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覺得,自己可能要瘋了。
這種念頭像一根冰冷的針,在他加班后疲憊不堪的神經上輕輕挑動著。已經是凌晨一點半,寫字樓里幾乎只剩下他這一盞燈還亮著,空調早已停止運轉,空氣沉悶得讓人胸口發堵。電腦屏幕上,某棟商業綜合體的結構圖線條縱橫交錯,看得久了,那些線條仿佛活了過來,像蠕蟲般微微扭動。
他摘下眼鏡,用力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就在視野陷入模糊的剎那間,那個聲音又來了。
沙……沙……沙……
極其輕微,若有若無。像是有人用極其緩慢的速度,在用砂紙打磨著遠處的什么物件。
林凡猛地睜開眼,戴上眼鏡,屏息凝神地傾聽。
死寂。
只有自己因為緊張而略顯急促的心跳聲,以及電腦機箱風扇低沉的嗡鳴。
幻聽。一定是幻聽。連續加班快一個月了,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項目經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臉又在他腦子里晃悠,恨不得把預算摳到地縫里,又把工期壓得喘不過氣。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根被拉到極致的皮筋,再稍微用點力,就會“啪”一聲徹底斷裂。
他嘆了口氣,保存文件,關掉電腦。起身時,骨架發出輕微的咯吱聲。收拾好背包,關燈,鎖門,走向空無一人的電梯廳。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被無限放大,每一步都回蕩出老遠。等等……高跟鞋?
林凡猛地停下腳步,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
他穿的是一雙輕便的休閑鞋,走路幾乎沒什么聲音。
那這清脆的“噠、噠”聲是……
聲音似乎是從走廊另一端,那片沒有開燈的黑暗區域傳來的。很有節奏,不緊不慢,正向著他這邊靠近。
“誰?”林凡的聲音干澀,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
噠、噠聲戛然而止。
仿佛被他這一聲驚擾,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凡站在原地,心臟咚咚直跳,后背滲出一層白毛汗。他死死盯著那片黑暗,眼睛睜得發酸,卻什么也看不到。幾分鐘過去,再沒有任何聲響。
“媽的……”他低聲罵了一句,是在罵那可能存在的裝神弄鬼的人,也可能是在罵自己過于緊張的神經。他快步走向電梯,用力按了下行按鈕,仿佛那按鈕是某個威脅的脖子。
電梯從地下車庫緩緩上升,數字一下下跳動。在這等待的幾十秒里,林凡總覺得后頸窩涼颼颼的,好像有人貼在他身后,正對著那里輕輕地吹氣。他不敢回頭,只能僵硬地盯著電梯門上自己那模糊而扭曲的倒影。
“叮——”
電梯門打開,里面空無一人。他幾乎是竄了進去,瘋狂地按著關門鍵和一樓鍵。
直到電梯平穩下行,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才稍稍消退。他靠在冰冷的金屬轎廂壁上,長長吁出一口氣。
“真是加班加出幻覺了。”他自我安慰道,“明天得請假休息一天,不然真要廢了。”
走出寫字樓,初夏的夜風帶著一絲涼意吹在臉上,讓他清醒了不少。回頭望望那棟在夜色中矗立的龐大建筑,大部分窗口都黑黢黢的,像一個個空洞的眼窩。他搖搖頭,騎上共享單車,朝租住的公寓蹬去。
城市的霓虹無法完全驅散所有角落的黑暗,路燈的光線在樹葉的切割下變得支離破碎,在人行道上投下晃動扭曲的影子。偶爾有晚歸的車子呼嘯而過,車燈像一柄短暫的利劍,劃開夜幕,旋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沒。
沙……沙……沙……
又來了!
這次更清晰了一些,仿佛就在他耳邊響起。甚至能分辨出,那不像砂紙摩擦,更像是一種……干燥的、粗糙的東西在相互摩擦?比如,一雙很舊的布鞋底,在水泥地上拖行。
林凡猛地捏緊剎車,單腳撐地,驚恐地四下張望。
人行道上空蕩蕩的,只有一只黑貓悄無聲息地從垃圾桶后面溜過,用那雙泛著綠光的眼睛瞥了他一眼。馬路對面有個醉漢正扶著電線桿嘔吐。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那聲音在他停下車后,也消失了。
一股寒意順著他的脊椎慢慢爬升。一次是幻聽,兩次呢?而且這次是在室外,背景噪音更復雜,他卻聽得更清楚。
他不敢再多停留,用比平時快得多的速度騎回了公寓小區。鎖好車,幾乎是跑著沖進了單元門洞。老舊的聲控燈應聲亮起,發出昏黃的光,勉強照亮通往電梯的短短路徑。燈光忽明忽暗,閃爍了幾下,才勉強穩定下來。
這破燈!物業說了多少次了也沒人來修!他在心里罵著,用這種憤怒來掩蓋內心深處不斷滋生的恐懼。
電梯同樣老舊,運行起來發出沉悶的嘎吱聲,像是某個垂死老人的嘆息。好不容易到了自己住的樓層,走廊的燈倒是亮的,但光線慘白,照得墻壁一片冰涼。
掏出鑰匙,開門,進屋,反手鎖門,按下保險鈕——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直到背靠著冰冷的防盜門,感受到家的熟悉氣息(雖然只是租來的房子),林凡那顆狂跳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他踢掉鞋子,把背包扔在沙發上,先去廚房倒了杯水。冰涼的白開水劃過喉嚨,稍微壓下了那莫名的不安。
洗完澡出來,時間已接近凌晨三點。困意終于戰勝了焦慮,他把自己摔進床上,幾乎是瞬間就陷入了沉睡。
然后,那個夢來了。
夢里的世界沒有顏色,只有一片無邊無際的、粘稠的、冰冷的黑暗。他懸浮在這片黑暗中央,動彈不得,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絕對的寂靜,靜得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微弱聲響。
就在這時,那個聲音出現了。
沙……沙……沙……
從極遠的地方傳來,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花。然后,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他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這無邊的黑暗里,向著他緩緩走來。看不見形體,聽不到腳步聲,只有這單調、固執、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
它繞著圈地走,時左時右,時遠時近。林凡在夢中拼命想掙扎,想醒來,眼皮卻像被焊死了一樣,身體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那聲音最終停在了他的“面前”。雖然什么也看不見,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一個“存在”,就貼在他的臉前,正在靜靜地“凝視”著他。
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的惡意包裹了他。
就在這極致的恐懼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猛地從他胃里翻騰起來——
饑餓。
一種撕心裂肺、燒心灼肝的饑餓感。不是對食物,不是對水,而是對某種……他無法具體形容,但潛意識告訴他,那是一種帶著濃重土腥氣、冰冷又濕潤的……東西的渴望。
這渴望如此強烈,甚至暫時壓過了恐懼。
夢魘中的林凡,喉嚨里發出無意識的“嗬嗬”聲,牙齒開始不受控制地相互摩擦,仿佛在咀嚼著什么虛無的東西。
沙沙聲又響起了,這次帶著一種心滿意足的意味,緩緩向后退去,逐漸消失在黑暗深處。
“嗬!”
林凡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渾身都被冷汗浸透,額頭上青筋暴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臟瘋狂地擂著胸腔,疼得他彎下腰,干嘔了幾下,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那強烈的饑餓感并沒有隨著夢境消失而消退,反而更加清晰、更加灼人地占據了他的全部感官。胃袋像是在被火燒,瘋狂地痙攣著,向他發出強烈的信號。
他跌跌撞撞地沖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昨晚吃剩的半塊面包,塞進嘴里胡亂咀嚼著。平時松軟香甜的面包,此刻嚼在嘴里卻如同蠟塊,不僅無法緩解那詭異的饑餓,反而引發一陣強烈的惡心感。
“嘔……”他沖到水池邊,把嘴里的東西全吐了出去。
不對,不是這個。
他雙眼發紅,像一頭困獸,在狹小的廚房里轉圈。目光掃過櫥柜里的方便面、冰箱里的牛奶、水果……所有這些正常的食物,此刻都讓他感到厭惡。
那股來自潛意識的渴望在尖叫,在告訴他,他需要的不是這些!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窗臺那盆快要枯死的綠蘿上。花盆里是半干不濕的棕黑色土壤。
一瞬間,一種極其強烈的沖動攫住了他!
他想……他想抓起那把土,塞進嘴里!
這個念頭讓他悚然一驚,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瘋了嗎?怎么會想吃土?!
他強迫自己離開廚房,回到客廳,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用抱枕死死壓住自己的胃部,試圖用物理壓力來對抗那荒謬的饑餓。汗水不斷從額頭滑落,滴進眼睛里,又澀又疼。
他就這樣蜷縮著,與那股來自身體內部的詭異欲望對抗著,直到窗外天空泛起魚肚白。
天亮后,那磨人的饑餓感終于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留下精疲力竭、心神不定的林凡。
他請了假,一天都渾渾噩噩。白天相安無事,他甚至開始懷疑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的嚴重幻覺和軀體癥狀。
他點了份清淡的外賣,強迫自己吃了些。味道寡淡,但至少沒有引發不適。
夜幕再次降臨。
林凡緊張地看著窗外徹底黑透的天空,像是等待審判的囚徒。
他提前檢查了門窗,反鎖了好幾次。甚至把一把水果刀放在床頭柜上——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對“那種東西”有沒有用,但至少能帶來一點可憐的心理安慰。
關燈,躺下。
閉上眼睛。
沙……沙……沙……
聲音準時響起,比昨夜更近了,仿佛就在臥室門外。
林凡全身僵硬,手指死死攥著被角,指甲掐得掌心發疼。
緊接著,一種新的聲音加入了進來。
吱……嘎……
是地板!是老舊的復合地板被輕微擠壓時發出的呻吟聲!
有什么東西,正踩在臥室門外的地板上!
林凡的呼吸徹底停止了,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到極致。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緊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個東西……從夢里……出來了?
它就在門外!
停頓了片刻。
然后——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是某種……極其輕微的抓撓聲。像是在用指甲,或者別的什么更堅硬更粗糙的東西,在一下下地刮擦著他的臥室門板!
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像直接刮在他的耳膜上,刮在他的心尖上!
林凡猛地用被子蒙住頭,身體縮成一團,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沒用!
那抓撓聲,還有那單調恐怖的“沙沙”聲,仿佛能穿透一切物理阻隔,直接在他腦海里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有一個世紀那么長。聲音終于漸漸遠去,消失了。
林凡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濕透,虛脫地癱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第二天,他幾乎無法上班。鏡子里的人臉色慘白,眼窩深陷,嘴唇干裂,像個大病初愈的人。
他強撐著畫了幾張圖,錯誤百出,被項目經理罵得狗血淋頭。他一句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夜晚的恐怖聲響和那詭異的饑餓感。
下班后,他沒有回那個令人恐懼的公寓。他去了附近一家網咖,包了個通宵。嘈雜的游戲音效、隊友的罵聲、鍵盤鼠標的噼啪聲……這些平時他覺得吵鬧不堪的噪音,此刻卻成了最好的驅魔咒。
在網咖的沙發上,他居然勉強睡了幾個小時。雖然沒有再做那個夢,但睡眠質量極差,醒來時脖子酸痛,頭腦昏沉。
但至少,那一夜,沒有“沙沙”聲,沒有抓門聲。
它……怕人多的地方?或者無法離開那間公寓?
這個發現讓林凡看到了一絲希望。
第三天是周五,他干脆約了幾個同事下班后喝酒。燈紅酒綠,喧囂震天,酒精暫時麻醉了神經。他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被同事塞進出租車送回了公寓。
幾乎是剛踏進公寓門,甚至沒開燈,一股強烈的寒意和窒息感就撲面而來。
酒精帶來的勇氣瞬間蒸發得無影無蹤。
房間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不是臭味,是一種極其微弱的、冰冷的、像是深秋雨后泥土翻涌上來的那種腥氣。
他踉蹌著撲到沙發上,連澡都沒洗,就試圖讓自己盡快醉死過去。
然而——
沙…沙…沙…
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比前兩夜更迫近、更清晰的意味。仿佛那個東西因為他兩夜的逃離而變得……不耐煩了。
抓撓聲變成了更用力的刮擦聲,聽得人牙酸。
林凡用枕頭死死捂住耳朵,酒精和極度的恐懼在腦子里打架,讓他一陣陣反胃。
就在這半醉半醒的折磨中,他的手機突然在褲袋里劇烈震動起來。
嗡嗡的震動聲在這死寂的、只有恐怖刮擦聲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林凡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屏幕刺眼的光亮讓他瞇起了眼睛。
來電顯示——“老媽”。
時間是凌晨一點二十七分。
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林凡的心臟!他媽從來不會在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
他顫抖著手指,滑了好幾次才接通電話。
“喂……媽?”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壓抑不住的、帶著哭腔和極度驚恐的聲音,背景音里似乎還有醫院儀器的滴答聲和嘈雜的人聲。
“小凡……小凡你快點回來!你爸……你爸他出事了!”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醉意瞬間嚇醒了一半:“爸怎么了?慢點說!”
“他……他晚上突然就暈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送到醫院,醫生查了半天什么都查不出來!可是……可是……”母親的聲音因為極度恐懼而斷斷續續,語無倫次。
“可是什么啊媽!你急死我了!”
“剛才……剛才護士給他擦身的時候……從他嘴里……從他嘴里摳出來一大塊泥巴!濕乎乎的墳土啊!”
林凡的血液,在這一剎那,徹底涼透了。
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變得恍惚而絕望,仿佛在復述一個最恐怖的夢魘:
“你爸昏迷的時候……一直、一直在念叨兩個字……”
“……食土……”
“小凡……你爸他……是不是撞邪了……”
手機從林凡無力的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板上,屏幕碎裂開來。
整個世界仿佛失去了聲音。
只有臥室門外,那一下下堅持不懈的、冰冷的——
沙……
沙……
沙……
仿佛永無止境。
而這一次,林凡清晰地感覺到,那聲音里,帶著一絲……冰冷的催促。
撈尸人
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這是一本傳統靈異小說。
吞噬星空2起源大陸
這是番茄的第12本小說。也是《吞噬星空》后續的第二部小說。**羅峰帶著界獸摩羅撒闖過輪回,來到了起源大陸……
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消耗壽元灌注武學,可無限進行推演。沈儀凡人之軀,壽數不過百年,所幸可以通過斬殺妖魔獲取對方剩余壽元。在邪祟遍地的亂世中亮出長刀,讓這群活了千百年的生靈肝膽俱裂!從【鷹爪功】到【八荒裂天手】,從【伏魔拳】到【金身鎮獄法相】!沈儀偶爾也會沉思,這壽命怎么越用越多了?他收刀入鞘,抬眸朝天上看去,聽聞那云端之上有天穹玉府,其內坐滿了千真萬圣,任何一位都曾經歷無盡歲月。此番踏天而來,只為向諸仙借個百萬年,以證我長生不死大道。……此書又名《讓你氪命練武,你氪別人的?》、《道友請留步,你的壽元與在下有緣》。
青山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山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沒錢修什么仙?
老者:“你想報仇?”少年:“我被強者反復侮辱,被師尊視為垃圾,我怎么可能不想報仇?”老者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嘆道:“好孩子,我來傳功給你吧。”少年驚道:“前輩!這怎么行?”老者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少年看著手機上的變化,震驚道:“前輩!這哪里來的百年功力?”老者微微一笑:“好孩子,這是你在天庭的備用功力,以后急用的時候隨用隨取,別再被人侮辱了。”少年皺眉:“這不是法力貸嗎?我怕……”老者:“天庭是大平臺,新用戶借百年功力有30天免息,日息最低半天功力,還沒你吐納一周天多。”……張羽冷哼一聲,關掉了上面的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