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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個覺醒者

周二上午十點零三分,“時間精準預測與異常現象研究所”(簡稱“時研所”)的咖啡機又雙叒叕壞了,研究員李維對著它進行了第N次毫無意義的拍打。這預示著他今天又將缺乏咖啡因續航,心情指數直接跌入負值。

就在這時,他的導師,時研所所長兼唯一金主——脾氣比天氣還多變的錢教授——一陣風似的沖進休息室,眼睛亮得嚇人,活像發現了恐龍在樓下跳廣場舞。

“別管那破機器了!李維,快來!我們可能……可能中了頭彩!”錢教授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劈了叉。

李維跟著錢教授幾乎是腳不沾地地飄進了觀測室。單向玻璃后面,坐著一個看起來頂多上高中的女孩,正安安靜靜地翻著一本漫畫書,手邊還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橙汁。她叫張曉萌,昨天被她的父母送來,原因是她連續三天精準“預言”了從班主任摔跤到小區停電的全部事情,精確到分鐘。

“樣本呢?數據呢?”李維還有點懵。

錢教授一把將一沓紙拍在他胸口:“自己看!昨晚讓她寫的,‘未來24小時觀測報告’!”

李維快速瀏覽起來:

「上午7:02,研究所門口槐樹下會掉下一只肥碩的毛毛蟲,正好落在清潔工張阿姨的帽子上,她嚇得叫了一聲,但沒發現是什么。

上午7:58,錢教授會因為匆忙而穿錯襪子,一只是深藍,一只是黑色。

上午9:30,咖啡機會在流出三分之一杯渾濁液體后徹底停止工作。(李維看到這里,痛苦地閉上了眼)

上午10:15,會有一只黃蜂撞上觀測室的窗戶,暈過去大概十秒,然后飛走。

下午1:00,食堂的王師傅會意外多做出一份糖醋排骨,并分給來吃飯的張曉萌。

下午3:10,錢教授會接到一個電話,是他女兒打來的,通知他她鋼琴考級通過了……

……」

事無巨細,密密麻麻寫滿了三頁紙。李維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鐘:十點十四分三十秒。

他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那扇明亮的窗戶。

十點十五分整。

“砰!”一聲輕微的撞擊聲。一只黃蜂暈頭轉向地貼在玻璃上,滑落一小段,不動了。整整十秒后,它猛地蘇醒,嗡嗡地飛走了。

李維感覺自己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這感覺,比連續一個月喝不上現磨咖啡還要驚悚。

“這……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語。

“更不可能的還在后面!”錢教授幾乎是拽著他進了旁邊的腦電波監測室,指著屏幕上一片異常活躍的區域,“看這里!她的時間感知神經網絡!活躍得像是圣誕樹!我們假設了多少年的‘預知可能性’,她……她可能就是第一個活體證據!”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成了李維科研生涯中最魔幻也最崩潰的一段時光。他們嚴格按照張曉萌報告里的事件進行驗證。

毛毛蟲?監控顯示,時間地點人物分毫不差。

錯襪子?錢教授偷偷摸摸檢查了自己的腳踝,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糖醋排骨?食堂王師傅果然樂呵呵地多給女孩打了一勺,還念叨著“小姑娘多吃點”。

鋼琴考級電話?三點十分,錢教授的手機準時響起,他聽著電話,表情像是見了鬼。

一切都在按“劇本”上演,精準得令人發指。李維從最初的震驚,到麻木,最后甚至有點無聊——畢竟,當未來變成一張寫滿答案的卷子,生活就顯得有點缺乏驚喜了。

直到晚上八點。

報告的最后幾行寫道:

「晚上8:20,街區供電會因線路故障短暫中斷,持續3分鐘。

晚上8:25,李研究員的大學同學趙昊會打電話來,邀請他參加下周的同學聚會,并告知當年籃球隊的隊長陳鋒也會從國外回來。」

供電中斷準時發生,觀測室的燈啪地滅了,只有應急燈發出幽綠的光。三分后,燈光恢復。

李維松了口氣,又有點莫名的期待。趙昊,陳鋒……好久沒聯系了。陳鋒是他大學時最好的朋友之一,畢業后去了國外,聽說混得風生水起。

八點二十五分,他的手機屏幕果然亮起,來電顯示:趙昊。

李維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甚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帶點“驚喜”:“喂?趙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傳來趙昊熟悉的大嗓門,背景音有點嘈雜:“嘿!李維!你小子還在那個……那個看蝸牛爬樹的研究所是吧?怎么樣,最近?”

“老樣子。你呢?”

“我好得很!哎,說正事,下周六,同學聚會,在老地方!你必須來啊!對了,給你個大驚喜——”趙昊的聲音透著興奮,“陳鋒!就咱們隊長!他明天就回國了!這次也能來!驚喜吧?”

李維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驚喜,是驚悚。

他張了張嘴,喉嚨發干,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陳鋒?隊長?他……明天回國?”

“對啊!意不意外?開不開心?咱們鐵三角終于能聚齊了!”

李維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上來。因為他清晰地記得,大約半年前,另一個同學曾沉痛地告知過他一個消息:陳鋒在國外遭遇了一場嚴重的車禍,不幸去世了。當時他還難過了很久,甚至翻出了畢業照看了半天。

一個……已經被確認死亡半年的人……明天回國?還要參加同學聚會?

這絕對不屬于“驚喜”的范疇。這屬于靈異事件,或者……

他猛地抬頭,看向單向玻璃另一側。女孩張曉萌似乎感應到了什么,也抬起頭,目光仿佛能穿透玻璃,直接落在他臉上,帶著一種與她年齡不符的、洞悉一切的平靜。

李維手指冰涼,對著電話那頭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聚會細節的趙昊,艱難地開口,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趙昊……你……你確定是陳鋒?籃球隊隊長陳鋒?他……他真的……”

他真的還活著?

這句話卡在喉嚨里,問不出口。巨大的問號像鉛塊一樣砸進他的腦海,砸碎了之前所有按部就班的“驗證”。

女孩的預言成真了,每一個細節都對,包括這個電話。

但這個世界的時間線……似乎出了致命的偏差。

她預知的,究竟是我們以為的未來……

還是一個……哪里不太一樣的未來?

(第七章完)

【小劇場】

錢教授(瘋狂記錄):“異常!重大異常!時間線擾動確認!這發現能轟動全球!”

李維(眼神呆滯):“所以,我是該先擔心同學的生死問題,還是先擔心下周聚會萬一真見到他該說什么?‘嘿,哥們,聽說你死而復生了?’……”

張曉萌(咬了口蘋果,內心OS):唔,下一個要‘預言’點什么呢?希望明天的布丁是芒果味的。

(本章完)

預知未來本該是如同開卷考試般輕松,直到李維發現“答案”和現實世界對不上號——本該逝去的人赫然出現在未來的名單上,是預言出錯,還是時間本身開了個驚悚的玩笑?女孩腦中閃爍的神經網絡,捕捉的究竟是我們的明天,還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時空?

如果您覺得故事有趣,歡迎留言告訴我您的猜想:張曉萌的能力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李維下一步會怎么做?您的每一個評論和互動,都是后續創作的重要靈感來源!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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