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古月娜故意湊近，氣息輕輕落在他的耳邊，帶著龍心花的淡香。

“可我記得，第一世你在深淵露營時，還抱著我睡呢，說我身上暖和，比篝火還舒服。”

提到“第一世”，葉無雙的臉瞬間更紅了，連脖子都泛上了粉。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不知道說什么，腦海里又閃過模糊的畫面。

黑漆漆的深淵里，他抱著一個銀白身影，臉貼在對方的頸窩，確實覺得很暖和……可現在他只是個六歲的孩子，被古月娜這么說，羞得只想鉆進被子里躲起來。

而古月娜看著他這副模樣，自己的耳尖也悄悄紅了。

她其實只是想逗逗他，可一提到第一世的事，心里就泛起甜意，連聲音都軟了些：“騙你的，那時候你還小，是我抱著你睡的。”

她伸手把葉無雙往身邊拉了拉，幫他掀開被子：“快躺好，不然夜里會著涼。”

見葉無雙還是磨磨蹭蹭的，古月娜干脆俯下身，輕輕把他抱了起來，放進被子里。

她的動作很輕，怕弄疼他，指尖碰到他后背時，還特意放緩了力度。

葉無雙躺在被子里，只露出個腦袋，眼睛盯著天花板，不敢看古月娜。

可沒過多久，他就感覺到身邊的被子陷了下去，古月娜也躺了進來，身上的淡香裹著暖意，輕輕籠罩著他。

“怕不怕黑？”古月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葉無雙的頭發，指尖帶著點癢意，“要是怕，就抱著我的胳膊。”

葉無雙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轉過身，面對著古月娜。

殿內的光正好落在她的臉上，淺紫色的眸子里滿是溫柔，還帶著點沒褪去的調皮。

他看著看著，心里的害羞漸漸淡了些，伸手輕輕攥住了她的衣袖，小聲說：“不、不怕。”

古月娜見他主動靠近，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她故意把胳膊往他面前遞了遞，逗他：“真不抱？第一世你可是攥著我的胳膊，一覺睡到天亮，還流了我一袖子口水呢。”

“我才沒有！”葉無雙趕緊反駁，臉又紅了，可攥著她衣袖的手卻更緊了，甚至悄悄往她身邊挪了挪，幾乎要貼到她的胳膊。

古月娜看著他這副口是心非的模樣，沒再逗他。

她輕輕把胳膊搭在他的身側，像給了他一個溫柔的支撐，聲音放得更柔了：“睡吧，我守著你。”

葉無雙點點頭，閉上眼睛，鼻尖縈繞著古月娜身上的淡香和被子上的龍心花香，心里踏實得不像話。

沒一會兒，他的呼吸就變得平緩起來，顯然是睡著了。

睡著時，他還無意識地往古月娜身邊靠了靠，小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袖，像怕她跑了似的。

古月娜看著他的睡顏，指尖輕輕碰了碰他泛紅的耳尖，眼底的調皮漸漸褪去，只剩下偏執的溫柔。

她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聲音輕得像夢囈：“無雙，這一世，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睡了……永遠都不會。”

龍晶燈的光漸漸暗了些，殿外的風還在吹著龍心花，細碎的聲響像搖籃曲。

古月娜抱著身邊的少年，感受著他溫熱的呼吸，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

九百年的等待，終于換來了這樣安穩的夜，她會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他，連一點委屈都不讓他受。

……

后半夜的龍晶殿格外靜，只有殿外龍心花瓣落在石臺上的輕響，龍晶燈的光揉成細碎的暖，灑在葉無雙的臉上。

他睡得不算安穩，眉頭時不時蹙一下，小嘴微張，發出含糊的夢囈：“娜兒……龍晶……別掉下去……”

古月娜一直沒睡，指尖輕輕搭在葉無雙的手腕上，感知著他體內混沌魂力的流轉，魂力還沒完全穩定，偶爾會泛起細小的波動。

聽到他的夢囈，她的動作頓了頓，淺紫色的眸子里漫上一層柔光，俯身湊近他的耳邊，聲音輕得像羽毛：“我在呢，龍晶沒掉，你也不會掉。”

話音剛落，葉無雙的眉頭就舒展開了，小手攥著她的衣袖又緊了緊，往她身邊蹭了蹭，臉頰幾乎貼到她的胳膊，呼吸里帶著孩子氣的軟。

古月娜看著他這副依賴的模樣，耳尖悄悄紅了。

這場景和第一世太像了，那時候他在深淵挖龍晶，累得倒在她懷里就睡，也是這樣攥著她的衣角，夢囈里喊著“娜兒別走開”。

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帶著極淡的銀紫色魂力，輕輕拂過葉無雙的眉心。

那處淡紫印子被魂力裹住，慢慢泛起微光，體內躁動的混沌魂力像是被安撫了，漸漸變得平緩。

她做得很輕，怕吵醒他，指尖劃過他額前的碎發時，還特意放慢了速度，把調皮垂下來的頭發別到他耳后。

“那時候你非要自己搬龍晶，結果腳滑差點摔下深淵，”古月娜的聲音壓得極低，只有自己能聽見，眼底閃過一絲后怕，又很快被溫柔取代。

“我拉你的時候，你還說‘娜兒我沒事，龍晶沒碎’……傻不傻。”

提到第一世的事，她的耳尖又紅了，指尖輕輕碰了碰葉無雙的臉頰。

他的皮膚軟乎乎的，比第一世少年時的模樣更顯稚嫩，卻讓她更想護著。

她慢慢調整姿勢，小心翼翼地把葉無雙往懷里帶了帶，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窩，動作輕得像怕碰碎珍寶：“這一世，我再也不會讓你有機會摔下去了。”

懷里的少年似乎很滿意這個姿勢，無意識地蹭了蹭她的肩，夢囈聲也消失了，只剩下平緩的呼吸。

古月娜低頭看著他的睡顏，指尖輕輕描摹著他的眉眼，從眉心的紫印到小巧的下巴，每一筆都帶著珍視。

殿外的天漸漸泛起淺白，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縫照進來，落在葉無雙的手背上。

古月娜的目光落在他掌心，那枚混沌紋木簪還被他攥在手里，即使睡著也沒松開。

她忍不住笑了，指尖輕輕碰了碰簪子，想起第一世他把簪子插在她發間時說的話：“娜兒戴這個好看，以后我天天給你簪。”

“等你醒了，我教你怎么用混沌魂力凝龍晶，”她貼著葉無雙的耳朵，輕聲呢喃，像是在和他約定，“還帶你去看第一世我們種的那棵龍心花樹，現在已經長得比殿頂還高了……”

葉無雙在晨光里動了動，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像是聽到了她的話。

古月娜不再說話，只是輕輕抱緊他，讓晨光落在兩人身上。

九百年的等待，終于換來了這樣一個安穩的清晨，以后的每一個清晨，她都會這樣陪著他，守著他，直到他記起所有，直到他們再也不分開。

龍晶燈的光漸漸暗了下去，殿外的龍心花迎著晨光綻開，淡紫色的花瓣上沾著露珠，像撒了層碎星。

古月娜低頭，在葉無雙的發頂印下一個輕吻，眼底的偏執被溫柔裹得滿滿當當：“睡吧，等你醒了，我們就去看龍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