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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玉簟涼,雨送黃昏花易落(1)

夕顏怔在門口,有些回不過神來--十一怎么會在這里?

天色已經(jīng)這樣晚,而獨舞是皇甫清宇的侍妾,為何十一會在這個時間出現(xiàn),而且還與里間的獨舞說說笑笑,聽起來是毫不避諱的親密?

夕顏只覺得自己腦中飛快的轉(zhuǎn)過什么,卻始終抓不住。

“微之姑娘!”崔善延匆忙追上前來,剛要說什么,里間的人卻似乎已經(jīng)聽到了什么聲音,門開了。

十一站在門口,如玉的臉上有些尷尬,也有些錯愕。

見狀,崔善延忙的退了下去,十一這才低低喚了一聲:“七嫂。”

“你怎么會在這里?”夕顏微微一笑,偏頭問道。

十一看著她,忽然也被她帶笑了一般:“我過來,陪獨舞說說話。”

“你,陪獨舞說話?”夕顏冷笑了一聲看著他,“你七哥的女人,幾時要你陪著說話了?”

話音剛落,里間的女子走了出來,依舊如一年前美麗的獨舞,在夕顏的臉上逡巡了片刻,方才款款行禮:“見過七皇妃。”

夕顏懶懶的撥弄起自己的手指,意有所指:“我不是什么七皇妃,現(xiàn)如今,我可連你都比不過,好歹你還算是他的侍妾,我可是什么名分都沒有呢。”

獨舞微微一低身,仿佛不堪夕顏的話,然而下一刻,十一竟然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夕顏冷冷瞥了一眼,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七嫂。”十一叫住她,“獨舞她,是我的意中人。我想這件事七嫂早晚也會知道--”

話還未說完,他卻突然看見了走進園中的皇甫清宇,頓時收了聲。

夕顏也看見了他,卻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皇甫清宇含笑上前來,輕輕攬了她一把:“這么晚了,到這里來做什么?”

“這句話,你該問你的十一弟吧?”夕顏淡淡道。

皇甫清宇淡淡望向十一,而夕顏卻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眸色微冷,仿佛在等待什么。

十一仿佛接收到了什么訊號,緩緩松開了獨舞的手,對她低聲說了兩句,才又走向夕顏和皇甫清宇:“七哥七嫂,我先回府去了。”

皇甫清宇點了點頭,而夕顏眼見著十一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園外,忽然一把掙開皇甫清宇,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去。

一直走到后園中的假山處,才被人從后面拉住,順勢一帶,她跌進他懷中,被他困在他的身體和假山之間,不得動彈。

“放開。”她咬牙道。

“這算什么?”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平淡,仿佛還帶了一絲笑意,“無端端的,和誰置氣呢?”

“皇甫清宇!”夕顏討厭他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態(tài)度,決定開門見山,“獨舞究竟是什么身份?”

皇帝清宇垂眸看著她,那深邃的眸子如能溺人,卻并不答話。

“從一開始,她就是你的人,是不是?”夕顏終于不再等他回答,“她根本就是你放在百艷居里的人,卻沒想到我會去那里要人…難怪當時十二突然想起她,還說你一定會喜歡她…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

皇甫清宇卻始終靜靜看著他,許久之后方才淡笑著開口:“我騙你什么了?我從來沒有說過獨舞不是我的人,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你們合起來誆我!”夕顏用力一掙扎,背上突然撞到一塊凸起的石頭,頓時疼得躬起了身子,不住的吸氣。

見狀,皇甫清宇將她抱在懷中,顛轉(zhuǎn)了兩人的方位,一邊伸出手去幫她揉著撞到的地方,一邊低笑道:“顏顏,我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讓她做了我的女人。”

夕顏咬牙看著他。他說的明明都對,可是夕顏哪里會這樣受他蒙蔽?他什么都沒有騙過他,可是卻處處利用她的誤解,制造一個又一個圈套給她跳。

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在獨舞這件事上,他對她的欺瞞,不過是為了她。盡管帶有半逼迫的感覺,可是夕顏也知道,若然不是他這樣的半逼迫,她不會投入他的懷抱,也不會有此刻,心頭那微甜中還泛著酸的感覺。

半晌之后,她微哼了一聲轉(zhuǎn)開臉去,感覺著他的手在自己背上疼痛的地方緩緩的揉著,最后還是軟軟的靠在了他懷中:“左右你沒有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這一次我不與你計較便是…”

他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回房,我看看你背上的傷。”

結(jié)果是真的傷到了,如玉的背上青紫了一大塊地方,皇甫清宇皺著眉頭為她擦化瘀的藥膏。

夕顏是看不見那傷的,可是在他擦藥的時候卻只覺得疼,一半真一半假的嗚咽起來。

皇甫清宇無奈的笑笑,俯低身攬住她,手上的力氣微微加重,她果然就自己貼了上來,圈住他的脖子,喘息著道:“輕點呀,痛…”

他仍舊只是笑,大掌覆在夕顏擦好了藥的部位,夕顏只覺得麻麻熱熱的感覺襲來,再沒有先前的疼痛感,靠在他頸窩舒服得直嘆氣。

“你父皇找你去,說了什么?”半晌她才想起來問他。

皇甫清宇微微一挑眉:“商談大婚的事宜。”

“大婚?”夕顏倒吸了一口氣,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許久方才緩過來,“誰大婚?”

“我,皇甫清宇…”他緩緩勾過她的身子,讓兩人額頭相抵,“和微之小姐的大婚。”

夕顏臉上“騰”的如同著了火一般燙起來,看著他,心中有什么暖暖的東西流過,克制不住的倒進了他懷中,輕聲笑了起來。

“你父皇如何會同意你娶我?要知道我如今不過一個平民女子…”夕顏說著,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等等,那花夕顏呢?你要我以別的身份生活在世上,可是如何跟世人交代花夕顏的去處?”

“娉婷郡主?早在三個月前,就以皇妃之尊隆重安葬了。”他說完這句,不等夕顏回過神來,便低頭吻住了她。

一直到他慢條斯理的將自己折磨完,夕顏才臨睡前那一瞬才猛然回過神來--自己又被他算計了!說什么她的前身是生是死都由她說了算,卻原來早就已經(jīng)被他決定了!

她終于想通,卻再無力氣多想,終究還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陽光明媚的午后,夕顏獨自坐在花陰架下曬太陽,不經(jīng)意間一抬頭,卻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自園子前走過,沒有多想便已經(jīng)喚出聲來:“獨舞姑娘!”

獨舞轉(zhuǎn)過頭,頓了頓方才入了園子:“見過七皇妃。”

夕顏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不必多禮了。”

“不知七皇妃有何指教?”獨舞坐下來,依舊是柔柔順順的模樣。

“指教不敢當,不然回頭老十一只怕恨不得吃了我。”夕顏微微撇了撇嘴,在看見獨舞臉上微微一紅之后,滿意的笑了,頓了頓方才道:“你,什么時候跟的皇甫清宇?”

“幾年前。”獨舞如實答道,“宛嵐郡主離世之后,我便跟著七爺了。”

“宛嵐郡主?”夕顏心頭猛地一緊,微微咬住了下唇,“關(guān)宛嵐郡主什么事?”

獨舞微微低下了頭:“奴婢原是宛嵐郡主身邊的貼身婢女,后來郡主離世,七爺念在和宛嵐郡主的情誼,便收了奴婢在身邊。而為了報答七爺,奴婢也甘愿為七爺做事。”

此時此刻,夕顏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那位宛嵐郡主身上,哪里還聽得進旁的,一轉(zhuǎn)頭便又問道:“七爺和那位宛嵐郡主感情很好吧?我聽說當年他可是在皇上寢宮前求了一整夜,才得皇上應允他和宛嵐郡主的婚事,是不是?”

獨舞聞言,抬頭細細看了夕顏一眼,方才淡淡道:“七爺和晉陽公主的感情便極好,郡主和七爺感情自然也是極好的,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夕顏怔忡了片刻,方才低低“哦”了一聲,靠回椅背上,透過花陰架的空隙,看向湛藍如洗的天空。

不知為何,那原本看起來極為舒適的天空,在一瞬間變得刺眼起來。

夕顏只覺得眼睛一酸,忙的拿手遮住了眼睛,半晌之后方才又拿開來,想了許久才又想到要說的話:“對了,你說那個晉陽公主跟他感情很好,為何我卻從未見過他這位姑姑?”

獨舞見她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對勁,想要說什么,卻還是忍住了,只是回答了她的疑問。

原來那晉陽公主自宛嵐郡主離世之后傷心過度,現(xiàn)下并未住在京城,而是與駙馬爺住在近郊的一所別院,日夜守護自己心愛女兒的青冢。

聞言,夕顏心中忽然愈發(fā)不舒服起來,又坐了片刻,與獨舞說了些有的沒的,便起身走進了屋中。

原本就是皇甫清宇的屋子,滿屋都是他的氣息,夕顏一時只覺得頭暈腦脹起來,站在門口,卻遲遲走不進去,最后禁不住跌坐在門檻上。

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心突然間亂成這樣。只是因為他和宛嵐郡主那已經(jīng)過去了的婚事嗎?夕顏想不明白,總覺得還應該有什么事,才會攪得自己這般的不安寧。

心頭仿佛盛滿了無名之火,直想發(fā)泄出來。

于是皇甫清宇自宮中回來,跨進房門的時候,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夕顏的怒火著力點。

“砰”的一聲,他剛剛走進來,突然迎面就有一個東西飛過來,好在他身手敏捷,躲開后便聽見那玩意砸在門框上碎裂的聲音,轉(zhuǎn)頭一看,竟是一個瓷枕。

夕顏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一動不動的躺著。

見狀,皇甫清宇也不多說什么,只是淡淡吩咐人將那碎裂一地的瓷片打掃干凈后,又喚了丫鬟進來服侍自己更衣,慢條斯理的換下朝服之后,又坐到了床邊換鞋。

半晌之后,他才偏了頭看向躺在被窩中一動不動的那個人,輕笑了一聲:“從早上一直睡到現(xiàn)在還不起?我可不記得自己幾時將你折騰得這樣累了。”

夕顏冷哼了一聲,不說話。

皇甫清宇淡淡挑了挑眉:“那好,你接著休息,我先去書房了。”

聞言,夕顏終于忍無可忍,翻身而起,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朝門口問道:“碧溪,我讓你收拾的房間收拾出來沒有?”

碧溪站在門口,猶豫再三,才膽戰(zhàn)心驚的回道:“回姑娘,已經(jīng)收拾出來了。”

夕顏坐起身來開始穿鞋,剛要站起來,卻被皇甫清宇一把拉住:“收拾什么房間。”

夕顏回過頭來,看著他,眨了眨眼,輕笑起來:“我的房間呀。我與七爺之間還沒有什么關(guān)系呢,怎能住在一個房間?”

聞言,皇甫清宇微微瞇起了眼睛,薄唇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哦,沒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夕顏學著他的口氣:“哦,有關(guān)系嗎?我是你的誰呢?”

他卻依舊只是笑,眸色愈發(fā)深邃。

夕顏直覺不好,抬腳便要走,下一刻,卻已經(jīng)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被他壓倒在了床榻之上。

鼻間相抵,額頭相觸,聽著他低沉醉人的聲音:“那昨夜,前夜,以前的那些個日夜,顏顏的這里…這里…”他一邊說,手一邊在夕顏身上游走, “我通通都知道的,關(guān)于顏顏身子的一切…以及顏顏知道的,關(guān)于我身子的一切,該算是什么關(guān)系呢?”

他言辭中毫不掩飾的曖昧與輕浮,讓夕顏忍不住紅了臉。然而,雖然是羞,但心頭卻依舊清亮,感覺著他的手就要剝開自己的衣衫,夕顏猛然坐起身來,重重往他身上一推:“不要碰我。”

皇甫清宇不防她突然如此,身子趔趄了一下,險些栽下床去,一時間終于微微正色,重新覆上她的身子,低聲道:“到底怎么了?”

夕顏惱火的死命往他身上踹,無奈與他的力氣懸殊實在是太大,終于還是敗下陣來,最后索性閉上眼睛,直挺挺的躺在他身下,也不說話。

皇甫清宇看著她的模樣,又無奈又好笑的神情浮上面容:“告訴我,到底怎么了?”

“你問你自己去!”許久之后,夕顏才懶懶回了一句,下一瞬,卻又忍不住紅了眼眶,“你起來,不要壓著我。”

于是他抱著她翻過了身子,這下?lián)Q她躺在他懷中,夕顏卻趁機撐著他的身子跳下了床,轉(zhuǎn)身便朝門口跑去。

“跑什么?”他迅速擋在了夕顏面前,夕顏重重撞進他懷中,鼻子撞得生疼,他的聲音聽起來終于帶了一絲怒氣。

夕顏抬眼看著他,果然見他臉上陌生冰涼的神情,一時間心一寒,剛剛退后一步,卻又被他拉進了懷中,聽他緩和的語氣:“雖說女子慣常愛使小性,我倒是不知道顏顏也愛這樣子,到底是為什么?”

夕顏終于微微冷靜下來,撥了撥自己有些凌亂的青絲,深吸一口氣之后,朝著他嫵媚一笑:“七爺就當我無理取鬧不就行了,事實也正是如此不是嗎?”

皇甫清宇深邃的眸中終于泛起了一絲異樣的神色,淡淡道:“你就這樣不想住在我屋中。”

“不想。”

“那好,隨你。”他終于不再阻攔,放開先前握著她的手,側(cè)身避開她,自己轉(zhuǎn)身朝門外走去。

到了晚間的時候,兩人便果真分房而睡了。

夕顏睡在干凈清新的床榻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腦海中翻來覆去,竟然都是皇甫清宇溫暖的懷抱。

生生將自己折騰了一整晚,黎明時分,夕顏卻猛地坐起身來,喚了人進來給自己梳妝。

來人回稟說皇甫清宇還尚未起身,夕顏聞言,只是冷冷一笑:“管他起不起來,我自己出門一趟,礙他什么事!”

“姑娘要出門?”碧溪遲疑了片刻,“還是應該先稟明七爺吧。”

“不用。”夕顏拔下了頭上那只自己不喜歡的簪子,順手扔在梳妝臺上,冷冷道,“左右是避不開他的耳目,有什么好稟報的。”

事實也確是如此。無論皇甫清宇知不知道她的去向,身后的那些侍衛(wèi)仍是不可避免,時時刻刻不遠不近的跟著。

馬車從皇子府出發(fā),便徑直朝著東門而去,行了將近一個時辰,天色早已明亮起來,路上的行人也逐漸多了。

東門上正是人來人往的時刻,守城的侍衛(wèi)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待夕顏的馬車行到城門口,便被攔住了。侍衛(wèi)非要查看馬車內(nèi)的情形,碧溪哪里肯讓他們這樣堂而皇之的看夕顏,自是不依,正在糾纏間,碧溪卻突然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忙的喊了起來:“十一爺!”

這里正是十一所負責的城關(guān)要道,他今日恰好巡視到此地,不想竟看見皇甫清宇府上的馬車,便打馬上前,一見碧溪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屏退了那些侍衛(wèi),這才微微打起簾子,皺眉看向里面靜坐著的夕顏:“七嫂這是要往哪里去?”

夕顏這才緩緩睜開眼睛,不咸不淡的答了一句:“出城去走走。”

十一笑道:“七嫂要出城?那不知七哥知道與否?”

“那又如何?”夕顏杏目圓睜,不耐道。

十一無奈的搖了搖頭:“七嫂,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與七哥之間…一年前不知為何被你出了城去,自此消失無蹤,七哥可是對著我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一次也便罷了,若然再來一次,這個…我實在是擔當不起。”

聞言,夕顏愈發(fā)覺得不耐煩,指了指身后的那些侍衛(wèi):“你看見了?我不過是聽說那位與七爺感情極好的宛嵐郡主葬在東郊,想去拜祭一番,你這樣三番兩次的阻攔,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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