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妳要洗澡?
- 好消息先天道胎壞消息雜靈根
- 湖里葫蘆
- 2022字
- 2025-08-31 08:41:05
墨塵是被丹田的絞痛驚醒的。
他躺在江風的身體里,看著自己原身的尸體在一旁僵硬,青黑色的印記已經爬滿整張臉。
化骨散的余毒還在侵蝕肉身,只是失去了神魂,發作的速度慢了些。
“先天道胎……五行靈根……”墨塵咬牙切齒地低吼。
他捏碎原身的丹田,掏出那顆布滿裂紋的金丹,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
這是他苦修百年的根基,哪怕只能讓這具廢根軀體多漲點修為,也聊勝于無。
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金丹入腹的瞬間,他運轉功法引導靈力,卻只覺得五種屬性的靈氣在經脈里橫沖直撞,像五條互不相讓的野狗。
最終,修為只停留在練氣九層,再難寸進。
“廢物!”墨塵一拳砸在地上,江風軀體的指節滲出血來。
按照墨塵的設想,吞下金丹后即使有靈力損耗,再不濟也能筑基中期吧。
結果就這?
練氣九層?
他想起逃跑的落云谷女弟子,臉色驟變——江風的神魂還在她身上,若是沒有江風的神魂輔助,就無法用換魂經記載的功法,把先天道胎的特性復制到自己神魂之上。
他必須找到那個落云谷的女弟子!
墨塵循著靈溪的靈力氣息追去,金丹期的神識掃過之處,草木皆顫。
練氣九層的修為在蒼莽山脈不算頂尖,但若論對神魂的感知,沒有其他練氣比得過他這個曾經的金丹修士。
而此時的靈溪,正蜷縮在一處山泉邊瑟瑟發抖。
識海里像塞進了團亂麻,江風的記憶碎片與她自己的恐懼攪在一起,疼得她幾乎要暈厥。
“你……你是誰?為什么在我腦子里?”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糊了滿臉,雙丫髻上的玉簪歪歪斜斜。
江風的神魂在識海里浮沉,還沒從“被塞進別人身體”的震驚中回過神。
他能看見靈溪記憶里那些穿著道袍的人,也能感受到這具身體因恐懼而加速的心跳,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兩個神魂擠在一處,像兩團互斥的霧氣,隨時可能潰散。
就在這時,丹田處那枚灰珠子突然微微發燙,一股溫和的力量順著經脈蔓延至識海,像只無形的手輕輕按住了躁動的兩團神魂。
靈溪莫名覺得頭不那么疼了,江風也終于能勉強凝聚意識。
“我叫江風……”他的聲音干澀發飄,“是被那個穿灰布短打的人抓來的,他……奪舍了我的身體。”
靈溪的眼淚掉得更兇了:“那我是不是要死了?宗門話本里說,奪舍之后……原主的神魂會被吃掉的……”
江風想搖頭,卻發現自己不像剛剛能控制這具身體了。
他只能笨拙地傳遞意念:“不知道……但他好像需要我……暫時應該不會傷害妳。”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雜役弟子的呼喚聲。
靈溪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爬起來,踉蹌著往宗門方向跑。
灰珠子始終散發著微弱的暖意,牢牢穩住識海里的兩個神魂,只是她和江風都只顧著驚慌,沒留意到這枚珠子的異常。
直到看見落云谷那座刻著“道法自然”的石碑,靈溪腿一軟跌坐在地,放聲大哭。
“靈溪師妹!”一個溫和的女聲傳來。
穿灰布長裙的青蘭師姐快步走來,看到她撕裂的道袍和滿身泥污,眉頭立刻擰成了疙瘩,語氣卻滿是關切。
“怎么了這是?趙師兄呢?”
青蘭師姐是看著靈溪長大的,知道她性子軟,雖成了雜役弟子,卻總忍不住多照拂幾分。
她蹲下身,掏出手帕幫靈溪擦臉,指尖觸到女孩冰涼的皮膚,心疼得不行。
靈溪哽咽著說不出話,識海里的江風也一片混亂。
他哪見過這陣仗,只能眼睜睜看著靈溪被師姐扶起來,聽著她語無倫次地描述:
“遇到強大的黑衣人,趙師兄為了護她……”
青蘭師姐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她拍著靈溪的背安撫:“別怕,先跟師姐回去。趙師兄的事,宗門會查清楚的。”
她沒追問細節,只是悄悄給守山弟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封鎖消息。
回到雜役弟子的木屋,青蘭師姐先燒了鍋熱水,讓靈溪喝了碗熱姜湯,又找了身干凈的粗布衣裙給她。
“你受了驚嚇,先歇會兒。”
她坐在床邊輕聲道,
“趙師兄是筑基修士,能傷他的絕非普通修士,你且仔細想想,那黑衣人有沒有什么特別的特征?”
靈溪抱著姜湯碗,指尖還在發抖:
“他……他左手腕有青黑色的印記,像蛛網一樣……”
青蘭師姐瞳孔微縮:“青黑印記?莫非是青峰宗的墨塵?”
她站起身,“你好好休息,這事我會上報宗門,別胡思亂想。”
臨走前,她又回頭叮囑:“今日之事,除了宗門長老,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包括其他雜役弟子,明白嗎?”
靈溪懵懂點頭,看著師姐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才松了口氣癱倒在床上。
屋子里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她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身上又臟又黏,還沾著血漬和泥土。
“得洗個澡……”
她喃喃自語,起身往屋后的浴房走。
落云谷的雜役浴房是隔間式的,用竹簾擋著,雖簡陋卻能遮羞。
靈溪提著水桶往浴房走,識海里的江風突然意識到什么,瞬間慌了神。
“等等!”他的意念像炸毛的貓,“妳要……洗澡?”
靈溪腳步一頓,臉“騰”地紅透了。
她差點忘了,自己身體里還住著個陌生男人的神魂!
“我……我得洗干凈……”她的聲音細若蚊蚋,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靈溪咬著唇,掀開竹簾走進隔間。
熱水倒進木盆里,氤氳的水汽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兩人之間那層無形的隔閡。
她猶豫著解開道袍的系帶,指尖剛觸到衣襟,識海里的江風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讓靈溪像是被燙到般猛地縮了縮手。
靈溪的臉燒得能煎雞蛋。
她飛快地脫下衣服鉆進木盆,水花濺得滿一地。
“我、我要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