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學霸”的挑戰與油條的哲學

餐廳推出了新活動：“月考”大比拼。其實就是顧客掃碼答題，題目涵蓋網絡熱梗、游戲知識、經典影視臺詞，得分最高的“學霸”桌能免單。

這下可好，真·學霸和自以為是的“學霸”們摩拳擦掌，店里天天跟知識競賽現場似的。班長把我任命為“主考官”，負責念題、判卷（其實就是核對手機答案）、以及承受學霸們的鄙視和學渣們的哀嚎。

“請問，‘yyds’的終極進化版是‘永遠單身’還是‘永遠的神’？請作答！”我拿著小喇叭，一本正經。底下哄笑一片，有人喊：“是‘音樂大師’！”我：“錯！扣十分！這位同學你的網絡沖浪速度該續費了！”

“下一題，王者榮耀里，魯班七號說‘來呀來呀打我呀’的時候，玩家最應該做什么？”一哥們激動地站起來：“我知道！跑！頭也別回地跑！”我欣慰點頭：“這位同學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加分！”

當然，也有翻車的時候。一次來了幾個真正的大學生，知識儲備碾壓全場，題目剛念完答案就出來了，把我這“主考官”襯托得像個復讀機。最后他們輕松奪冠，我端著免單的“狀元及第粥”過去，心在滴血。為首的那個男生推推眼鏡（鏡片比班長的還厚），看著我：“服務員同學，你們這題庫該更新了，太簡單。”我內心萬馬奔騰，臉上笑嘻嘻：“同學說的是，我們下次爭取出點微積分，歡迎再來挑戰哦！”（潛臺詞：再來得虧本了！）

下班后跟班長吐槽，班長深沉地吸了口奶茶（是的，他也喝）：“狗蛋，這就像早餐攤的油條，有的酥脆，有的軟塌，但總能填飽肚子。活動嘛，有的火爆，有的冷場，但總能吸引人氣。別太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我震驚：“班長，你這話好有哲理！是從《油條の自我修養》里看的嗎？”班長：“不，是從隔壁早餐攤老板那聽來的。”

第七章：肥牛的“再就業”與舍友的鼾聲二重奏

肥牛果然辭了奶茶店的工作，屁顛屁顛跑來我們餐廳應聘。班長看我面子（主要是看肥牛那副“我能吃也能干”的實在樣），把他收下了。

于是，我的噩夢開始了。

肥牛被分配和我同一個宿舍。原本只是拖拉機（舍友A）和夢話廚師（舍友B）的合奏，現在加入了肥牛的“深夜吃播”音效——他總在半夜餓，泡面、火腿腸、薯片，吃得窸窸窣窣，吧唧嘴的聲音格外清晰。

工作上，他更是把我的“尬聊營銷學”發揚光大，甚至有點過頭。一次他對一桌情侶顧客推薦：“同學，點這個‘情侶套餐’吧，寓意好！‘你是風兒我是沙’，吃完一起‘纏纏綿綿到天涯’——主要是量大管飽，吵架了也有力氣吵！”情侶：“……”

還有一次，客人抱怨上菜慢，肥牛直接過去：“同學稍安勿躁！好東西值得等待！就像你的優秀，雖然遲到，但絕不會缺席！”客人愣了半天，火氣居然真下去了：“……你這服務員，說話還挺……別致。”

但肥牛最大的問題是毛手毛腳。一周之內，摔了三個盤子，打翻兩次飲料，還差點把“實驗報告”（甜品）扣在客人頭上。班長找他談話：“肥牛同學，我知道你熱情高漲，但我們餐廳的GDP經不起你這么折騰啊！”肥牛撓頭：“班長，我這不是想創造點‘動態的回憶’嘛！”班長：“……我謝謝你，再創造下去，我們就要變成‘事故回憶殺’餐廳了。”

最后，肥牛被調去后廚幫工，主要負責剝蒜和削土豆。他幽怨地看著我：“狗蛋，說好的一起縱橫江湖呢？”我拍拍他肩膀：“兄弟，后廚才是真正的江湖，那里有土豆和洋蔥的愛恨情仇，去吧，我看好你。”

第八章：家長的“突擊檢查”與紅領巾的榮耀

我媽和我小姨，居然搞突然襲擊，來餐廳“視察”了。

當時我正穿著校服，戴著紅領巾，給一桌客人表演“眼保健操”錯誤示范（這是我們的保留節目），擠眉弄眼，表情扭曲。一抬頭，就看見我媽和小姨站在門口，表情復雜得像調色盤。

我瞬間石化，腳趾開始動工，預計能摳出三室一廳。我媽走過來，上下打量我：“狗蛋……你們這……工作內容還挺豐富哈？”小姨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姐，我說啥來著，狗蛋這企業文化……挺別致。”

我硬著頭皮：“媽，小姨，你們怎么來了？快坐快坐！班長！來大客戶了！”班長趕緊過來招呼。我媽坐下后，仔細研究了菜單，點了個“三好學生套餐”。

那頓飯，我如坐針氈。我媽倒是很淡定，一邊吃一邊問班長我的表現。班長把我夸得天花亂墜，什么“互動小王子”、“氣氛擔當”、“進步飛快”，我聽著都臉紅。

最后我媽總結：“行，包吃包住，同事領導挺好，工作……也挺開心，就行了。”她頓了頓，看了眼我的紅領巾，“就是這行頭……下次回家記得摘了，不然鄰居以為你智力有啥問題。”

走的時候，小姨偷偷塞給我兩百塊錢：“拿著，買點好吃的。看你好像……壯了點。”我捏著錢，看著她們背影，突然覺得，這紅領巾，戴著也沒那么羞恥了。至少，它讓我媽暫時放心了。

第九章：潛在的“桃花”與鋼鐵直男的應對

餐廳里常來一個女生，看起來像附近公司的白領，總是一個人點份“自習室套餐”（簡餐+飲料），安安靜靜地看書。

幾次之后，她開始跟我搭話。“服務員同學，你們這的Wi-Fi密碼是多少？”“同學，今天‘月考’題有點難哦。”“同學，你推薦哪個套餐好吃？”

肥牛擠眉弄眼：“狗蛋，桃花開了？”我：“開什么花，人家就是正常咨詢。”

有一次下雨，她沒帶傘，站在門口有點窘迫。我正好下班，就把我的破傘借給她了（肥牛吐槽：“直男借傘，注孤生！”）。第二天她還傘，還帶了一小盒包裝精致的餅干：“謝謝你，同學。我自己做的，不嫌棄的話嘗嘗。”我受寵若驚（主要驚大于寵），接過來說：“謝謝啊！同學你真是……好人！”（說完就想抽自己嘴巴子）

肥牛捶胸頓足：“人家叫你同學你就真當同學啊？要微信啊！約飯啊！”我：“……然后呢？約她一起背《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還是聯機打王者？人家一看就是文藝青年，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

那盒餅干我沒舍得吃，帶回去跟肥牛和舍友分了。肥牛一邊吃一邊罵我暴殄天物。后來那女生還來過幾次，依舊安靜看書，偶爾對我笑笑。我也只是例行公事地問“同學今天吃點啥”，沒再多話。

或許有點好感，但更多是不知所措。得，還是雞公煲和王者榮耀更適合我。愛情這課題，比我當年掛科的高數還難。

第十章：不是結局的結局——雞公煲與遠方

日子依舊吵吵鬧鬧地過著。我習慣了端盤子，習慣了尬聊，習慣了肥牛的鼾聲和班長的“油條哲學”，習慣了每月給媽轉點錢看她秒收，習慣了和肥牛蹲在路邊啃烤腸吐槽人生。

餐廳的生意起起落落，網紅熱度過去后，客流穩定了些。班長開始琢磨新點子，比如搞“校運動會”（趣味小游戲）、“畢業晚會”（主題派對）。

我也不再是那個遇到投訴就慌得演戲的小菜鳥了，雖然偶爾還是會用點夸張的方式化解矛盾。班長甚至讓我參與設計新的“月考”題目。

肥牛在后廚削土豆削出了心得，據說刀工快趕上廚師了，就是依舊偷吃。舍友A的呼嚕聲依舊，舍友B開始夢話背英語單詞了（可能是壓力大），舍友C還是沒什么存在感。

某個休息日，我和肥牛又回到大學城那家雞公煲店。味道沒變，吃的人卻換了一茬。肥牛說：“狗蛋，有時候我覺得，咱們好像還沒畢業。”我塞了滿嘴肉，含糊不清：“畢啥業，社會才是最大的學校，且學著吧。”

回去的路上，看到那個曾經說擺攤被城管追、后來回家吃火鍋的老實人哥們，居然真的支了個烤腸攤，生意還不錯。我過去買了一根，給他看我的紅領巾：“兄弟，同行啊！”他愣了下，哈哈大笑：“是你啊！泡面哥！怎么樣，我現在真擺攤了！”我豎起大拇指：“牛逼！堅持住！下次城管來了我幫你喊加油！”

你看，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人演戲，有人當真，有人躺平，有人奮斗，有人一邊躺平一邊偶爾撲騰幾下。

我，李狗蛋，依然不知道真正的逆襲是什么樣子。也許將來某天，我會離開這家餐廳，去找別的工作，或者真的去擺攤，或者被我媽抓回去相親。

但至少現在，我穿著起球的校服，戴著有點褪色的紅領巾，在這個名為“社會”的大學堂里，努力寫著一份名為“生活”的作業。

作業很難，偶爾也會不及格。但沒關系，反正——包吃啊！

（全劇終？不，李狗蛋的江湖，永不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