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教育中心落成典禮這天，青山村像過年一樣熱鬧。彩旗飄揚，鑼鼓喧天，村民們穿著最好的衣服聚集在中心廣場。副縣長和省里領導的講話引來陣陣掌聲，但當程志遠上臺時，全場響起經久不息的歡呼。

“三年前，我回到青山村時，只帶著一個醫藥箱和滿腔熱情。“程志遠的聲音有些哽咽，“今天，我們有了能夠輻射周邊十個村的醫療教育中心，有了自己的鄉村醫療隊，有了連接全國專家的遠程會診系統...“

他看向臺下第一排的林曉燕，她正微笑著向他點頭。

“這一切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每一位村民的支持，是李秀英這樣的鄉村醫療員的付出，是林曉燕老師和她學生們的幫助...“程志遠深吸一口氣，“特別是林老師，沒有她，健康教育不會開展得這么順利，夜校不會辦起來，連我很多次想放棄的時候...“

他突然走下臺，在全場驚訝的目光中來到林曉燕面前。林曉燕不知所措地站起來，臉頰緋紅。

“曉燕，“程志遠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后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副嶄新的聽診器，“我想和你一起守護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生命和希望。你愿意...成為我的伴侶嗎？“

全場寂靜。林曉燕的眼淚奪眶而出。她顫抖著接過聽診器，然后從自己衣領里掏出一條細細的銀鏈——鏈墜是一枚簡單的戒指。

“我準備了三個月...“她抽泣著說，“本來想在今天結束后...“

程志遠大笑起來，在全體村民的歡呼聲中緊緊擁抱住她。副縣長帶頭鼓掌，省里領導笑得合不攏嘴：“這才是最完美的落成典禮啊！“

歡慶持續到傍晚。當人群散去，程志遠和林曉燕并肩坐在中心樓頂的平臺，遠眺暮色中的青山。初冬的風有些冷，但兩顆心滾燙。

“接下來有什么計劃？“林曉燕靠在程志遠肩頭問。

“完善遠程醫療網絡，培養更多鄉村醫療員。“程志遠指向遠處的山巒，“讓周邊每一個村子都能享受基本醫療服務。“

“那我負責掃盲和健康教育。“林曉燕的手指與他交纏，“等小芳病好了，我想讓她當小輔導員，孩子們更聽同齡人的話。“

提起小芳，程志遠想起一件事。第二天一早，他來到觀察室。小芳已經能坐起來吃飯了，臉色紅潤了許多。

“程醫生，我長大了也要當醫生！“小女孩認真地說，“像你一樣厲害！“

程志遠微笑著從脖子上取下聽診器——那是爺爺傳給他的：“送給你。這是我爺爺用過的，現在它是你的了。“

小芳鄭重地接過，像接受圣物一般貼在胸前：“我一定好好保管！“

“不是讓你保管。“程志遠蹲下身，與小芳平視，“是讓你用它去聽更多心跳，救更多人。這才是對禮物最好的珍惜。“

小芳似懂非懂地點頭，但眼神無比堅定。

一個月后，醫療教育中心圖書室里，程志遠和林曉燕正在規劃新年課程。墻上掛著周邊村莊的地圖，幾個紅釘標記著最偏遠的聚居點。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林曉燕的手指在地圖上跳躍，“明年我們要覆蓋這三個村。“

程志遠從背后環抱住她，下巴輕輕擱在她肩頭：“會不會太辛苦？“

“比起你赤腳走山路出診，這算什么辛苦？“林曉燕轉身，將額頭貼在他下巴上，“再說了，現在我們有摩托車，有遠程會診，有那么多幫手...“

窗外，雪花開始飄落。青山村的第一場雪，純凈而溫柔，如同醫者仁心，覆蓋田野，孕育新生。

程志遠望向窗外。三年前那個迷茫的醫學院畢業生，如今找到了畢生的使命與摯愛。而這片土地上的醫療故事，才剛剛翻開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