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接到徐晏清的電話算是晦氣,那么接到言家打來的電話,言語宣覺得這可以稱之為噩耗。
還是欒歡柔柔弱弱的聲音:“語宣,今天回家里吃飯吧,做了你愛吃的菜。”
就以往的經驗來說,言家的消息還是傳播的非常快的,自己的事情,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按照幾年前的說法,自己這算是又給言家丟臉了吧,那么問題來了,這么心平氣和的,還叫自己過去吃飯,莫非自己身上有利可圖?怎么都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既視感。
理論上來說,也應該是態度強硬的把自己叫過去,幾方譴責一下,然后再來一次斷絕關系,言語宣暗自慶幸,自己已經把可以賣掉的都出手了,斷絕了也無關緊要。
但是,這么態度溫和的還準備自己愛吃的菜,難道要直接毒死自己?言語宣縮了縮脖子。
那邊欒歡不知道言語宣的心思轉了轉幾番,一直在交代言語宣打扮得好看些,不要老是穿廉價的衣服。說了許久沒聽見言語宣回應,叫了幾聲:“語宣,語宣...”
言語宣這才回過神來:“哦,您接著說。”
“你這孩子,算了,還是我帶你去買衣服吧。”
“隨便。”反正我第二天都要退回去的,當然是越貴越好。
“那好,我到你住的地方接你。”
“好啊。”
掛了電話,言語宣往沙發上一攤,手上揪著一束頭發把玩起來,想了想還是給駱婉儀發了條信息,把事情大概經過說了一遍,當然自己出事這一段瞞了下來,只說自己犯了點小錯誤。
等了許久也沒見駱婉儀回信息,言語宣把手機往肚皮上一放,眼睛時不時瞟向手機,終于還是沒忍住,拿了起來,依然沒有任何回答。
言語宣挺失望的,翻著手機上的信息,似乎往來最多的竟然是安以墨。
想了想,編輯了一條信息:“安先生,你覺得言家這個時候讓我去吃飯,是什么意圖?”
信息發出去沒多久,安以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有件事情,我大概要告訴你,創輝在這次的合作案里落選了,給我打過電話,我拒絕了。”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言家這次的損失貌似很大,目前好像只有徐家愿意出資,但是條件應該很苛刻。”
“你別告訴我,我是其中之一的條件?”
“嚴格來說,你應該是合作的體現。”
“懂了,沒想到我言語宣竟然也有做籌碼的一天,對我志在必得的你,好像對于這件事情,看得很開?”
“不,恰恰相反,我喜歡你這件事情不容置疑,對你我確實是勢在必得,所以對你有足夠的了解,如果我們之間一旦牽涉到了兩家的利益,你一定會認為我對你的情義是不純粹的,那我可得不償失。”
“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但是存在著什么都舍不得為我做的嫌疑啊?”
“你是希望我為你公私不分?語宣,那大可不必,好幾個億我還不如直接給你來的實在,我可不是不了解言家怎么對你的。”
“你真的是第一次追女人,甜言蜜語脫口而出啊。”
“天地為證,難道我要告訴你我還學過心理學嗎?”
“無聊,那么接下來,你都沒有危機感嗎?”
“不瞞你,有,并且很強烈,畢竟你曾經愛過他,但是,你主動發信息來,我就打消疑慮了,他不足為患。”
“好吧,這個感覺你沒錯,我這一輩子都沒打算原諒他,沒有什么愛之深恨之切的說法,就是單純的不想見到這個人!”
“那么待會兒你要去言家嗎?”
“去啊,干嗎不去呢,據說還準備了我愛吃的菜,我倒想看看我愛吃什么菜?”
“那你小心點,不要跟他們發生沖突,如果實在忍不住,還是先通知我,等我到了再說。”
“搞得我好像要砍人似的。”
“我是說他們太不講理了,會把你惹生氣。”
安以墨這種寵溺的口氣透過電流傳入耳朵,言語宣一想到他可能的表情,老臉一紅,趕緊拿手拍了拍。
“好了好了,我掛了,要出門了。”
“好,路上小心點。”
言語宣看著手機上還在通話中,等了好幾秒安以墨還沒掛,她是在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你怎么還不切斷通話?”
“我在等你切斷。”
“哦,那再見。”言語宣說完,又看了一會兒手機屏幕,才恩下了切斷鍵。
那頭安以墨終于聽到了滴滴的聲音,看了看手機通話時間,比以往長了許多,特別是,后面那幾秒。
小狐貍開始有耐心的回應了,真是好現象,安以墨滿足的笑了。
言語宣穿了一件極其普通的衣服,出現在欒歡眼前的時候,就見她大大的皺著眉頭,一改貴婦的優雅,平添了些許滄桑。
“我們走吧。”
哈,竟然沒有為自己的品味評頭論足,看來是對自己的形象聽天由命了,從容面對了,言語宣拉了拉身上這件很久的大衣,還真是枉費了,自己借著等她的時間,找出這么一件壓箱底的衣服,來試圖驚悚她一下。
還有說好的一會兒,竟然是足足的兩個多小時,難怪語宣說永遠不要相信有些女人口中的時間,那簡直就是呈指數上升都趕不上的變化。
言語宣搖了搖頭,乖乖上了車,觀察起欒歡的臉蛋來。
說起來,欒歡今年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雖然蓋上了厚厚的粉底,但是多多少少還是可以看出底子不錯,至少毛孔細膩,也沒有斑點,皺紋也極少,只有眼角有少許,脖子上有一些年齡的痕跡,整體來說,還是非常年輕的,像三十多歲。
頭發盤得一絲不茍,化著精致的妝容,似乎和多年前沒有什么變化,眉宇間還多了一些貴婦的氣勢,豪門果然養人。
言語宣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據說女人過了二十五就要開始衰老,不知道自己四十多歲的時候是什么樣子,會不會又是皺紋,又是斑點,而現在看上這張臉蛋的安以墨將來是不是會尋找替代品?
原來自己真的想要和他共度余生,那看來這個問題很嚴肅。
“語宣,你怎么老是盯著我看?”欒歡皺著秀眉,一臉嚴肅的看著言語宣。
言語宣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歪了過去,趕緊坐直身體:“這不是看母親好看嗎?待會兒我們去逛街,別人會不會把我看作是姐姐啊?”
“你這孩子。”欒歡嗔怪的看了一眼言語宣,還拿手指指了一下言語宣的額頭。
言語宣搓了搓手臂,欒歡女士啊,對著我這位血緣上的女兒拋這樣的媚眼,這是為了拉住我那位風流的父親花了多少功夫啊?
據說從別人手里搶的東西,終歸也會被別人搶走,特別是男人,因為他能變心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傳言來說,我這位母親在言家偶爾還要斗斗小三,日子過得也有些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