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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頭疼 新的規則

肆月緊閉的眼瞼上,一束微光浮出晨霧般的暖意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殘留在視網膜深處的粘稠黑暗與腐臭氣息似乎還未完全散去,但視線卻逐漸被眼前的景象占據。

沒有冰冷的金屬墻壁,沒有閃爍的慘白燈光,更沒有那令人窒息絕望的追逐。

他發現自己正倚靠在一塊溫潤的青石旁,身下是帶著青草氣息的柔軟泥土。

一汪明澈的山泉就在咫尺之遙,汩汩流淌著,泉水叮咚聲清脆悅耳,倒映著洗過般的湛藍天幕和朵朵慵懶的白云。

就在那山泉之上,幾步之遙的地方,矗立著一棵樹。

而那棵樹則與周圍流淌著綠意、飽含水分的生機截然相反,這棵樹呈現出一片觸目驚心、無法忽視的死寂與干枯。

強烈的探究欲驅使肆月邁開腳步,想上前看個究竟。

一步,兩步……

十步,二十步……

詭異陡生!

那棵焦黑的枯樹,視覺上的距離感竟沒有絲毫縮短!它依舊矗立在那里,仿佛他的疾走只是在原地徒勞地踏著步子。

“怎么回事?!”

肆月心頭一凜,停下腳步,死死盯住山泉作為參照物,然后重新邁步——一步、一步,踩在堅實的地面上。

他確定自己在移動,身體在物理意義上在向前行進!

那棵枯樹,依舊位于與剛才完全相同的視距之內。

山泉的位置變了,旁邊的石塊也換了角度,唯獨那棵樹,仿佛被一個無形的、半徑固定的透明泡泡徹底隔絕開來。

毫無征兆!

一股絕非來自物理世界的蠻橫力量,如同無數淬毒的冰錐,狠狠鑿穿了肆月的顱骨!

那不是尋常的頭痛,而是某種對他意識核心的、赤裸裸的蹂躪與撕扯!

“呃啊啊——!”一聲短促而破碎的痛哼被扼在喉嚨里。

他的眼前霎時間被無邊的黑暗和沸騰的血紅占據,劇烈的眩暈感讓他腳步踉蹌,幾乎栽倒在地。

深入骨髓的冰冷以他的頭顱為中心,爆炸般席卷全身每一寸神經末梢,血液似乎瞬間凍結。

劇烈的痙攣攫住了他,每一個關節都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如同被通了過載的電流。

冰寒的汗液順著鬢角、下頜洶涌流下。

就在那幾乎要將靈魂撕裂成碎片的劇痛風暴中,在意識瀕臨崩潰、感官徹底混亂的黑暗深淵邊緣——一個清晰得如同冰錐刺破混沌、卻又古老得仿佛來自時間盡頭的低語聲傳入他的耳中

“天命更化,汝身蘊有重鑄之權柄。”

這聲音沒有來源,如同自他沸騰的腦海深處、或是自天地規則的罅隙中直接凝聚成形。

又是一陣恍惚,肆月眼前驟然陷入一片純然的黑,仿佛被無形的巨口吞噬。

清甜的山泉氣息、溫潤的青石觸感、腳下柔韌的綠草……如同被一只粗暴的手瞬間從感官中抹除!

取而代之的——

是冰冷硬質金屬抵著背脊的刺痛!

是頭頂閃爍不定、發出刺耳電流嗡鳴的慘白燈光劈入視野!

是空氣中那令人窒息作嘔、熟悉到骨髓里的消毒水與血肉腐敗交織的惡臭,強行灌滿他的口鼻!

視野尚未完全聚焦。

但身體觸感與嗅覺已如冰冷帶刺的繩索,將他的意識死死捆綁、拖拽回來!

又過了一會,他慢慢能看清眼前的事物時,竟詭異的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間逼仄、壓抑的病房。

而在一旁的床頭柜上,有的與剛剛形狀一樣的紙片。

一張材質、形狀、大小,都與他剛剛得到的那張寫有規則的紙片一模一樣……

可不一樣的是,上面寫有的內容

規則序列A

你好,新來的的病人,這里是本市最大最好的醫院,為保證你在這里過得愉快,請遵循以下規則

規則一:白色藥丸可以吃,白色的藥丸不可以吃

規則二:衛生間里的冤魂是善良的,你可以無條件相信他

規則三:醫院里不知何時來了一批勤快的護士,可他們的身上總沾有血,且沒有人認識他

規則四:地下室和7樓真的存在嗎?

規則五:大堂護士說的一定是真可以信任

規則六:院長辦公室內有一串鑰匙,每天院長都會去檢查他的位置,可沒人知道他對應哪個門

規則七:生死閣里沒有活人,可在那的夜里,卻仍然有嬰兒的哭聲,大家都心知肚明,卻無人提起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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