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地府城管執法！”

林昭只覺得眼前一花，兩個高大的身影就憑空出現在她左右兩側。

一個頂著碩大的牛頭，一個甩著長長的馬臉，正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

倆人制服筆挺，手里還拿著……呃，閃著幽光的平板，和一條看起來能鎖魂的勾鏈。

“你就是活人林昭？”牛頭聲音嗡嗡的，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昭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牛鼻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語氣帶著點不知所以的懵逼和理直氣壯：

“啊，對??！我是活人啊！怎么了？”

“活人不能在這兒擺攤嗎？你們地府還搞戶籍歧視啊？我交攤資還不行嗎！”

她死死攥著那張十億冥幣，這可是她的啟動資金。

馬面用蹄子劃拉著平板，屏幕幽光映著他嚴肅的長臉。

“戶籍歧視？少貧嘴！根據《陰陽兩界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第816章第136條。”

“活人未經許可擅入陰市、非法經營、擾亂秩序……罪狀多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是，大哥，誤會??！”林昭急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她開始甩鍋。

“我是被一個白臉戴玉冠的大哥用冥幣騙進來的！我是受害者！而且我剛開張，怎么就擾亂秩序了？”

說完她還指了指旁邊看熱鬧的小伙和大嬸，“他們能作證！”

見狀胖大嬸趕緊點頭：“是啊是啊，牛爺馬爺，這姑娘剛來，不懂規矩，但挺有干勁的。”

青年小哥慢悠悠攪著湯：“而且她陽間欠了百億，挺慘的，算是同道中…呃，同是天涯淪落鬼人?！?

牛頭馬面對視一眼，牛頭哼了一聲：“百億陽間債？”

“判官大人要見的就是你，別廢話，跟我們走?！闭f著就要上前拿人。

“判官？！”林昭一聽，腿更軟了。

那不是決定人生死簿的大佬？自己陽壽到了？

不對啊，難道是因為欠債太多要提前銷戶？

“等等！大哥！牛哥！馬哥！有事好商量！”

“我還可以再賣幾份盒飯！我有價值一個億的預制菜配方！”

就在鬧哄哄的時候，一個清冷飄忽的聲音傳來：“不必帶了。”

霧氣微散，那個白臉、現代休閑裝、頂著古董玉冠的“大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攤位前，眼神依舊沒什么波瀾。

牛頭馬面立刻收聲，恭敬行禮：“判官大人！”

林昭：“?。?！”

那個用十億冥幣買她三十塊錢盒飯的財神爺，是判官！

她剛才好像還吼他“戴高帽的那個了……”

判官沒看手下，目光落在林昭身上，直接開門見山：

“你陽間所欠債務，本官已知曉?！?

“此地府與陽間金融體系雖有壁壘，卻非完全不通?！?

林昭心臟砰砰跳，感覺巨大的餡餅懸在頭頂：“所…所以？”

判官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地府近年來致力于搞活夜間經濟，刺激冥幣流通，吸引更多…優質客戶?！?

“但餐飲業態陳舊，缺乏創新，孟婆湯銷量雖穩，卻難有增長點?！?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林昭三輪車上那堆紅油赤醬的預制菜。

“你的這些…科技與狠活，口味刺激，包裝便捷，或許能吸引一批追求新鮮感的亡魂消費?！?

“本官可特許你在此經營。并給你一個臨時鬼差編制，方便你兌換冥幣?！?

林昭眼睛亮得堪比二百瓦燈泡：“條件呢？”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地府也沒有。

判官似乎很滿意她的上道：“很簡單。”

“第一，每月需向地府繳納特許經營費及個人所得稅，按你營業額百分之二十計算，可用冥幣或等值陽間貨幣支付。”

“第二，需協助地府完成一定的創收指標，比如在某些特定日子推出促銷活動，吸引客流。”

“第三，不得向陽間透露本官與你之間的交易細節?！?

哇焯??！

這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offer?。‰m然要交稅，但有編制就能合法兌換了??！

“成交！”林昭生怕他反悔，答應得飛快。

“謝謝判官大人！我一定努力賣盒飯，為地府GDP添磚加瓦！”

判官微微頷首，袖袍一拂，一枚黑色的非金非木的令牌，和一個小巧的古錢幣掛墜落在林昭手中。

“此乃臨時鬼差令牌與界符，憑此可自由出入此界，亦可前往天地銀行進行兌換業務，好自為之?！?

說完，他身影緩緩消散，仿佛從沒出現過。

牛頭馬面面面相覷，收起家伙，牛頭嘟囔了一句：“得，白跑一趟，收隊！”

說完，兩人也化入霧氣中消失。

林昭捧著令牌和界符，激動得差點原地蹦起來。

編制！她也是有編制的人了！

雖然是地府的臨時工，雖然職業是嚇人了點，但！這能跟她的小錢錢比嗎！

林昭一刻也等不了，根據指示，揣著那張十億冥幣和令牌，激活界符。

眼前再次恍惚，她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家燈火通明、裝修得卻像古代銀號的大殿前。

牌匾上是四個磅礴大字“天地銀行”。

里面辦事的人形態各異，但都安靜有序。

她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走進去，模仿著電視里見過的樣子，把令牌和冥幣拍在一個空閑的柜臺窗口：

“你好，兌換人民幣，謝謝?！?

柜臺后面穿著制服、臉色青白的柜員鬼拿起冥幣和令牌檢查了一下，又看了看林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恢復專業態度。

“好的，鬼差林昭女士。”

“為您辦理兌換業務，查驗冥幣，地府老版拾億面額，真鈔?！?

“根據現行陰陽匯率10：1及您臨時鬼差身份的本日兌換額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