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竹葉的沙沙聲由遠及近。周擎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竹林邊緣,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二狗縮著脖子跟在他身后,大氣不敢出。
“館主...”龍澤天站起身,剛要說話,就被周擎凌厲的目光打斷。
“胡鬧!”周擎的聲音冷得像冰,“煉體期就敢招惹煉骨期的異獸?你以為僥幸殺了一只兔子,就能橫行山林了?”
龍澤天低下頭,臉上的興奮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后怕和委屈。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渾身是傷,衣衫襤褸,剛才全神貫注于戰斗時不覺得,現在松懈下來,疼痛和疲憊如潮水般涌來。
周擎的目光掃過少年身上的傷口和破爛的衣服,又看了看那巨大的山豬尸體和旁邊的猛虎,嚴厲的表情稍稍緩和,最終化作一聲復雜的嘆息。
“罷了。”他走到龍澤天身邊,粗糲的手掌檢查了下少年的傷勢,“都是皮外傷,算你命大。”
接著,周擎開始專業地檢查兩具獸尸。他先是繞著山豬走了一圈,用手指按壓豬皮的不同部位,滿意地點點頭:“皮子完好,只有幾處淺口子,鞣制后能做一副上好的皮甲。”
然后他走到猛虎尸體旁,重點查看了虎爪、虎牙和虎鞭所在的位置。當看到完整的虎鞭時,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手法嫻熟地將其割下,迅速用油布包好,塞進懷中。
“二狗,拿繩索和擔架來。”周擎指揮道,“澤天,你在一旁看著,學著點如何處置獵物。”
周擎從腰間抽出一柄薄如蟬翼的短刀,開始解剖。他的動作行云流水,每一刀都精準地避開重要的筋膜和血管。
“虎骨要完整取出,不能有裂痕,否則藥效大減。”他一邊操作一邊講解,“四肢長骨最為珍貴,脊椎次之,肋骨可磨粉。注意,取膽時要格外小心,破了的虎膽一文不值。”
龍澤天認真地看著,將這些知識牢記心中。只見周擎手法嫻熟,不一會兒就將完整的虎骨架剔了出來,白森森的骨頭上幾乎不沾一絲肉渣。
接著是山豬。豬皮堅韌,周擎費了些力氣才完整剝下。
“山豬王的皮,尋常刀劍難傷,是制作護甲的上好材料。”他將豬皮卷好,“虎皮柔軟保暖,但防御力稍遜,適合做衣物。”
所有有價值的材料都被妥善打包:虎骨、虎皮、虎牙、虎爪;豬皮、獠牙。周擎看著剩下的大量獸肉,惋惜道:“可惜了這些好肉,只能取一部分了。二狗,割些好肉帶走,今晚給你們加餐。”
返程前,周擎仔細地掩蓋了血跡和戰斗痕跡:“山林有山林的規矩,得了好處就不要張揚,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回到杭州城的客棧時,已是傍晚。龍澤天先去武道會交了任務。當他將裝著赤瞳白羽兔的籠子放在柜臺上時,值班的武者驚訝地挑了挑眉。
“小子可以啊!”武者一邊清點一邊說,“這任務掛了大半個月,你是第一個完成的。織造局的人肯定會很高興。”
龍澤天接過五十兩銀票的報酬,心中喜悅。加上蘇清顏所贈,他現在有一百三十兩巨款,足夠支撐很長一段時間的修煉了。
回到房間,周擎正在處理那些獸材。虎骨被仔細地刷洗干凈,晾在通風處;兩張獸皮則用特制藥水浸泡著,防止腐敗。
“館主,這些...”
“虎骨我會幫你炮制好,回去后入藥。”周擎頭也不抬地說,“獸皮需要專業匠人處理,蘇州城中有我相熟的老皮匠,回去后帶你去。”
晚飯時,客棧廚房飄出誘人的肉香。周擎親自下廚,將部分虎肉與多種藥材一起燉煮。
“煉骨期的虎肉大補,但藥性猛烈,需用溫性藥材中和。”他將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虎肉藥膳放在龍澤天面前,“吃完運功消化,對你有好處。”
虎肉入口即化,一股暖流從胃部擴散至四肢百骸。龍澤天趕緊運轉天罡氣,引導這股能量滋養身體。他感到自己的骨骼隱隱發癢,似乎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飯后,周擎將龍澤天叫到房中。
“今日你雖冒險,但收獲巨大。”館主神色嚴肅,“虎骨可強健你的骨骼,助你突破到煉骨期;豬皮鞣制后能做內甲,增加保命能力。但記住,外物只是輔助,真正的強大始終源于自身。”
他指著那些材料:“這些東西若是拿去賣,價值不下五百兩。但你可知我為何要你自己留著?”
龍澤天思索片刻,答道:“因為這是徒兒用命搏來的,最適合徒兒使用?”
“不錯。”周擎點頭,“武道之途,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這些材料與你氣血相合,效果遠勝外購之物。”
夜深人靜,龍澤天在床上輾轉難眠。不僅因為即將突破的興奮,更因為館主話語中的深意。
他內視自身,發現天罡氣的運轉速度明顯加快,那層通往煉骨期的壁壘似乎薄了許多。只需一個契機,就能水到渠成地突破。
“煉骨期...”龍澤天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達到煉骨期,就意味著正式踏入了武道的門檻,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弱者。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眾人便已收拾妥當。
周擎檢查了下打包好的物資,特別是那些珍貴的獸材,確認捆綁牢固。
“出發!”他一聲令下,車隊緩緩駛出客棧,向著蘇州方向前進。
龍澤天回頭望了眼晨曦中的杭州城,這座給了他無數驚喜和機遇的繁華都市。然后他轉身,目光堅定地望向歸途。
腰間的錢袋沉甸甸的,懷中《流云步》和《破風劍訣》的秘籍實實在在,而最重要的是,體內奔騰的天罡氣和即將突破的預感,讓他對未來的武道之路充滿信心。
車輪滾滾,少年踏上了歸途,也邁向了一個新的開始。
能不能多來點催更?和加入書架,小作者寫那么久都沒看到催更不行,我開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