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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試藥千遍,不如我一針破妄!

藥王谷深處的風,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吹過耳畔時,像有無數冤魂在低語嗚咽。

夜露凝在草葉上,泛著幽藍的冷光,踩上去時發出細微的“咯吱”聲,仿佛踏碎了沉睡的白骨。

黃蓉手中那枚精致的羅盤指針飛速旋轉,最終指向七個方位,她指尖輕彈,七枚看不見的桃花瘴釘入地面,周圍的空氣瞬間扭曲,像被熱浪炙烤的鏡面,泛起層層漣漪。

巡邏藥傀的腳步聲頓時變得雜亂無章,鐵靴撞擊石板的“咔嗒”聲此起彼伏,像是無頭蒼蠅般在原地打轉,關節處還發出銹蝕般的“嘎吱”摩擦。

我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身形如鬼魅般滑入丹房。

掌心貼過冰冷的石壁,粗糙的紋路刮過皮膚,留下細微的刺痛。

丹房內,濃郁的藥香幾乎凝成實質,如霧如紗,沉甸甸地壓在鼻尖,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滾燙的蜜漿。

但在這香氣之下,我卻嗅到了一絲腐朽的惡臭——那是血肉在密閉銅爐中悄然腐敗的氣息,混著藥渣發酵的酸腐,直沖腦髓。

正中央,一尊三足饕餮紋銅爐內,一株通體瑩白、葉片上仿佛有流光轉動的靈草靜靜懸浮,正是九轉還陽草。

它微微顫動,每一片葉脈都似有星河流轉,散發出溫潤的微光,照亮了爐壁上斑駁的符文裂痕。

可它周圍,一層淡金色的光幕將其牢牢封鎖,光幕上流轉著繁復的符文,如活蛇般游走,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每一次脈動都伴隨著低沉的“嗡鳴”,像是遠古巨獸在沉睡中喘息。

我剛一靠近,胸口的家傳玉佩便驟然發燙,灼熱如烙鐵貼膚,一股奇特的感應如電流般傳遍全身,將我的目光引向那光幕的核心——一個血滴狀的凹槽。

陣眼!

我心中一動,孫無病果然設了局。

他知道我會來,更算準了我需要這株草。

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腦海:這陣法需要血脈之力開啟!

他篤定我為了救阿禾,會不惜自殘精血,到時候元氣大傷,還不是任他宰割?

好狠的算計!

孫無病,你以為吃定我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寒意從唇角蔓延至眼底。

自殘?我林素從不做虧本買賣。

我回身,看了一眼氣息微弱的阿禾,她蒼白的唇瓣上還殘留著一絲黑線,那是“腐心菇”的劇毒,指尖冰涼,脈搏微弱得幾乎摸不到。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心中滋生。

既然孫無病要血,我便給他血!

我迅速從阿禾指尖逼出一滴殷紅中帶著暗紫的毒血,小心翼翼地懸于指尖。

那血珠微微顫動,表面泛著詭異的紫光,觸碰空氣時竟發出極細微的“嘶嘶”聲。

我沒有立刻滴下,而是深吸一口氣,對腦海中的系統下令:“分析‘腐心菇’與九轉還陽草的藥性關聯!”

冰冷的機械音幾乎是瞬間響起:“叮!檢測到‘腐心菇’毒素與‘九轉還陽草’藥力存在相克相生關系。‘腐心菇’至陰至毒,‘還陽草’至陽至純。毒血為引,可刺激陣法陽氣暴走,強行破封。警告:此法極度危險,可能導致藥草靈力紊亂。臨時解藥路徑已生成,成功率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

足夠了!

我冷笑一聲。

我手中有【基礎針灸術】,體內經脈早已淬煉如鐵,哪怕藥力暴走,我也能以氣針控其走向。

賭,從來不是盲動,而是把命攥在自己手里。

我不再猶豫,將那滴毒血精準地滴入陣眼凹槽。

“滋啦——”一聲輕響,仿佛滾油入水,又似蛇信吞吐。

金色的光幕瞬間被染上一層妖異的紫色,整個陣法像是被激怒的兇獸,狂暴地顫動起來,符文崩裂,發出刺耳的“噼啪”聲。

銅爐嗡嗡作響,九轉還陽草的流光忽明忽暗,眼看就要失控。

就是現在!

我并指如劍,體內剛猛的內力通過【基礎針灸術】的法門,化作數道無形氣針,閃電般刺入陣法的幾個關鍵節點。

指尖刺出時,空氣被撕裂,發出細微的“嗤”聲。

“以毒引陽,借陽化毒,給我開!”我低喝一聲,氣針攪動,強行引導著那股暴走的能量,按照系統給出的路徑逆向流轉。

只聽“嗡”的一聲巨響,金色光幕轟然破碎!

那株九轉還陽草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化作一道白光,“嗖”地一聲飛出丹爐,穩穩落入我的掌心。

溫潤的觸感傳來,一股精純的生命力順著掌心涌入體內,如春泉洗髓,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林公子,果然是天縱奇才。我這‘血親鎖陽陣’,非孫家血脈不可解,你竟能另辟蹊徑。”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從丹房陰影處傳來。

孫無病緩步走出,他面色蒼白得像一張紙,眼中卻閃爍著病態的狂熱。

他手中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那湯藥還在微微蠕動,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氣,“可惜……你可知這谷中百藥,為何長勢如此喜人?因為它們,都是用人血澆灌的。我父親當年迂腐,不肯為我殺人續命,便被我親手煉成了這爐里的‘養魂丹’。如今你奪我續命之藥,不如也入爐,做個新的藥引?”

話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抖,那碗黑湯化作一道黑線,朝著我背上的阿禾潑去!

定睛一看,那哪里是湯藥,分明是億萬只肉眼難辨的細小蠱蟲!

它們在空中聚成一條蠕動的黑蛇,發出“沙沙”的摩擦聲,腥風撲面。

我早有防備!

孫無病這種人,不動則已,一動必定是雷霆絕殺!

我冷哼一聲,不退反進,指尖早已凝聚了一撮無色無味的粉末,正是【金匱毒經】中的“腐皮散”。

那粉末在掌心微微發麻,帶著一絲腐蝕性的刺痛。

我猛地吹出一口氣,毒粉化作一片毒霧,精準地迎上那片蠱蟲。

“噼里啪啦!”一陣炒豆般的爆響,那些蠱蟲一接觸到毒霧,便如同遇火的飛蛾,瞬間化為焦炭,惡臭彌漫,空氣中飄散著焦肉與腐液混合的氣味。

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叮!成功滅殺‘血線蠱’,【金匱毒經】殺伐點+5。解鎖‘蠱心術·反噬’(入門)。”

就在此時,黃蓉急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林素,東南角!地氣紊亂,下面是空的,是地牢!”

我心頭一震,腦中閃過那些編號為“藥引”的囚徒,胃里一陣翻涌。

這藥王谷的根基,竟是由無數活人血肉堆砌而成。

我不再戀戰,抱起阿禾,一腳踹開丹房東南角的一面墻壁。

轟隆一聲,碎石飛濺,墻壁后面果然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混合著霉味、血腥味和藥渣味的污濁空氣撲面而來,黏膩地貼在臉上,像是腐爛的裹尸布。

我毫不猶豫,縱身躍下。

地牢幽深如井,四壁潮濕,青苔如墨,腳下的石階布滿滑膩的菌斑。

越往下,空氣越凝滯,仿佛連呼吸都成了負累。

忽然,我的玉佩再次發燙,而這一次,它竟與地牢深處某物產生了共鳴。

我猛然想起——那半枚殘玉上,除了星軌,還刻著一行極小的古篆:**“天機藏幽獄,殘卷啟命門”**。

這……難道《天機殘方》真的在此?

地牢里,關押著數十個面如菜色、瘦骨嶙峋的囚徒,他們眼神麻木,看到我們闖入也毫無反應。

鐵鏈拖地的“嘩啦”聲在死寂中回蕩,偶爾夾雜著幾聲微弱的呻吟。

我注意到,每個人的手腕上,都用烙鐵刻著一個編號,后面跟著兩個字——“藥引”。

阿禾在我懷中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掙扎著從我背上滑下,一雙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地牢盡頭墻壁上的一幅壁畫。

那壁畫畫得極為粗糙,卻充滿了血腥與絕望——烈火焚燒著一座高樓,樓前一個巨大的銅鼎正在蒸煮著什么,鼎下是哀嚎的人群。

炭筆的劃痕深陷墻體,仿佛是用指甲生生摳出來的。

這畫面,竟與她破碎記憶中的場景完全吻合!

她像是瘋了一樣撲到墻邊,撿起一塊木炭,用盡全身力氣在壁畫旁畫出一個符號:半枚殘缺的玉佩,與幾道交錯的星軌重疊在一起。

看到那個符號的瞬間,我如遭雷擊!

我猛地掏出胸口的玉佩,翻到背面——那上面,正是我從未在意的、一模一樣的暗紋!

就在此刻,那壁畫竟在火光映照下顯出異樣——炭線邊緣浮現出淡淡的金色紋路,竟與玉佩背面的星軌完全契合!

兩相結合,一幅完整的星圖緩緩浮現于石壁之上,其形如鎖,其勢如陣,中央赫然浮現出半卷古書的虛影,書頁殘破,邊緣焦黑,書脊上四個古字緩緩浮現:**《天機殘方·卷下》**。

這不是壁畫,而是一道以“血墨封魂術”封印的秘傳典籍!

唯有玉佩血脈與記憶之魂共鳴,才能喚醒這半卷天書!

我伸手觸向那虛影,指尖竟傳來紙頁翻動的觸感。

書頁自動展開,顯露出數行藥方與星象推演圖,其中一頁赫然寫著:“**天機木為引,逆脈行陽,可通生死之門**”——正是我方才救阿禾時所用之法的源頭!

原來,這《天機殘方》早已埋下解法,只等有緣人自行參悟。

“哈哈哈!你以為你是救世神醫?”孫無病陰魂不散地追了下來,他站在洞口,居高臨下地狂笑,“這世間本就沒有普度眾生的善醫!醫術,只為強者而生!弱者,只配做藥渣!你救得了她,救得了這滿地牢的廢人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反駁。

我只是低下頭,將掌心的九轉還陽草,溫柔地塞入阿禾口中。

靈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

我沒有絲毫停頓,指尖連點,【基礎針灸術】發揮到極致,封住她周身七處大穴,強行引導著那股磅礴的藥力逆行,沖擊她體內的毒素。

片刻之后,阿禾猛地一陣劇咳,“哇”地吐出一大口腥臭的黑血。

她臉上的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雖然依舊虛弱,但呼吸已然平穩。

我緩緩抬起頭,目光如萬年寒冰,直視著孫無病:“你說醫只為貴者生?可她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啞女,我卻愿意為她闖這人間地獄。”

我指尖輕輕一彈,一縷無形的勁力飛出,正是我剛剛領悟的“蠱心術·反噬”。

那先前被我用“腐皮散”逼退、盤踞在孫無病袖中的一絲蠱蟲母源,瞬間被激活!

“現在,輪到你嘗嘗自己種下的‘千人試藥’,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啊——!”孫無病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猛地栽倒在地。

他體內的蠱蟲被我反向催動,瘋狂地撕咬他的經脈,更引動了他體內常年累積的數百種駁雜藥力,互相沖突,互相反噬。

那種痛苦,比千刀萬剮更甚百倍!

他滿地打滾,皮膚上浮現出青、紫、黑、紅等各種詭異的顏色,如同一個被打翻的調色盤。

我沒有殺他,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留你一條狗命,讓你親眼看著,你引以為傲的藥王谷,是如何一點點崩塌的。”

說完,我抱起虛弱的阿禾,在黃蓉的接應下,大步走出地牢,走出這罪惡的山谷。

谷外的月光清冷如水,灑在肩頭,像一層薄霜。

黃蓉看著我手中那半枚玉佩,又抬頭望了望天,輕聲說道:“這殘方上的星圖,你不覺得……很像北斗第七星搖光,向東偏移了三度嗎?若能找到《天機殘方·卷上》,或許就能解開你娘真正的遺言。”

她的話音剛落,我握緊的玉佩突然再次溫熱,腦海中,系統的金光驟然閃爍:“叮!仁心值突破50,救死扶傷,醫者之本。解鎖被動天賦【藥理初悟】。”

我渾身一震,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

就在剛才為阿禾解毒時,我幾乎是憑著一種本能,就清晰地辨認出九轉還陽草中,蘊含著一絲極為隱晦、卻至關重要的“天機木”氣息!

那是不屬于系統的知識,而是我自己……悟出來的!

我抬頭望向遠方深邃的夜空,星辰寥落。

娘,你留給我的這枚玉佩,這半卷《天機殘方》,到底是一條通往光明的生路……還是,一盞引我走向無邊地獄的引魂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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