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冷面夫君,觸碰逆鱗
- 死后第六年,我為夫君牽良緣
- 東喜南北
- 2194字
- 2025-09-01 12:13:46
宋承漪記得,以前郁攸遲并沒有任什么正經的官職,如今竟能與武德司扯上關系。
武德司直屬于皇帝,負責執掌宮禁、周廬宿衛以及刺探情報。
東離國的全部武將都要受武德司的監察。
也因此,武德司總指揮使的官職雖只是正三品,但因是手握大權之職,令世家們明里暗里爭紅了眼。
郁攸遲這個外甥向來得文睿帝的喜愛,派去了武德司不奇怪。
宋承漪不解的是,她記憶中的夫君身子孱弱,是從娘胎帶來的弱癥,沒有習過武,如何能擔得起武職?
她回想著這兩次見面,郁攸遲臉上并無病氣,許是身子已調養好了。
六年,變化的東西很多,物非,人也非......
“二夫人,您慢些著,小心臺階,別急!”曹嬤嬤焦急的呼喊聲打斷了宋承漪略帶惆悵的回想。
崔氏已快步下了臺階,急匆匆地往門口走。
宋承漪也連忙動了起來,趕在崔氏幾人前頭,先到了侯府正門。
大門處。
對峙已久。
方才的鑼鼓聲有多喧鬧,如今就有多死寂,只留急促又壓抑的呼吸聲。
新娘子郁青鸞已掀了蓋頭,臉上滿是淚痕,驚恐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周圍圍滿了黑甲禁軍,一身大紅喜袍,意氣風發的新郎官被壓在地上,就在那匹油光锃亮的棗紅駿馬蹄邊。
一把冰冷雪亮的劍,穩穩地橫亙在嚴墨臣的頸側,他聲音都變了調。
“你敢傷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嚴墨臣的父親嚴忠是御史大夫,可彈劾百官,曾在金鑾殿中以死相諫,連文睿帝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而執劍之人,正是面無表情的郁攸遲。
他披著靛藍色披風,如玉瓷般潔凈的指節輕敲劍柄,劍身發出微微錚鳴聲,嚴墨臣的脖子頃刻出現血痕。
“你先下去等著嚴忠,我會讓他早日下去與你團聚。”
話音剛落,鋒利劍尖直指他的喉嚨,已經刺破了表面皮膚。
嚴墨臣的眼中帶著驚駭,沒想到郁攸遲真瘋到了敢當街殺御史之子。
他瘋魔不想活,不能拉著他一起死,嚴墨臣急切地望著郁青鸞的方向。
“你不能殺我,青鸞今日要嫁我,你會毀了她一輩子!”
郁青鸞已將晨起畫好的精致妝容哭花,她哭著喚了一聲大哥,再也說不出別的求情的話。
她太清楚了,眼前這修羅般的男子,早已不是那個笑容和煦的兄長。
郁攸遲手腕紋絲不動,無所謂地道:“先嫁給你,我再殺你,這才叫徹底毀了她?!?
他的肌肉線條繃緊,利劍有洞穿之勢。
突然,郁攸遲的上半身搖晃,像是受了什么沖撞,劍尖偏離嚴墨臣的脖子半寸,直挑破對方左耳。
郁攸遲的神情霎時陰沉密布。
他腰間傳來一陣尖銳隱痛,同時,一聲微弱的女子的痛哼闖入耳膜。
聲音正來自侯府大門。
郁攸遲目色沉沉地轉頭,一眼就望見在大紅綢中格外醒目的一片水綠色。
宋承漪本就頭重腳輕,又走了許久的路,被湊過來看熱鬧的人擠撞到一邊,后腰磕上了侯府大門的銅栓,疼得她齜牙咧嘴。
她正蹙著眉尖揉腰。
在郁攸遲的寒眸望過去時,訓練有素的禁軍迅速趕來,她身邊的人驚慌散開。
于是,宋承漪就這么被拉到了眾人面前,以及郁攸遲的身前。
她離那染血的劍尖很近,頭更暈了。
“我只是路過,正事要緊。”宋承漪指了指被壓在地上的新郎官,示意郁攸遲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郁攸遲的頭也傳來暈眩之感。
今晨起,他的身體就莫名不適,但有要事在身就沒有理會,沒想到她也出現在此。
為了不被眾人看出異樣,只能暫且將她先放在眼前看管。
宋承漪偷偷看了郁攸遲一眼,他面色如常,除了眉心不耐地微皺,并無任何無力吃緊的模樣。
提劍的冷面夫君她還是第一次見。
宋承漪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被郁攸遲抓了個正著,他陰沉地問:“誰準你出平蕪院的?”
還用準許?
她長著腿自己走過來的,就是侯府太大,走得她快要虛脫。
郁攸遲好不容易主動與她問話,不管是什么話,總歸兩人有了可以溝通的機會。
宋承漪轉了話頭,微笑著道:“侯府有喜事,我也想來看看熱鬧,你知道的,我可以——”
她的話被人高聲打斷,宋承漪不滿地瞪了過去。
“那件事與我嚴家無關,你再追查也翻不了案,人死了,就是死了!”
方才劍減偏離,讓嚴墨臣以為郁攸遲不敢動他,又開始叫囂,“你今日殺不了我,來日我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有人死了,需要翻案。
郁攸遲因這個案子在嚴郁兩家結親之日,要當場拘押新郎,拘押不成,甚至動起了刀劍。
宋承漪正思慮著,定是很重要的人。
此時,侯府門口人群有幾分騷動。
宋承漪望過去,眸光閃動不停,來的人正是奉平長公主。
她的樣貌沒什么變化,立在那處,還是一如既往的氣質高華,月白綢衣典雅絕倫,一國公主的氣勢盡顯。
崔氏在長公主身邊站著,她自知壓制不了郁攸遲,于是中途改路,親自去長公主的院子搬救兵。
偌大侯府,如今尚能壓制他一二的,也就只有這位長公主母親了。
奉平長公主用著高貴淡漠的語調,喚著郁攸遲的字。
“從之,住手?!?
郁攸遲盯著長公主高貴沉靜的面容,半晌后,他的鼻端逸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哼。
指節一松,名貴雪劍被隨意地扔在地上。
嚴墨臣看著指著他的劍離開喉嚨,心口一松,冷汗已將大紅喜服浸濕貼在后背。
巨大的羞辱感瞬間沖垮了理智,“郁攸遲,你自己死了夫人,就要讓有情人分離?!?
他的眼神充滿惡毒的挑釁和報復的快意,“我看你那沖喜小娘子,指不定就是被你這個煞星命克死的!才換你這短命鬼多活這幾年?!?
“全盛都誰不知道?當年該死的那個人,本就是你才對啊哈哈哈!”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粘在郁攸遲挺闊的后背上。
滿城都知曉,這位永安侯世子,如今的武德司總指揮使的逆鱗在何處。
正是他那位已故多年的亡妻。
嚴墨臣出了氣,暢快地望著郁攸遲。
但令他大失所望的是,郁攸遲對于這種侮辱己身的話,仿佛沒聽見一般,事不關己地直接抬腳走人。
反倒是他身邊的那個綠衣女子瞬間氣紅了臉,圓頓的眼眸起了火。
清脆悅耳的女聲說起了更加刻薄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