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臧城的晨光里，終于沒了廝殺聲，只剩孩童追著蝴蝶跑過青石板路的笑聲。南風琦站在剛修復的城樓上，看著百姓陸續(xù)從山里返回，有的扛著農(nóng)具，有的抱著被褥，眼里滿是對安穩(wěn)的期待——戰(zhàn)后的西涼，正等著慢慢復蘇。

“先把塌了的房屋修起來，”南風琦對著身邊的峰少和東方帥道，“每戶發(fā)五兩銀子補修繕費，沒地的百姓，把之前薛仁杲占的荒地分下去，按人口算，一口人一畝，種糧免稅。”

峰少領(lǐng)命去安排，東方帥則帶著工匠們修復城門，還在城門口搭了“便民棚”，百姓有困難都能來求助。蘇云娘和裴元慶則去了城郊，裴元慶用雙錘砸開堵塞的水渠，蘇云娘帶著女眷們教百姓種蔬菜，西涼的戰(zhàn)后重建，漸漸有了模樣。

最要緊的還是糧食。之前的雜交稻種雖高產(chǎn)，卻不太適應西涼的干旱氣候，南風琦找來了幾個種了一輩子田的老農(nóng)，又翻出少林藏經(jīng)閣里的農(nóng)書，一頭扎進田埂里。他把之前的稻種和西涼本地的耐旱稻種雜交，反復篩選抗寒耐旱的秧苗，還改良了耕作法子——比如在田邊挖蓄水溝，雨季存水、旱季灌溉。

三個月后，新稻種試種成功，站在田埂上，老農(nóng)捧著稻穗笑得見牙不見眼：“南將軍，您這稻種神了！以前一株稻穗頂多百粒，現(xiàn)在一株能結(jié)千粒！還耐旱，這西涼的地，總算能種出好稻了！”

這“千粒稻”一推廣，百姓們都搶著要種。南風琦依舊按老規(guī)矩定價：百姓買種，一文錢能種一畝；流民免費領(lǐng)；富商買種，一畝收十兩銀子；西域商隊來買，一畝要百兩銀子。所得的錢，一半用來給百姓修水利，一半充作軍需，沒私藏半分。

緊接著，南風琦又下了令：西涼全境，免三年賦稅。消息傳開，百姓們提著新蒸的米飯、剛烙的餅來謝恩，一個白發(fā)老婦人握著南風琦的手，眼淚掉在他手背上：“以前薛仁杲收稅，連種子都要搶走，現(xiàn)在您免賦稅，還送稻種，我們終于能吃飽飯了！”

民生漸穩(wěn)，南風琦又開始琢磨通商。他讓人送信給李世民，想打通西涼與中原的商路——西涼有皮毛、藥材、玉石，中原有關(guān)中的絲綢、鐵器、茶葉，互通有無，既能讓百姓賺錢，也能讓西涼更快恢復。

李世民接到信，立刻回信贊同，還派了關(guān)中的商隊來對接。南風琦在姑臧、張掖設(shè)了“通商驛站”，派丐幫分舵的弟兄護送商隊，防止劫匪；東方帥還做了“機關(guān)箱”，商隊的貴重貨物放在里面，箱子上有暗鎖，只有鑰匙能打開，安全得很。

第一支商隊從關(guān)中過來時，拉著滿車的絲綢和鐵器，回去時載著西涼的皮毛和藥材。商隊頭領(lǐng)笑著對南風琦道：“南將軍，您這驛站設(shè)得好，路上沒遇著劫匪，百姓們還主動給我們送水，下次我多帶些關(guān)中的新麥種來！”

隨著通商越來越熱鬧，姑臧的市集也活了起來。西域的商隊帶著香料、寶石來交易，中原的商販帶著瓷器、布匹來擺攤，百姓們有的賣自家種的新米，有的賣手工做的皮毛襖，市集上吆喝聲、笑聲混在一處，連空氣里都飄著煙火氣。

這日，南風琦帶著瑞兒（阿禾帶著孩子從長安來探望）在市集上逛，瑞兒拿著剛買的糖人，指著攤位上的新米喊：“爹，這是咱們種的稻子做的米！”阿禾笑著點頭，眼里滿是欣慰——那個曾經(jīng)在田埂上教她練拳的少年，如今真的護得一方百姓安穩(wěn)了。

峰少和東方帥也來湊熱鬧，峰少手里拿著剛買的鐵劍，笑著說：“南兄，現(xiàn)在西涼的鐵匠鋪都能打新劍了，中原的鐵器一到，咱們的兵士兵器也能換新了！”東方帥則舉著個西域的望遠鏡，興奮道：“這東西能看老遠，以后探路更方便了！”

夕陽落在姑臧城的城樓上，炊煙裊裊，市集的燈籠漸漸亮起。南風琦望著眼前的繁華，心里踏實得很——戰(zhàn)后的西涼，沒了廝殺，多了煙火；沒了饑寒，多了笑臉。這才是他想要的，不是天下第一，不是權(quán)勢富貴，而是讓弟兄們安穩(wěn)，讓百姓安康。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往后還要教百姓種更多糧，修更多路，讓西涼越來越好，讓這亂世里的安穩(wěn)，能一直延續(xù)下去。

第三十六章西涼建制封齊公，丐幫急信催歸程

姑臧城的議事廳被改得莊重了些，原本的沙盤撤到角落，換上了西涼的疆域圖，桌案上鋪著新織的青布。這日清晨，峰少、東方帥、蘇云娘、裴元慶等人圍著桌案，身后站著西涼各城的守將和百姓代表，氣氛既嚴肅又熱鬧——南風琦要在這里正式建立政權(quán)，給西涼一個安穩(wěn)的名頭。

“南將軍，您護得西涼安穩(wěn)，免賦稅、送稻種，我們都服您！”為首的老農(nóng)捧著新米，顫巍巍地說，“您就當我們的主心骨，別讓西涼再亂了！”峰少也上前一步，雙手捧著塊打磨好的木牌，上面刻著“齊公府”三個字：“南兄，這是弟兄們和百姓一起做的，您自封齊公，統(tǒng)領(lǐng)西涼，我們都認！”

南風琦看著眼前的眾人，又望向窗外漸漸熱鬧的市集，心里滿是踏實。他沒搞復雜的儀式，只接過木牌，對著眾人拱手：“我南風琦，不敢稱‘主’，只愿做西涼的‘護民公’。往后依舊免三年賦稅，稻種繼續(xù)送，通商接著辦，誰要是敢害百姓，不管是官是匪，我絕不輕饒！”

百姓們頓時歡呼起來，有的舉著新稻穗，有的喊著“齊公萬歲”，聲音震得窗欞都響。裴元慶扶著蘇云娘，雖左臂還吊在胸前（之前重傷沒好透），卻笑得燦爛：“南兄，往后西涼有您在，咱們再也不用怕亂兵了！”蘇云娘也點頭：“我會幫著照看傷兵，讓弟兄們早日康復。”

接下來幾日，南風琦安排留守事宜：峰少暫代西涼軍務，管著邊境巡查和兵士訓練；東方帥負責通商和民生，繼續(xù)改良農(nóng)具、推廣稻種；蘇云娘帶著醫(yī)官，照料裴元慶等重傷弟兄，同時在各城設(shè)醫(yī)棚，給百姓看病。一切安排妥當，他才松了口氣，想著能歇兩日，卻沒料到，加急的信箋從丐幫總舵送來了。

送信的是丐幫的小弟子，一身塵土，進門就“噗通”跪下，聲音發(fā)顫：“幫主！不好了！李長老……李副幫主被人暗殺了！總舵亂成一團，弟兄們都盼著您回去主持大局！”

南風琦手里的茶杯“哐當”掉在地上，熱水濺了滿桌。李長老——那個在丐幫待了四十多年、幫他打理日常、像長輩似的副幫主，竟被暗殺了。他想起錢通義父傳位時，李長老拍著胸脯說“幫主打天下，我守丐幫”，想起每次回丐幫，李長老都偷偷給帶他愛吃的醬肉，心里像被刀扎似的疼。

“信里還說啥？”南風琦攥著送信弟子的手，指節(jié)泛白。

“信里說，李長老查賬時發(fā)現(xiàn)有人私吞救濟糧，剛要處置，就被人夜里暗殺了，兇手還沒抓到，幫里弟兄怕內(nèi)訌，急等著您回去定奪！”弟子哽咽著說，“還有……幫里弟兄好幾年沒見您了，都想您，說您再不回，丐幫要散了……”

南風琦閉了閉眼，壓下翻涌的情緒。西涼剛穩(wěn)，丐幫又出大事，兩邊都不能丟。他立刻叫來峰少和東方帥：“我得回丐幫，西涼就交給你們。峰少盯緊邊境，別讓吐蕃趁虛而入；東方帥繼續(xù)推稻種和通商，有事跟蘇云娘商量，她心思細。”

“南兄放心！”峰少拍著胸脯，“西涼有我們在，定不會亂！您早去早回！”東方帥也遞來個機關(guān)盒：“這里面是療傷藥和干糧，還有丐幫的令牌，您路上用。”

次日一早，南風琦去了西涼的馬場——之前平定姑臧時，從薛仁杲的馬廄里發(fā)現(xiàn)了一匹絕世良駒：通體黑亮如墨，四蹄卻帶著淡淡的金斑，跑起來像一道黑影，通人性，能辨方向，百姓都叫它“墨玉金麒麟”。馬夫牽著馬過來，墨玉金麒麟見了南風琦，竟主動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知道要遠行。

南風琦翻身上馬，沒帶太多隨從，只揣著丐幫令牌和療傷藥，對著送別的峰少、東方帥等人拱手：“西涼就拜托你們了！我處理完丐幫的事，立刻回來！”

“駕！”他一揚鞭，墨玉金麒麟長嘶一聲，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馬蹄踏過姑臧的青石板路，掠過城郊的稻田，卷起的塵土里，還帶著新稻的清香。他勒著馬，回頭望了眼漸漸變小的姑臧城，心里默念：等我回來，定護得西涼和丐幫，都安穩(wěn)無虞。

接下來的日子，南風琦日夜兼程。墨玉金麒麟果然是良駒，白日疾馳如飛，夜里也能辨路，累了就啃點草料，歇半個時辰又能跑。他風餐露宿，餓了就啃口干糧，渴了就喝路邊的溪水，腦子里全是丐幫的事——李長老的仇要報，丐幫的亂要平，還有那些想念他的弟兄，得趕緊回去給他們定心。

這日傍晚，他路過一片樹林，遠遠聽見丐幫弟子的聲音，是幾個分舵弟兄在巡查，見了他的墨玉金麒麟，又看清他的臉，頓時激動得大喊：“是幫主！幫主回來了！”

南風琦勒住馬，看著圍上來的弟兄，有的眼眶紅了，有的攥著他的胳膊，嘴里說著“幫主您可算回了”，心里的急切又多了幾分。他拍了拍弟兄的肩：“走，回總舵，咱們先給李長老報仇，再穩(wěn)住丐幫！”

墨玉金麒麟再次揚起蹄子，載著他，朝著丐幫總舵的方向，更快地奔去——那里有他的弟兄，有他的責任，還有義父錢通托付的基業(yè)，容不得半分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