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爬上陽臺，顧北正蹲在綠蘿前澆水，水珠順著葉片往下滴，一滴不差地落在花盆里。

他心里還在嘀咕昨晚那事兒——小魚、系統(tǒng)、儲物空間、體能強化……聽著像菜市場大媽講的外星人綁架案。他試著在腦子里默念“退出系統(tǒng)”，結(jié)果只聽見自己胃咕嚕了一聲。

“別試了，綁定成功不支持退貨。”肩頭一沉，錦鯉蹦上來，尾巴一甩，穩(wěn)穩(wěn)站定，“宿主，今兒第一個任務(wù)來了。”

“說。”

“與三位女性建立情感鏈接。”

水壺“啪”地掉地上，水灑了一地。顧北低頭看它，又抬頭看錦鯉：“你讓我談戀愛？我五十五，頭發(fā)都白了半邊，早上刷牙還得扶墻。”

“正因為你這狀態(tài)，系統(tǒng)才派我來救市！”錦鯉叉鰭，“任務(wù)完成，體能永久保留；完不成，七十二小時后開始衰退。”

“啥叫衰退？”

“第一天，扛冰箱喘兩下；第二天，爬樓腿打飄；第三天，連啤酒瓶蓋都擰不開。”錦鯉冷笑，“你那八套房，靠收租能護住一輩子？樓下小混混踹你門你都攔不住。”

顧北臉色變了。昨晚扛鐵柜的輕松勁兒還在手上，要是真變回普通老頭，別說搬家具，連自保都成問題。

他沉默兩秒，轉(zhuǎn)身進屋，從陽臺角落拎起半袋水泥——五十公斤，沒拆封。他扛上肩，繞著客廳快走三圈，步子穩(wěn)，呼吸勻，一點不費勁。

“咋樣？虛了吧？”錦鯉歪頭。

顧北把水泥袋往地上一放，又去搬另一袋更重的，這次剛邁步，小腿肌肉猛地一抽，腳底打滑，差點跪地。

“喲，反應(yīng)延遲了。”錦鯉攤鰭，“系統(tǒng)已啟動體能調(diào)控模式，宿主，這不是演習(xí)。”

顧北一屁股坐在舊藤椅上，額頭滲出細汗。他不是不信邪了，是身體騙不了人。剛才那一瞬的滯澀，像老車熄火，心里咯噔一下。

“非得找女人？”他低聲問。

“任務(wù)不可替換。”錦鯉搖頭，“唯一豁免條件：完成三位女性情感鏈接。”

“就不能讓我去修個水管、救個貓，換點別的？”

“情緣系統(tǒng)，不搞慈善。”錦鯉跳到他軍綠色帆布包上，“你這條件，其實挺有市場——有房、有力氣、不花哨，現(xiàn)在小姑娘就缺個靠譜大叔。”

顧北翻白眼：“我圖清凈，不想惹事。”

“你現(xiàn)在惹不惹事，系統(tǒng)說了算。”錦鯉尾巴一甩，“任務(wù)倒計時已經(jīng)開始，建議你早點行動。”

話音未落，樓下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老顧！老顧在不？”是老金，嗓門大得像廣播喇叭。

顧北起身開門，老金一頭汗地沖上來，手里捏著張報修單：“三號樓女生宿舍，冰箱卡樓梯上了，維修工說要拆墻才能弄下去。那邊急著用，你去一趟？”

“我不修電器。”顧北轉(zhuǎn)身就要關(guān)門。

“哎哎哎！”錦鯉突然蹦到他耳邊，“宿主，第一個情感鏈接對象送上門了，別浪費！”

“我修個冰箱也算情感鏈接？”

“提供價值，引發(fā)好感，產(chǎn)生依賴——系統(tǒng)定義，不歸你解釋。”錦鯉咧嘴，“去吧，就當測試體能恢復(fù)情況。”

顧北猶豫兩秒，還是跟著老金下了樓。

三號樓是老宿舍，樓梯窄，轉(zhuǎn)角陡，墻上貼著“小心碰頭”的警示條。顧北一到現(xiàn)場，就看見一臺雙開門冰箱橫在二樓拐角，四個維修工圍著直撓頭。

“這樓設(shè)計有問題，這種冰箱根本上不去。”其中一個說。

“那怎么辦？”一個扎馬尾的女生站在旁邊，眉頭緊鎖，“實驗室數(shù)據(jù)全存冷凍樣本里，再不修，三天后全報廢！”

顧北掃了一眼，認出是物理系的設(shè)備冰箱，冷凝管外露，門縫結(jié)霜——典型制冷失效。

“能修。”他說。

所有人回頭。

“您是維修工？”女生問。

“后勤。”顧北蹲下檢查接口，“壓縮機沒壞，冷媒泄漏，補一下就行。”

他從帆布包里掏出工具，三下五除二拆開背板，焊槍一點，封住漏點，加注冷媒。十分鐘，搞定。

“好了，通電試試。”

冰箱嗡地啟動，冷氣緩緩冒出。

“修好了？！”女生眼睛一亮，“您太厲害了！”

“小問題。”顧北起身，看向卡住的冰箱，“這玩意兒得搬上去？”

“對，三樓307，我們實驗室專用。”女生點頭，“可樓梯太窄，轉(zhuǎn)彎過不去，維修工說只能拆墻。”

顧北沒說話，走過去，單手托底，另一手扶門，輕輕一抬，冰箱離地。

“您干嘛？！”女生驚呼。

顧北不答，穩(wěn)穩(wěn)扛上肩，一步跨上臺階。拐角處，冰箱離墻不到十公分，他側(cè)身一擰，腰背一挺，輕松過彎。

三步上三樓，穩(wěn)穩(wěn)放地。

全程三十秒，呼吸都沒亂。

走廊瞬間安靜。

“……大叔。”女生瞪大眼，“您是特種兵退伍嗎？”

“順手的事。”顧北擺擺手，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她追上來，“我叫林小月，物理系研一，剛才太感謝了！您怎么稱呼？”

“顧北，后勤的。”

“顧老師！以后我們實驗室冰箱壞了都找您！”林小月笑出酒窩，“我們?nèi)珮桥加浤髑榱耍　?

顧北耳根一熱，加快腳步下樓。

回到六樓，他一屁股坐回藤椅，望著江面發(fā)呆。

錦鯉跳上包，咧嘴：“第一個，算建立了。”

“那不算！”顧北瞪眼，“我就是修了個冰箱，搬了個柜子。”

“情感鏈接定義：提供價值+引發(fā)好感+產(chǎn)生依賴。”錦鯉念叨，“她看你的眼神，已觸發(fā)‘崇拜’參數(shù)，好感度+15，系統(tǒng)已記錄。”

“所以……我得靠修冰箱，修出三條姻緣線？”

“準確說，”錦鯉尾巴一甩，“是靠力氣，修出三條情感鏈接。下一個目標，建議選舞蹈系——她們經(jīng)常扭傷，需要人背。”

顧北扶額：“我這把老骨頭，不是人形維修站。”

“你現(xiàn)在是都市情緣特種兵。”錦鯉拍拍他，“任務(wù)進度：1/3。友情提示，七十二小時體能倒計時還剩68小時12分。”

顧北剛要罵人，樓下傳來一陣喧鬧。

“姐妹！你們猜我看見啥？！”是林小月的聲音，透過窗戶飄上來，“我們樓有個后勤大叔，徒手扛冰箱上三樓！拐角都沒蹭墻！”

“真的假的？”

“我拍視頻了！這大叔力氣大得離譜，修冰箱跟玩似的！”

“哇，大叔帥瘋了！”

“叫他大力叔算了！以后誰家電器壞了都找他！”

顧北聽著，默默伸手摸了摸帆布包。

江風卷起晾衣繩上的被單，嘩啦作響。

他低聲說：“這日子……是清凈不了了。”

錦鯉趴在他包上，尾巴輕輕搖晃。

系統(tǒng)界面在顧北腦中閃爍：

【體能模塊：正常】

【情感鏈接進度：1/3】

【剩余時間：68:11:47】

顧北站起身，走到陽臺，望著樓下那群嘰嘰喳喳的女生。

其中一個正舉著手機拍他家窗戶，發(fā)現(xiàn)他出現(xiàn)，立刻揮手：“大力叔！明天我們舞蹈室空調(diào)壞了，您能來嗎？”

顧北沒回應(yīng)，轉(zhuǎn)身進屋。

關(guān)門瞬間，他聽見錦鯉嘀咕：“宿主，第二個目標，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