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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漸生事端(3)

那時,夏之荷住在高家,與高逸庭儼然一對有情人,卻似乎礙于自己的存在,每每只能眉目傳情。看到自己難過,夏之荷不止一次發誓,說決不會嫁給高逸庭,惹得高逸庭怒火大發,越發不理自己。后來,夏之荷嫁給了當朝太子,一朝飛上枝頭當了鳳凰,更刺激得高逸庭將所有怨恨發泄到了自己身上。

可只有她李青歌知道,夏之荷對高逸庭或許有情,但面對俊美無匹的太子,面對那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太子妃位,她對高逸庭的那點情意已不算什么。

“妹妹來得巧,正好二哥哥弄來一批上好的緞子,你也來選選,挑幾匹做新衣裳。”夏之荷熱絡地拉著李青歌出來,帶她到桌子邊。

李青歌的手剛摸到一匹玫紅色的緞子,冷不防一股力道忽然襲來。

“你這小賤人,誰準你來的?”連帶著咒罵聲,她被人狠狠推了一下,就要摔倒時,后背涌來一股暖意。

“我的小嫂子,你這是在歡迎我嗎?”

輕佻的嗓音響在耳畔,惹得李青歌渾身一顫。她本能地閃身,掙脫了來人的懷抱。

回頭時,只見一俊美如妖的男子手指間纏繞著她的一縷發絲,放在鼻端,輕輕嗅著,那微微彎起的唇角噙著戲謔的笑意,“唔,好香,是玫瑰花露的味兒嗎?”

“頭發就是頭發,哪有什么香味。”李青歌冷眼瞪他,早已后退一步,將發絲從他指縫間抽出。

“沒有嗎?難道我聞錯了?我再聞聞。”高逸軒卻跟著上前一步,長臂一伸,自然而然地捻起她腮邊的一縷發絲,頭一低,又把指間的發湊到鼻端來嗅。

“你是誰?”李青歌氣得咬牙。突然想到,他剛才喊了自己小嫂子,莫非他就是高家二少爺高逸軒?

高逸軒唇角微勾,俊美的臉上多了一分令人心悸的邪氣,“小嫂子,你還真是健忘呢,我是逸軒,你的二弟,或者,你可以喚我一聲逸軒哥哥!”

李青歌秀眉微蹙,有些氣惱地瞪著他,一對上他的眼睛卻怔住了。他的眼睛幽深如潭,隱隱蕩著一抹深紫的光芒。

高逸軒雙眸閃爍著璀璨的光亮,忽地,他身子向前一傾,湊近她的臉龐,“我好看嗎?”

濃郁的男性氣息在她身邊繚繞,他絕美的容顏近在咫尺,李青歌一時心慌不已,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在緊繃的臉上擠出一絲笑來,稍稍退后一步,她對高逸軒行了一禮,“原來是二少爺,青歌有禮了!”

高逸軒瞧著她的模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近乎迷離地望著她,“青歌妹妹果然如傳聞一樣,溫文爾雅,落落大方。”

李青歌暗自咬唇,客氣地對他報以一笑,“二少爺謬贊。”

“你們——”高云瑤瞧著二人客客氣氣的樣子,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本以為李青歌撞到了二哥,依二哥的脾氣怎么著也得發難,可誰想到……

一時間,她憤怒交加,抄起一塊綢緞就往李青歌身上打去,“你個小賤人,你竟然勾引我二哥?”

李青歌一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高云瑤也敢撒潑。就在高云瑤的緞子快落在身上時,李青歌眼底閃過一絲寒芒,指間銀針飛出,只聽高云瑤哎喲一聲,緊接著是夏之荷的慘叫,以及一桌子的綢緞滾落到地的聲響。

眾人一時間全愣住了,高云瑤自己也糊涂了。她本意是想打李青歌,沒想到膝蓋突然一陣刺痛,隨后,手上的綢緞竟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夏之荷身上。

真是見鬼了。此刻,看著夏之荷趴在桌子上低低呼痛,她有些傻眼。

“荷兒!”高逸庭立刻上前扶住夏之荷。

夏之荷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望著高逸庭,凄楚可憐。

“我看還是讓夏姐姐先坐下,直接把大夫叫到這里來比較妥當。”李青歌忙上前扶住夏之荷,讓她坐到椅子上。

高云瑤見李青歌不僅沒事,竟然還在裝好人,頓時更氣了,手里的綢緞再一次砸了過來,“小賤人,還不是因為你,不然也不會打到荷姐姐。”

“瑤兒,不得放肆。”高逸軒冷著臉喝道,一手攬過李青歌,一手截住高云瑤砸過來的綢緞,隨后,狀似擔憂地望著李青歌,“歌兒妹妹,瑤兒不懂事,嚇著你了吧。”

他眼底深處的一抹戲謔讓李青歌心下一滯。

“我沒事,請二少爺松手好嗎?”李青歌平靜的聲音里有著明顯的隱忍。

“好,”高逸軒將她往胸前一帶,溫熱的唇快速掃過她的耳側,“針法不錯。”

李青歌的心頓時一緊,卻見他曖昧地朝自己一眨眼,隨后用唇語說了一句讓人恨不得撕了他的話。

李青歌心底憤憤。果然,姓高的沒一個好東西。

高云瑤瞧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向疼她的哥哥竟然護著李青歌那鄉下來的丫頭。

她一把拽過高逸軒,吼道:“二哥,你太過分了,我是在幫你,你沒看出來嗎?這小賤人想勾引你呢。還有,我剛才是想打她,誰知道竟然打到荷姐姐身上,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

“瑤兒,你太過分了。”高逸庭俊臉黑沉,雖是在責怪高云瑤,可眼睛卻狠狠瞪著李青歌。

李青歌微微昂著頭,毫不示弱地迎上了他懾人的目光,黑亮的眸子帶著不加掩飾的恨意。

那恨意讓高逸庭心中一凜,還來不及細想,就聽高云瑤哭了起來,“大哥,你也兇我!我做錯什么了嗎?明明就是她,好端端的誰叫她來的?”她指著李青歌,含淚的眸子憤恨地瞪著她,似乎下一刻就想把她撕碎。

李青歌迅速躲到夏之荷身后,囁嚅道:“大姐姐,是大伯母命人叫青歌過來的。”

高云瑤狠狠啐了一口,“騙人,娘怎么會叫你這賤丫頭過來,你也不拿鏡子照照,你配嗎?”

“放肆!”大夫人從里間走了出來,嚴厲的目光狠狠看向高云瑤。

高云瑤并沒有被這聲音嚇住,反倒看到大夫人就像得了救星般,急忙奔到大夫人懷里,使勁哭道:“娘,我不管,你要替我做主,他們都欺負我!”

“喲,大小姐,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呀?”二姨娘跟著出來,看高云瑤哭鬧的樣子,撇撇嘴,笑著問。

高云瑤根本不理會二姨娘,只拉著大夫人,哭鬧著讓大夫人替她做主。

大夫人聽了臉色很不好,只得讓二姨娘、三姨娘先回房。

高逸庭見一屋子的女人,只覺心頭煩躁,也就一徑出去了,親自去為夏之荷請大夫。

待得人少些了,大夫人才問高云瑤:“究竟怎么回事?娘在里面想和你姨娘說會兒話都不得安生。”

“娘,就是她,一個賤丫頭憑什么來選衣料?還有,她打了荷姐姐。”高云瑤顛倒黑白地說。

大夫人聞言,目光如鋼針一般朝李青歌射來,“李小姐,瑤兒不懂事,你教訓一下也就罷了,可是,荷兒又如何惹著你了?”

李青歌無辜又惶恐,卻努力擠出笑意,輕輕道:“大伯母誤會了,青歌怎么會打夏姐姐,青歌謝謝夏姐姐還來不及呢。”說著,李青歌在夏之荷跟前半蹲下身,緊緊握住她的手,眸子里充滿感激,“怪不得人都說夏姐姐是仙女托生的,不但人美,心更美。”眾人怔愣時,李青歌直起身,目光乞憐地看向高云瑤,“大姐姐,我知道,青歌是從靈州那種小地方來的,入不了你的眼,大姐姐瞧不起也是有的。但是,大姐姐,你不準我選衣料,要用綢緞打我也就罷了,可你為什么連夏姐姐也打呢?”

高云瑤吃了一驚。沒想到母親在此,李青歌還能如此狡辯。

“你胡說,明明是你搞的鬼,我本來是要打你的,是你讓我打到荷姐姐身上的。”高云瑤嚷了起來,還算漂亮的小臉氣得通紅,雙眉倒豎,卻有幾分猙獰。

李青歌聞言,眉宇間盡是憂傷與無奈,“大姐姐,青歌知道你很討厭我,只是,你可以打我罵我,卻不能冤枉我。剛才大家都看見了,是大姐姐突然拿著綢緞要打我,青歌避之不及,幸被夏姐姐擋了去。”說到這里,許是想到什么,李青歌的雙眸中竟然漾出了水霧,晶瑩的淚花點點閃爍,她顫聲道:“可是,你打人罵人沒有理由,還非誣蔑說是我搞鬼。夏姐姐最是善良公道,剛才的事她在旁看得一清二楚,大伯母不信,可以問問夏姐姐,剛才是不是她看到大姐姐突然拿著緞子要打我,才撲了過來,替我擋下?可憐她到現在還疼得站不起來呢。”

夏之荷只得順著李青歌的話道:“瑤妹妹,說來這事真是你的不對。不管怎樣,也不能動手。何況都是自家姐妹……”

“瑤兒,你真的打她罵她了?”大夫人厲聲責問。

李青歌眼底劃過譏誚。這大夫人莫非是聾的?剛才高云瑤一口一個小賤人,她沒聽見?

“我——”高云瑤不想夏之荷不幫自己說話,娘親也如此嚴厲地責問自己,為的都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賤丫頭,不禁氣得一跺腳,“打了罵了又怎樣?她一個賤丫頭,住我高家吃我高家,跟買來的奴才一樣,憑什么不能打不能罵?”

“你……”大夫人氣得直抖,伸出手想打她,但手揚在半空怎么也下不去。

“娘,你、你想打我?”高云瑤不可思議地看著大夫人以及她那高舉在半空中就要落下的手。

“大伯母。”李青歌哽咽著喚了一聲,回頭去找李青畫,卻發現李青畫不知何時被高逸軒抱在了懷里,兩人此刻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說著什么。

“畫兒。”她輕輕喊了一聲。

李青畫忙從高逸軒懷里蹭了下來,跑到她身邊。

“大伯母,”李青歌拽著弟弟對著大夫人便行了一禮,“您別打大姐姐,都是青歌的不是,青歌不該來的。青歌現在就跟大伯母拜別,再馬上去同老夫人辭行,明兒一早就回靈州。”

“走?只怕你不舍得走。”高云瑤嘲諷地冷笑。

“瑤兒,住嘴。”大夫人一拍桌子,似乎真的動了氣。她頗為尷尬地對李青歌道:“好孩子,別說這話,哪有昨兒才到,今兒就走的?就算老夫人知曉,也定然是不允的。”

李青歌臉上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被淚水浸染的雙眸越發晶瑩剔透,“京城雖好,卻不是青歌心中所好;靈州再小,也是青歌的家。”

“青歌妹妹,姐姐知道你今日委屈,但請看在姐姐的面上,別說走的話,好嗎?不然姨媽真該傷心了。”夏之荷輕輕握住李青歌的手,軟語勸著。

“是呀,你夏姐姐說得對。”大夫人雖然不喜李青歌,但也知曉,若這個時候讓她走了,不但是老夫人,只怕老爺也會生氣。

“好孩子,都怪大伯母沒管教好瑤兒這丫頭,縱得她眼里不能容人。今兒這事,大伯母替她向你道歉……”

“大伯母,您別這么說,這讓青歌如何擔得起?”李青歌面露悲戚,“青歌愚鈍,也知大伯母待青歌是極好的。只是有一樣,剛才大小姐說我是吃在高家住在高家,是高家買來的奴才丫頭。”

“傻孩子,那是她嘴里胡謅呢。”大夫人忙安撫道。

“不。”李青歌搖了搖頭,神色認真,“娘曾在爹出殯的前一晚,特意對青歌交代過,說高伯父在京城的宅子有一半是李家的,并且連地契也有。娘說,若有一天高家伯父來接人,我們姐弟若跟著來了,也不必拘束,因為這原本也是李家的產業。”

一番話說得眾人吃驚不已,就連大夫人的臉色也唰地白了。沉吟了半晌,她方訕笑道:“可真是小孩子,這話說得也糊涂,好端端的高府怎么又成了李家?哦,對了,你與庭兒從小便有婚約在身,等你及笄,便與庭兒成親,如此自然是一家人,這高府也就是你的家了。呵,傻孩子,你娘定然是這個意思,難為你小,當時又是那么個狀況,難免悲傷過度。想是聽錯了,也是有的。”大夫人兀自說了一通,到最后,竟然還落了兩滴淚。

其實,李青歌心里原也是拿不準的,剛才那一番話不過是憑著前世模糊的記憶試探一下,豈料大夫人竟是這個反應,那么,果然就是有這回事了。

只是,李家為何有高府一半的地契?那地契如今又在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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