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不安寧
- 九龍奪嫡?炮灰皇太女她擺爛了!
- 夏時閑
- 2215字
- 2025-08-30 23:56:36
皇宮,紫宸殿。
葉淺寧風(fēng)塵仆仆,跪在地上,將徐州之事、沿途遭遇刺殺之事,清晰利落地稟明女帝。
女帝面沉如水,指尖在御案上輕輕敲擊,每一下都似敲在殿內(nèi)眾人的心尖上。
高忠祿聽得心驚膽戰(zhàn)的,誰能想皇太女剛出長安就會遭遇刺殺,也不知是哪位皇子出手,這也太蠢了。
葉淺寧說完后,殿內(nèi)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好,真是好得很?!迸鄣穆曇袈牪怀鱿才?,卻讓周遭溫度驟降,“朕的皇太女,奉旨賑災(zāi),竟有人敢沿途截殺!徐州的官,爛到根子里了!”
她猛地看向殿側(cè)候命的高忠祿:“傳旨!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會審,給朕嚴(yán)查徐州貪墨案及刺殺儲君一案!一應(yīng)人犯、證物,即刻移交!”
“母帝?!比~淺寧忽然開口,聲音清晰,“主犯陳輔良,關(guān)乎張乳娘,兒臣…想留下親自審訊?!?
女帝目光如炬,看向葉淺寧:“這是為何?你是不信大理寺?還是不信刑部?”
葉淺寧毫不避讓地回視:“那些刺客的戶籍和路引皆出自官府,經(jīng)歷了這番刺殺以后,兒臣誰都不敢信。”
片刻,女帝唇角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勾,似是滿意,又似是別的什么:“準(zhǔn)了。朕要盡快看到結(jié)果。”
“謝母帝!”葉淺寧垂首退了下去。
葉淺寧走后,三皇子葉繼堯從暗處出來。
女帝看向他:“這次皇太女徐州遇刺一事,你查的如何?”
葉繼堯垂著頭道:“查不出來是誰出的手,那些人背景都處理的很干凈?!?
女帝感到頭疼,她這幾個兒子,真是一個也不省心。
......
裴府,書房。
燈火通明,茶香裊裊。
裴玄知看著眼前雖疲憊卻眼神清亮的葉淺寧,抬手為她斟了一杯剛沏好的熱茶。
“殿下徐州之行,雷霆手段,一舉肅清痼疾,更擒得首惡,臣,恭喜殿下得勝還朝。”
葉淺寧端起茶杯,指尖卻微微有些發(fā)涼,她扯出一個笑容,眉眼間帶著幾分倦意:“裴太傅就別取笑我了。什么得勝還朝…這一路,簡直是心驚肉跳,幾次三番險些回不來。實在是談不上‘得勝’二字?!?
裴玄知神色平和:“儲君之位,自古便是最難坐的位置。守成之君已是不易,何況殿下是皇太女,朝中那些守舊的百官們,心底都各有心思,暗流洶涌,步步驚心,乃是常態(tài)?!?
“我知道?!比~淺寧低下頭,看著杯中沉浮的茶葉,“這次若非太傅舉薦的秦將軍得力,我恐怕早已成了某處荒郊野嶺的孤魂野鬼。我會向母帝請奏,為秦將軍敘功升遷?!?
裴玄知微微頷首:“那臣便先代秦觀,謝過殿下提拔之恩?!?
葉淺寧卻笑得有些勉強,甚至帶著一絲自嘲:“謝什么?我這儲君,如今能做的,也就是靠著母帝的余威,和太傅你們的幫襯,給自己掙命,順便…也就這點給人請功升官的能耐了。”
她感覺母帝今日看她的目光似乎很不同,她也不知道那代表的是好,還是不好。
越是猜測,就越是茫然,茫然之余又覺得太累,她就一普通人,她怎么猜得到女帝想什么?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猜來猜去。
裴玄知放下茶壺,目光落在葉淺寧微蹙的眉間和那雙努力掩飾卻仍透出些許煩悶的臉上。
他聲音放緩了些:“殿下眉間愁云不散,可是還有心事?”
這句話像是一下子戳破了葉淺寧強撐的淡定,她在李雙全面前不能泄氣,在徐州不能泄氣,因為這一路都要指著她撐著。
如今到了長安,裴玄知又是信任的聰明人,于是這口氣就因為這樣的放心而泄了下來。
葉淺寧嘆出一口氣:“我是覺得當(dāng)儲君太難了,徐州餓死那么多人,只是因為我那幾個兄弟想和我爭皇位。”
“我就一個普通人,這次徐州之行,手上沾了不少人的鮮血,真不知道以后還有多少事情在等著我。”
葉淺寧碎碎叨叨的說著這一路的事,壓力大的時候,她話就特別多,好像說的話越多,壓力也能隨之減少一樣。
裴玄知沒有出言打擾,就聽著葉淺寧的絮叨,他看出葉淺寧的絮叨是因為不安,心中不由嘆息一聲。
這位皇太女殿下今年也不過十九而已,女帝為了帝位的縱橫之術(shù),實在對皇太女關(guān)心太少了。
“殿下,恐懼并非懦弱。知險而慎行,方能長久。您已做得比許多人預(yù)想的都要好?!?
他看著她,目光沉靜而有力:“這條路固然危險,但您并非獨行。裴家既已選擇輔佐殿下,便不會讓殿下獨自面對風(fēng)雨?!?
葉淺寧看向裴玄知淡然從容的面孔,心中的茫然似乎真的被那沉穩(wěn)的目光撫平了些許。
葉淺寧吸了口氣,露出笑容:“讓太傅見笑了?!?
她說起了正事:“陳輔良我已押回,母帝準(zhǔn)許我來審問陳輔良一案,我想,是時候讓張乳母和他‘母子團(tuán)聚’了。還請?zhí)祵埲槟敢平挥谖?,我親自審問?!?
裴玄知點頭,吩咐道:“帶張氏?!?
兩名護(hù)衛(wèi)將張乳娘押入。
她一見葉淺寧,便猛地跪倒,拼命磕頭,聲音凄厲:“殿下!老奴知錯了!求您賜我一死!給我個痛快吧!”
葉淺寧見她形神崩潰成這樣,有些驚訝裴玄知是用了什么手段。
但張乳娘如今這樣,正是攻破其心防的絕佳時機。
葉淺寧板著一張臉冷聲道:“你想死容易。但你兒子陳輔良呢,你可知他在徐州貪墨災(zāi)糧,已被我押解回京,按律陳輔良當(dāng)斬,其兒女流放,你猜他們能不能活下來?”
張乳娘聞言如遭雷擊,不敢置信:“不可能,這不可能!”
葉淺寧對李雙全示意。
李雙全拿出圣旨給張乳娘看。
葉淺寧居高臨下看著張乳娘:“看明白了?你那孫子孫女是死是活,全在本宮一念之間。”
張乳娘見到明黃圣旨上的內(nèi)容,心底徹底崩潰,癱軟在地哭道:“我說!我什么都說!只求殿下饒我孫兒性命!”
“拿紙筆來。”葉淺寧下令。
紙筆送至張乳娘面前。
她顫抖著手,寫下證詞,供認(rèn)如何受顧令君指使,離間皇太女與裴家,并協(xié)助其子陳輔良為四皇子辦事。
葉淺寧拿起供狀,墨跡未干,轉(zhuǎn)身便要入宮。
“殿下留步。”裴玄知攔住她,“陳輔良明面上和六皇子和四皇子皆有往來,單憑此證,顧令君大可反誣攀咬。不如待大理寺查明刺客線索,兩證合一,再呈陛下不遲。”
葉淺寧覺得也有道理,于是收起供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