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青梅在家里吃過中午飯，我說我們出去轉轉。

媽媽說：“去吧，晚上早點回來吃飯，還要請家神。”

我們應聲后走了，我去超市或土產，怕人家關門，還是早點去，還是好多關門了，又回到了上午來的那個店。

人家是外地的，離這里很遠，過年都不回去，趁機多賺點錢。

“你買什么啊？”

我說：“香、燒紙和紅紙?！?

“不是賣了嗎？”他有疑問？

“那是給爺爺、奶奶的，這是給我奶奶的？”

“奧！你這女婿真不錯，還給姑娘的爺爺奶奶買紙。”

我想說什么，欲言又止。

他又裁了條紅紙，“還要香爐和火機嗎？”

“要！我差點忘了?！?

他又拿來了香爐和火機，“這香爐就這一款了，你看行嗎？”

我說：“行，很好！”

我也不知道孬好，“你弄點沙土或細沙放里面，容易插香，按說用草木灰，往哪里去找？”

我應聲，感覺這老板服務真到位，想的很周全。

我們就去找細沙，發現附近的公園里，有孩子玩的沙池，就弄滿一香爐，用塑料袋包起來。

青梅說：“還要買些供品？”

我那會想到這些，還要應該有供品。

其它地方都關門了，我們又回到那個超市。

“還買什么？”

“還沒買供品？”

“有雞、有魚，真空的和簡裝的?！?

“簡裝的就行了。”

“我看雞要買真空的，這魚有面的，你再買個蘋果，饅頭，這樣就行了，你也別太講究了，表達一下心意?！?

我同意他的說法，付了錢，帶著東西，坐上了公交車，車上空蕩蕩的就我們兩個。

司機說：“這幾天看著你們來回坐車，還挺忙的，過年還不歇著？”

這話真不好回答，“瞎忙，閑不住?！?

“你們倒是給我們公交公司做貢獻了，現在年輕人都騎共享單車。”

我說：“是嗎？看來我們落后了，我們也該向他們學習?！?

我們只顧忙了，怎么沒想起共享單車呢？它多么方便，不用等時間。

我們又回到門市房，用紅紙寫了個“奶奶：秦香春之位，落款是：孫子：秦長明拜上。

我也不知道這格式對不對，也不管這些，就是表達心意。

把燒紙卷起來，用膠帶粘上紅條，放到財神位上，把供品放上，我們拿著紙和香，從這奶奶墳的方向燒紙，點著香回來。

在燒紙時，有路過的行人，看我們，是不是時間不對，這個時間也能行嗎？

我想他們是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沒有辦法，在晚上與養父母請家神的時間沖突，又怕他們不高興。

我把香點著，插到香爐里，感覺如釋重負，終于如愿以償。

我們沖著牌位，兩手合十，心里默念，她不知道我念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她念叨的是什么？

反正都是保佑平安，我們和和美美，你來家過個好年的意思。

禮畢后，我說：“咱們回去吧？”

青梅說：“等著香燒完了，才顯示我們的誠意，再說，這香燒著也不安全?！?

我同意她的說法，“咱們什么時候再來，也等著初二來嗎？”青梅又問。

“我有時間就來，你不用來了，我打算到正月十五，讓奶奶過個整年?！?

“我知道你懷念奶奶，你要按我們這里的風俗，不能想什么就是什么？”

“好！聽你的，初一這天三頓飯來燒香、燒紙，初二送走?！?

青梅說：“既然你懷念奶奶，她的音容笑貌還記得嗎？，如果能記住，可以找個畫像師，給她畫個像，放到財神位上，她就是我們的財神?！?

我想什么武財神、文財神都是虛擬的，我這奶奶才是真的，她會激勵我艱苦奮斗，不屈不撓，勇往直前，無所畏懼，有奶奶助威，什么樣的困難都能克服。

我才知道，我的青梅簡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有什么感受她都知道，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余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毕肫鹄钌屉[的詩句。

我想告訴她這詩句，又怕她罵我臭顯擺，她的自尊心很強，她知道她詩詞懂的不多，大過年的，為什么讓她心里不痛快。

這香燒完了，我鎖好門，來到路旁，每人騎一輛共享單車，我先把她送到家，“你不進來嗎？”

“不了，提前拜年，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明天我過來給伯伯、大娘拜年！”

她說：“我希望你改一改?！?

“改什么？”我有些糊涂了。

“榆木腦袋?！?

“走吧！明天見，我的竹馬？”

我這明白，這伯伯要改爸爸、這大娘要改娘了？！

我想去她家里補上，算了吧！明天不是更有意義嗎？

我騎著共享單車高興的琢磨，我這媳婦來的這么容易，這岳父母也對我這么好，還吃過丈母娘的奶。

不知不覺的到家了，“長明，不好了，我爹……我爹吐血了，你走到哪里？馬上回來！”

我立即調整車頭，加大電量，向她家騎去。

我把車停在門外，跑了幾步，進了屋門，走到伯伯的身旁，抓住我的手和德華的手放到一塊，“把她就交給你了……，好好待她……，希望你們白頭到……?！?

沒說完就暈過去了，我打了120，等他們來了，人已經走了，他們說是肝癌。

“這病應該有段時間了，你們沒發現嗎？”

萬大娘說：“他說是胃不舒服，怎么會得肝癌？我的老頭子……”

萬大娘哭的很厲害，站在一旁的小霸王哥哥，好似從睡夢中醒來，趴在地下也哭起來，德華已經是涕不成聲了。

鄰居聽著哭聲，都來了，有的安撫萬大娘，有的安撫德華，有的把小霸王哥哥從地下拉起來。

對小霸王哥哥說：“別哭了，你是長兄，這喪事怎么辦？”

他把我推在眾人前，“這是我妹夫，可以聽聽他的！”

這哥哥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知道什么？

“各位長輩，你們看我們該做什么？你們只管吩咐，我們照辦！”

有位長者說：“告訴單位，讓他們出面辦理。”

大娘說：“他好長時間沒上班了，個體企業都沒來往了?！?

又有個長輩說：“你親朋好友有懂的嗎？”問小霸王哥哥。

“有，我馬上讓他們過來！”

一個小時后來了十幾個人，都是他的哥們，各自分工，把萬大爺送到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