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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消失的證人

  • 黑箱迷蹤
  • 青詩羽
  • 12179字
  • 2025-08-31 00:03:21

第一節河漂的紅傘

凌晨五點零七分,濱海市的雨還沒停。清潔工王桂英推著掃地車拐進護城河沿岸的步道時,雨絲正斜斜地打在水面上,濺起一層細密的白泡。她裹了裹洗得發白的雨衣,嘴里嘟囔著這鬼天氣,手里的掃帚卻沒?!裉焓窃碌?,要是清掃區評不上“優”,三百塊的獎金就泡湯了。

步道旁的蘆葦叢被雨水壓得彎了腰,枯黃的葉片上掛著水珠,蹭得掃地車的輪子濕噠噠的。王桂英正想繞開這片茂密的蘆葦,眼角卻瞥見了一點紅——不是廣告牌的艷紅,也不是警示燈的亮紅,是像血被水泡開后,那種沉郁又扎眼的紅。

她心里咯噔一下,握著掃帚的手緊了緊。這一帶是老城區,夜里常有流浪漢落腳,偶爾也會有醉漢亂扔垃圾,但從沒見過這樣的顏色。她試探著往前挪了兩步,撥開擋路的蘆葦,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那是一把撐開的紅傘,傘骨是黑色的塑料材質,傘面印著早已模糊的碎花圖案,此刻正半浸在淺水里,像一朵被掐斷根的花。

更讓她頭皮發麻的是,傘柄下方纏著幾圈水草,水草里掛著半只手臂。那是一只女人的手臂,手腕纖細,指甲上涂著酒紅色的指甲油,邊緣有些剝落,顯然是精心打理過的。手臂的斷裂處不平整,皮肉外翻,還泛著未完全僵硬的粉紅,一看就不是死后很久才被截斷的。

“啊——!”王桂英的尖叫被雨聲吞沒了一半,她踉蹌著后退,差點摔進水里?;艁y中,她摸出兜里的老年機,手指抖得半天按不準號碼,好不容易才撥通了110?!熬焱?!殺人了!護城河這邊……有只手!還有把紅傘!”

電話那頭的接線員讓她保持冷靜,說巡邏民警馬上就到。王桂英掛了電話,蹲在地上大口喘氣,眼睛卻不敢再看那片蘆葦叢。雨還在下,打在傘面上發出“噠噠”的聲響,像有人在輕輕敲打著什么,聽得她渾身發冷。

十五分鐘后,兩輛警車停在了步道旁。紅藍交替的警燈在雨幕里暈開,照亮了王桂英蒼白的臉。刑偵隊長陸沉率先下車,黑色的風衣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今年三十五歲,臉上帶著常年熬夜留下的倦意,眼神卻銳利得像鷹隼。

“陸隊?!必撠煬F場勘查的年輕警員小林迎上來,遞過一副手套,“報案人說的就是那邊,我們還沒碰過現場?!?

陸沉點頭,戴上手套,跟著小林走到蘆葦叢邊。紅傘和斷臂的位置比他想象的更隱蔽,若不是王桂英剛好清掃到這里,恐怕要等到天亮后才會被發現。他蹲下身,仔細觀察那把紅傘——傘骨上有幾處明顯的劃痕,靠近傘柄的位置刻著一個模糊的“L”字母,像是用美工刀刻上去的,邊緣還帶著毛刺。

“傘的品牌能查到嗎?”陸沉問。

“傘面上的標簽已經掉了,不過我們會送去技術科,看看能不能提取到生產編號?!毙×执鸬?。

這時,法醫老秦也趕到了。他穿著藍色的防護服,蹲在斷臂旁,用鑷子撥開纏繞的水草,眉頭微微皺起?!笆直凼桥缘?,年齡大概在25到30歲之間,身高應該在165厘米左右。斷裂處有明顯的銳器切割痕跡,切口很整齊,說明兇手用的工具很鋒利,而且很可能有一定的解剖知識。”

他頓了頓,用棉簽蘸了一點斷臂上的液體,湊近聞了聞:“切口處有淡淡的乙醚味,還有麻醉劑殘留,應該是生前被截斷的。死者在斷臂時可能處于昏迷狀態,沒有掙扎痕跡?!?

“死亡時間呢?”陸沉追問。

“初步判斷在昨晚十點到凌晨兩點之間?!崩锨匕衙藓炑b進證物袋,“具體時間要等回去解剖后才能確定。另外,手臂的指甲縫里有一點皮屑,還有幾根淺色的纖維,已經取樣了?!?

陸沉站起身,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護城河這段水域水流緩慢,岸邊的泥土很軟,留下了幾串雜亂的腳印,但大多被雨水沖得模糊不清。不遠處的解放橋橫跨河面,橋上的監控攝像頭正對著步道,應該能拍到昨晚的情況。

他走到王桂英身邊,盡量讓語氣溫和些:“阿姨,你說昨天傍晚在解放橋見過這把紅傘?能再具體說說嗎?”

王桂英還沒從驚嚇中完全緩過來,聲音帶著顫音:“大概是傍晚六點多吧,我掃到橋那邊的時候,看到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橋欄桿旁,手里就拿著這把紅傘。她背對著我,好像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走過去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沒回頭,就搖了搖頭,我也就沒多管?!?

“她有沒有什么特別的特征?比如身高、發型,或者說話的聲音?”

“身高跟我差不多吧,我一米六,她好像比我高一點。頭發是長的,扎成了馬尾。沒聽見她說話,就看見她一直在抹眼淚。”王桂英努力回憶著,“對了,她的連衣裙上好像有黑色的花紋,具體是什么我沒看清?!?

陸沉讓小林記錄下王桂英的證詞,又吩咐道:“去查解放橋周邊的監控,重點排查昨晚六點到凌晨兩點之間,穿白色連衣裙、拿紅傘的女性。另外,比對全市的失蹤人口數據庫,尤其是25到30歲、涂酒紅色指甲油的女性?!?

“明白。”小林應聲而去。

雨還在下,陸沉站在河邊,看著那把浸在水里的紅傘,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壓抑。這半只手臂顯然只是開始,兇手既然敢把它拋在這里,就一定還有后續的動作。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副隊長蘇芮的電話:“蘇芮,立刻來護城河沿岸,有案子。另外,讓技術科的人過來一趟,現場需要仔細勘查?!?

電話那頭的蘇芮應了一聲,掛了電話。陸沉收起手機,再次看向那片蘆葦叢。雨絲打在他的臉上,冰涼刺骨,他卻絲毫沒有察覺——他的注意力,全被傘骨上那個模糊的“L”字母吸引住了。這個字母,會是死者的名字縮寫,還是兇手留下的線索?

第二節河漂的紅傘

早上七點,技術科的勘查車趕到了現場。幾名勘查人員穿著防護服,拿著手電筒和勘查工具,小心翼翼地在蘆葦叢周圍展開工作。他們用粉筆畫出警戒范圍,對每一寸土地都進行細致的檢查,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微小的線索。

蘇芮也在這時趕到了。她穿著一身干練的警服,短發被雨水打濕,貼在額頭上。“陸隊,情況怎么樣?”她走到陸沉身邊,目光落在那把紅傘上,臉色微微一變。

“死者身份不明,目前只發現半只手臂。”陸沉簡明扼要地介紹了情況,“報案人說昨晚六點多在解放橋見過疑似死者的人,拿著這把紅傘。監控正在調取,失蹤人口比對也在進行中?!?

蘇芮點頭,蹲下身仔細觀察斷臂:“麻醉劑、生前斷肢,兇手的手法很殘忍,而且看起來很冷靜。不像是臨時起意,更像是有預謀的。”

“嗯?!标懗帘硎就猓岸覂词职褦啾酆图t傘拋在這里,顯然是想讓我們發現。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挑釁,還是想傳遞某種信息?”

這時,一名勘查人員喊道:“陸隊、蘇隊,這里發現了東西!”

兩人立刻走了過去。在距離紅傘不遠的泥地里,勘查人員用鑷子夾起了一枚銀色的耳釘。耳釘很小,形狀是一朵小小的玫瑰,花瓣上還沾著一點泥土,但依然能看出精致的做工。

“這應該是女性的飾品。”蘇芮看著耳釘,“會不會是死者的?”

“有可能。”陸沉讓勘查人員把耳釘裝進證物袋,“送去技術科,和斷臂上的皮屑、纖維一起化驗,看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DNA。”

勘查工作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除了那枚耳釘,技術人員還在泥地里發現了幾枚模糊的鞋印。其中一枚鞋印的紋路很特別,像是某種運動品牌的限量款運動鞋,但因為雨水的沖刷,無法提取到完整的鞋印模型。

“陸隊,解放橋的監控調出來了?!毙×峙芰诉^來,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昨晚六點十五分,確實有一個穿白色連衣裙、拿紅傘的女性出現在橋上。不過她一直背對著攝像頭,看不清臉。六點半左右,她沿著步道往蘆葦叢的方向走了,之后就沒再出現在監控里?!?

陸沉接過平板電腦,反復播放著那段監控錄像。畫面里的女人身形纖細,白色連衣裙在雨幕中格外顯眼,紅傘被她緊緊攥在手里,隨著腳步輕輕晃動。她走路的姿勢有些猶豫,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她走進步道后,有沒有其他可疑人員跟進去?”陸沉問。

“我們查了周邊的其他監控,暫時沒發現?!毙×终f,“步道盡頭是一條小巷,里面沒有監控,可能兇手就是在小巷里對她下手的?!?

蘇芮皺了皺眉:“小巷通向哪里?”

“通向附近的老居民區,里面岔路很多,很容易藏身。”小林答道。

陸沉關掉平板電腦,遞給小林:“繼續查那個女人的行蹤,看看她是從哪里來的,有沒有同伴。另外,排查老居民區的住戶,問問昨晚有沒有聽到奇怪的動靜?!?

就在這時,陸沉的手機響了。是市局指揮中心打來的:“陸隊,市美術館那邊報案,說有個畫家死在畫室里,現場是密室!”

“什么?”陸沉的臉色一變,“什么時候的事?”

“剛剛接到報案,大概十分鐘前。報案人是美術館的保安,早上巡邏時發現的。”

陸沉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短短三個多小時,接連發生兩起命案,而且都透著詭異。他立刻對蘇芮說:“你留在這里,繼續處理斷臂的案子,有任何情況隨時跟我聯系。我去美術館看看?!?

“好。”蘇芮點頭,“你小心點?!?

陸沉快步走向警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雨還在下,車窗外的世界一片模糊,他卻覺得這兩場看似毫無關聯的命案,之間一定有著某種隱秘的聯系。他拿出手機,撥通了老秦的電話:“老秦,斷臂的初步檢驗結果出來了嗎?我這邊要去美術館出個案子,可能需要你那邊的信息支持?!?

“剛出初步結果?!崩锨氐穆曇魪碾娫捓飩鱽恚皵啾鄣难褪茿型,指甲縫里的皮屑是男性的,DNA正在比對。纖維是羊毛材質的,可能來自某種外套。另外,我們在斷臂的手腕處發現了一個淡淡的疤痕,像是舊傷?!?

“疤痕的形狀呢?”

“像是一個小小的月牙形,應該是小時候燙傷或者劃傷留下的。”

陸沉把這些信息記在心里:“好,有進一步的結果立刻告訴我?!?

掛了電話,陸沉對司機說:“快點,去市美術館?!?

警車呼嘯著駛離了護城河沿岸,留下蘇芮和勘查人員繼續在現場忙碌。雨絲落在紅傘上,發出細碎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未完成的故事。而陸沉知道,他即將面對的,可能是一個遠比想象中更復雜的迷局。

第三節河漂的紅傘

上午九點十分,陸沉的車抵達市美術館。美術館位于市中心的文化廣場旁,是一座現代化的建筑,外觀設計簡潔大氣。此刻,美術館的大門緊閉,幾名保安守在門口,神色緊張地攔住了試圖靠近的圍觀群眾。

“陸隊!”美術館的安保主任張主任匆匆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慮,“您可來了!死者是陳默先生,就在他的獨立畫室里,門從里面反鎖了,我們怎么喊都沒人應,最后只能砸開窗戶進去看,結果發現他已經……”

陳默這個名字,陸沉并不陌生。他是國內知名的油畫家,擅長肖像畫,作品多次在國內外獲獎,在藝術圈里很有影響力。沒想到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他的名字。

“畫室在哪里?帶我們過去。”陸沉打斷了張主任的話,語氣嚴肅。

張主任點點頭,領著陸沉和幾名警員穿過美術館的大廳,來到西側的獨立畫室區。這里一共有五間獨立畫室,都是為知名藝術家提供的創作空間,陳默的畫室在最里面一間。

畫室的門是木質的,上面掛著一個牌子,寫著“陳默工作室”。門確實是從里面反鎖的,門鎖是老式的插銷鎖,插銷牢牢地插在鎖扣里。窗戶位于門的斜對面,玻璃已經被砸開了一個大洞,碎玻璃散落在地上。

陸沉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從窗戶爬了進去。畫室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還夾雜著松節油和顏料的味道。陳默倒在畫架前的地板上,穿著一件沾滿顏料的工作服,胸口插著一支油畫筆,筆尖深深地刺入心臟,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和周圍的地板。

畫架上放著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畫,畫布上是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手里舉著一把紅傘,面部只勾勒了一半,線條流暢,色彩鮮明??吹竭@幅畫,陸沉的心里猛地一跳——這個女人的形象,和監控里那個拿紅傘的女人幾乎一模一樣!

“陸隊,法醫來了?!币幻瘑T在門口喊道。

陸沉回頭,看到老秦帶著助手走了進來。老秦看到地上的陳默,也是一愣:“陳默?怎么會是他?”

“先別管這些,趕緊檢查?!标懗琳f。

老秦蹲下身,仔細檢查著陳默的尸體。“致命傷是胸口這一擊,油畫筆準確地刺入了心臟,一擊斃命。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在昨晚九點到十一點之間?!彼纬鲇彤嫻P,發現筆桿上沾著血跡,但沒有明顯的指紋,“兇手應該戴了手套,或者事后擦掉了指紋?!?

陸沉的目光掃過畫室的四周。畫室不大,大約二十平方米,除了畫架、畫板和顏料,還有一張書桌和一個書架。書桌整潔,上面放著幾本書和一個調色盤,調色盤上除了常規的顏料,還有一灘暗紅色的印記,邊緣混著一點透明的結晶。

“老秦,看看這個?!标懗林钢{色盤。

老秦拿起調色盤,聞了聞:“像是麻醉劑,但具體成分需要化驗。另外,這灘暗紅色的印記,應該是血跡,但不確定是不是陳默的。”

畫室的窗戶是推拉式的,窗框上沒有發現撬動的痕跡,玻璃是被保安砸開的。門從里面反鎖,窗戶完好,這確實是一個標準的密室。

“張主任,陳默昨晚有沒有來畫室?”陸沉問。

張主任想了想:“來了,大概是晚上七點左右。他平時經常熬夜創作,我們都習慣了。昨晚九點多的時候,我巡邏到這里,還聽到畫室里有動靜,以為他在畫畫,就沒打擾?!?

“有沒有其他人來找過他?”

“沒有。至少我沒看到?!睆堉魅握f,“畫室區的入口有監控,我們可以調給您看。”

陸沉讓一名警員跟著張主任去調取監控,自己則繼續在畫室里勘查。他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仔細查看。抽屜里放著一些畫稿、鉛筆和橡皮,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他又打開書架,書架上擺滿了藝術書籍和陳默的畫冊,也沒有發現異常。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書桌的垃圾桶里有一張揉皺的快遞單。他小心翼翼地把快遞單展開,上面的寄件人一欄寫著“林晚”,地址是護城河對岸的老舊小區——和斷臂案的發生地只隔了一條河。

“林晚……”陸沉默念著這個名字,心里的疑團越來越大。這個林晚是誰?她和陳默是什么關系?和那個拿紅傘的女人又是什么關系?

這時,去調取監控的警員跑了回來:“陸隊,監控里顯示,昨晚只有陳默一個人進了畫室,沒有其他人進去過。而且,從他進去后,直到今天早上保安砸窗,都沒人出來過。”

“沒人出來過?”陸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那兇手是怎么離開的?難道他一直藏在畫室里?”

他立刻讓警員對畫室進行徹底的搜查,包括書架后面、地板下面和天花板上面,都不放過。但搜查結果令人失望,畫室里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老秦站起身,對陸沉說:“陸隊,陳默的尸體需要運回法醫中心進行解剖,詳細的檢驗結果明天才能出來。另外,調色盤上的麻醉劑和血跡,我也會盡快化驗。”

“好?!标懗咙c頭,“把快遞單也一起帶去化驗,看看能不能找到指紋或者其他線索。”

就在老秦準備帶著尸體離開時,陸沉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蘇芮打來的:“陸隊,不好了!市一院住院部報案,說有個病人失蹤了,病床上只留下一件白色連衣裙和半瓶麻醉劑,還有一張奇怪的紙條!”

陸沉的心臟猛地一沉。白色連衣裙、麻醉劑……這些線索都和前兩起案子有關聯。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電話沉聲說:“具體位置在哪?病人叫什么名字?”

“市一院住院部三樓307病房,病人登記名叫林晚?!碧K芮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護士長說她昨天下午獨自入院,主訴是‘手臂被銳器劃傷,需要靜養’,特意要求了單人病房。昨晚十點護士查房時還見過她,凌晨換班時就發現人不見了?!?

“林晚……”陸沉重復著這個名字,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手機。畫室垃圾桶里的快遞單、住院部失蹤的病人,兩個“林晚”會是同一個人嗎?如果是,她為何要在這個時間點失蹤?如果不是,又為何會出現如此巧合的重疊?

“我馬上過去?!标懗翏炝穗娫?,對老秦叮囑道,“陳默的尸檢報告出來立刻通知我,尤其是調色盤上的麻醉劑成分,一定要優先化驗?!闭f完,他快步走出畫室,拉開車門直奔市一院。

警車在早高峰的車流中穿梭,陸沉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大腦飛速運轉。斷臂案的紅傘、畫室的密室殺人、住院部的病人失蹤,三起案件看似獨立,卻被“白色連衣裙”“麻醉劑”“林晚”這幾個關鍵詞緊緊串聯。兇手仿佛在刻意留下線索,又像是在故意用混亂的信息干擾調查方向。

上午十點十五分,陸沉抵達市一院住院部三樓。蘇芮已經在病房門口等候,身邊站著一位面色慌張的護士長。307病房的門敞開著,里面保持著病人失蹤時的原樣——白色的床單有些凌亂,枕頭被推到床尾,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空了的水杯和一本翻開的雜志。

最引人注目的是病床中央的物品:一件白色連衣裙平鋪在上面,裙擺處沾著幾處淡淡的褐色污漬,像是干涸的血跡;旁邊放著半瓶鹽酸利多卡因注射液,瓶身標簽完好,里面的藥液還剩三分之一;枕頭下壓著一張對折的便簽紙,上面用鮮艷的口紅寫著一行歪扭的字:“第三個,該你了?!?

陸沉戴上手套,拿起那件白色連衣裙仔細檢查。面料是普通的棉麻材質,領口處繡著一朵小小的玉蘭花,和王桂英描述中“帶黑色花紋”的裙子并不完全一致,但款式極為相似。他翻到裙擺處的污漬,用棉簽輕輕蘸取了一點,湊近聞了聞,沒有明顯異味。

“這裙子是病人入院時穿的嗎?”陸沉問護士長。

護士長搖了搖頭:“不是。她入院時穿的是一件黑色外套和牛仔褲,這件連衣裙是昨天傍晚一個外賣員送來的,說是病人網購的?!?

“外賣員有留下信息嗎?或者有沒有監控拍到他?”

“送外賣的是個小伙子,戴著頭盔和口罩,看不清臉。他放下東西就走了,住院部大廳的監控拍到了他的背影,但沒拍到正臉?!弊o士長補充道,“當時我們還覺得奇怪,病人手臂受傷,怎么會突然買連衣裙?!?

陸沉走到床頭柜前,拿起那半瓶麻醉劑。鹽酸利多卡因是臨床常用的局部麻醉藥,既能用于手術麻醉,也能通過靜脈注射致人昏迷,劑量控制不當甚至會導致心臟驟停。這和斷臂切口處的麻醉劑殘留,會不會是同一種?

他又拿起那張便簽紙,口紅的顏色是正紅色,和斷臂指甲上的酒紅色指甲油不同,但筆觸同樣帶著一種刻意的潦草?!霸撃懔恕比齻€字后面沒有署名,也沒有明確的指向,更像是一種模糊的威脅,或是某種儀式性的宣告。

“查一下這個外賣員的身份,還有林晚的入院資料?!标懗翆Ω鷣淼木瘑T說,“重點查她的身份證信息是否真實,以及昨天下午入院前后的行蹤軌跡。另外,調取住院部三樓所有走廊、電梯口的監控,從昨晚十點到今天早上六點,一幀都不能放過。”

警員應聲離開后,蘇芮走到陸沉身邊,遞過一份剛打印出來的資料:“這是我們查到的‘林晚’的基本信息——26歲,戶籍地在鄰市,半年前來到濱海市,在一家名為‘風尚’的設計公司做助理設計師。但奇怪的是,我們聯系了這家公司,對方說半年前確實有個叫林晚的員工,但已經在三個月前離職了,離職原因是‘個人原因’?!?

“離職后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公司同事說她離職后就斷了聯系,沒人知道她的去向。”蘇芮頓了頓,又說,“還有一件事,剛才技術科傳來消息,斷臂指甲縫里的男性皮屑DNA,和陳默的DNA初步比對,不匹配?!?

陸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排除了陳默,那皮屑的主人會是誰?是兇手,還是與死者有過接觸的其他人?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技術科打來的:“陸隊,快遞單上的指紋提取出來了,除了陳默的指紋,還有另一組女性指紋,另外我們在快遞單的黏合處,發現了一點微小的纖維,和斷臂上的羊毛纖維一致!”

“女性指紋比對結果呢?”

“正在和失蹤人口數據庫比對,暫時還沒有匹配項。但我們發現,快遞單上的寄件地址雖然是護城河對岸的老舊小區,但具體門牌號對應的住戶說,根本不認識林晚,也從沒寄過這樣的快遞?!?

又是一個假地址。陸沉掛了電話,走到病房窗邊。窗外是醫院的停車場,車輛來來往往,遠處的護城河隱約可見。他看著那片灰蒙蒙的水面,突然想起斷臂旁的紅傘——那把傘上的“L”字母,會不會就是“林晚”的首字母?如果紅傘屬于林晚,那斷臂的主人又是誰?

“陸隊!”一名警員拿著平板電腦匆匆跑來,“監控查到了!昨晚十一點二十分,307病房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護士服的人,戴著口罩和帽子,推著一輛護理車。她進病房待了大概五分鐘,然后推著護理車出來,車上面蓋著白色的被單,看起來鼓鼓囊囊的。”

陸沉接過平板電腦,反復播放那段監控。畫面中的“護士”身形纖細,動作略顯僵硬,推著護理車經過走廊時,刻意低著頭避開了監控鏡頭。但在經過電梯口時,她的帽檐滑落了一下,露出了一小截黑色的長發。

“查這個護士的身份?!标懗林钢聊?,“對比昨晚值班護士的排班表,看看有沒有人中途離崗,或者有沒有非值班人員進入過護士站?!?

警員剛跑出去,蘇芮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驟變:“陸隊,護城河打撈隊有發現!在下游三公里的蘆葦叢里,找到了一具女性尸體,手里還攥著一把紅傘——和斷臂案的紅傘款式一模一樣!”

第四節河漂的紅傘

上午十一點半,陸沉趕到護城河下游的打撈現場。警戒線已經拉起,圍觀的群眾被擋在外面,打撈隊員正小心翼翼地將尸體從蘆葦叢中抬出來。尸體被黑色的塑料袋包裹著,袋口破損處露出了一截白色的布料,和307病房的連衣裙材質相似。

老秦已經先一步趕到,正在檢查尸體??吹疥懗吝^來,他站起身,臉色凝重:“死者女性,年齡25-28歲左右,身高168厘米,和斷臂的身高推測基本吻合。致命傷是頸部的銳器切割傷,切斷了頸動脈,死亡時間和斷臂的死亡時間一致,都是昨晚十點到凌晨兩點之間?!?

陸沉蹲下身,看著老秦剪開塑料袋。死者的臉上覆蓋著一層水草,老秦用鑷子輕輕撥開,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她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兩側,眼睛緊閉,嘴角帶著一絲凝固的血跡。最關鍵的是,她的左臂從肩膀處被整齊截斷,傷口處的皮肉外翻,和之前發現的半只手臂完全吻合。

“是同一個人?!标懗恋穆曇粲行┑统痢K⒁獾剿勒叩挠沂志o緊攥著,掰開后,里面是一把紅傘——傘骨上的“L”字母清晰可見,和斷臂旁的紅傘屬于同一把,只是傘面被撕裂了大半,沾滿了泥漿和水草。

“死者身上有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陸沉問。

老秦搖了搖頭:“沒有身份證、手機,連衣服上的標簽都被剪掉了。不過,我們在她的內衣夾層里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牌,上面刻著‘張嵐’兩個字,還有一串出生日期——1996年8月15日。”

“張嵐……”陸沉默念著這個名字,突然想起什么,對身邊的警員說,“查全市名叫張嵐、1996年出生的女性,重點排查失蹤人員。另外,把這個名字和‘風尚’設計公司、陳默的社會關系交叉比對?!?

警員立刻去執行命令,陸沉站起身,環顧四周的環境。這里比上游的案發地更偏僻,岸邊全是茂密的蘆葦叢,幾乎沒有行人經過,監控更是一片空白。兇手選擇在這里拋尸,顯然是經過精心策劃的,既利用了護城河的水流掩蓋痕跡,又借助偏僻的環境降低被發現的概率。

“老秦,死者體內有沒有檢測到麻醉劑?”陸沉問。

“初步檢測到了鹽酸利多卡因的成分,和斷臂切口處的殘留一致,劑量足以讓她在短時間內失去意識?!崩锨匮a充道,“另外,死者的胃內容物顯示,她死前兩小時吃過西餐,還有少量紅酒成分。”

西餐、紅酒……陸沉的思緒回到陳默的畫室。陳默作為知名畫家,平時會不會經常出入西餐廳?死者和陳默之間,會不會有某種聯系?

就在這時,蘇芮的電話響了,她接起后臉色一喜,立刻對陸沉說:“陸隊!查到了!張嵐,1996年出生,三年前曾是‘風尚’設計公司的兼職模特,同時也是陳默的前妻!三年前,陳默因家暴被張嵐起訴離婚,離婚后不久,張嵐就神秘失蹤了,當時警方以‘自愿離家出走’結案,沒有立案調查。”

“陳默的前妻?”陸沉的眼睛亮了起來,“這就對了!張嵐失蹤三年,突然被發現遇害,而陳默在同一時間段被人殺死在畫室,兩者之間絕對有關聯。那個登記為‘林晚’的住院病人,很可能就是殺害陳默、并導致張嵐遇害的關鍵人物?!?

“還有更重要的?!碧K芮拿著手機遞到陸沉面前,“我們查了‘風尚’設計公司的員工名單,發現半年前離職的助理設計師林晚,確實存在,但她在離職后一個月,就因為‘意外車禍’去世了,葬禮都辦了。也就是說,昨天入院的‘林晚’,是有人冒名頂替的!”

冒名頂替……陸沉的心頭豁然開朗。真正的林晚已經去世,那住院的“林晚”、快遞單上的“林晚”,都是兇手刻意使用的假身份。兇手為什么要選擇“林晚”這個名字?是和真正的林晚有關,還是單純為了混淆視線?

“查真正的林晚的死因?!标懗亮⒖滔铝睿败嚨湹木唧w情況、事故現場的監控、處理事故的交警,所有細節都要查清楚。另外,查陳默和林晚的關系,看看他們之間有沒有交集?!?

就在這時,負責調查住院部“護士”身份的警員打來電話:“陸隊,查到了!昨晚值班的護士都有不在場證明,那個穿護士服的人,是偷了護士站備用的護士服和護理車鑰匙!我們調了醫院后門的監控,看到她推著護理車走出后門,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牌號被遮擋了,但車型像是大眾帕薩特?!?

黑色轎車、遮擋車牌……陸沉感覺線索越來越多,卻又像一團亂麻,始終抓不到核心。他深吸一口氣,對蘇芮說:“你留在這邊跟進張嵐尸體的后續檢驗,我回警局整理線索。把陳默的家暴案卷宗、張嵐的失蹤案記錄、林晚的車禍資料都調出來,我們需要重新梳理一遍所有關聯?!?

回到警局時,已經是下午一點。陸沉走進辦公室,把所有和案件相關的資料攤在桌上:張嵐的失蹤記錄、陳默的家暴判決書、林晚的車禍認定書、快遞單照片、病房的便簽紙……一張張紙在桌上鋪開,像一張錯綜復雜的網。

他拿起陳默的家暴案卷宗,里面附著張嵐當時的傷情照片——臉上、手臂上全是淤青,嘴角撕裂,眼神里滿是恐懼。證人證言里提到,陳默有嚴重的控制欲,離婚后曾多次威脅張嵐“敢離開就殺了你”。

而林晚的車禍認定書顯示,她是在半年前的一個雨夜,駕車時失控沖出護欄,墜入橋下的河中,尸體三天后才被發現,因“車輛故障導致意外”結案。但事故現場的照片里,方向盤上有輕微的劃痕,剎車踏板上似乎沾著一點不屬于車輛的黑色纖維。

陸沉的手指停在照片上的黑色纖維處,突然想起斷臂上的羊毛纖維、陳默畫室里的羊毛外套——會不會是同一種?如果林晚的車禍不是意外,那兇手會不會也是陳默?

就在這時,技術科的電話打了過來:“陸隊,快遞單上的女性指紋比對出來了!和林晚車禍現場方向盤上的指紋一致!另外,張嵐體內的紅酒成分,和陳默畫室酒柜里的紅酒品牌相同!”

“指紋一致?”陸沉猛地站起身,掌心的冷汗浸濕了卷宗邊緣,“也就是說,冒名‘林晚’住院的人,不僅接觸過陳默的快遞單,還碰過真正林晚車禍時的方向盤?”

“沒錯,而且我們對比了方向盤上的黑色纖維和陳默畫室那件羊毛外套的纖維,成分完全匹配?!奔夹g科人員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另外,張嵐胃里的紅酒殘留,和陳默酒柜里那瓶未喝完的1982年拉菲成分完全吻合,瓶身上還檢測到了張嵐和陳默的雙重指紋?!?

線索終于開始收束。陸沉走到白板前,用馬克筆在“陳默”“張嵐”“林晚”三個名字之間畫出交錯的線條:陳默家暴前妻張嵐,張嵐失蹤三年后遇害;陳默的羊毛外套纖維出現在林晚車禍現場;冒名“林晚”的人持有與林晚車禍現場一致的指紋,還與張嵐的死、陳默的被殺緊密關聯。

“林晚的車禍不是意外,是陳默干的?”陸沉喃喃自語。如果陳默殺害了林晚,那他的動機是什么?林晚是“風尚”公司的助理設計師,張嵐曾是該公司的兼職模特,三人之間會不會存在職場與私人的雙重糾葛?

他正思索著,小林拿著一份文件跑了進來:“陸隊!查到了!三年前張嵐失蹤前,曾向‘風尚’公司的老板舉報陳默利用合作項目挪用公款,還附上了轉賬記錄。而林晚當時是公司的財務助理,負責整理項目賬目,很可能掌握了陳默挪用公款的證據!”

“這就是動機!”陸沉的眼睛驟然亮了,“陳默發現張嵐舉報他,又擔心林晚泄露賬目證據,先是逼走張嵐,三年后又殺害林晚滅口,偽造成車禍。而張嵐失蹤三年后突然出現,或許是掌握了陳默更多罪證,想回來揭發他,結果反被陳默再次盯上——”

“可陳默也死了啊。”小林插了一句,“如果是陳默殺了張嵐和林晚,那誰殺了陳默?冒名‘林晚’的人又是誰?”

這個問題像一盆冷水,澆滅了陸沉剛剛燃起的興奮。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盯著白板上的名字陷入沉思。冒名者持有林晚的指紋,這說明她要么與林晚關系極近,能輕易獲取她的指紋;要么就是處理過林晚的尸體,刻意留存了指紋用于偽裝。

“查林晚的社會關系,重點查她的親屬、閨蜜,尤其是和她面貌相似、能模仿她行為的人?!标懗翆π×终f,“另外,再查‘風尚’公司老板的背景,看看他和陳默之間有沒有利益勾結。”

小林剛離開,老秦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語氣帶著罕見的凝重:“陸沉,陳默的尸檢報告有重大發現!他胸口的油畫筆雖然是致命傷,但在他的指甲縫里,我們發現了一點女性的皮膚組織,DNA比對結果出來了——和冒名‘林晚’住院時留下的床單纖維上的DNA完全一致!另外,調色盤上的麻醉劑,就是鹽酸利多卡因,和張嵐體內的成分完全相同?!?

冒名者就是殺害陳默的兇手!這個結論讓陸沉的心跳驟然加快。兇手先是冒名“林晚”住院,留下白色連衣裙和麻醉劑,再潛入陳默的畫室將其殺害,制造密室假象??伤窃趺醋龅皆诒O控下獨自進入畫室,又從反鎖的密室離開的?

“對了,畫室的門鎖我們仔細檢查過了?!崩锨叵袷遣碌搅怂囊蓡枺a充道,“插銷鎖的內側有細微的劃痕,像是被細線之類的東西拉動過。另外,我們在畫架后面的地板縫隙里,找到了一小段透明的魚線,上面還沾著一點機油,和畫室窗戶滑軌上的機油成分一致?!?

魚線、滑軌、反鎖的門……陸沉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清晰的畫面:兇手提前潛入畫室,趁陳默不備時用麻醉劑將其迷暈,然后用油畫筆將其殺害。之后,她將魚線一端系在門的插銷上,另一端穿過窗戶滑軌的縫隙拉到窗外,關上門后,在窗外通過魚線拉動插銷完成反鎖,最后扯斷魚線逃離現場。

“難怪監控只拍到陳默一個人進畫室。”陸沉恍然大悟,“兇手應該是在陳默進入畫室前就藏在了里面,可能是躲在書架后面或者衣柜里,等陳默開始作畫放松警惕后再動手?!?

就在這時,蘇芮的電話打了進來,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陸隊!張嵐的身份核實了!而且我們查到了冒名‘林晚’的人是誰——是林晚的雙胞胎姐姐,林溪!三年前林晚死后,林溪就消失了,有人說她出國了,其實她一直在暗中調查妹妹的死因!”

“林溪……”陸沉的心頭一震,“她的動機是什么?如果她知道是陳默殺了林晚,為什么不直接報警,反而要殺人、制造失蹤案?”

“因為她還查到,張嵐當年舉報陳默后,為了自保,曾偷偷修改過賬目,幫陳默掩蓋了一部分挪用公款的罪證,相當于間接幫陳默害死了林晚!”蘇芮的聲音頓了頓,“我們在林溪的出租屋里找到了她的日記,里面寫著‘張嵐的沉默是幫兇,陳默的殘忍是刀刃,兩個都該死’。”

真相終于浮出水面。林溪為了給妹妹報仇,先是找到隱居三年的張嵐,將其殺害后拋尸護城河,故意留下紅傘和斷臂制造懸念;接著冒名“林晚”住進醫院,留下線索引導警方調查;最后潛入陳默的畫室,用魚線制造密室,將其殺害。而病床上的便簽“第三個,該你了”,很可能是指她的下一個目標——當年幫助陳默掩蓋罪證的“風尚”公司老板。

“立刻排查‘風尚’公司老板的行蹤!”陸沉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林溪已經殺了兩個人,絕對不會輕易停手!”

警車呼嘯著駛向“風尚”公司,陸沉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卻沒有破案的輕松。雨已經停了,陽光透過云層灑在路面上,可那些被謊言、仇恨和復仇裹挾的生命,再也無法回到陽光下了。紅傘、畫室、病床,三個看似無關的場景,最終都成了人性扭曲的鏡像,映照出最黑暗的欲望與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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