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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9世紀的物理科學(5)

熱質說終于在1866年左右走到了盡頭,因為麥克斯韋和玻爾茲曼(Ludwig Boltz—mann,1844—1906)各自用不同的方程式描述氣體的行為,其完善性超過前人。麥克斯韋說,氣體的溫度并不反映氣體所有分子的運動速率是均勻的,它反映的是這些運動在所有方向和所有速度上的平均統計值。他解釋說,當氣體加熱時,分子運動得更快,互相碰撞也就更多,而碰撞增加了氣體的壓強。

麥克斯韋妖

1871年,麥克斯韋發明了一個小精靈——后來就叫做麥克斯韋妖——用來說明熵和氣體中熱運動論的統計性質。想象有一個二室的房子,氣體均勻地分布在兩室里。兩室之間只有一個活動門相通。正如麥克斯韋的理論所描述的,兩室中的氣體分子,有些運動得很慢,有些則很快。當分子走過時,精靈抓住慢的把它送到另一室,又把另一室的快分子抓住通過活動門送到第一室。用這一方式,最后第一室將充滿熱(運動快的)分子,而第二室充滿冷(運動慢的)分子。如果精靈真的存在(當然是不可能的),加熱一間房子就可以不要任何能量。

物理學經過了70年的時間,研究熱的本質及其與其他能量形式的相互關系,這才擺脫了18世紀的熱質說。基于原子論的威力并且通過運用數學和模型以及仔細的實驗,這才獲得兩個永恒的原理,從而為熱力學機制提供了更為扎實深刻的認識。

磁、電和光

1819年,整個歐洲都在用電流做實驗,這時奧斯特(Hans Christian Oersted,1777—1851)正在哥本哈根大學教授物理課。他也不例外,在一次課堂演示中,他拿起一根通電導線,讓它靠近一枚磁針。長期以來,關于電和磁的關系一直存在種種猜測。奧斯特也許猜想到了電流和磁鐵相互間會有某種效應。果然他是對的。

這是一種突然瞬時的反作用,磁針晃動了,不過不是沿著電流的方向,而是與電流方向垂直。奧斯特改換電流的方向,磁針再次晃動。不過這次方向相反,但仍然與電流方向垂直。

奧斯特第一次在學生面前演示電與磁之間存在的聯系,從而打開了一項新研究領地的大門:電磁學。后來證明,這是19世紀最有成效的領域之一。

一個古老的奧秘

電與磁的研究都可追溯到16世紀柯徹斯特的吉爾伯特的工作。吉爾伯特最先引入電力、電吸引和磁極這些名詞。在1600年出版的《論磁》中,他論述了自己的研究,因此,人們普遍認為他是電學研究的奠基人。

17世紀,蓋里克設計了一個可以產生靜電的機器,1745年,馬森布洛克(Pieter vanMusschenbroek,1692—1761)和克萊斯特(Ewald won Kleist,1700—1748)獨立發現了萊頓瓶原理。不僅在科學上,而且在日常生活中,對電的興趣普遍高漲,富蘭克林對電的極性、電與磁的關系、電對熔融金屬的能力等方面作了廣泛的研究。

然而,在伏打發明伏打電池以前,還沒有辦法產生連續穩定的電流,所有的電源都是靜態的。在伏打之前,電可以儲存,但一瞬間就放電完畢(常常表現為強大的電擊形式)。

但是,19世紀卻迎來了電學上的偉大突破。一旦用上了電力,不僅會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而且通過對電、磁以及它們關系的新認識,將會產生新的強大理論,從而改變人們對宇宙的看法。沿著這一方向,一位名叫法拉第的年輕人首先邁出了巨大的步伐。

偉大的實驗家法拉第

法拉第是科學史中最讓人崇拜和尊敬的人物之一,不同于他的同事們,他既沒有受過什么教育,也沒有閑暇時間。作為英國一位鐵匠十個孩子中的一個,除了去學校學會讀書寫字,法拉第從來就沒敢奢望進大學。12歲時,他就開始自己謀生,學校生涯就此結束。但是有些人往往有強烈的好奇心,他們不可法拉第遏止地要探尋這樣一些問題,諸如:世界是什么組成的,或者為什么人們以這種方式行事,或者是什么使事物運轉。法拉第就是這樣一位具有不倦好奇心的人物。他還交了一點好運:找到一份在裝訂廠里當學徒的工作,就在他為書籍裝訂封面的同時,還貪婪地閱讀書中的文字。他讀了《大英百科全書》(Encyclopaedia Britannica)中關于電的文章和拉瓦錫的《化學基礎論》。他還讀了(并裝訂了)簡·馬舍特(Jane Marcet,1769—1858)的《化學談話》(Conversations on Chemistry),這本書在19世紀初是一本廣泛流傳的通俗讀物。

隨后另一個好運降臨法拉第生活。一位顧客送給法拉第幾張票,是皇家研究所戴維的四次演講票。法拉第極為高興,對那四次講座的全部內容都作了詳細記錄,他把這些記錄裝訂好后送給戴維,并附上一封希望在研究所當助手的申請書。幾個月后,戴維果然給法拉第提供了這份工作。戴維的一個同事說,“讓他洗瓶子吧,如果他確實不錯,他會接受這份工作;如果他拒絕,那他什么事情也干不成。”這一工作的薪金比法拉第訂書的工資要少,但這個機會他正求之不得呢。

不久,戴維在1813年訪問歐洲,隨身帶上法拉第作為秘書和科學助手。盡管戴維的夫人把法拉第當做仆人,但這位年輕人從無怨言,而是利用這個機會見到了科學界的關鍵人物,其中包括伏打、安培(André-Marie Ampère,1775—1836)、蓋呂薩克(Josep Louis GayLussac,1778—1850)、阿拉哥(Arago,1786—1853)、洪堡(Alexander von Humbokit,1769—1859)和居維葉。他們在歐洲各地旅行,從一個實驗室到另一個實驗室,完成各種實驗,參加各種演講,在這個過程中,法拉第接受了他從未有過的教育。

1815年,他們返回英國,法拉第正式成為實驗室助理,負責皇家研究所的礦物收藏和儀器主管。他成了戴維在實驗室里的得力助手,因為他靈巧、內行并且投入,經常從早上9點一直工作到晚上11點。幾個月后,他的工資增加為年薪100英鎊,這一年薪一直保持到1853年。

當法拉第讀到奧斯特1820年做的實驗后,他和科學界其他人一樣,感到非常興奮。奧斯特的磁針顯示,電流不是像大家想的那樣,沿著直線從導線的一端流向另一端,而是圍繞著導線。巴黎的安培證實了這一思想,他證明,如果兩根載流導線平行放置,其中一根處于可隨意運動的狀態,當兩根導線電流方向一致時,它們互相吸引;如果電流方向相反,則互相排斥。

法拉第自己動手做了一個簡單的實驗。1821年9月,他演示了“電磁旋轉”,讓載流導線圍繞著一塊固定的磁鐵旋轉,同時又讓磁鐵圍繞一根固定的載流導線旋轉。這是第一個原始的電動機。

遺憾的是,戴維因此而對法拉第生氣了,他聲稱法拉第竊聽了戴維與沃拉斯頓(William Hyde WoUaston,1766—1828)的談話,因為談話中涉及類似的實驗。法拉第承認他也許受到談話的啟示,但是他的裝置有實質上的不同,沃拉斯頓和歷史也都承認這一點。

無論如何,這也許是法拉第最不足道的發現,他正在醞釀更大的發現。1822年,法拉第在他的筆記本中寫道:“把磁轉變為電。”奧斯特用電產生磁(磁針反映了磁力),為什么逆過程不可能發生呢?

法拉第從安培和另一位物理學家斯圖根(William Sturgeon,1783—1850)提出的設想開始著手。他先是準備一個鐵環,鐵環的一部分用線圈纏繞,合上電鍵即可引入電流。鐵環的另一部分也纏繞線圈,然后連接到電流計。他想第一個線圈的電流也許會在第二個線圈中引起電流。電流計可以測量第二個電流并顯示結果。

這一想法真的成功了——這正是第一個變壓器——但是結果讓人有點吃驚。盡管在鐵環中有穩定的磁力,但在第二個線圈中卻沒有穩定的電流通過。取而代之的是,僅當法拉第閉合線路時,第二個線圈才會出現瞬時電流——電流計跳了一下。然后當他再次切斷線路時,又產生了瞬時電流,標志是電流計又跳了一下。

由于法拉第不懂數學,他只能形象地解釋這一現象,并且提出磁力線這一概念。他注意到,如果在紙片上撒有鐵屑,上面放一塊強磁鐵,輕輕敲擊,鐵屑就會沿著他所謂的磁力線呈現出某種模式。他想象電流形成某種磁場,從源頭向所有方向輻射。當他在實驗中合上線路時,力線輻射出去,而第二個線圈則切割了這些力線。這時,第二個線圈里就有感應電流。當他斷開線路時,力線“收縮”,第二個線圈又切割了力線,從而再次生成感應電流。他還研究了條形磁鐵的力線、像地球一樣的球形磁鐵的力線和載流導線的力線。這是自從伽利略和牛頓提出機械論宇宙以來,第一次以一種更富創造力的新眼光來看待宇宙,這就是場理論的出現。

1831年,法拉第在皇家研究所的一次大型普及講座中,用另一種方法演示了力線。他拿起一個線圈,把磁鐵插入線圈中。與線圈相連的電流計指針開始晃動,當磁鐵的運動停止時,晃動也停止。當他把磁鐵取出時,電流計又有顯示。磁鐵在線圈里面運動,也有顯示。如果把線圈移過磁鐵,電流計也會顯示。但是如果磁鐵在線圈中靜止不動,電流計就沒有電流。法拉第發現了電磁感應原理。也就是說,他發現通過機械運動與磁的結合可以產生電流。這就是發電機的基本原理。[另一位物理學家,美國的亨利(Joseph Henry,1797—1878)也精彩地演示了這一相同的思想,但是他沒有及時發表。于是,一心專注于工作的法拉第獲得了發現權的榮譽,對此亨利欣然接受]

當然,法拉第下一步的目標就是建造一臺能夠產生連續電流的發電機,而不是實驗中那種斷斷續續的感應電流。為此他做好一只銅盤,使其邊緣在永久磁鐵兩極間通過。當銅盤轉動時,會產生電流,引出電流就可派上用場。通過水輪或蒸汽機推動輪盤轉動,流水的動能或者燃料燃燒后的能量就轉變成了電能。今天的發電機與法拉第的原始裝置已經大不一樣,經過50多年的改進它才投入實際應用,但它無疑是迄今最重要的電學發現。

從孩提時代起,法拉第就對自然力和自然現象的相互聯系與統一性有深刻的信念,他承認,他在1844年發表的場理論和他對磁、電和運動的相互聯系性的探討,都是圍繞這一信念而展開的工作。1845年11月5日,他在皇家學會宣讀的論文《論光的磁化和磁力線的啟示》一開頭寫道:

“我長期持有這一觀點,幾乎就是一種信念,就和許多自然知識愛好者一樣:我相信,物質的作用力雖然形式不同,卻有共同的淵源;或者,換句話說,它們是如此直接聯系和相互依賴,以至于它們都是相互可轉化的,并在其作用中擁有同等的能力。”

起初,沒有多少人重視法拉第的場理論,但是法拉第對自然統一性的信念被焦耳、湯姆生、亥姆霍茲、克勞修斯和麥克斯韋以多種方式在以后幾十年的工作中得到證實。

與此同時,法拉第和戴維之間的關系繼續惡化。隨著時間流逝,戴維不得不承認法拉第正在超過自己,于是他開始變得忌妒和懷恨。當法拉第的名字報到皇家學會,準備被接納為會員時,戴維表示反對。盡管戴維一個人投了反對票,法拉第還是在1824年當選為皇家學會會員。1825年,法拉第成了實驗室主任,1833年擔任皇家研究所化學教授。法拉第是一位溫文爾雅、忠于職守的人,他寧可把時間花在實驗室里,或在家里陪伴妻子巴拉德(Sarah Barnard),對戴維的行為從不回擊。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丁鐸爾(John Tyndall,1820—1893),作為法拉第在皇家研究所的繼承人,曾這樣形容法拉第:他“是一個容易激動、生性火爆的人,但是經過高度自律,他已經把這種火爆轉變成了生命中的閃光和動力,而不是讓其耗費在無謂的激動中”。

對于偉大的實驗家法拉第,我們深懷敬意,正如英國物理學家盧瑟福(Ernest Rutherford,1871—1937)在1931年所說:

“回顧過去,我們越是研究法拉第的工作,就越是感受到作為一個實驗家和自然哲學家,他所具有的那種無與倫比的才能。當我們考慮他的發現和這些發現對科學和工業進步的影響時,實在找不到相稱的榮譽來紀念法拉第——這位所有時期里最偉大的發現者之一。”

蘇格蘭的理論家

麥克斯韋1831年出生,正好這一年,法拉第作出了最有影響的發現——電磁感應。兒童時代,麥克斯韋在數學上非常出色,以至于看起來像是有點反常,同學們叫他癡人。15歲時,他向愛丁堡皇家學會遞交了一篇論文,論述橢圓曲線的繪制,論文給人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許多會員認為這不可能出自一位如此年輕的少年之手。在麥克斯韋30多歲時,他已經正確地解釋了土星光環的概率特性(1857年),并且獨立于玻爾茲曼提出了氣體的運動理論(1866年)。

但是他始終對法拉第的工作充滿興趣。1855年12月和1856年2月,24歲的麥克斯韋正在劍橋大學三一學院任研究員,他提交了一篇特殊的論文——《法拉第的力線》。接著,在1864年到1873年之間,麥克斯韋又把他的數學天才用于法拉第對電磁力線的猜測上,他試圖為此提供必要的理論根據。

在這個過程中,麥克斯韋提出了一系列簡單的方程式來描述磁和電的觀察事實,并且證明,這兩種力無法分離。這一不朽的工作就是電磁理論,證明磁和電不能單獨存在。

麥克斯韋為了支持法拉第的場理論,證明了電磁場實際上是由電流的振蕩造成的。他說,這個場從源頭以恒定的速度向外輻射,其速率可以從特定的磁學單位和特定的電學單位之比計算得出,結果大約是186300英里每秒。光就是以186282英里每秒的速率傳播的——麥克斯韋想,這一巧合太令人驚奇了,它不是偶然。由此他得出結論,光本身一定與振蕩著的電荷有關。他的結論是:光就是電磁輻射!他無法證明這一點,但它似乎就是一個有力的預言,這個預言一代以后就得到了證實。

但是麥克斯韋想得更遠。他假設,光也許就是以不同速度振蕩的電荷所引起的輻射。(已經找到證據,其中有許多是我們看不到的:1800年赫歇爾發現了紅外線,是肉眼看不到的;1801年,里特爾在光譜的另一端發現了紫外線,也是肉眼無法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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