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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裴雪衣的醋意,劍宗的首次對峙

林硯把那封殘破的密信疊好,塞進貼身衣袋時,指尖還沾著一縷未干的血線。胎記的位置仍在發(fā)燙,但比剛才穩(wěn)了許多。他抬腳往前走,腳步落在山門前的石階上,發(fā)出清脆的回響。

云昭站在三步開外,玄紋銀邊的長袍被山風掀起一角,她沒再說話,只輕輕抬手,一道靈光自袖中飛出,在空中劃出“云隱峰”三字,隨即消散。

林硯剛想跟上,一道白影已先一步落在臺階頂端。

裴雪衣立在那里,寒霜劍未出鞘,可劍氣已在空氣中凝成霜霧。她目光掃過林硯,又落在云昭身上,聲音冷得像結(jié)了冰:“師父,云隱峰自開宗以來,只容一位親傳弟子居所。您今日帶他回來,是要破例?”

云昭沒看她,只道:“規(guī)矩是人定的?!?

“可宗門有制?!迸嵫┮率种复钤趧Ρ?,指節(jié)微微泛白,“他不過剛?cè)肷介T,連基礎(chǔ)心法都未修穩(wěn),憑什么住云隱峰?”

林硯低頭站著,沒吭聲。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口,胎記的熱度還沒退,昨夜那道黑氣殘魂的觸感仍像毒蛇纏繞在記憶里。他清楚,若不是云昭那一劍來得及時,他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

可眼下,他不能露怯。

他輕輕吸了口氣,眼角余光瞥見裴雪衣的袖口微微顫動——她不是在生氣,是在壓抑什么。

就在這時,腦中“?!钡囊宦曒p響。

【支線任務(wù):讓師姐吃醋(0/1)】

【任務(wù)提示:一聲撒嬌,勝過千言辯解】

墨七的小臉從系統(tǒng)角落探出來,擠眉弄眼,“宿主,機會來了,別慫!”

林硯差點翻白眼。這任務(wù)也太狗血了,可他知道,系統(tǒng)從不無的放矢。裴雪衣對云隱峰的執(zhí)念,恐怕不只是因為規(guī)矩。

她是在意這個人被師父特殊對待。

他咬了咬牙,決定賭一把。

云昭正要抬步,林硯忽然往前半步,聲音放軟,帶著點顫:“師父……我有點怕。”

云昭腳步一頓,回頭看他。

“云隱峰……是不是經(jīng)常打雷?”林硯低著頭,手指悄悄搓了搓袖口,語氣怯生生的,“我小時候被雷劈過一次,到現(xiàn)在……一聽見響就心慌?!?

他說得一臉認真。

可天邊晴得連片云都沒有,別說雷了,連風都懶。

云昭盯著他看了兩秒,眸底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卻沒拆穿,只淡淡道:“云隱峰有結(jié)界,雷進不來?!?

“真的?”林硯抬眼,眼神濕漉漉的,像只被雨淋透的小狗。

“嗯?!痹普腰c頭,袖袍一拂,轉(zhuǎn)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道盡頭。

林硯站在原地,沒動,也沒抬頭。

但他眼角的余光,死死鎖著裴雪衣。

她站在臺階最高處,白衣勝雪,可握劍的手卻在抖。

寒霜劍在鞘中發(fā)出一聲低鳴,像是要掙脫束縛。

林硯屏住呼吸。

下一瞬——

“轟!”

劍氣驟然炸開,直沖地面。

身旁那張青石桌應(yīng)聲而碎,碎石四濺,桌上的茶具、玉簡全被掀飛。茶水潑了林硯半袖,他“啊”了一聲,往后退了兩步,實則心里樂開了花。

【任務(wù)完成!獎勵劍意碎片×1,已融入識?!?

墨七在腦子里蹦高:“宿主牛??!這波演技,影帝都不換!”

林硯沒理他。

他只覺一股清涼之意自識海蔓延,耳邊仿佛響起一段劍訣殘音,斷斷續(xù)續(xù),卻字字清晰——“流云起勢,引氣于肩,轉(zhuǎn)腕如風……”

他還來不及細品,一道冷風已撲面而來。

裴雪衣站在他面前,距離近得能看清她睫毛的顫動。她眼神比劍鋒還利,聲音壓得極低:“別以為師父護你,你就能為所欲為。”

林硯心頭一跳,嘴上卻乖巧:“弟子不敢。”

她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轉(zhuǎn)身。

寬大的袖角掠過他的指尖,極輕一擦,像是無意,又像刻意。

下一瞬,她足尖一點,御劍騰空,白衣翻飛,如雪落入云海,轉(zhuǎn)眼不見。

林硯站在原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嘴角慢慢揚起。

“師姐……原來也會吃醋啊?!?

墨七在他腦子里嘿嘿笑:“這哪是吃醋,這是醋壇子炸了。你沒看見她劍氣都亂了?要不是顧著身份,她都能一劍劈了你?!?

林硯沒接話。

他低頭拍了拍袖子上的茶漬,動作隨意,可眼神卻沉了下來。

剛才那一瞬,他分明看見裴雪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是憤怒,是怕被他看穿。

她不是討厭他住云隱峰。

她是討厭,自己竟會因為他住進來,而心亂。

他摸了摸識海中那片剛?cè)谌氲膭σ馑槠?,涼絲絲的,像山間晨露。

這地方,比他想的有意思。

正想著,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元修從山道另一側(cè)走來,手里抱著一摞新領(lǐng)的弟子服,看見林硯愣了下:“你站這兒干嘛?裴師姐剛走?”

“嗯。”林硯點頭,“她……挺急的。”

元修嘖了聲,把衣服塞他懷里:“急?她剛才在峰頂練劍,一口氣把《流云十三式》打了七遍,最后一遍劍氣偏了三尺,差點削了寒松子長老的胡子。”

林硯一愣:“她練劍?”

“可不是?!痹蘼柤?,“她說要‘靜心’?!?

林硯低頭看著懷里的衣服,忽然笑了。

靜心?她這是越靜越亂。

他抱著衣服往云隱峰走,山路蜿蜒,兩旁松柏森森。快到峰頂時,他停下腳步,抬頭望了眼天。

云層深處,隱約有劍光一閃而過,快得像錯覺。

他沒再抬頭,只把衣服抱緊了些,繼續(xù)往上走。

剛踏上峰頂平臺,一陣酒香撲面而來。

云昭坐在院中石凳上,手里拎著個酒壇,正往嘴里灌。她頭發(fā)散了一半,領(lǐng)口微敞,臉上泛著紅暈,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

林硯腳步一頓。

這……又來了?

他正想悄悄繞開,云昭卻猛地抬頭,醉眼朦朧地沖他招手:“小硯餅……過來!”

林硯頭皮一麻。

墨七在他腦子里尖叫:“快跑!酒后模式啟動了!上次她抱著你喊了半個時辰‘寶貝徒兒’,這次指不定干啥!”

林硯轉(zhuǎn)身就跑。

可剛邁一步,一道酒氣化成的鎖鏈從地上竄出,直接把他右腳踝纏住。

“別跑啊……”云昭晃晃悠悠站起來,酒壇一扔,張開雙臂,“師父好久沒抱你了……”

林硯拼命掙扎:“師父!您清醒點!”

“清醒?”云昭歪頭,笑得像個孩子,“我清醒得很!你今天撒嬌撒得挺順溜啊,是不是覺得……師父好騙?”

林硯心頭一震。

她……知道他是裝的?

云昭一步步逼近,眼神醉得厲害,可語氣卻透著詭異的清醒:“你當我不知道你在挑撥裴雪衣?你那點小心思,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

林硯僵在原地。

她忽然抬手,指尖輕輕點在他胸口胎記的位置。

“疼嗎?”她問。

林硯沒說話。

“那道黑氣……傷到你了。”她聲音低下去,帶著點沙啞,“我不是算計你。我是……在等你長大?!?

林硯抬頭看她。

她醉得站不穩(wěn),可眼神卻亮得嚇人。

“你不是鑰匙。”她喃喃道,“你是……我的劫。”

話音未落,她身子一歪,直接撲進他懷里。

林硯手忙腳亂接住她,差點被壓倒。

“師父!您別……”

“小硯餅……”她摟著他脖子,臉貼在他肩上,聲音越來越輕,“別怕……有我在……”

林硯站在原地,抱著她,一動不敢動。

墨七在他腦子里小聲嘀咕:“宿主……你發(fā)現(xiàn)沒?她剛才說的那句‘你是我的劫’,系統(tǒng)……沒記錄。”

林硯沒應(yīng)。

他只覺胸口胎記又開始發(fā)燙,而云昭的氣息,正一下下拂過他的脖頸。

山風卷起她的發(fā)絲,掃過他的臉頰。

他忽然意識到——

這場局,從來就不是他一個人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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