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年盛夏
- 就算往事隨風
- 我是小外套
- 2379字
- 2025-08-28 21:45:50
畢業了,沒有很高興的心情,更多的是對接下來日子的迷茫。
我并沒有很解脫,因為我這一年來也沒怎么努力,至少我是這樣覺得。
不過無聊占據了大部分時間,我該如何消磨掉這多余時光呢。
……
“能掙到錢嗎?”
我通過好兄弟作為媒介找到一份鞋盒廠的工作。相當于流水線,不過老板娘就是我那位好兄弟的媽,所以工作壓力相對小很多。
“這都七月份了,哪還有工作呢……”
他的名字是小春,但整個人看起來可不小,壯壯實實的。他小學的時候成績挺好,但到了初中學習就跟不上老師的節奏了,后來索性就準備走體育了,但也沒堅持下來,普普通通的很好相處。
“確實,你知道魏婷考哪了嗎?”
我還是放不下她,畢竟曾經我們是那么熟悉,可現在生疏的像陌生人。
“不清楚,不過我有她的電話,你要不待會下班打一個給她,親自問問唄。”
“好。”
他突然湊過來說道:
“你是不是喜歡她?”
我順勢一驚推開他。
“哪有?我們都沒聊過天了。”
“哎呀,咋地你惹她生氣了?”
他一臉憨厚的樣子我都不好意思開玩笑。
“先不管那么多,工作要緊!”
我本來心里就郁悶,自然想用工作來填補心里那塊傷口。
那個夏天特別熱,就沒有雨天的時候。
我和他一同做事,從早上八點半干到晚上六點半,中午吃飯一小時。你要說累吧,但也讓我連續幾天忘記給魏婷打電話,還真把我懸著的心累到忘記還懸著呢。我平常很少吃的油麥菜和木耳在那段時間簡直比大魚大肉好吃一百萬倍,也是我在枯燥的流水線上唯一留戀的東西了。
這樣的日子我原以為會是我整個暑假,但在出志愿結果那天結束了。
“兒子你考哪了?”老板娘也就是小春的母親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我們的身后問道。
“這不還有一分鐘嗎?”小春不耐煩地說道。
我知道對他來說考試不過跟過場一樣,結局大概率不好,但也只能怪他自己還不夠自律了。
我們三個人在鞋盒旁緊盯著手機,不停地刷新網址,大家都弄得滿頭大汗。
九點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我們都沒能順利進入網站。
“咋回事?你進沒進去?”
小春不知所措地看著我,我點點頭表示贊同。
空氣不知為何變得安靜下來,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向我,我很尷尬地接起電話。
因為我的手機號是我爸用過的,貌似很久以前因欠費導致接聽電話時無法看到對方詳細的手機號碼,所以我在接手這個手機后接到電話都只能主動去詢問對方是誰。
“你查到成績了嗎?”
還沒等我開口,我爸的聲音仿佛從電話里竄出來一樣,聲音大得好像整個鞋盒廠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沒,進不去。”
我聽我爸的語氣,好像有點嚴肅,難道我估分高估自己了?我承認我當時慌了。
“該不會情場失意職場也給我失敗吧!”
我心里默念著,幻想著最壞的結果來降低期望值。
“我這邊查到了,確實是你估的分數,繼續加油。”
我終于得以緩一口氣,電話也戛然而止。我父親就是這樣,越高興的事他越要裝作淡定,我是真搞不懂他。
“怎么樣?”
“市一中。”
“厲害厲害,這不請我吃飯!”
令人冷俊不禁的是他比我表現的更開心。
“你呢?”
“我沒考上,但是這個消息晚上我再想想咋跟我媽說,你先別多嘴,聽懂沒?”
我默許了,心里卻是五味雜陳,雖然早知這是必然的結果,但是事到臨頭還是會一時無法接受,那以后的路上我沒朋友該有多孤單呀!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今天鞋盒任務還沒完成呢,別到時候拿不到工資。
那天過得很快,白茫茫的天漸漸變得昏黃,窗外熟悉的晚風提醒我到下班時間了。
“你有魏婷聯系方式嗎?”
“還在想這件事呢,你不說我都快忘了。”
他嫻熟地點算著今天的工資,不一會兒點完了,遞給我他的手機。
“這是她的電話。”
“不是哥們,你咋有的?”
“不有一次我們春游,要求每個人發自己的聯系方式,你那時候沒手機估計沒看到,我無聊就順手把全班人聯系方式留了一手,牛吧?”
“你這操作沒誰了!”現在想起來最佩服的就是小春的小聰明,簡直是我的軍師。
我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一直等到小春去他媽那拿晚飯飯票,我才敢撥通那支早就該撥出去的電話。
“您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奇怪,他為啥不接我電話,不對,小春的電話。我馬不停蹄地撥通了第二支。
“小春你找我干嘛!”
魏婷熟悉的聲音再度出現在耳邊,我突然恍惚地不知該說什么。
好巧不巧的是小春正好領完飯票向我這邊趕來,我用唇語示意小春來接電話,那時的我還是怯懦無比,而他很自然地接過電話。
“就是我想,我想幫一個人問問,你考到哪所學校了?”
小春隨機應變的能力真的強,我打心里敬佩!
“他在旁邊嗎?”
魏婷這一發問把我倆一下子給難住了。
“你就說就你一個人。”我小聲嘀咕道。
“就我幫他問問!沒別的意思!”
“沒考好,考差了……”
“那你為啥把我兄弟刪了?”
我一把搶過他的手機,用眼神狠狠地罵了他一頓。
“你別聽他瞎說……”
“我也沒瞎說啊……”
小春無奈地走開,我一個人倒顯得有些孤立無援了。
“沒考好沒關系,再接再厲嘛!”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講!”
“就隨便問……”
魏婷沒給我接話的機會。
“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下意識地看向小春,是不是這小子看出了什么告密了呀!小春看見我看他急忙轉過頭去。
“額……可能有吧!”
我摸摸額頭發現早已大汗淋漓。
“其實那天我都聽見了。”
“啊?是嗎?”
“但是我要搬家了……”
“沒事啊,搬家我們也能一起聊天啊!”
“我要去西北省了……就是以后少聯系吧!”
她掛斷電話,那么斬釘截鐵!
我一個人傻傻倚靠在鞋盒廠外的生銹欄桿上,還沒從失而復得而復失的恍惚中抽身出來。
小春小跑兩步到我面前,想要問什么但又沒什么,你別說小春現在又變得這么成熟了,知道有些事不該問。我們沒說話,誰也沒說,直到廠外小路的晚燈照在水洼地,我才知要回家了。
我一直在想,為什么去了西北省就不能聯系了。
世界哪有那么多為什么,青春的情愫總是無言的,許多話爛在心房終日不見天日。
而人與人分開的理由有千萬種,但目的就只有純粹的離開,你無法挽回執意離去之人的手。
我那時不懂,只知道把情緒彈在吉他里,變成音符療愈我糜爛的傷疤。
就這樣,我的三年時光結束了,沒留下任何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