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golf里坐著的，的確是個小姑娘，穿著格子長袖襯衫，乖巧的短發，脖頸顯得很細，感覺隨便一捏就能斷了似的——像個中學生，他想。

不過這小姑娘移車位移了快五分鐘了，可是依舊有板有眼，手上掛檔還很利索，“啪”一下，前進檔掛好走起，“啪”一下，倒檔也很到位，然后車屁股又歪了……沒事，咱可以再試一次！

夠淡定的……

一看就是駕校的乖學生，可惜，實在是沒什么方向感。

他趁著車子停住，趕緊上去敲那玻璃：“姑娘，不如我幫你把車停好？你看我這趕時間……”別說他叫人叫得復古，他是特別明白，輕易不能把女人叫成小姐，人家準得跟你急。

車窗原本就開了個縫，凌犀聽到他的聲音，然后不急不緩地掛了個空檔，才把車窗搖下來，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利索干凈的短發，穿著得體，五官端正，表情坦然，就是那雙眼，看上去有些怪。

許目在車窗一落，看到里面那女孩的時候，就有種自己在做白日夢的錯覺。

這女孩子長得，小鼻子小嘴的，五官很素凈，組合起來也就是清秀，甚至感覺很稚氣，但是她皮膚實在是好，白、嫩、細致，還有她的臉，那么小一點，感覺沒有他的手掌大。

她就那么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沒有表情，只是打量。

許目卻是仔仔細細地看清了她的長相，然后心驚肉跳地掃了眼她的手——那是很小很眼熟的一雙手，連著半截蔥白似的手臂，就擱在方向盤上，一黑一白的對比，他看得很分明。

他覺得自己的臉一定是僵住了。不過任誰在現實中見到自己夢中出現過不止一次的陌生人，恐怕都是會嚇到的。

凌犀有些奇怪于他的表情：眼睛瞪得锃亮，好像見了鬼。

她漫不經心地想：自己不就是早上沒洗臉么，有這么嚇人？

她推門下來，那人的目光一直跟著她，看得她都有點發毛，只得道：“大叔，你不是趕時間？”

她的人很小一只，下了車往許目旁邊一站，簡直就是一天一地，身高間怕是橫亙著三十公分的距離。她的聲音也像她的人一樣小，糯糯的貓叫似的，入耳時那么不起眼，可是卻好像是撓在了心上，聽得人直發軟。

“大叔？”凌犀眉間打了褶，又叫了他一聲。

“啊？哦！好……”許目如夢驚醒，慌亂地移開眼，拉大車門就往里坐，無奈這實在是款小車，他又神思不屬，結果就是他的腦袋直接磕在門框上了。

那么響的一聲，凌犀都替他疼。

不過男人就是硬氣，半點事沒有似的，關好門，許目手腳并用，兩下把車開出去倒回來，小golf正正地停在了它應該待的地方。

凌犀拉開副駕駛的門，把去市場買的東西都拎出來，不忘和他說：“麻煩您把鑰匙給我取下來。”

許目還是怔怔的，她說什么做什么，拔下鑰匙，還幫她把門鎖好。

凌犀已經繞道車前邊，手里拎著幾個紅紅藍藍的塑料袋子，看著挺沉，手指勒的又紅又白。她倒是沒感覺一樣，從他手里接過鑰匙，還拿起來搖了搖，嘴角微不可察地一翹：“謝啦。”

她走得干脆，腳步都很輕盈，幾步就沒了人影。

“滴——”銀色奧迪被許目擋住，不耐煩起來。

許目愣愣地讓路，半晌才反應過來，那姑娘剛剛叫他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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