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星環遠征」

漆黑天幕下，十二艘“天驅-3”突擊艦排成鋒矢陣，離子推進器拖出幽藍光尾，像一把緩慢張開的銀剪，橫亙在九洲極北的夜穹。旗艦“北辰號”指揮艙內，陸星瀾立于光幕前，軍刀反握，刀背映出倒計時：【00:52:00】。那是凌澈腕環上的數字，也是聯邦參謀部給出的“淵主心臟完全蘇醒”極限。

“目標——死星遺窟。”

她聲音不高，卻透過量子頻道傳遍每一艘戰艦，“優先任務：回收軍用芯片，其次奪取‘混沌源核’碎片，如遇高維污染，允許無差別開火。”

頻道里響起整齊的“明白”。下一瞬，艦腹彈倉開啟，數百枚“湮滅-7”導彈滑入真空，彈頭涂著猩紅標識，像一排沉睡的獠牙。

同一時刻，九洲內陸，歸墟劍宗上空鐘聲大作。三十六峰燈火齊亮，劍光沖霄，匯聚成一條銀龍，盤旋在護山大陣之外。沈星河立于龍首，雪衣獵獵，掌心托著一方冰晶羅盤，指針直指極北。謝無咎御劍在側，劍匣半開，十二冰劍嗡鳴；凌澈被劍氣托扶，站在龍尾，斷劍“終焉”橫于膝前，血紋與羅盤同頻閃爍。

“星環軍部動了。”沈星河聲音清冷，“兩刻鐘后，他們將抵達遺窟上空。”

凌澈抬眼，瞳孔倒映著遠處那抹幽藍尾焰：“那就比誰先落地。”

劍龍俯沖，穿透罡風層，直奔極北。風雪被劍意撕裂，在龍身兩側拉出兩道真空走廊。凌澈耳畔，玄燼的低笑混著心跳：“螻蟻，聯邦的玩具可不好吃。”

他指尖撫過劍脊，血紋驟亮：“那就別讓他們吃。”

極北冰原，死星遺窟入口。

聯邦艦隊率先開火，湮滅-7導彈拖著尾焰墜入冰蓋，爆炸掀起百米高的雪浪，沖擊波將夜空撕出蛛網裂痕。冰層塌陷，露出漆黑金屬穹頂——那是上古星艦的殘骸，也是淵主心臟的囚籠。

導彈殘焰未熄，劍龍已至。沈星河抬手，劍意化雪，鋪天蓋地，將熾浪與高溫瞬間凍結。冰與火在空中交纏，發出刺耳的嘶鳴，像兩頭巨獸互相撕咬。

凌澈自龍尾躍下，斷劍插入冰面，血紋沿著裂縫蔓延，直指穹頂。謝無咎緊隨其后，十二冰劍在他身前凝成一面晶盾，擋下流彈與劍氣。陸星瀾的旗艦低空掠過，艙門開啟，離子炮口鎖定凌澈背影，聲音透過擴音器滾過冰原：“最后一次警告——交出芯片，繳械投降！”

凌澈回頭，雪粒沾在睫毛上，像細小的星。他抬起腕環，倒計時在幽藍火光中鮮紅刺目——【00:48:00】。

“抱歉，”他輕聲說，聲音卻被擴音器放大，回蕩在整片冰原，“我趕時間。”

斷劍拔起，黑紅劍意沖天而起，劈開雪幕，劈開火光，也劈開聯邦艦隊的隊形。一艘突擊艦側翼被劍意擦中，護盾瞬間破碎，艦身傾斜，撞向冰面，爆起一團熾白火球。

陸星瀾瞳孔驟縮，軍刀出鞘，刀背映出火光：“開火！”

數百道離子光束同時亮起，像驟起的流星雨。沈星河抬手，劍意化龍，銀白龍鱗層層展開，將光束盡數吞沒。謝無咎劍匣全開，十二冰劍化作長虹，貫穿夜空，直擊艦陣。冰與火，劍與炮，在極北的天幕下交織成一幅慘烈畫卷。

而凌澈，已趁亂躍入冰裂縫深處。

倒計時在他腕上跳動——【00:47:11】。

星環遠征，劍宗突至，淵主心臟在漆黑囚籠中緩緩蘇醒。

真正的戰場，才剛剛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