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淵，”她輕聲道。

“明日我同阿湛還有蘇緋月要去天樞書院報道，中午去傍晚回來，你不用跟著我。”

臨淵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主子一個人…”

“幫我打理好雅集的事務。”蘇棠矜輕聲打斷他。

“剛開業幾個月，雜事太多，還有暗衛們的訓練也都要你多費心，我只信你。”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晚上你依舊可以過來。”

臨淵沉默地點了點頭，手臂卻收緊了些，將她摟得更緊。

蘇棠矜能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著，誰也沒有說話。

蘇棠矜的思緒卻飄到了白天見到的柳映淮身上。

那個家族遭遇滅亡的女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一股莫名的恐慌突然攫住了她的心臟。

臨淵對她的好……會不會也是裝出來的？

雖然她能感受到臨淵的真誠，但前世宮煜玦的背叛像一根刺，始終扎在她心里。

那個曾經對她海誓山盟的男人，最后還不是為了權力娶了幾個側妃，甚至登基后親眼看著她身懷六甲被活活打死……

“阿淵，”蘇棠矜突然開口，聲音嚴肅得不像話，“你喜歡我嗎？”

臨淵明顯愣住了。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發現她眼中竟有一絲他從未見過的脆弱。

“主子…”他的聲音有些發緊。

“回答我。”蘇棠矜直視著他的眼睛。

臨淵的臉又紅了，但他沒有移開視線：

“屬下傾慕主子。“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主子真誠待人，聰慧過人…主子是一個美好的女子，自然值得被愛。”

“只要主子需要屬下，即使是要屬下的命，屬下也甘愿給。”

蘇棠矜仔細審視著他的表情，那雙總是平靜如水的眼睛里此刻盛滿了真摯的情感。

沒有閃躲，沒有算計，只有一片赤誠。

她忽然想起他為自己奔波勞碌的身影，想起他徹夜守在她房外的身影，想起他每次看向她時眼中那抹藏不住的溫柔……

但前世的記憶如影隨形。宮煜玦也曾這樣看著她，說著同樣動聽的情話。

最后呢？他登上帝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滅了她全家，第二件事就是將她這個“阻礙”徹底清除。

“男人的誓言…”蘇棠矜輕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譏諷，“能值幾個錢？”

臨淵感受到懷中人的僵硬，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

他不知道蘇棠矜為何突然如此，但他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掙扎。

“主子，”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不管主子有何心事，屬下都愿意陪著主子一起解決。只要主子需要，屬下隨時都樂于傾聽。”

蘇棠矜抬頭看他，臨淵眼中的擔憂讓她心頭一暖。

她突然覺得很累，前世的記憶和今生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讓她疲憊不堪。

“我沒事…”蘇棠矜輕聲說著，眼皮卻越來越沉。

臨淵看著蘇棠矜漸漸閉上的眼睛，輕輕調整了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等到蘇棠矜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他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床上，為她蓋好錦被。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蘇棠矜安靜的睡顏上，臨淵靜靜地看了許久，最終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輕如羽毛的一吻。

“屬下會證明給主子看的，”他在她耳邊輕聲承諾，“用這一生。”

說完，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一室靜謐和床上女子微微揚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