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快樂不必認真The Importance of Doing Things Badly(1)
- 用自己最愛的方式過一生
- 暖小昕編譯
- 3081字
- 2015-05-29 10:30:54
佚名/Anonymous
I.A.威廉姆斯生于英格蘭,在劍橋受過教育。第一次世界大戰后,他成為倫敦《泰晤士報》的一名記者。威廉姆斯寫了幾本關于18世紀詩歌和戲劇方面的書,發表在各種期刊和雜志上,出版了他自己的詩集。以下這篇文章最早出現在1923年倫敦的《展望》一書中。或許,對工作和創作而言,最大的威脅莫過于唯恐做得不好或者害怕做錯。對于這個問題,這篇 文章就是一種安慰了。威廉姆斯認為,很多事情都應該草草行事,這樣,我們的生活才有意義,我們的個性才能得以發展完善。運動和音樂就是兩個很好的例子,大多數人都酷愛運動和音樂,它們的確能給人帶來樂趣,僅是這一點就夠了,人們并不需要有多深的造詣。查爾斯?拉姆寫了一系列有關時下謬誤的文 章。可惜我一時記不清了。如果不是狡猾的仆人突然誤導我,我倒不覺得他寫過什么公眾交口稱贊而我卻認為有害的文章。下面這句似是而非的忠告,我從孩提時就印在腦海中:“如果一件事情值得去做,那么,就應該好好去做。”從沒有哪一個謬論讓人們如此熱衷。因為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值得去做,但并不是事事都應該好好去做。偉大的哲人赫伯特?斯賓塞曾對剛在臺球桌上戰勝他的年輕人說:“先生,一般球技表現為好的眼力和穩定的手法,但從你的球技上看,你浪費了很多時間。”是否每一種游戲都值得持之以恒地練習和應用呢?
對職業運動員,我無話可說。他們是公眾表演者,和其他人一樣,他們通過自己在某項特定運動中的技術,至少可以實現人的首要社會責任——通過自己的合法勞動維持自己及家人的生活。但對于高明的業余愛好者,我們該怎么說呢?我認為,這些人是最應受到鄙視的。他們沒有賺錢,僅僅為了自私的娛樂,就日復一日地投身于這種游戲。他們忽視了業余愛好者和專業人士之間合理的區別。最終他們為自己的技術所累,他們沒做出任何對社會有價值的東西,沒有壘起一塊磚,沒有犁過一畝地,沒有寫過一行文字,甚至沒有通過勞動來養活全家和讓自己受到教育。不可否定,他們為某些人提供了娛樂,但他們一直沒有勇氣去參加測試。在這種測試中,我們需要每一個表演者證明他的職業選擇是正確的——證明公眾愿意為他的表演付費。當他們的輝煌期過去以后,不要說給整個世界留下什么,他們又給自己留下了什么呢?什么也沒有留下,除了很快就會被遺忘的名字。也許他們的名字會被俱樂部里矮胖的紳士記住。的確,玩游戲是一種并不值得好好去做的事情。但這并不是說全然不值得去做,就像前面的諺語暗示我們的一樣。沒有什么比玩自己喜歡的游戲更愜意和更有益的了,哪怕玩不好也不會影響真正喜歡它的人的心情。太在乎輸贏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運動愛好者——這個觀點很對,但它的含義并沒有被發掘。很少有人僅僅為了娛樂而玩游戲。為比賽而設的障礙為人們普遍接受,這不正好證明了這一點嗎?為什么我們總是希望在自己的競技能力之外額外得分呢?“哦,但是,”我的讀者也許會說,“弱一些的參賽者希望額外得分是為了促使強者有更好的表現。”但我并不這樣認為。也許有時候,一個強壯但虛榮的參賽者希望給弱者額外加分,以使他的勝利更為顯著。但我并不認為這是一個極好的解釋。前些天去參加網球錦標賽時,我就把這種想法告訴了大賽秘書。“為什么要設置這些無聊的障礙呢?為什么不讓我們盡情發揮呢?”我問他。“因為,”他回答道,“如果不設置這些障礙,就沒有好一點兒的玩家參賽了。”這不就是承認了我們大多數人沒有意識到草草行事的真正價值,還要固執己見、自欺欺人嗎?然而,并不是只有像游戲這樣的小事才可以草草了之。雖然很奇怪,但事實是,我們易于接受草草地做某些事情,卻不能接受草草地去做另一些事情。在我們認為可以草草去做的事情中,我舉演戲為例,盡管演戲同其他表演藝術一樣,會因其短暫性而減弱,但如果達到頂峰,也可以認為是一門偉大的藝術,一種值得好好去做的事情。演戲可以影響人類多變的情感,這就是演員所創造的東西——我們所說的表演藝術家是指能影響人類情感的有創造性的藝術家——是觀眾內心深處的一種印象、情感和思想,這是無法記錄的。所以,我認為,演戲可以稱得上是一種藝術,雖然我只是簡單地拿出了我的論據。然而,是否有人因為演得不好而不允許進入業余的戲劇表演呢?從來沒有!因為演戲就像我寫這篇短文一樣,是一種可以草草去做的事情。另一種就是音樂。那句諺語的謬誤在音樂上得到了驗證。然而,不知為何,它在演戲上并沒有得到驗證。很多人認為如果他們不能唱出很動聽的歌,不能很嫻熟地彈奏鋼琴或者小提琴、豎琴,那么,他們最好不要去做這些事情。我承認,他們不應該不加選擇地把低劣的表演給公眾或者他們的熟人看。如果在家里也不能容忍這種低劣的音樂表演,這是我不贊成的。
沒什么天賦的兒女,通過簡單的歌聲給他們的父母或不存在偏見的朋友帶來快樂——這樣的例子還少嗎?然而有一天,這些小歌唱家開始因為不滿足而苦惱。他們開始去學習音樂——如果他們資質平庸,性情溫和——他們的局限就會暴露出來。十有八九,歌聲就像一枚不值錢的硬幣被拋在一邊。有多少父親為了鼓勵女兒學歌而緊抓音樂不放?然而在教區音樂會上,她們可能會遭到打擊。在這里,我應該駐足觀察一些奇怪的現象,有些人在畫室或自家浴室從不唱歌,但在宗教集會或教堂里,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用那五音不全的嗓子放聲高歌。我相信,要想回答這個問題,就得有一個完美的解釋,但這屬于神學的范疇,已經超出了我的研究范圍。“如果一件事值得去做,就應該好好去做”,這該死的說法就是導致個人生活極其匱乏的原因,從某種意義上講,它也是公眾生活水平降低的原因。這條諺語對資質平庸的人有兩方面影響:它讓資質平庸之輩不屑練習,而令資質超凡者為此付出很多,同時也將自己的思想強加給他人;它使人們疏于寫作和寫日記,同時也導致了本該鎖在作者抽屜里的文集和日記的發表。
它導致了布蘭克先生不去寫詩——出于自娛自樂或與朋友的消遣,他可以寫得很好的。同時,它也導致德茜小姐為了她那些并不成功的模仿之作(模仿德拉梅爾先生、葉芝先生和布里奇斯博士)而去糾纏各個雜志社疲憊的編輯們。結果是,現在,我們整個國家的藝術生活存在著兩方面的迫切需求:更多的業余愛好者從事藝術實踐,以及更高水平、更專業的藝術。只有達到這兩個目標,我們才能獲取心靈深處最美好的東西。我認為,對我們來說,除去公民的職責,除去我們作為兒子、丈夫、父親或者女兒、妻子、母親的責任外,只有一件事情值得我們好好去做,值得我們全力以赴。這件事可以是寫作、制造蒸汽機,也可以是砌磚塊。除此之外,很多事我們都可以草草地去做,僅用我們的一部分精力,目的是為了放松自己或者觸動自己的心靈。只有意識到這一點,人們才會幸福,才會滿意,我們的家園才會更加美好。我認為,有些事情草草去做可能比認真去做更好一些。比如釣魚,其結果就是魚兒被宰殺,一想到這些,釣魚的樂趣就會蕩然無存。當然,如果你既能釣到魚又不去宰殺它,那就另當別論了。
I.A.Williams was born in England and educated at Cambridge.After World War I he served as a correspondent for the London Times.Williams wrote several books on eighteenth-century poetry and drama,published widely in journals and magazines,and published collections of his own poetry.The following article first appeared in London’s The Outlook in 1923.Perhaps the greatest threat to productivity in both work and play is the fear of doing things badly or wrong.This article offers some comfort.Williams points out that there are many things worth doing badly,and that our lives are enriched and our personalities enhanced by these activities.Two central examples,sports and music,are valuable to most people in proportion to how enthusiastically they do them,rather than how well.Charles Lamb wrote a series of essays upon popular fallacies.I do not,at the moment,carry them very clearly in my memory;but,unless that treacherous servant misleads me more even than she usually does,he did not write of one piece of proverbial so-called wisdom that has always seemed to me to be peculiarly pernicious.And this saw,this scrap of specious advice,this untruth masquerading as logic,is one that I remember to have had hurled at my head at frequent intervals from my earliest youth right up to my present advanced age.How many times have I not been told that“If a thing is worth doing at all,it is worth doing well”?Never was there a more untruthful word spoken in earnest.For the world is full of things that are worth doing,but certainly not worth doing well.Was it not so great a sage as Herbert Spencer who said to the young man who had just beaten him at billiards,“Moderate skill,sir,is the sign of a good eye and a steady hand,but skill such as yours argues a youth missp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