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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精神病母親出現(xiàn),身世成同學(xué)笑柄

  • 再見陰暗的水草
  • 安和凡
  • 7257字
  • 2015-03-29 10:08:02

劉明浩瞪陳祥生一眼,沒好氣地道:“車子沒油了,加油!”

陳祥生不吭聲了。

在等待工作人員為車加油的過程中,劉明浩去店里買了兩瓶橙汁,給李語安一瓶。李語安看看咽唾沫的陳祥生,把橙汁遞給了他。劉明浩翻個白眼,從兜里又掏出一瓶給李語安。

李語安笑一下,看有些慘不忍睹的寶馬車,漂亮的前車蓋和車尾此時凹進(jìn)去一大塊,劃痕更是布滿車的周圍,很是擔(dān)憂:“剛買不久的車變成這樣,你怎么向家人交代?”

“沒事。我一哥們兒家里開著4S店,讓他幫忙修一下就行。”劉明浩滿不在乎。

“保險公司調(diào)查怎么說?”她皺眉。

“不找保險公司,只要我私底下找哥們幫我圓了這事就行。”

李語安心里很不是滋味:“對不起。”她再不懂行也知道這車很貴的。

“你干嘛道歉?又不是你的錯?再說,如果你今天沒來,我一個人碰到這事也會管,頂多歇菜了。說起來,幸好有你在,我才敢毫不猶豫的追上去”。他一口氣喝完橙汁,瞟了一眼在車內(nèi)縮成一團(tuán)、只看到一個頭頂?shù)年愊樯梢模骸澳阏f,你這是何苦呢?明明沒錢還硬充大款,這下接受教訓(xùn)了吧?被討債公司盯上,不扒層皮也得少根筋。”

李語安有心說兩句,看陳楠爸爸這樣,輕聲道:“他也不容易,算了吧!我們以后要小心些,盡量避開是非,那些人不是我們能招惹起的”。

劉明浩看她汗涔涔的衣領(lǐng),撓撓頭,剛剛那場面太驚險了,李語安差點受傷,想到這,他猛然跳起,一把打開車門,拽出李語安的書包,閃到一邊,仔細(xì)看了看,錢沒少,松了一口氣。把書包丟給李語安:“看好了,別讓那家伙偷了去。”

李語安點頭,坐上車。

陳祥生看他們坐回車內(nèi),方才松了口氣。

劉明浩從后車鏡內(nèi)看到他如釋重負(fù)的樣子,哼了一哼。

陳祥生沒有理會他的嘲諷,眼神還是往李語安身上瞟。

李語安被看得心里不舒服,也不好說什么,只得狠狠別過頭去。

劉明浩也注意到陳祥生看李語安的眼神,一股不舒服和厭惡的感覺從心而起,踩下油門,車停了。

“下車!”他瞟了陳祥生一眼。

陳祥生愣住了:“我還沒到。”

“我管你到?jīng)]到!下車。”

“酒店快到了,你就送我到門口吧!”陳祥生哀求。

“下車!”劉明浩下車打開后車門,不耐煩地催促。

陳祥生乞求地看著他,見他不為所動,只得下了車,嘴里還懇求:“拜托你,就送我到酒店門口,那些人可能就在附近。”他乞求的眼神看向李語安,李語安仍然像剛才一樣,看向窗外。

他看向劉明浩,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回應(yīng)他的是車疾馳而去揚(yáng)起的灰塵。

“老色鬼!”劉明浩狠捶了方向盤一拳,李語安轉(zhuǎn)身看他。他悶聲:“沒事。”想想剛剛那個看李語安的眼神有多詭異,劉明浩就恨不得將他抓回來暴打一頓。

“安安,你確定之前不認(rèn)識這家伙?”

“不認(rèn)識。”李語安也納悶,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總會有人盯著她發(fā)呆。剛才和她交手的那個人也不知為什么盯著她發(fā)起呆來,也幸好他發(fā)呆,才讓她逃過一劫。不過,她真的讓人感覺那么恐怖嗎?還是她的臉長得奇怪?

李語安示意劉明浩將車開到公交車站:“我坐公交車好了,你去修車吧!”

“那行,我哥們家的4S店就在附近,我把車開過去,不送你了啊!”劉明浩剛要啟動車輛,又把頭探出,“安安,匯款的事兒你就別擔(dān)心了。我會把他搞清楚的。”

李語安點頭,看公交車過來,對他擺手跳上公交車。

她站在公交車內(nèi),扶著靠手看向窗外,松懈下來后才感覺在打斗中被踢到的背部和胳膊隱隱作痛,但是讓她不安的并不是身上的傷痛,而是那些黑衣人健壯的身材、冷冰冰的目光讓她心有余悸。

那些人不同于一般的混混,她親眼見到了他們清洗的場面,從他們手上救走陳楠爸爸,會不會給自己家里招致災(zāi)禍呢?她決定還是回家,親眼看到外公、外婆和媽媽他們平安才會放心。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她大叫:“停車,師傅,麻煩您停車。”

售票員微笑:“小伙子,我們這是公交車,到站我們才能停車,這是規(guī)定。”看她一臉焦急的樣子,她安慰:“別急,馬上就進(jìn)站”。

李語安眼睜睜地看著熟悉的身影一點一點地在變遠(yuǎn),心內(nèi)火急如焚。

車上的人竊竊私語:“你看,看上去挺帥的小伙子怎么娘娘腔?”“長得眉清目秀,說話也像個女人,可惜了…”

別人的閑言碎語在李語安充耳未聞,她只是注視剛才的方向。車一到站,車門剛剛打開,她就一步跳了出去,大步地跑。路上的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疾速地越過道路上的欄桿,大踏步的奔跑。還未靠近人群中的身影,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悟哥哥,悟哥哥,你看看我們的孩子,好可愛,好可愛哦。”

李語安擠進(jìn)人群中,就看到媽媽正在抓著一個身穿深藍(lán)色襯衫的男孩子傻笑,硬是把手中臟兮兮的兔子往人家懷里塞。

“姁姁,快放開,快放開人家。”她聽到外婆在旁邊焦急的勸慰,可是絲毫不起作用。

“悟哥哥,老公,嘿嘿…”她使勁抱著身穿深藍(lán)色襯衫的男孩傻笑。

“他不是,不是你老公啦!”幾個年輕的女孩和男孩在旁邊七嘴八舌的叫嚷。

“快放開高宇哥哥。”裘圓圓急的差點掉淚。他們正走著,也不知道哪來的瘋女人突然沖上來就抓住了高宇哥哥,瘋女人右邊臉上是結(jié)了痂的傷疤,看起來好恐怖,力氣還特別的大,他們幾個幫忙都沒拽開。

李語安的臉唰地紅到脖頸,王穎、陳楠、李姍姍、還有那個胖胖的女孩都在場,顯然,她們和周圍那十幾個圍繞在身邊的學(xué)生模樣的人是一撥的,很可能是她今后的同班同學(xué)。

李姍姍看著班里最帥的男生被一個瘋女人緊緊抓著,不由跺腳埋怨:“班長,都怨你,跑來看什么學(xué)校本部?現(xiàn)在怎么辦?“

人群中,一個胖胖的男生急的滿頭大汗,看著被人弄得一身臟兮兮的高宇更覺頭皮發(fā)麻,虛汗不住地從他大腦袋上冒,他都不敢去看高宇。本來高宇就不愿來,被他硬是拉了過來,誰想被一個瘋女人拉住了,他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李語安沖到他們面前去拽瘋女人的手,都不敢看周圍人的臉。

王穎和李姍姍等人驚訝的看著她。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她們目瞪口呆。

“媽媽,你快放手,他不是你認(rèn)識的人,快放開人家。”李語安使勁扳她的手,卻見她的手指牢牢握扣在年輕男孩手臂上,看著就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想必男孩的手臂青紫一片,她卻沒聽到那男孩的怒罵。她挨得很近,聽到男孩倒吸冷氣的聲音,她不由抬頭看了一眼,男孩一臉生人勿近、冷漠、酷酷的樣子。

看媽媽還是緊抓著人家不放,身邊同學(xué)開始交頭接耳,她急了:“媽媽!你松手,快點松手。”她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晃狂吼。

“安安?”穆今華還是第一次看到在人前那么失態(tài)的外孫女,看看身邊年齡相仿的孩子,的確,在同齡人面前讓人知道有一個瘋媽媽是很尷尬的事情。

女人瑟縮了,瞪著男孩的眼睛開始迷茫,她開始不停地發(fā)抖,往男孩懷中遞送的兔子也掉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姜正勇厭惡地看著落在腳邊的東西,不仔細(xì)看還真看不出來是個毛絨絨的兔子,他一腳踢起兔子,兔子朝垃圾桶飛去。

“啊?兒子,我的兒子!”女人突然發(fā)出凄厲的尖叫聲,朝兔子飛撲過去,抱著丟在地上的兔子一把摟在懷里喃喃自語。

“姜正勇!”王穎瞪他,咬牙切齒,這人有沒有同情心。

姜正勇撇撇嘴。

“李語安?”胖胖的男生認(rèn)出她來了,跑過來,“想不到在這兒見面了啊!報到時我見過你,但是你沒注意到我,早上開班會你也沒去,我是咱班同學(xué)臨時選出來的班長,我叫王大海,今天組織同學(xué)們來學(xué)校本部參觀,大部分學(xué)生都來了。”

班會?她不知道,也沒人通知她!李語安看到王穎她們嫌惡的眼神瞬間明白了,大步走到媽媽身邊,擠開人群一把拉起她就走。

“李語安,這是你媽媽嗎?咱們班同學(xué)都在這兒,有需要幫忙的…”王大海話沒說完,就被她擠開。

李語安羞囧地垂著頭,從外婆手上接過口罩給媽媽戴上,拽著媽媽大踏步往前走。

穆今華緊隨其后,看看她的臉色沒敢開口,對身后的那些人歉意的點點頭,就小跑著緊跟上他們。只聽到瘋女人自言自語的聲音‘乖呵!不哭不哭,痛痛飛走了。’越來越遠(yuǎn)。

“沒事了,沒事了,大家都散開吧!”圍觀的人群慢慢散去,只剩他們二十幾個學(xué)生。王大海擦擦他那顆大腦袋上的汗:“哎呦!想不到李語安的媽媽竟然是瘋子,這樣的家庭她成績竟然還那么好。”

“她成績很好嗎?”王穎問道。

“當(dāng)然了。不是一般的好,高考成績?nèi)械谖迕>褪窃蹅儼嗤獾馗叻挚歼M(jìn)的學(xué)生都沒有她考得分?jǐn)?shù)高。”

“那她怎么上咱們這所破學(xué)校?”有人問。

“我怎么會知道?”

“不會是因為要就近照顧她的瘋子媽媽吧?”有人猜測。

“她媽媽的臉怎么給燒成那樣子了,好可怕。”

“可是,她媽媽的另一邊臉很漂亮,你們沒看到嗎?”沈檸此前一直沒開口。

陳楠撇嘴:“是很漂亮,那又怎么樣,天仙都被另一半結(jié)疤的臉給毀了。何況還是個瘋子。”

“李語安看起來就很另類,鬧了半天她媽媽就是瘋子。咦呀,好恐怖啊!”李姍姍搓搓胳膊。

“瘋子會不會遺傳?她不會也有遺傳基因吧?咱們學(xué)校可別出個像馬加爵的人物。”

“可不是嗎?瘋子殺人不犯法的,她要襲擊我們怎么辦?”

“你看她古古怪怪的樣子,才九月份就把全身包的那么嚴(yán)實,不會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病吧?”

……

王大海聽著身邊同學(xué)的你一言我一語,感覺腦袋更大了,擺擺手,“大家少說幾句,不要老說人家是非。”

李姍姍瞪他一眼:“我說班長,你現(xiàn)在可還是代理班長,兩個月后大家會再選新的班長,你一個代理班長怎么還擺起班長的架子來了?”

王大海生氣了:“李姍姍,我怎么擺班長架子了?誰人背后無人說?我只是少讓大家議論別人的是非。看著你同學(xué)家里有老人、有病人要照顧,你就沒點同情心?虧你們還是老鄉(xiāng)呢!”他轉(zhuǎn)頭看高宇,“高宇,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我們大家送你去醫(yī)院?”

高宇搖頭拒絕。

裘圓圓湊到他的身邊,要攏他的衣袖,被他閃開,癟嘴站在那里。

一邊的姜正勇沖她做個鬼臉,比劃了個圓圈,氣得她臉都紅了。可惡的姜正勇就知道嘲笑她的名字和她的身材。第一次認(rèn)識時,他一聽到她的名字就笑了半天,狠狠瞪他一眼,她別過頭去,擔(dān)憂地看著高宇,那個瘋女人使勁抓著高宇哥哥,人都說瘋子的力氣大如牛,高宇哥哥的胳膊被她一直掐著,該有多疼啊!

那廂,李姍姍瞪著王大海:“你說李語安是我的老鄉(xiāng)?”

“是啊!你們都是燕京圍村的嘛!”

“不可能,我不認(rèn)識她。”

王大海急了:“怎么不可能?昨天我還專門找過咱們輔導(dǎo)員,看過咱們班同學(xué)的基本信息,還打算在各高校組織的同鄉(xiāng)會上介紹咱們班的同學(xué)過去呢!我不會看錯的。”

“大頭班長當(dāng)?shù)猛ΨQ職。”有男生笑。

“那當(dāng)然,為人民服務(wù),我當(dāng)一天和尚就敲好一天的鐘。”王大海得意洋洋。“哎!別瞎給人起外號。”高中時,同學(xué)們看著他腦袋大就都叫他大頭,上了大學(xué),他以為擺脫掉這個難聽的綽號了,誰知這又開始了。

“有你這樣的和尚嗎?穿花襯衫、手里提著大肉包子。我看你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大頭花和尚。”姜正勇取笑。學(xué)生們笑成一團(tuán)。

“姍姍,她會不會就是昨天你打電話時,你媽媽提到的那個李語安吧?”王穎提醒她。

經(jīng)王穎提醒,李姍姍明白過來:“就是她!我堂叔說過他收養(yǎng)了個女孩,女孩家里還給他八萬塊錢。大家都沒見過那女孩,還以為他吹牛,直到村里拆遷,戶籍里多了名字。開始我聽李語安這個名字,只覺得熟悉,沒往那方面想,如果她的戶口也在我們村,那就是她!”

有人納悶:“她有家人為什么還要你堂叔收養(yǎng)?”

“還不會是非婚子女,辦不下戶口吧?”

“不用管那些,反正,她現(xiàn)在落戶,還趕上拆遷了。”

“現(xiàn)在的拆遷一給就是幾百萬、上千萬,李語安家里發(fā)達(dá)了。”

大家嘖嘖贊嘆,聽在李姍姍耳里很不是滋味。

陳楠安慰:“姍姍,李語安能不能分到錢,還是得你堂叔說了算,不用多想了。”

李姍姍輕嘆口氣:“我堂叔早過世了,他死的時候李語安都沒出現(xiàn),現(xiàn)在要拆遷了,她肯定會露面。”

“她怎么這樣?雖然你堂叔人不怎么樣,可是好歹是她的養(yǎng)父。她怎么可以連你堂叔去世都不去祭拜?”有人忿忿不平。

高宇淡淡地道:“他們的收養(yǎng)關(guān)系是基于買賣交易形成的,應(yīng)該沒有事實上的收養(yǎng)關(guān)系。”

“那也該祭奠一下,人死如燈滅,即使沒有撫養(yǎng)過她,可是好歹名義上是她的養(yǎng)父啊!”裘圓圓有些不高興,高宇哥哥對任何事情都是云淡風(fēng)輕、對任何人都是淡淡的,可是他現(xiàn)在竟然在關(guān)心李語安。

其她同學(xué)都紛紛點頭。

有男生道:“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心有多硬,不去也不奇怪。”

“沒錯,看起來還拽拽的,真讓人不舒服。”

看他們大有討論下去的趨勢,王大海忙說:“咱們先去逛公園,門票都買好了,不進(jìn)去看看太可惜了。”他帶頭往入口走,身后的同學(xué)還在七嘴八舌地議論。

同學(xué)們怎么議論的,李語安不知道,她只覺得憤怒和羞惱。

“安安,你慢點,你媽媽都被拽痛了。”在一幫孩子面前,穆今華不愿說外孫女折她的面子,現(xiàn)在走出一段距離,看她還是又氣又惱大步往前沖阻攔。

李語安停下:“你們不是在良鄉(xiāng)嗎?為什么還來市區(qū)?”如果她們不來市區(qū),就不會碰到她的同學(xué),也不會讓人知道她有個瘋媽媽,她也不會那么難堪。

穆今華嘆口氣:“你媽媽在街上看到一個穿藍(lán)色襯衫的男人,一路就追到了這里。”

李語安一聽腦袋就疼。只要是看到深藍(lán)色襯衫男人,媽媽的瘋狂就不是用常理解釋的。有一次,她竟然跟著一個開車的藍(lán)襯衫男人跑了幾條街道,要不是那車看不到了,她還能再追下去。

她瞪著瑟縮著蹲在地上的媽媽,那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里都是恐懼。一般情況下,只要不刺激她,她都是安靜的,但是一旦觸及敏感的弦就一切不受控制。她瘋狂的行為李語安阻擋不了,又不能讓深藍(lán)色襯衫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好一會兒,她問:“外公呢?”

“去擺攤了。”穆今華拿出手帕給女兒擦臉,沒有把老伴昨晚一夜未歸的事情告訴她。她心里七上八下浪潮滾滾,面上卻很平靜。

又去擺攤!看著被外婆摟在懷里的媽媽,李語安突然覺得渾身無力。他們拼命地掙錢有什么用?曾經(jīng)她想著努力掙錢先把媽媽半邊臉的傷疤治好,可是,媽媽一受刺激,剛涂好藥的傷口不是粘上泥土就是碰到水,現(xiàn)在也沒明顯的好轉(zhuǎn)。他們的辛苦不過是仍給了無底洞,外公擺攤時的心情又是如何呢?是不是已經(jīng)麻木,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此刻,在李語安眼中對生活失去希望的于拓正在狼狽地逃竄,確實是逃竄,他在胡同里深一腳淺一腳的奔跑,不時留意身后的動靜。一拐彎,差點撞到迎面開來的車上。

劉明浩正在哼著歌,冷不丁前面出現(xiàn)一人嚇?biāo)惶K麖?S店出來,換了一輛車,過主路時堵車,看那情形,一兩公里的路程堵上半小時沒跑,他就繞胡同,反正,他對燕京的胡同了如指掌,從哪里繞道近、哪里路好走,門兒清。繞胡同不擔(dān)心堵車,就一點不好,總是擔(dān)心冷不丁跑出來小孩或者狗,所以到有路口的地兒他就開的極慢。像現(xiàn)在,他把車開的都快和行人走路一樣,還有人往車上扎,分明是想碰瓷。

他跳下車,舉起手機(jī)拍攝:“丫的成心碰瓷是不是?當(dāng)劉爺爺是好訛詐的…外公?”他看清扶著腰爬起的人僵化了,腦海中出現(xiàn)幾個字“不作死就不會死”。

于拓爬起來看到是他,開車門鉆了進(jìn)去:“快點開車!”

“哎!外公?”他回過神來。

“快開車!”看他像個木頭人一樣,于拓急了,“你傻啊你,快點開車。”

劉明浩反應(yīng)過來,看他著急的樣子,忙鉆入車內(nèi)啟動車輛:“外公,有沒有撞到您…”

“開快點,自行車都比你的快!”于拓緊張地看向身后。

他加大油門,車快速行駛,于拓松了口氣。

“外公,誰在追你?”劉明浩從后車鏡里看到幾個人跑到剛才停車的路口四處張望。

于拓陰沉著臉沒吭聲,好一會兒才道:“剛才的事情別對安安說。”

“為什么?”在他嚴(yán)厲的目光下,劉明浩噤聲。

“記住了,剛才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安安知道。”

在他的逼視下,劉明浩縮縮脖子:“我知道了。”

“如果你說了,坐車就車毀人亡。”

不會那么毒吧?劉明浩的汗都下來了。這要是他的親外公,他都敢直接摞車子走人,可眼前這位,他要是敢直接不管,可以預(yù)見明天李語安能抽死他。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了一段距離,在聽到咕嚕嚕的聲音,才意識到旁邊這位餓了:“外公,前面就是包子鋪,我給您買點包子先墊補(bǔ)點。”不等人開口,他把車停下,一溜煙地跑向包子鋪。

他提著包子和飲料回來,才發(fā)現(xiàn)車?yán)锞谷豢樟恕4蠓鹱约鹤吡耍瑒⒚骱撇恢朗菓c幸還是不幸?要不要問問李語安呢?他猶豫了,想到剛剛那位鐵青的臉和詛咒的話語,他的手機(jī)沒按下去。

晚上,李語安返回宿舍,正在屋內(nèi)聚在一起看片的王穎等人一見她進(jìn)來,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她。眼神里有驚訝、嘲諷、憐憫…她面無表情地走到自己床前,床桌上多了桶方便面。

“電腦狂人”扭過頭:“面還給你了,早上咱們的同學(xué)自己組織了個小型班會,昨晚上我忘記告訴你了,今天我也沒去。明早8點半輔導(dǎo)員組織開班會,地點在教學(xué)樓1樓102。”

那桶方便面被遞到眼前。

“是我還給你的。”她不解。

“那包面九毛錢。”李語安淡淡地道。

“電腦狂人”愣了一愣,轉(zhuǎn)身在她那堆得滿滿的物品、亂入豬窩的床上翻出一塊錢遞給她。

李語安接過找出一個硬幣給她。

“電腦狂人”無奈:“只是一毛錢,不用那么較真吧?”

李語安將硬幣放在她桌子上洗漱去了。

第二天上課前,李語安預(yù)計了大家會在背后議論她,也做了心理準(zhǔn)備,但是在接收眾人鄙視和同情的眼光,仍然難受不已。從她出現(xiàn)在教室的那一刻,屋內(nèi)的說笑聲嘎然而止,眼光隨著她的身影移動。

她在同學(xué)鄙視和同情的眼神中走向后面的空位,剛想坐下,旁邊的同學(xué)移向了一邊,她默默地坐下,同學(xué)避如蛇蝎的態(tài)度讓她特別的尷尬和難受。

臨時代理班長王大海站在講臺上,輕咳一聲:“同學(xué)們,輔導(dǎo)員有事晚點過來,讓我們先開會。今天開會的目的主要是關(guān)于咱們后天軍訓(xùn)的部署安排,軍訓(xùn)時間為期兩周,地點在大興…”

李語安聽后心里亂糟糟,媽精神不穩(wěn)定,只要聽到打雷聲或看到身穿深藍(lán)色襯衣的男人,她立刻失控。醫(yī)生說媽媽是精神受了嚴(yán)重的刺激才失常的,除了奇跡發(fā)生根本無藥可醫(yī)。

她想不通媽媽為何一見到身著深藍(lán)色襯衫的男人就撲過去喊老公。在她的反復(fù)哀求下,外婆才告訴她,媽媽以前愛的人喜歡穿深藍(lán)色襯衫。她嘴邊浮起抹嘲諷的苦笑,記得小時候外公告訴她,她的親生父親嚴(yán)重的重男輕女,一看媽媽生出的是女兒,立刻就拋妻棄女。那男人可惡,可更可恨的是媽媽。離開男人的女人多的是,為什么就她把自己的臉弄傷還精神失常了?她只要想起自己的身世就恨,可即使她再恨也只能打落牙齒往嘴里咽,漸漸地,心開始麻木了,不再幻想媽媽的醒來,將全部的心思和精力轉(zhuǎn)到對未來生活的憧憬上。

今天,她來到大學(xué),也像身邊那些年輕的學(xué)子一樣博覽群書,也可以自信的展望未來,她全身充滿了激情和干勁。可今天進(jìn)入教室的一幕,讓她抱有的莫大希望漸漸消失了。未來四年她幾乎可以預(yù)料感受到的將還是別人的鄙視與憐憫。那一束束的眼光是那樣的讓她知道她與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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