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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地下室的答案

林小雨的手冰冷而顫抖,卻異常有力,幾乎是拖著李元慶在昏暗的樓道里狂奔。她的呼吸急促而混亂,每一步都踩在寂靜中,發出放大的回響,驚心動魄。

李元慶的大腦依舊被剛才那恐怖的一幕占據,那只冰冷的金屬手臂,房東兒子被拖入黑暗前的絕望眼神,還有洞口那無聲的凝視…這一切如同噩夢的碎片,在他眼前不斷閃回。

他被林小雨拽著,踉蹌地向下跑,不是往樓外,而是轉向了通往地下室的、更陰暗潮濕的樓梯。

“去…去哪?”李元慶喘著粗氣問,聲音嘶啞。

“別問!快!”林小雨頭也不回,聲音里帶著哭腔和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它們可能還在附近!”

它們?是指那些…東西?

地下室的空氣更加渾濁,混合著霉味、塵土和一種若有若無的…化學藥劑的味道,與那洞口涌出的氣味有幾分相似,但更淡,更陳舊。

樓梯下方是一扇厚重的、綠色的鐵門,上面掛著一把同樣老舊的大鎖。

林小雨松開李元慶,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不是老陳那把,也不是網吧的,而是一把看起來更古舊、銅色已經發暗的鑰匙——迅速插進鎖孔。

咔噠。

鎖開了。她用力推開鐵門,沉重的門軸發出呻吟。

門后是一片黑暗。

林小雨摸索著墻邊,“啪嗒”一聲,一盞功率極低的白熾燈在頭頂亮起,昏黃的光線勉強照亮了這個不大的空間。

這里似乎是一個被遺棄的儲藏室,堆放著一些破舊的家具、蒙塵的紙箱,角落里還有幾個密封的、看不清標識的金屬桶??諝鉁囟鴫阂?。

“進來!快!”林小雨將李元慶一把拽了進去,然后迅速反手關上門,甚至吃力地拖過一個沉重的舊木柜抵在門后。

做完這一切,她才像是脫力般靠在門上,劇烈地喘息著,胸口不斷起伏,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

李元慶也靠在對面的一個舊書架旁,努力平復著幾乎要炸裂的心臟。兩人在昏黃的燈光下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驚悸和更深沉的恐懼。

沉默持續了十幾秒,只有兩人粗重的喘息聲。

“那…那到底是什么?”李元慶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干澀地問道,“墻后面的…東西?”

林小雨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眼神躲閃,低下頭,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元慶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難以置信,“那你為什么帶我來這里?你為什么有這里的鑰匙?你剛才好像知道會發生什么!”

林小雨猛地抬頭,眼睛里蓄滿了淚水,情緒激動起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只知道不能打開那面墻!絕對不能!那是…禁忌!”

“禁忌?”李元慶抓住這個詞,“誰定的禁忌?房東一家?他們到底在隱瞞什么?他們為什么那么害怕?那個東西…殺了房東…又抓走了他兒子…”

想到房東兒子被拖走的那一幕,李元慶的胃又是一陣翻騰。

林小雨的眼淚終于滾落下來,她胡亂地擦著臉,聲音破碎:“…他們不是害怕那東西…他們是害怕‘上面’的人發現那東西被放出來了…”

“上面?”李元慶越來越困惑,“什么上面?警察?”

“不是!”林小雨猛地搖頭,臉上露出一種近乎絕望的恐懼,“是更…更上面的…管理‘它們’的人…房東他們…他們是看守者…”

看守者?管理“它們”的人?

信息量巨大且匪夷所思,讓李元慶一時無法消化。他感覺自己仿佛闖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黑暗的世界。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逼近一步,幾乎是在低吼,“我從網吧醒來,一切就都不對勁!我被追殺,一次又一次地死,又一次次地回來!這個循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那個少女,你們都知道些什么?!”

聽到“少女”兩個字,林小雨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甚至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仿佛聽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名字。

“她…她也來了?”林小雨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她一直在!”李元慶盯著她,“每一次循環,她都在網吧出現!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她還警告我別信你!”

林小雨如遭雷擊,呆立當場,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警告…別信我…果然…她才是…”

她猛地抓住李元慶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肉里,急切地說:“你絕對不能相信她!她才是‘上面’派來的觀察者!她負責確?!h’正常進行!確保所有‘異?!急磺謇?!”

觀察者?清理異常?循環的正常進行?

李元慶的腦海中被這些詞瘋狂沖擊著。

“什么是循環?我為什么會在循環里?!”他反手抓住林小雨的肩膀,迫切地需要答案。

林小雨被他搖得有些發暈,眼淚流得更兇,但她似乎下定了決心,咬著牙說:“…我不知道循環的全部…我只知道,這棟樓…不,是這片區域…是一個‘試驗場’…”

她艱難地組織著語言,仿佛每說一個字都要耗盡極大的勇氣。

“…好像是為了測試某種東西…或者…某種技術…需要在一個封閉的環境里反復進行…就像…重置時間片段一樣…”

“每次循環開始,大部分人的記憶都會被修正或清除…只會保留一些模糊的‘既視感’…像做過的夢一樣…”

“但總有意外…總有一些人,會因為某些原因,在循環中逐漸‘醒來’,意識到不對勁…就像你一樣…”

“而一旦‘醒來’,就會被視為‘異常數據’…需要被…清理掉…”

李元慶聽得渾身冰涼。試驗場?重置時間?清理異常?

所以,房東兒子那伙人,是負責“物理清理”的打手?而那個少女…是更高一級的“觀察者”,確保循環流程不出錯?

“那…那墻后面的東西呢?”李元慶追問。

“…我不知道那具體是什么…”林小雨恐懼地搖頭,“我只聽房東酒醉后說過…那是‘試驗’的核心…也是最大的危險…絕對不能驚醒它…否則…否則‘上面’的清理手段會比房東兒子他們…可怕一萬倍…”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極度恐怖的事情,身體抖得厲害。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些?”李元慶盯著她,“你也是‘醒來’的人?”

林小雨的眼神黯淡下去,露出一絲苦澀和悲哀。

“…我父親…他以前是這里的研究員…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失蹤后,我搬進來,想找到一些線索…但我什么也沒找到,反而好像被卷了進來…我只能在每次循環里,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觀察…”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李元慶:“…我聽到你屋里的動靜…看到你被追殺…我想幫你…但我又害怕…”

所以,八九點時他屋里收拾東西的動靜,可能是她?她在偷偷尋找什么?而之前躲過房東兒子的追殺,也并非全然僥幸?

“那紙條…”李元慶想起檢修口遞出的警告,“是你寫的?”

林小雨愣了一下,茫然地搖頭:“什么紙條?不是我…”

不是她?

李元慶的心猛地一沉。除了她,還有誰?那個傳遞紙條的人,是誰?那個警告他“別信她”的人,是誰?

難道這棟樓里,還藏著其他“醒來”的人?或者…是別的什么“東西”?

地下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椟S的燈光下,塵埃緩慢飄浮。

太多的信息,太多的疑問,非但沒有帶來 clarity(清晰),反而讓一切變得更加迷霧重重,危機四伏。

試驗場,循環,觀察者,清理者,核心危險物,未知的傳遞紙條者…

李元慶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他卷入的,遠非一場簡單的追殺,而是一個龐大、冰冷、超出他理解范圍的恐怖實驗。

而他自己,就是一個意外的、需要被清除的“異常數據”。

“我們…現在怎么辦?”他聲音沙啞地問,第一次感到真正的絕望。即使逃過了房東兒子,逃過了墻后的怪物,他們又能躲到哪里去?那個“觀察者”少女,和更“上面”的清理手段,會放過他們嗎?

林小雨擦干眼淚,眼神里重新凝聚起一絲微弱卻堅定的光芒。

“我們不能留在這里…地下室也不安全?!彼龎旱吐曇簦拔抑酪粋€地方…也許能暫時躲一下…是以前我父親留下的筆記里提到的…一個‘縫隙’?!?

“縫隙?”

“一個…循環系統可能檢測不到的死角…”林小雨不確定地說,“但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存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就在她說話的同時——

嘀…嘀…嘀…

一陣極其輕微、卻持續不斷的電子音,忽然從房間的某個角落傳了出來!

聲音很微弱,但在死寂的地下室里,卻清晰得如同驚雷!

兩人瞬間僵住,駭然循聲望去。

聲音來自墻角一個堆放的破舊紙箱后面。

林小雨的臉色瞬間血色盡失,眼中剛剛凝聚起的光彩瞬間被巨大的恐懼取代。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語,仿佛看到了比墻后怪物更可怕的東西。

“那是什么?”李元慶緊張地問。

林小雨沒有回答,而是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一步步走向那個紙箱,動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線木偶。

她顫抖著手,撥開紙箱。

后面,墻壁上,鑲嵌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屏幕漆黑的電子設備。此時,屏幕正發出微弱的白光,上面有一行紅色的、不斷閃爍的小字:

【異常數據定位完成。清理程序啟動。倒計時:05:00】

數字正在一秒一秒地減少。

04:59…04:58…

冰冷的紅光映在林小雨絕望的臉上,也映入了李元慶驟然收縮的瞳孔中。

“上面”的清理…來了。

不再是斧頭和暴力。

而是更高效、更冷酷、無法抗拒的…

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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