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昭被神秘身影的元嬰期靈力撞得踉蹌后退,掌心的逆痕筆卻攥得更緊——筆桿上娘殘留的筑基期護痕正發燙,與青銅門里翻涌的“原初痕氣”同頻震顫。她如今練氣期三層的靈力雖弱,卻能借這股共鳴穩住身形,唐嫵撲過來扶她時,指尖觸到青帕,忍不住“嘶”了一聲:“這帕子……比我娘的染晦紋還燙!”唐嫵是練氣期四層,對靈力波動更敏感,能隱約察覺到帕子里藏著的筑基期靈力。
“這到底是……”唐嫵盯著與凈域神像分毫不差的身影,手腕的筑基期染晦紋突然發紫——那是她娘臨終前用筑基修為凝結的“異痕”,此刻正被身影的元嬰靈力引動,“我娘說凈域使者是白胡子老頭,可他身上的氣……比天樞院的金丹衛卒還嚇人!”
“管他是人是鬼!”玄清的逆痕筆在掌心轉得飛快,他練氣期六層的靈力灌注進筆桿,銅絲纏的筆身泛起藍光——那是他爹殘留的金丹期靈力在響應,“域縫里的原初痕氣快溢出來了,沒這東西,咱們連廢塔都沖不出去!”他爹的筆記里畫過,原初痕氣能激活逆痕筆的“破規之力”,哪怕是練氣期修士,也能靠它暫時抗衡筑基期的規令壓制。
青銅門內的光霧突然翻涌成河,那些被規令碾碎的“痕魂”在霧中現了形:穿紅襖的小丫頭抱著缺角的紙鳶(生前是凡人痕之萌芽,還沒來得及引氣入練氣),鳶骨上沾著三年前的血;瞎眼樂師的琴弦纏在指骨上(生前是練氣期五層修士,靠琴弦凝結“音痕”),每根弦都在淌血,卻仍在彈《九域春》——那是天樞院禁了三十年的曲子,音符里藏著練氣期修士特有的“活氣”。
“救救我們……”亡魂們圍著神秘身影打轉,聲音里裹著“規令蝕魂”的痛苦,細得像蛛絲,纏得靈昭耳膜發疼。她練氣期的神識本就脆弱,被這聲音刺得頭暈,恍惚間竟聽見娘當年被金丹期灰袍衛用凈域儀絞碎時的慘叫,兩者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規令的‘聲枷’!”神秘身影的白袍突然鼓脹,元嬰期的烈痕氣從他袖口潑出來,瞬間沖散大半雜音,“天樞院用死者殘念當誘餌,你們一松勁,練氣期的靈力會被直接吸走,魂靈要被拖進染晦池煉衛魂!”
話音未落,紅襖丫頭的紙鳶“咔嚓”折成利刃(凡人痕被規令扭曲成兇器),瞎眼樂師的琴弦絞成鎖鏈(練氣期音痕成了束縛),直撲靈昭面門。唐嫵拽著她往側翻,裙擺掃過光霧時,大腿的筑基期染晦紋突然炸開紫光——這“異痕”本就克制規令扭曲的力量,亡魂沾到紫光,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痛呼,鎖鏈般的琴弦瞬間軟成棉線。
“我的紋能鎮住它們!”唐嫵咬著牙撕開裙擺,讓染晦紋完全露出來,紫色紋路在光霧里舒展成花,“可撐不了多久,這紋是我娘用筑基修為編的,現在只剩三成力,快被規令蝕光了!”她練氣期四層的靈力根本撐不起筑基期異痕的消耗,指尖已經開始泛白。
靈昭突然將逆痕筆往前一刺,帕子上的筑基期血痕“嗡”地爆開,血色光墻轟然立起——這是娘當年用筑基靈力布下的“護痕陣”,雖只剩殘力,卻能擋住練氣期修士都扛不住的魂攻。亡魂撞在墻上的瞬間,靈昭看見光墻里映出娘的影子:娘正蹲在域縫邊繡帕子,筑基期的靈絲讓逆痕筆在她手里像活的,每繡一針,就有朵帶著“活痕”的野花從磚縫里鉆出來。
“娘……”靈昭的聲音剛出口,光墻突然“咔嚓”裂出細紋——她練氣期三層的靈力根本補不上筑基陣的消耗,筆桿的紫竹紋路里滲出灰氣,是天樞院的“規令蝕力”在反噬,再撐下去,她的靈力會直接潰散。
“用我的!”玄清突然咬破指尖,將血甩在靈昭的筆桿上——他的血混著銅絲筆里的金丹期靈力,竟讓裂開的光墻瞬間補全,“玄家的血能養‘異痕’!我爹當年就是用金丹血護住半座城的練氣修士!”他練氣期六層的靈力雖不如金丹,卻能借血脈共鳴暫時催動筆里的殘留金丹力。
唐嫵也跟著往筆桿上拍血,大腿的筑基期染晦紋瞬間淡了半分(異痕力再耗損),可光霧里的亡魂卻發出舒服的嘆息——紅襖丫頭的紙鳶重新長出翅羽(凡人痕恢復本真),瞎眼樂師的琴弦綻成青藤(練氣期音痕回歸溫和),那些被規令扭曲的魂靈,竟在“筑基血+金丹力+練氣血”的三色光里慢慢舒展,變回生前的模樣。
“好個染晦者!”玄風的怒吼從廢塔外炸進來,他不知何時換了架更大的凈域儀——那是元嬰期修士煉制的“滅痕炮”,銀管粗得像炮筒,威力能直接絞碎筑基期修士的靈力,“竟敢用邪血破陣!吞晦獸,給我啃了他們的骨頭!”
那只癱在地上的兇獸突然暴起——它是筑基期初期的妖物,靠吞噬“異痕”為生,灰毛倒豎如針,可剛撲到青銅門邊,就被光霧里溢出的原初痕氣熏得嗷嗷直叫,口吐的白沫都泛著灰——最純的“原初痕氣”是規令喂養的妖物的克星,直接燒了它的喉嚨。
靈昭瞅準機會,逆痕筆在掌心轉了三圈,帕子上的筑基血痕順著筆尖淌成線——她借玄清的金丹力催動這筆,讓練氣期的靈力裹著筑基血痕,竟劃出堪比筑基期修士的攻擊。她想起娘繡并蒂蓮時說的“線要韌,針要狠”,手腕一翻,血色長痕如活蛇竄出,直逼玄風面門:“你們把規令改成屠刀,九域的異痕在你們眼里,連畜生都不如!”
玄風是金丹期中期修士,慌忙躲向衛隊列,后背卻撞在廢塔的磚墻上。磚縫里突然鉆出無數根青藤——是光霧里樂師的練氣期音痕變的,藤尖纏著他的灰袍,竟滲出縷縷黑血——那是他常年吞噬“異痕”積下的毒,只有練氣期的純善痕氣能逼出來。
“你!”玄風又驚又怒,凈域儀的銀管突然炸開(被青藤里的音痕震碎),碎片濺在青銅巨門上。門上的“痕文”瞬間全部亮起,像被點燃的星圖,神秘身影的臉在光里扭曲——他元嬰期的靈力開始不穩,一半是神像的慈悲,一半是凡人的痛苦,顯然被規令壓制多年,魂體快散了。
“我是初代凈域使……”他的聲音碎成沙礫,白袍上滲出點點血花(元嬰魂體受損),“當年神諭說,凈域使要守護異痕,可天樞院用規令反過來……吞噬我們這些元嬰期凈域使的魂……”
光霧中的亡魂突然集體跪拜,彩色光浪托著三件東西飄過來:丫頭的紙鳶(凡人痕之萌芽)、樂師的琴弦(練氣期音痕),還有半塊染血的規令旗碎片——碎片上沾著筑基期的血,靈昭接住時,上面“凈域無瑕”的灰字突然化了,顯露出底下的鎏金:“這是……逆令符!我娘帕子上繡過這紋路,說是能暫時擋住金丹期的規令攻擊!”
“快帶它走!”神秘身影突然將元嬰期的核心靈力按在青銅門上,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凈域碑在九域中樞,那里是規令的命門,只有逆令符能靠近……”他的身影開始透明(元嬰魂體即將消散),光霧從他身體里滲出來,與亡魂們融在一起,“記住,破碑時……要用染晦者的血當鑰匙——練氣期的純血引路,筑基期的異痕血開鎖!”
“休想走!”玄風突然從懷里摸出支暗箭,箭頭淬著墨綠色的液——那是染晦池的水,沾著就能讓練氣期修士的魂痕飛魄散。暗箭直逼唐嫵咽喉(她練氣期四層,魂痕最脆弱),唐嫵剛要躲,神秘身影已擋在她身前——他用僅剩的元嬰靈力護住她,自己卻被箭上的毒蝕得魂體更淡。
暗箭沒入白袍的瞬間,化作漫天光塵。神秘身影最后看了靈昭一眼,目光落在她腕間的青帕上(那上面的筑基血痕是關鍵),像在說“好好活著,別像我們一樣被規令困住”。
青銅巨門“轟”地合上,域縫的光霧漸漸淡去。靈昭攥著逆令符,帕子上的筑基血痕與符片的鋸齒嚴絲合縫——娘當年繡這紋路時,肯定早就知道,有一天她會拿著這半塊符,去破天樞院的規令。
廢塔外傳來灰袍衛的吶喊,玄風的聲音穿透人群(金丹期修士的聲力能傳更遠):“抓住靈昭!她娘的筑基殘魂能引動凈域碑,咱們把九域的異痕全煉了,就能從金丹期突破到元嬰期,長生不死!”
靈昭突然笑了,將逆令符塞進唐嫵懷里(她的筑基染晦紋能護住符),逆痕筆在暮色里劃出道血線——這次混著她、玄清、唐嫵三人的血,練氣期三層+六層+四層的靈力裹著筑基血痕,亮得比昨夜更甚。她想起神秘身影說的“染晦者的血是鑰匙”,突然明白,娘留的不是筆,是讓九域的“活痕”重見天日的火種。
“走!去中樞!”她拽著唐嫵往塔后跑,玄清的銅絲筆在后面斷后——他借筆里的金丹力,讓練氣期六層的靈力發揮出筑基期的威力,筆鋒掃過之處,追兵的灰袍全被割成碎片(那些是練氣期一層的衛卒,根本扛不住)。三人的腳印里,都滲著淡淡的血,在廢塔的磚地上,連成道通往生的路。
而青銅巨門合上的剎那,門后傳來聲極輕的嘆息,像誰在說:“等你們很久了——等了百年,終于有練氣期的孩子,敢用筑基的血,去碰元嬰都怕的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