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在馬蹄下翻滾，赤兔馬打了個響鼻，前蹄刨了刨地。

呂布瞇眼望向前方，黑壓壓一隊騎兵橫在道口，槍尖如林，寒光閃動。

高順策馬靠上來，低聲道：“主公，這三千精騎，無旗號，但列陣極穩。領頭的人有點像文遠?！?

“張遼的人？”

呂布咧嘴笑道：“這小子膽子不小，敢攔老子的路?！?

話音未落，陣中一騎飛出，槍尖直指這邊，聲音冷得能結出霜來。

“呂奉先！你背主弒父，投靠董卓，還有臉回并州？”

呂布沒動，赤兔卻往前走了兩步，好似很不爽張遼的挑釁。

呂布歪頭一笑道：“張文遠，你這槍舉得挺高啊，這是想干架？我且問你，丁原待你如何？”

“刺史大人待我如子！”

張遼聲音炸裂道：“可你呢？他把你當親兒子養，你轉頭就拿他的命換官做！”

“哈哈……”

呂布突然笑出聲，譏笑道：“你還真信外人傳言的那套說辭？丁原是被我殺的？”

呂布翻身下馬，方天畫戟往地上一插，大步往前走。

高順見此情景，大驚失色，差點從馬上栽下來，驚呼道：“主公？”

“站住！”

張遼槍尖一抖，寒芒直逼咽喉，厲聲呵斥道：“再進一步，我不保證能收手！”

“你放啊?！?

呂布攤手，無所畏懼道：“老子站這兒，讓你捅個痛快?！?

全場死寂。

張遼咬牙：“你耍什么把戲？”

“把戲？”

呂布冷笑道：“我問你，丁原死那晚，你在哪兒？”

“我在……”

張遼一頓。

“你在城外練兵，對吧？”

呂布往前又走兩步，距離槍尖只剩半尺，說道：“那你親眼看見我動手了？聽見我下令了？還是，你只是聽王允那老棺材瓤子說的？”

張遼瞳孔一縮，略顯遲疑。

此時，呂布腦子里叮一聲炸開。

【關鍵抉擇觸發！】

【選擇A：強攻斬將，斬殺張遼，獎勵莽夫稱號，士氣+20%，但幽州驍騎延遲三日抵達。】

【選擇B：舌戰收心，若成功，張遼率部歸降，獎勵聲望+100，幽州驍騎即刻抵達?！?

【倒計時：10、9……】

“主公！”

系統提示音都急了。

【這波不沖，猛將真沒了！張遼可是未來征北大將軍！你忍心讓他死在第五章？】

呂布咧嘴吼道：“老子連貂蟬都搶得，還收不了個兄弟？”

“選B！給我沖！”

“轟！”

腦子里像有人放了掛鞭炮。

【騷操作達成！幽州驍騎已啟動空投程序，預計三分鐘內抵達戰場外側！建議主公表演到位，別讓援軍看著尷尬！】

呂布抬頭，沖張遼笑了一笑，鄭重道：“你要真相？來，用槍問！我不躲?！?

“你瘋了？”

張遼怒吼道。

“我沒瘋。”

呂布解下鎧甲扔到地上，露出肩頭一道舊疤。

“這道傷，是丁原拿馬鞭抽的。就因為我救了個被西涼兵糟蹋的村姑，他說婦人之仁，亂我軍紀。你告訴我，這樣的主，我該忠？”

張遼握槍的手抖了一下。

“還有。”

呂布又指著自己心口，說道：“我在董卓帳下當狗，他讓我跪著給他穿鞋。你猜我為啥不反抗？因為我等證據！等他謀反的鐵證！等一個能讓我名正言順掀桌子的機會！”

呂布又往前一步，正對槍尖。

“現在你問我為啥殺丁原，好，我告訴你。他勾結董卓，密信出賣并州防務，要把咱們三萬兒郎的命，賣給西涼人換爵位！我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我動手前，給他留了活路，他不走！你說我弒主？我他媽是替并州三萬將士清理門戶！”

張遼臉色變了。

“你不信？”

呂布冷笑道：“去查！去問當時守城門的李二狗，去問燒火的王老五！丁原死后第三天，董卓給并州軍發的賞銀，是誰簽的字？是我？還是他留下的親筆密令？”

風刮過荒原，卷起一陣沙塵。

張遼的槍尖，微微下垂。

“那你為什么不解釋？”

張遼聲音啞了，悶聲問道：“為什么不昭告天下？”

“昭告？”

呂布笑出聲來，冷喝道：“滿城人都說你私通敵將，你昭告得了嗎？這世道，講理的死得最快。老子不說話，是因為……”

呂布猛地抬手，一把抓住張遼槍桿。

“真正的兄弟，不用我說，也能懂我！”

張遼猛抽槍，可呂布死死攥著，肩頭肌肉繃緊，青筋暴起。

“你要是覺得我該死……”

呂布盯著張遼眼睛，問道：“那就捅。但我告訴你，你這一槍，不是為丁原報仇，是替董卓那老狐貍，殺了并州最后一點希望！”

張遼渾身一震。

“你帶這三千人，吃的是野菜拌馬料，穿的是破皮裹草，夜里睡荒地，白天防追兵?！?

呂布聲音低了下來，問道：“你告訴他們，跟著你張遼，是為了活著？還是為了，找一個敢說真話的主公？”

張遼的呼吸重了。

“我不奪你兵。”

呂布突然松手，后退一步，坦然自若道：“也不逼你跪。你要走，現在就走。但你走之前，回答我，如果丁原在天有靈，他更想看到你為他哭，還是看到你帶著并州兒郎，打出一片活人的天？”

全場死寂。

三千騎兵，鴉雀無聲。

張遼死死盯著他，忽然抬手，一槍刺出！

快如閃電！

槍尖直取呂布咽喉。

呂布沒動。

“噗！”

一聲，槍尖撕裂呂布肩甲，血花迸濺，瞬間染透衣袍。

尉遲恭、高順已經沖了出來，揚刀、揮鞭，直向張遼。

張遼自己也愣了。

他本想嚇一嚇，可槍尖真刺進去的瞬間，手抖了。

“你……為什么不躲？”

張遼聲音發顫的問道。

“躲？”

呂布抹了把血，咧嘴一笑，揮手止住激進的尉遲恭與高順二人，大聲道：“老子說過讓你問。這一槍，是替丁原問的，我接了。現在，輪到我問你了?！?

呂布往前一步，血順著胳膊往下滴，喝道：“張文遠，你信我嗎？”

張遼握槍的手劇烈顫抖。

“你……你瘋了……”

張遼沙啞著吼道：“你明明能擋，能奪槍，能反殺……你卻站著不動……”

“因為我知道……”

呂布盯著張遼，信誓旦旦道：“你不是來殺我的。你是來，找答案的。”

風停了。

張遼緩緩收回長槍，連忙單膝跪地，聲音低沉道：“末將……不知真相，冒犯溫侯，罪該萬死?！?

“起來。”

呂布伸手扶起張遼，心滿意足道：“你這一槍沒白刺。從今往后，你我之間，再無隔閡?！?

張遼猛然抬頭，眼中血絲密布，遲疑不決道：“溫侯……真愿收我？”

“收你？”

呂布大笑了起來，開懷道：“老子等你等得飯都涼了！你再不來，我都打算發個懸賞令，尋并州猛將一名，會帶兵，能打架，包吃包住，月薪五石米，年終獎多多！”

張遼一愣，隨即嘴角抽了抽。

“主公……您這玩笑……開得有點大?！?

“誰跟你開玩笑？”

呂布正要說話，忽然瞇眼望向遠方。

地平線盡頭，塵煙滾滾，如黑云壓境。

“敵襲！”

張遼部下驚呼。

“敵個屁！”

呂布咧嘴一笑，笑道：“那是你老子的援軍到了！”

萬騎奔雷而至，為首一將高舉長槍，吼聲震天：“幽州驍騎，奉命前來?。。　?

大地震動，馬蹄如雷。

張遼望著那支鐵騎，久久不語。

忽然，張遼整了整鎧甲，單膝跪地，聲音如鐵：“末將張遼，愿效死命！”

“起來！”

呂布一把將張遼拉起，拍著他肩膀，鄭重道：“從今起，你我兄弟，一輩子，說這些見外了！”

張遼抬頭，感動不已，無言勝有言。

【叮！】

呂布腦子里又響了。

【恭喜宿主！成功收服張遼！觸發隱藏成就，兄弟成雙，天下我有！獎勵：并州舊將好感度+50%，并州軍魂覺醒進度+10%！】

【當軍魂覺醒到100%，全軍士氣高漲，百戰精兵氣勢洶洶，如同陷陣營一般的特種兵?！?

【宿主當前民心100，聲望150。】

呂布會心一笑，這波不虧，又撿漏了，轉頭看向張遼，笑道：“走，兄弟，咱們回家?！?

張遼點頭，翻身上馬。

兩騎并行，三千精騎列陣開道，萬騎驍騎壓陣，隊伍如長龍般北上。

風卷起呂布的披風，獵獵作響。

遠處，一道瘦小身影還站在遠處，手里攥著半碗米，仰頭望著這支越來越遠的軍隊。

這是呂布救濟過的難民。

小男孩忽然舉起小手，沖著隊伍用力揮了揮。

呂布遠遠看見，笑了一笑，抬起手，也揮了揮。

小男孩見呂布給他打招呼，不由兩眼放光，小聲說道：“等我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