙又會再質疑她。
皇甫琰玉就是不走。
這時,一隊侍衛急急走來,滿身泥濘,顯然是從森林里出來,見了皇甫琰玉后才松了一口氣,連忙俯身行禮。
“參見殿下。”
“免禮。”皇甫琰玉又恢復一貫的威嚴氣勢。
“殿下,要現在回府么?”侍衛小心翼翼地詢問了一句。
皇甫琰玉還沒說話,又有一隊侍衛走來。
“原來二哥也在這里。”為首之人赫然是皇甫瑾玉,他的衣擺和靴子都沾染了不少泥土,卻絲毫沒有折損他的風采。
“三弟也來了?”皇甫琰玉淡笑,看了看皇甫瑾玉,又不經意地看了星辰一眼。
星辰心中暗罵一聲糟糕,她所謂的‘朋友’已經來了,那她還怎么等朋友?
一時之間,這個三角形勢好不詭異。
“二哥身邊這位是?”皇甫瑾玉看了看星辰,目光晦暗不明。
“是北夜家小姐北夜星辰。”皇甫琰玉看了看二人表情,瑾玉不可能不認識她。
“原來那天在心海居斗棋的是你,本宮差點認不出。”皇甫瑾玉故作驚訝地說。
星辰此刻連撞墻的心都有了,這兩兄弟較勁,為什么非要扯她進去。
“二哥在這里做什么?”皇甫瑾玉不解地問道。
“北夜小姐的朋友可能還在森林里,于是就在這里等人。”他甚至懷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朋友。
“剛才我在那邊看到幾人,聽他們說好像是找一個叫星星的人,該不會是北夜小姐你吧?”皇甫瑾玉指了指方向,說道。
“呃?我的綽號叫星星,他們一定是在找我,謝過兩位殿下,我先走了。”星辰不等二人說話,就飛快的跑了,天啊,這場戲演得太痛苦了。
“三弟怎么會在這里?”皇甫琰玉問道。
“剛才從森林里出來,見到幾個侍衛向這邊走來,于是我跟過來一看,想不到是二哥的侍衛。”皇甫瑾玉說道,又問:“不知二哥可有見到神獸?”
“神獸哪有如此輕易得見。”皇甫琰玉笑了笑,又道:“天已經黑了,就一起回去吧。”
“如此甚好。”皇甫瑾玉笑道。
于是兄弟倆一起下了山,回到城里才分道揚鑣。
皇甫瑾玉并沒有回府,而是去了找某人秋后算賬。
…………
之后的數日,星辰都在學習煉丹,因為她想考進丹藥院系。
直到迎來了八月一日,開學的日子。
云海學院是學年制,按各種學科分院系,院系中又按學生能力分班級,從一年級到九年級。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高級班,是由大導師挑選學生親自教導,相當于研究生,這類學生的時間非常自由,不必定時定點上課,只要完成導師交待的作業和任務即可。
皇甫琰玉就是屬于高級班,他的導師是云海學院的副院長傅嚴。
云海學院建于云霧森林邊界的東山的半山腰,所以到處都是云梯,延綿不斷,氣勢磅礴。
學子絡繹不絕,其中不乏今年前來求學的新生。
高聳入云的擎天石柱,上面刻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云海學院。
踏上三十多級的臺階之后,就是云海廣場,兩邊擺了十多個測試臺。
每年都有無數學子前來云海學院求學,但能通過考核的,只有三十分之一不到。
云海學院,藍斯學院,千巖學院,并稱為大陸上三大學院,招生不分貧賤,只要測試通過就能入讀。
當然,也有些權貴子弟是買進來的。
學費隨意交多少,學生們自己掂量著,所以有錢的學生,隨便出手就上千金幣,甚至上萬金幣。
學費是交給自己的導師,導師再上交給學院,也就是導師可以從中獲利,這并不違規。
…………
廣場上人山人海,星辰取了報名表填好,就直接可以去測試室考核,因為她不算是入學考試,而是轉院系。
丹藥院系的考核過程很簡單,但對于一般人來說,想通過很難。
在單獨的測試室里,導師提問,學子回答,完全無法作弊,不通過就回家洗洗睡了吧。
復試是辨別草藥、丹藥、丹爐等等。
最后一項就是煉制丹藥,一道道測試下來,最后能進入丹藥院系的新生,只有三十分之一都不到。
星辰對答如流,輕易就通過了初試,報名表上蓋了一個通過的紅色印章。
星辰的出現,眾人紛紛被驚艷了眼睛。
素衣少女身上沒有多余的飾物,小臉不施粉黛,三千青絲束在身后,簡潔得不能再簡潔,卻絲毫沒有折損她的絕美,彎彎柳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美不可方物。
學院里什么時候來了一位絕色少女,比白夢溪還要美上幾分,難道是今屆的新生?
…………
進行最后一輪復試,如果通過,她就能入讀丹藥院系。
杏林苑。
門前栽種了幾棵杏樹,意寓杏林春滿。
其實杏林苑是丹藥院系里其中的一個藥廬。
其地廣足足容納了上百個煉藥房,數百個丹爐,后山還有一片栽種草藥的土地。
到了今天早上,進行了最后一項考核:煉丹。
抽簽決定煉制哪種丹藥,都是些普遍的丹藥,煉制半天到一天便可出丹,看似難度不高,但要成功率高,卻很難。
一爐丹藥,總有那么幾粒成色差的,如何才能提高成功率?
這一場考核有上百名新生,新生們之間不能交談,抽了簽之后,便按照簽上的號碼找到相應的丹爐,藥廬里的草藥隨便用,煉制好之后就請導師鑒定。
星辰抽了簽之后,便和其他新生一樣,稱量藥草,準備煉丹。
由于星辰容貌氣質非凡,新生們都不由得多看星辰幾眼,如果通過了考核,很可能和這個絕色少女成為同學。
星辰要煉制的是清虛丹,是考核的丹方中最難的一篇,煉制時間長達五個時辰。
這種丹藥是用于清除體內過剩的幻力,要慢火細熬。
所以在考核還沒結束之前,她都得餓著肚子。
杏林苑的藥廬上空升起裊裊煙火,各種藥香味,還有藥焦味從藥廬里飄出。
直到了下午了,考生們的丹藥陸續出丹。
到了夕陽西下,藥廬里只剩下幾個考生。
星辰盤腿坐在丹爐前,等待出丹。
到了黃昏,炎火漸漸熄滅,星辰睜開眸子,第一次煉制清虛丹,難免有一絲緊張。
三個導師走來,也在等待出丹,因為只剩下星辰一個考生。
“北夜星辰?”導師拿著一張報名表,向星辰問道。
“我是,可以出丹了。”星辰點頭。
為了防止作弊,是由導師打開丹爐,三個導師共同檢查,評分。
導師打開丹爐,一股藥香味撲鼻而來,清新怡人,聞到這藥香,頓時身心舒暢。
導師眼睛一亮,用白布掏出了丹藥。
十粒晶瑩剔透的清虛丹,毫無一絲雜質,大小均勻得一模一樣,這需要非常純凈的炎火煉制。
“這清虛丹?”一個女導師滿眼驚訝,清虛丹是常用丹藥,煉制之法也不算太復雜,但成功率就難以控制。
星辰見了丹藥,心中揣摩不定,不知道清虛丹是不是這個色澤?
“你以前經常煉制清虛丹?”另一個導師問道。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煉制,以后我一定會煉制得更好。”星辰有些緊張,難道這丹藥太差了?
“第一次?”三個導師紛紛吃了一驚,報名表上寫著,這個新生才十六歲,想不到就已經有這樣的頓悟。
這時,一個藥師走到,朝三個導師點了點頭:“三位導師,院長說要這個新生的報名表。”
三個導師再次吃驚,院長?
云海學院的院長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露過臉了,但大家都知道,院長不僅幻術深不可測,還是一個大煉藥師。
導師愣愣的把報名表給了這個藥師。
院長要了這張報名表,這不是意味著……
“這位新生,請跟我來。”藥師對星辰說道。
星辰還在詫異中,滿腹疑云地跟著藥師走了。
來到藥廬最后一個房間,藥師讓星辰自己進去,他便走了。
星辰斂了斂心神,然后走進去。
窗前站著一個道骨仙風的男子,只看到他的側臉,一頭濃密的烏發,白色的素袍,完全看不出年齡的俊臉,看上去最多就三十歲,但他已經擔任院長這一職二十多年,見證過二十多年前的大陸之戰。
“院長。”星辰一副好學生的姿態,本以為院長是個老頭子,想不到如此年輕。
“叫什么名字?”慕容淵的聲音清淺沉厚,目光落在星辰身上。
“我叫北夜星辰。”星辰不卑不亢的答道,心中難免震驚,這位院長看似平易近人,其實是光華內斂,讓人無法窺探半分。
“我收你為學生,你可愿意?”慕容淵問道。
星辰詫異,她只是一個初學者而已:“院長您為什么要收我為學生?”
“呵呵。”慕容淵大笑了兩聲,若是其他學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想不到這小丫頭沒有立刻答應,還能冷靜地問為什么。
星辰不淡定了,這位院長笑什么?
“剛才見了你煉丹的過程,幻化出的炎火異常純凈,難得的奇才。”慕容淵毫不吝嗇地贊許,不僅天賦極佳,最重要的是那份鎮定的自信,和那身不卑不亢的傲然。
“奇才倒稱不上。”星辰有些不好意思,在這樣的強者面前,她弱得不能再弱。
“那你愿不愿意?”慕容淵笑問。
“學生拜見……”星辰彎了彎腰,一時不知怎么稱呼這位大院長。
“若讓丫頭你叫我為導師,我又稱不上是導師,若讓叫我院長,又顯得生疏,若叫我師父,我又不是你師父。”慕容淵已經有十多年沒有收過學生。
“學生拜見師尊。”星辰行了一禮,叫師尊,還有尊敬和尊者的意思。
“呵呵,行,明天就去清閑居,順便帶上學費。”慕容淵朗聲笑道,他已經十多年沒收過學費。
“不知學費是……多少?”星辰有些揣摩不定,煉藥很燒錢,現在她很窮啊。
“北夜家的人,起碼也得十萬八萬金幣。”慕容淵說道。
“師尊,這學費可不可以拖欠一段時間?”星辰汗顏,別說十萬八萬,一萬也拿不出。
“學費就不用了,用你煉制的丹藥來抵吧。”慕容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想不到這丫頭如此窮,不過以她的資質,很快就有錢了。
“呃?那謝過師尊。”星辰感激地說,完全不知道已經掉進了圈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