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拜倫那如疾風驟雨般的審問甚至可以說是嚴刑拷打之下,沒過多久,一份認罪書以及一份長長的名單就被擺在了眾人面前。
費迪南多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份名單,眉頭卻不由自主地緊緊皺起。只見那名單之上,人名稀稀拉拉,數量并不多。他沉默片刻之后,終于開口說道:“去查一查,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背景!”
聽到命令,拜倫立刻指向街道外面那一溜兒并排擺放著的尸體,語氣沉重地回答道:“大人,大部分嫌疑人都已被當場擊斃,目前只剩下三個人趁亂逃脫。經過審訊得知,這些人竟然全都是在校學生!”
“學生?”費迪南多滿臉驚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緊接著,他迅速從拜倫手中接過筆和那份認罪書及名單,毫不猶豫地繼續在那張原本就不太空白的紙張上書寫起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手中的筆尖不停地舞動,一個更長的名單便從筆下寫了出來。
這份長長的名單可謂是涵蓋甚廣,其中不僅有來自卡塞塔地區手握重權的市長、議員們,還有那令人敬畏的警察局局長,以及掌控城防營生殺大權的營長等一系列實權派官員。此外,當地所有的銀行家、放高利貸者以及聲名顯赫的大商人們也無一不在其列。
此時此刻,除了對費迪南多殿下此舉目的尚處于懵懂狀態的政治新手拜倫之外,站在一旁的官場老手安東尼奧卻是心領神會。僅僅只是匆匆一瞥那份名單,他心中已然明悟:自家殿下此次顯然是要借由這場驚心動魄的刺殺事件,將那些暗中安插進卡塞塔的眼線探子,連同平日里那些對他和王后陽奉陰違、拒不服從的政府官員及議員們一網打盡,盡數鏟除!故而,在粗略掃視過名單之后,安東尼奧便如同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般,規規矩矩地站立原地,不敢稍有異動。因為身為一名合格的下屬,他深知過度窺探自己頂頭上司的隱秘絕非明智之舉。
反觀另一邊的拜倫,年僅十八歲的他與在那不勒斯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政治老手安東尼奧相較而言,實在是太過青澀稚嫩了些。他內心的任何念頭幾乎都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那張年輕且單純的面龐之上,絲毫無法掩飾住自己真實的情緒波動。
只見他緊緊地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倘若真要依照這份名單去抓人,那么整個卡塞塔地區的統治根基恐怕都會被費迪南多給徹底摧毀掉啊。如此一來,這片土地將會陷入一片混亂與動蕩之中,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與此同時,一直盯著發呆中的拜倫的斐迪南多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但那皺起的紋路很快便如同微風拂過湖面般消散無蹤。只見他面不改色,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一般,依舊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而后饒有興致地將目光投向拜倫,開口問道:“怎么啦?是不是發現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呢?”
站在一旁的安東尼奧見狀,心頭一緊,趕忙伸手輕輕拽了拽拜倫的衣角。如夢初醒的拜倫這才猛地回過神來,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慌亂之色。只見他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后慌慌張張地回答道:“沒……沒有!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話音未落,拜倫便迅速抬起右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接著轉身匆匆離去。然而,就在拜倫手持那份神秘名單,腦海中正思緒萬千、胡亂猜測之際,剛剛踏出門口不遠。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徹云霄,由遠及近,從大門外那條寬闊的街道上傳來。那蹄聲猶如陣陣驚雷,震耳欲聾,引得周圍眾人紛紛側目觀望。
接著就馬匹的嘶鳴和馬車剎車時的刺耳刮擦聲,接著看見安德魯上校帶著一個騎兵連護衛著自己的馬車,來到門外。
緊接著,一支約三千人左右的步兵邁著整齊的步伐,緊緊地跟隨著那輛華麗的馬車。他們身著統一的軍裝,手持長槍,神情肅穆,排列成規整的隊列,猶如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將那家小小的面包店嚴密地護衛起來。
就在這時,安德魯上校攜著他心愛的女兒阿西西一同走了進來。只見安德魯身姿挺拔,步伐穩健,盡顯軍人風范;而阿西西則一襲長裙,美麗動人,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
“安德魯拜見殿下!“安德魯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口,低頭向斐迪南多行以最崇高的敬意。一旁的阿西西也微微屈膝行禮,表示對斐迪南多的尊敬。
斐迪南多端坐在座位上,身姿筆直如松,看著及時趕到安德魯,斐迪南多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么多年的拉攏沒有白費,安德魯還是那個服從自己的安德魯。安德魯手里手里的這一個步兵團,三千多人的軍隊,便是自己接下來的底氣。
他面帶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二人起身。待兩人站定之后,斐迪南多才緩緩開口道:“嗯,免禮吧。“在接受完這對父女恭敬地向自己行完禮后,斐迪南多從身旁拿起一疊厚厚的紙張和一些物品,遞到安德魯面前。
“安德魯,你來看看這些東西!“斐迪南多面色凝重地說道。安德魯接過那些紙張和物品,仔細一看,原來是一份認罪書、一張犯罪同伙名單,還有一堆收繳來的槍支彈藥等罪證。
安德魯快速瀏覽了一遍那份名單,身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軍人,他深知這些罪犯的危險性和嚴重性。于是,他毫不猶豫地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斐迪南多,詢問道:“殿下,對于此事您打算如何處理?“
只見斐迪南多瞇起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但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按名單逐一緝拿歸案,若有膽敢反抗或者不服從者,一律當場槍決!絕不能讓這些惡徒逍遙法外!“
“那城防營怎么辦?”一旁沒說話的安東尼開口此時問到。
“將所有軍官全部軟禁,卸下他們的指揮權?所有士兵原地駐防,不得踏出軍營一步,”
“城防營可是一個擁有三千人的大營,一次性將軍官全部緝拿,光軍官就缺編近百人,這百人的缺口如何補充。”安東尼繼續問到。
“從老禁衛營里,挑選一部分老兵擔任。”
“是”安德魯點了點頭。
“老師現在已經是那不勒斯步兵軍校院長,那就將學校里的那些還未畢業的學生,挑選忠誠的學生,全部抽調到城防營,我準備擴充城防軍,這些學生們,正好可以擔任軍官。”
“是”安東尼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作為步兵軍校院長的他手里就可以獲得一支城防駐軍的部分指揮權。
而斐迪南多這樣做,也是為了平衡安德魯,畢竟他手里擁有一支步兵團了,再讓他掌握城防軍的話,自己晚上怕是睡不安穩,畢竟安德魯的權力太大了,哪怕其忠誠毋庸置疑,自己也要這么做,也是對自己也是對安德魯負責,免得日后君臣相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