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大家要成為親戚嗎?你生意做那么大,照顧一下我們這些窮親戚也是應該的啊!”費了老半天,三伯母厚著臉皮回答。
“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用人唯才,估計是照顧不到了,這種事情沒有什么應該論,再說了,我什么時候要和你們做親戚了?”
“這不是...你不是婉儀的朋友嗎?”三伯母聲音尖銳起來。
“她的朋友就是你們的親戚,什么理論?”
“你把我們婉儀當什么了?”老太太發飆起來。
“朋友啊,難道不是嗎?”安以墨特無辜的轉頭詢問駱婉儀,駱婉儀也點點頭,“我們是朋友啊,和語宣也是啊,今天真是要謝謝你帶她過來。”
“你和言語宣也是朋友?今天還帶她過來的?”三伯母聲音越發尖銳。
“我和她在一個城市的,帶她過來看婉儀很正常啊。”安以墨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窗外,言語宣正帶著駱笙玨小朋友玩,滿場地的跑,跟個瘋丫頭似的,自己卻要在這里演戲。再看了看三伯母尖酸刻薄的嘴臉,安以墨突然間失去了耐性,與其作弄她們,還不如陪言語宣好好玩一會兒。
“言語宣那種人......”
安以墨騰得站了起來,一臉冷漠的看著所有人:“語宣什么人?”
三伯母被安以墨的氣勢嚇住了,不敢說話。
“那種女人特別小心眼,害得我們婉儀和之前的男朋友分手了,還讓我們婉儀把好好的工作辭了,在這里給她經營農場,還不準我們家的人管理農場,心黑得不要命,欺負我們婉儀老實。幾次三番的破壞婉儀的相親,本來男方對婉儀適合滿意的,這種女人就該拉去浸豬籠。”老太太把旁人在她耳邊說的言語宣的壞話一股腦的倒了出來,顯然是積怨已經到了一定地步。
安以墨一面是心疼言語宣為駱婉儀承受的這些非議,一面是嫉妒著駱婉儀,言語宣可以為她做那么多,到底是愛到了什么程度,才會為一個人背負那么多的罵名呢?
“年紀這么大了,難道沒人告訴你要積點口德?”安以墨居高臨下的看著老太太,老太太滿臉是斑點,青筋暴起,眼睛外凸,看起來真像童話故事里的老巫婆,安以墨突然佩服起那些畫動畫的人來,這是對生活多觀察入微才能創造出那么貼切的人物形象來。
完全不似自己家的老奶奶,每天都笑瞇瞇的,即使生氣都是溫和的。本來打算這周帶她去看奶奶的,臨時改變,不知道奶奶會不會一邊假裝生氣的不看自己,一邊又不停的給自己塞好吃的?她看到語宣會不會很高興......
回到現實,安以墨看向了駱婉儀:“有可能的話,還是還語宣一個好聽點的名聲吧,我心疼她。”安以墨說完就要出去找言語宣。
卻見言語宣笑意嫣然的站在門口:“老遠就聽到了老太太在批判我呢,我這是多討你厭才會讓您覺得我該浸豬籠呢?”
被人當面聽到自己說人壞話,饒是老太太這一張老臉都有些掛不住,支支吾吾的愣是沒有吐出半個字來。言語宣只是好笑的等著老太太說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三伯母又開始叫囂起來,一副要為駱婉儀出頭的樣子:“既然你今天也在,我們就攤開了說,你不能看婉儀老實就欺負她,自己在城市里享受,讓婉儀在這里給你守著農場,還不準我們駱家的人來給幫忙,寧可把大把的工資給外人。”
“三伯母,我爸媽都沒說什么,你為我出什么頭?我父母都還健在,輪不到你,再說了,誰對我好誰對我壞,我看得清,我可是還記得三伯母肥料錢都不愿意借,還一個勁催我還錢時候的嘴臉。”駱婉儀也是真的生氣了,要不是父母還顧及著親戚的面子,駱婉儀早就想說了。
當初哥哥剛出事,嫂子幾乎崩潰,父母也幾乎受不住了,駱婉儀眼見這些人的嘴臉越發的刻薄起來,就連白子軒也露出了最現實的一面。
自己只有咬著牙貸了款辦了農場,那時候這些人說什么來著,說自己會把漏洞越桶越大,那時候確實是最艱難的時候,甚至買肥料的錢都需要借,焦頭爛額的時候,尋求幫助的時候,這些人可記得半分的親戚情分,最后還是語宣干脆把鋼琴賣了,才緩解了經濟緊張。
本來駱婉儀是不想再與這些人周旋,還是父母勸著,父母年紀大了,總是想著以和為貴,又擔心以后要是自己有個萬一,駱婉儀一個女兒,還有個小侄女,被人欺負的話,至少還有親戚撐腰。
現在看來,完全想多了,這個社會,也許落井下石的就是親戚,其他外人看的也許只是你有錢沒錢!
去年開始盈利,然后這些人就開始貼了上來,三伯母甚至有把自己孫子過渡到哥哥名下的想法,一個勁的跟老太太說:“老五家(婉儀的爸爸排行第五)只有一個女兒,將來總是要嫁人的,又只有一個孫女,要是有個男丁,這個農場總還是我們駱家的,不然啊,就是要落到別人手上。現在那個言語宣不準我們家的人參與管理,擺明了就是欺負婉儀,估計就是想獨吞這個農場。我們家有兩個男孩,為了老五家,過渡一個也是可以的。”
這些話是有一次家里買了一些櫻桃,老爸讓自己送一些給老太太,無意間聽到的。三伯母一向饒舌,無恥之極的話被她修飾一番,竟然也說得這么順口。
自己當時就回了家,果然沒多久老太太就來了,長篇大論的跟父親講她當年拉扯他們兄弟幾個多辛苦,這個農場絕對不可以落進別人手中之類的,然后提出將三伯母家的小孫子過渡。
老爸只是沉默,自己的老母親越老越糊涂,那些往事也確實觸動了,不好與老母親計較。駱婉儀本想把事情說清楚,卻被老爸拉住了。
當時辦農場,語宣基本上出了所有的資金,甚至貸款還是語宣把房子做抵押的才貸到的,后續資金也基本上都是語宣在想辦法,而語宣卻提出一人一半的股份,任自己當時百般拒絕也動搖不了語宣的決心。只提出一個要求,絕對不用駱家人管理,對外宣稱這是語宣的產業,自己只是代為管理,占了極少的股份。
言語宣的意思,駱婉儀怎么可能不懂,照顧了駱婉儀一家以后好做,顧全了面子,黑名全部她背,她當時只是笑嘻嘻的說:“我本來就不是本地人,以后又不用跟他們相處,罵不罵我有什么關系,反正我聽不到。倒是你以后還要在這里長期生活,跟他們鬧掰了,沒好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盡量避開得罪小人吧。”當時老媽一個勁的抱著語宣說委屈她了,老爸也側過身抹眼淚。
前段時間駱婉儀賣掉了一批新上市的蔬菜,進了一筆款項,估計是紅了他們的眼,又聽別人說駱婉儀家里來了一輛豪車,加上言語宣的計劃,想當然的以為安以墨是駱婉儀的男朋友,詆毀起言語宣來半點不遺余力,偏偏做出一副為駱婉儀好的樣子來。
反正駱婉儀確實是忍不住了,也顧不上那些什么不得罪小人的理論,毫不留情的就回擊了三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