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酩酊大醉(上)
- 借我壹生
- 伊人初見
- 2422字
- 2015-04-26 09:00:00
丫丫見我半天沒有回答,輕聲安慰我道:“甜甜,你別難過,我就是……我就是怕你接受不了,所以一直不敢和你聯系不敢告訴你……”
我漸漸回過神來,問:“你還好嗎?”
“我?”丫丫似乎對我的問候有些意外,遲疑了幾秒鐘,忙不迭地回答:“我沒事,我很好,我……”
“劉麗婭你這個混蛋!”我終于把這兩天的積壓的情緒完全發泄出來!“你沒事為什么不給我消息?為什么手機一直關機?為什么不回公寓?你是想嚇死我嗎?你知不知道要是再聯系不到你,我都打算偷渡去美國找你了!”我太過激動,一邊罵丫丫,一邊忍不住落下眼淚。這兩天我不停地在自責,我為什么要讓丫丫一次一次地幫我跑去斯坦福找安以旭?如果丫丫真的因為找安以旭出了事,我這一輩子都會恨死我自己。
我憤怒地罵丫丫,甚至不給她解釋的空隙,直到冷不防有人拿走了我的手機。等我反應過來,只見羅鎧拿著我的手機,對電話那頭說:“Lydia,我是Aaron。美國辦公室的Nicole已經因為你失聯去警局報了案。你盡快聯系她去消案。還有,公司給你配備當地的電話卡,給你報銷通訊費是為了有事能及時聯系到你。請你保持手機暢通,不要讓公司其他同事把時間精力都花在陪你玩失蹤的游戲上?!?
羅鎧把手機還給我時,電話已經被掛斷。我茫然地接過手機,腦子里慢慢地消化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如果你不想成為酒會的主角,就快點跟我進去吧!”羅鎧在一邊催促,語氣中倒是沒顯出不耐煩。我這才發現大多數賓客都已經入場,門口零星有幾個還沒來得及進場的賓客都在盯著我看。估計是被我剛才的情緒失控驚到了,一個個看向我的目光都帶著防備和嫌棄。我只好趕緊低著頭跟著羅鎧走進會場。
酒會沒有固定的桌子,賓客們三三兩兩地分散在會場各處,侍者們端著托盤穿梭在人群之中供應酒水和食物。
羅鎧把我帶到會場邊緣的一個較為清凈的角落,說:“我要去和S集團的的人打個招呼,你在這里吃點東西喝點飲料。我一會兒回來我們就先走?!?
一個侍者從我身旁經過,問我要不要飲料。我低頭看了一眼,都是香檳。我問:“有沒有果汁?”
侍者恭敬地欠了欠身,含笑答道:“不好意思,今天的酒會主要提供的都是含酒精的飲料。如果您需要橙汁,我一會兒給您送來。”
我嘆了口氣,從他的托盤上端起一杯香檳,說:“不用了?!?
輕抿了一口香檳,腦子里慢慢開始回放剛才和丫丫的通話:她真的找到安以旭了!可是,他已經訂婚了。
訂婚。我又喝了一口酒,像是吃藥片一樣用酒把這個詞吞進肚子里。我早該預料到,他那樣優秀,即使在美國,也應該會有很多仰慕者吧!他從來就不知道我的存在,自然不會為了我而等待,我并非沒有想過這樣的結果,不是嗎?
訂婚,這個兩個字像是被酒溶解了,從胃里灼熱開來,燒得我心慌。我又喝了一大口,連同漂浮的冰塊一起吞下去,想要澆滅胃里的火。
會場最前方的主席臺上似乎有人站在上面發言,激情洋溢的語調打斷了我的思路,可我的腦子已被安以旭填滿,思緒殘留,完全聽不到上面的人在說什么。一會兒身邊的人都舉起了酒杯,我也下意識地跟著舉杯,卻發現杯中已是空空如也。幸好身邊正巧有托著酒杯的侍者走過,我連忙換了一杯,跟著大家一起祝酒。周圍的人一個也不認識,但每個人都友好地和我碰杯,我不好拒絕,只能戴著禮貌的面具,微笑著喝盡杯中的酒。
酒會,這是西方人發明的聚會形式,和中國人的聚餐很不一樣。所有的人都是衣冠楚楚,端著香檳,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能以一個飄在云里的理由說一聲cheers,碰一碰杯,然后轉身就去和另一個人再漫無邊際地說兩句。因為沒有固定的位置,你可以在會場中隨便走動,從任意一個侍者的托盤中取酒喝,不必擔心有同桌的客人會因為你的豪飲而對你指手畫腳。
他訂婚的對象會是誰呢?是金發碧眼的美西女郎,還是一同漂泊的華裔留學生?——我一面機械地和身邊的人碰杯,一面在腦子里幻想著他訂婚的畫面——他的訂婚宴也是這樣西洋范兒十足的酒會?還是特立獨行地在美國舉行一場中式的晚宴?無論是什么形式,終究與我毫無關系。我算什么呢?如果他是夜空中的明月,我也只是天邊最暗的一顆小星。從來只能仰望月盈月虧,又怎能奢望月亮的光輝能照到自己所在的角落?
有侍者端著一盤法式三明治從我身邊經過時略一駐足,等著我取一塊。而我從來不喜歡吃這種西洋的食物,揮了揮手讓他離開。不遠處有個侍者托著一盤酒正朝著遠離我的方向走去,我追了兩步,從他的托盤上取了一杯琥珀色的酒。這是我沒嘗過的味道,有點沖,卻有一種誘人的香醇。
會場的背景音樂似乎停了,會場的燈光也漸漸暗了許多,從屋頂上有一束光亮起,投向主席臺的方向,周圍賓客的交談聲也漸漸低了下去。隔著人群看向主席臺,我依稀看到有人坐在光暈里,懷抱著吉他在彈唱。我實在離主席臺太遠了,看不清也聽不清。我一口一口地喝著杯中的酒,想要和從前一樣,在那個彈吉他的人身上看到安以旭的影子,卻怎么努力也捕捉不到一絲可以讓我能夠聯想的相像之處。而舞臺上的那個人的輪廓也越來越模糊,我揉了揉眼睛,依舊看不真切。不知道丫丫有沒有給他看過那張照片,剛才只顧著罵丫丫,忘了問了。不過,既然他已經訂婚了,那張照片給不給他看也無所謂了,一切都無法改變了……
又有人來和我碰杯,我笑著把手里的酒杯倒拎起來,說:“你看,我都喝完了!”然后在會場中四處搜尋端酒的侍者,看過去的方向卻是人頭攢動,怎么也找不到??偛荒茏寔砗臀遗霰娜耸覐乃氖掷锬眠^酒杯,傾倒了一半在我自己的杯子里,再把剩余的酒還給他,笑道:“干杯!”對方好像不高興了,搶走了我的酒杯。我不屑地向他擺了擺手,這么小氣干嗎?一會兒有侍者過來了,多拿兩杯還給你就是了!我去搶我的杯子,搶不過他,反被他抓住了雙手。這人的手勁很大,一只手扣住我兩個手腕,好像手銬一樣,我一點兒也掙不脫。他把我拽出會場,把我甩在大廳的沙發上。在會場里站了那么久,踩著九厘米細高跟的雙腳早就又酸又疼了,真皮沙發的觸感極佳,坐在上面就覺得全身都放松了。我索性脫掉折磨人的高跟鞋,躺在沙發上。反正人們都在會場里,不會有人看見我。我只要休息三分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