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袁承業的名字可以看出,家族期望他子承父業。父親袁開基是留學美國的有機化學博士。耳濡目染,袁承業接受了良好的化學啟蒙教育。后來,即便身處戰亂之中,父母也咬牙堅持讓他完成學業。
1951年,袁承業赴莫斯科全蘇藥物化學研究所攻讀研究生。1956年,袁承業如愿調入中國科學院上海有機化學研究所(簡稱“上海有機所”),走上了子承父業的科研求索之路。
多肽合成、電離輻射化學防護藥物、防毒浸漬劑……袁承業在上海有機所如魚得水,取得了一系列研究成果。1959年,上海有機所承擔了核燃料萃取劑的研制任務,以解決“兩彈一星”的急切需要。
受命于國之所急,袁承業毅然放棄勢頭良好的多肽合成藥物研究,轉而專攻萃取。“國家的需要,就是我的責任”,這是他常講的話,也是他的行為準則。他組建并領導核燃料萃取劑研究組,在東北偏僻的礦山做萃取實驗。
一年后,袁承業帶領研究組成功研制出P-204、N-235和P-350等核燃料萃取劑。
1964年,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
“提鈾的萃取劑研究,在當時是對國防建設起關鍵作用的,沒有它,就提不出鈾。” 這是后來“兩彈一星”元勛錢三強對這段歷史的評價。鈾的化學性質活潑,而用作核燃料,對其純度的要求又很高。所以,鈾的冶煉比普通金屬復雜,萃取劑是其中的關鍵。
從此,袁承業也正式與萃取劑結緣。他開始了軍轉民用的萃取劑研究,找到了一系列性能良好、品種齊全的萃取劑,其中有11個品種實現了工業生產,幾乎囊括了當時我國所有的萃取劑。
20世紀60年代,國外就報道過P-507萃取劑,但受限于合成方法,一直沒能用于生產。袁承業的研究組解決了工業化的關鍵問題,使我國P-507萃取劑的工業應用比國外同類產品早了五六年,并將其應用到單一稀土的生產和鈷鎳的萃取分離之中。此后,他們又進一步改進了P-507萃取劑的合成方法,為降低生產成本創造了條件。
“很多萃取劑不是我們想出來的,也不是誰要求我們做的,而是生產實踐提出這樣的需求,我們才用自己的知識加以實現。” 袁承業回顧自己的科研生涯時曾說。
袁承業一直強調要重視鋰這種國家戰略資源。直到90歲高齡,他還在為鋰的提取、回收和利用勞心勞力。
青海鹽湖鋰資源開發、釷基核能鋰同位素分離……袁承業為這些關乎國家戰略需求的重大課題付出了很多心血,卻不肯在項目書里寫上自己的
名字。
在袁承業心中,國家重于一切。他常用《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主人公保爾·柯察金的話來要求自己并激勵年輕人:“作為科學家,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應該問問自己,我這一輩子為國家做了哪些有用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