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爬上窗臺，葉時序就被一陣急促的啄窗聲驚醒。他揉著眼睛坐起身，看見三只麻雀正焦急地用喙敲打著玻璃，翅膀抖得像生了銹的發條。菲爾也從狗窩里跳出來，對著窗戶低吼，尾巴繃得筆直——這不是尋常的“晨間匯報”，是警報。

“怎么了？”葉時序披起外套沖過去，剛打開窗，麻雀們就爭先恐后地撲進他掌心。“不好了！城南倉庫區的流浪貓不見了五只！”“還有城西的刺猬，昨天傍晚還在花壇里曬夕陽，今早連刺都沒留下一根！”“最怪的是河邊的野鴨，水面上還飄著沒吃完的浮萍，鴨媽媽和三只小鴨全沒影了！”

葉時序的心猛地沉下去。動物失蹤不是新鮮事，偶爾會有迷路的幼崽或被偷獵者盯上的獵物，但這么多不同種類、不同區域的動物同時消失，還是第一次。他低頭看向菲爾，老伙伴正用鼻子嗅著空氣，耳朵貼在腦后，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它也察覺到了異常，空氣中飄著一絲極淡的、不屬于人類也不屬于獸界的陌生氣味。

“先去城南倉庫看看。”葉時序抓起車鑰匙，菲爾立刻跳上副駕駛。車子駛過清晨的街道，平時會趴在路邊打招呼的流浪狗、會落在車頂搭順風車的鴿子，今天全都不見蹤影，連樹梢都靜得反常。到了城南倉庫區，葉時序讓菲爾沿著圍墻搜尋，自己則變身為貓，鉆進倉庫后門的通風管——只有用貓的形態，才能捕捉到更細微的痕跡。

通風管里積滿灰塵，葉時序的爪子卻在一處拐角摸到了異樣：地面上有幾撮貓毛，還有一滴凝固的、泛著淡藍色的黏液。他用鼻尖碰了碰黏液，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順著鼻腔鉆進腦海，像是有無數細小的針在刺他的神經。“菲爾！”他立刻用意念呼喚，“這里有奇怪的東西，小心別碰！”

菲爾很快在倉庫外的草叢里有了發現：一片被壓平的雜草間，散落著幾根野鴨的羽毛，羽毛根部同樣沾著淡藍色黏液，旁邊還有半個被啃了一半的野果，果子上的牙印既不是老鼠的，也不是兔子的，更像是某種機械裝置留下的痕跡。

“這黏液有問題。”葉時序變回人類，用紙巾小心翼翼地蘸取黏液樣本，“昨天處理老槐樹糾紛時，我沒聞到過這種味道，它不屬于這里。”菲爾突然朝著倉庫深處的方向狂吠，葉時序抬頭望去，只見倉庫二樓的窗戶里，閃過一道微弱的綠光，轉瞬即逝。

接下來的三天，失蹤的動物越來越多。社區花園里的松鼠、郊區農場的山羊、甚至連動物園里一只年邁的烏龜都不見了——飼養員說，那天早上喂食時，烏龜池里的水還是溫的，唯獨少了烏龜和它常趴在上面曬太陽的石頭。葉時序把收集到的黏液樣本送到大學的生物實驗室，老同學看著顯微鏡里的樣本，臉色越來越凝重：“時序，這不是自然界存在的物質，里面有金屬顆粒和某種未知的能量波，像是……像是人造的。”

人造的？葉時序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十年前救過的那只小狐貍——也就是獸界先知，當時小狐貍曾說過，“兩界的平衡最怕的不是自然的災害，是人類的貪婪和不屬于這里的‘異物’。”難道“異物”真的來了？

那天夜里，葉時序照例在午夜變身為貓，菲爾則守在他的人類身體旁。他沿著城市邊緣的獸界結界巡查，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平時熱鬧的結界邊緣，今天卻靜得可怕，連一只夜游的田鼠都沒有。突然，他的耳朵動了動——遠處傳來一陣極輕的“嗡嗡”聲，像是無人機在低空飛行。

他循著聲音跑過去，在一片廢棄的工廠廢墟里，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一臺半人高的銀色機器正懸浮在地面上，機器頂端的圓盤散發著淡藍色的光，光芒籠罩著一只被網困住的梅花鹿，梅花鹿的身體正一點點變得透明，像是要被光芒吸進機器里。而機器旁邊，站著兩個穿著黑色防護服的人，他們手里拿著類似控制器的東西，臉上戴著遮住大半張臉的面罩。

“住手！”葉時序猛地撲過去，用爪子狠狠抓向其中一個人的手腕。那人吃痛，手里的控制器掉在地上，機器頂端的藍光瞬間暗了下去。另一個人立刻反應過來，舉起手里的網槍對準葉時序，“又是這種煩人的貓！”

就在網即將罩住葉時序的瞬間，一道金色的影子猛地沖了過來，把他撞開——是菲爾！它不知什么時候跟了過來，用身體擋住了網槍。網牢牢地纏住了菲爾，淡藍色的電流順著網絲蔓延，菲爾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卻還是用牙齒死死咬住其中一個人的褲腿。

“菲爾！”葉時序紅了眼，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貓形態打不過人類，立刻用意念聯系獸界的動物，“廢棄工廠！有人類抓動物！快過來！”

幾秒鐘后，廢墟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是之前被他救過的松鼠家族，它們抱著石頭從屋頂跳下，砸向黑衣人；是河邊的野鴨群，它們撲棱著翅膀，用喙啄著黑衣人的面罩；還有老槐樹下的松鼠長老，它帶著幾只強壯的野兔，咬斷了纏住菲爾的網繩。

黑衣人本想啟動機器反擊，可機器卻突然發出“滋滋”的響聲，頂端的藍光開始閃爍——原來剛才葉時序撞掉控制器時，不小心按到了機器的故障按鈕。兩個黑衣人見狀，只好放棄機器，狼狽地逃跑了。

葉時序立刻跑到菲爾身邊，它的腿被電流灼傷，毛發都焦了幾片，卻還是掙扎著站起來，用腦袋蹭了蹭葉時序的臉。“傻狗，誰讓你過來的？”葉時序的聲音發顫，用舌頭輕輕舔著菲爾的傷口——這是貓的本能，也是他唯一能做的安慰。

被救下的梅花鹿走到他們身邊，用鼻子蹭了蹭菲爾的背，“謝謝你，老朋友。”其他動物也圍了過來，松鼠們把找到的野果放在菲爾面前，野兔們則警惕地盯著四周，防止黑衣人回來。

葉時序檢查了那臺銀色機器，發現機器側面有一個編號：“07實驗品”。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廢棄工廠附近，他曾見過一輛印有“生物科技公司”字樣的貨車。難道是這家公司在秘密捕捉動物做實驗？

第二天一早，葉時序帶著菲爾和收集到的證據，找到了環保局和動物保護協會。當工作人員看到機器里殘留的動物毛發和淡藍色黏液樣本時，終于重視起來，立刻聯系警方對那家生物科技公司展開調查。

調查結果讓所有人都憤怒：那家公司打著“研究動物基因”的幌子，實際上在秘密捕捉動物，抽取它們體內的獸界能量，用來制造某種能打開兩界通道的裝置——他們想通過控制獸界能量，壟斷城市的生態資源。而那些失蹤的動物，一部分被關在公司的地下實驗室，另一部分因為能量被過度抽取，已經永遠地消失了。

在葉時序和菲爾的幫助下，警方成功解救了被關押的動物，查封了那家公司，銷毀了所有實驗機器。當被解救的梅花鹿、松鼠、烏龜們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園時，整個城市的動物都沸騰了——麻雀們在天空中排成“謝謝”的字樣，流浪狗們圍著葉時序和菲爾搖尾巴，連平時最膽小的兔子，都敢湊過來蹭他們的手。

那天晚上，葉時序變身為橘花貓，和菲爾一起坐在老槐樹下。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落在他們身上。菲爾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正用尾巴輕輕拍打著地面。“你說，以后還會有這樣的危險嗎？”葉時序輕聲問。

菲爾抬起頭，看向遠處泛著微光的獸界結界，喉嚨里發出溫暖的呼嚕聲：“只要我們還在，只要動物們還信任你，就不會讓平衡被打破。”

葉時序笑了，他蹭了蹭菲爾的臉，突然聽見頭頂傳來一陣熟悉的叫聲——是十年前被他救過的那只小狐貍，現在它已經成了獸界的新先知。“葉時序，菲爾，”小狐貍的聲音帶著笑意，“先知說，你們是兩界最好的守護者。”

風輕輕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附和小狐貍的話。葉時序知道，只要有菲爾在身邊，有這些可愛的動物們信任他，不管未來遇到多少危險，他都會一直守護著這片土地，守護著人類與動物世界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