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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搭檔
  • 函谷著經
  • 4595字
  • 2025-08-17 18:38:32

迷霧游船

臨江公園的晨霧像一塊被打濕的棉絮,沉甸甸地壓在江面上。王瑞玄蹲在廢棄游船的甲板上,指尖懸在那枚模糊的鞋印上方三厘米處,眉頭擰成一道深溝。

“42碼,紋路特征模糊,邊緣有變形?!彼^也不抬地開口,聲音裹著水汽,“像是橡膠底,磨損程度中等,應該是穿了半年到一年的舊鞋?!?

身后傳來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鐘曉曉站在警戒線外,速寫本上已經勾勒出甲板的大致輪廓。她昨天剛到隊里報道,辦公桌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被拉到了這起命案現場。

“王隊,”她忽然開口,打破了現場的寂靜,“船身左側的欄桿有三處漆皮剝落,邊緣很新?!?

王瑞玄站起身,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銹跡斑斑的欄桿上,果然有幾處露出灰白底色的傷痕。他戴上手套摸了摸,指尖沾到一點細微的金屬碎屑。

“拿去化驗。”他把碎屑小心翼翼地放進證物袋,遞給身后的警員。轉身時,注意到鐘曉曉正在速寫本上畫著什么,筆尖在紙面快速游走。

“這三處剝落的角度很奇怪?!辩姇詴灾钢嫾垼叭绻潜蝗丝吭谏厦娌涞舻?,應該是連續的一片。但這三個點分散開,邊緣還有凹陷,更像是……被什么東西撞擊過。”

王瑞玄沒說話,蹲下身仔細觀察欄桿。陽光穿過晨霧照在金屬表面,確實能看到幾處微小的凹痕,像是被堅硬的物體反復撞擊形成的。

“死者頸部的傷口是銳器造成的,”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如果這里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為什么要反復撞擊欄桿?”

鐘曉曉合上速寫本:“也許不是兇手撞的?!?

“什么意思?”

“死者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她走到欄桿邊比劃著,“這幾處傷痕的高度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間,如果是死者自己撞的呢?”

王瑞玄皺眉:“被人用銳器割喉時,還能有力氣撞欄桿?”

“也許是在被襲擊前?!辩姇詴缘哪抗鈷哌^甲板,“現場太干凈了,除了這枚鞋印,幾乎沒有掙扎痕跡。但這欄桿上的痕跡,像是有人在這里有過激烈的情緒波動?!?

“情緒波動?”王瑞玄顯然對這種推測不以為然,“我們只看證據?!?

他轉身走向船艙,那里是發現尸體的地方。鐘曉曉看著他的背影,翻開速寫本又畫了幾筆——王瑞玄走路時右手習慣性地貼在腰間,那是常年配槍形成的肌肉記憶。

船艙里彌漫著江水的腥氣。法醫正在給尸體做最后的檢查,塑料布上的血跡已經發黑,呈噴濺狀分布在艙壁上。

“王隊,”法醫摘下口罩,“致命傷是頸部左側的主動脈破裂,一刀斃命。兇器應該是寬度在三厘米左右的銳器,刀刃很薄,可能是手術刀或者特制的匕首?!?

王瑞玄點頭:“死亡時間確定了嗎?”

“初步判斷是兩天前午夜十二點到凌晨兩點之間。胃內容物顯示,死前兩小時吃過東西,有酒精成分?!?

“找到兇器了嗎?”

“沒有。現場沒有遺留任何可能的兇器,江里也派人打撈過,暫時沒發現線索?!?

鐘曉曉站在艙門口,沒有進去。她的目光落在艙壁的血跡上,那些暗紅色的斑點像某種詭異的圖案。

“這些血跡的分布,”她忽然開口,“是不是有點奇怪?”

法醫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是?”

“我是新來的畫像師,鐘曉曉。”

王瑞玄介紹:“剛從省廳調來的,專業能力很強。”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但算是認可了她的身份。

鐘曉曉走到艙壁前,指著那些血跡:“噴濺的方向太集中了。如果死者是站在這里被割喉,血液應該呈扇形散開,但這些血跡更像是……被什么東西擋住了一部分?!?

她伸出手,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假設兇手站在這個位置,用右手持刀從左側攻擊,他的身體會擋住一部分噴濺的血液,形成這種半弧形的空白區?!?

王瑞玄順著她的手勢看去,果然在密集的血跡中發現了一塊相對干凈的區域,形狀隱約像個人影。

“兇手身高應該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鐘曉曉繼續說道,“慣用右手,行兇時距離死者不到半米。”

法醫點頭:“這個推斷和傷口角度吻合?!?

王瑞玄沒說話,但眼神里的質疑少了些。他走到那塊空白區域前,用卷尺量了量高度:“如果這是兇手的站位,那他的腳印呢?”

甲板上只有那一枚模糊的42碼鞋印,在船艙門口外側。

“也許兇手戴了鞋套,或者清理過現場?!辩姇詴酝茰y,“但他為什么留下那枚鞋印?是疏忽,還是故意的?”

王瑞玄沒回答,轉身走出船艙。對講機里傳來警員的聲音,說死者的身份已經確認——本地建材商趙志國。

“查他的社會關系,”王瑞玄對著對講機說,“生意往來、家庭情況,全都要查。另外,查一下他近期的資金往來,看看有沒有大額轉賬。”

他走到警戒線邊,看到鐘曉曉還在甲板上徘徊,手里拿著速寫本,蹲下身觀察著什么。

“你在看什么?”他忍不住又問。

鐘曉曉指著甲板上的一處:“這里的木紋里,有一點很淡的綠色粉末。”

王瑞玄走過去,蹲下身仔細看。果然,在木板的縫隙里,有一點幾乎看不見的綠色痕跡。

王瑞玄立刻讓技術人員過來提取樣本:“查清楚這是什么?!?

他站起身,看著江面上漸漸散去的霧氣。臨江公園是老城區的地標,這艘廢棄游船是十幾年前的觀光船,后來因為航道改造被棄置在這里,平時很少有人靠近。

“兇手為什么選擇在這里行兇?”他自言自語。

“也許是熟悉這里的環境,”鐘曉曉走到他身邊,“知道這里監控覆蓋不到,也很少有人來?!?

“或者,”王瑞玄看向她,“是趙志國自己要來這里。”

鐘曉曉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是主動來的?”

“現場沒有拖拽痕跡,”王瑞玄分析,“尸體是被發現時是半靠在船艙角落,更像是死后被輕輕放過去的。如果他是被強行帶到這里,不可能這么平靜。”

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公園入口:“查趙志國案發前的行蹤,看他有沒有來過這里。”

這時,對講機里傳來新的消息:“王隊,死者妻子周蕓已經到警局了,說有重要情況反映。另外,查到趙志國在案發前一天,給一個陌生賬戶轉了50萬?!?

王瑞玄對鐘曉曉說:“你跟我回局里。”

警車開離臨江公園時,鐘曉曉回頭看了一眼那艘廢棄的游船,它像一頭沉默的巨獸,靜靜伏在江面上,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警局會議室里,周蕓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手里緊緊攥著一塊手帕。她穿著一身深色連衣裙,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但眼角的紅血絲暴露了她的疲憊。

“趙先生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王瑞玄坐在她對面,語氣盡量溫和。

周蕓搖搖頭,又點點頭,聲音帶著哽咽:“他……他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說有人跟著他?!?

“什么時候開始的?”

“大概一個月前吧,”她回憶著,“他說每次晚上開車回家,總覺得后面有車跟著,但每次回頭看又什么都沒有?!?

鐘曉曉在一旁做記錄,筆尖停頓了一下:“趙先生有沒有說過,跟蹤他的人是什么樣子?”

周蕓抬起頭,看向鐘曉曉:“他說看不清,每次都是遠遠的,好像……好像穿一件灰色的連帽衫,中等身材。”

“性別呢?”

“不知道,他說那人總是低著頭,看不清臉?!?

王瑞玄追問:“他有沒有懷疑過是誰?生意上的對手?”

“不會,”周蕓立刻否認,“他生意上是有幾個競爭對手,但最近一年都挺平和的,沒什么沖突。而且他說那人不像是來要錢的,就只是跟著,很奇怪?!?

鐘曉曉忽然問:“趙先生有沒有什么特別的習慣?比如固定的路線,或者常去什么地方?”

周蕓想了想:“他每周三下午會去臨江公園散步,說那里安靜。”

王瑞玄和鐘曉曉對視一眼——發現尸體的地方,正是臨江公園。

“案發那天,就是周三?”鐘曉曉確認道。

周蕓點點頭,眼淚掉了下來:“我那天在學校值班,給他打電話沒人接,還以為他又在忙……”

王瑞玄遞給她一張紙巾:“趙先生最近有沒有大額的資金往來?我們查到他案發前一天轉了50萬到一個陌生賬戶。”

周蕓擦了擦眼淚,有些驚訝:“50萬?我沒印象……我們家的錢都是我管著的,他要動大額資金都會跟我說的。難道是……”她突然臉色一變,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會?!?

“他的車在哪里?”

“應該在公司停車場,他昨天沒開回來。”

王瑞玄起身:“我們去看看他的車?!?

趙志國的車是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建材公司樓下的停車場。技術人員已經打開了車門,正在仔細檢查。

“王隊,”一名警員指著副駕駛座前的儲物盒,“里面有張車牌?!?

王瑞玄走過去,戴上手套拿出那張車牌。藍色的底紋,白色的字母和數字,看起來很新。

“不是這輛車的車牌,”警員解釋,“我們查了,這是另一輛車的?!?

王瑞玄把車牌放進證物袋:“查一下這車牌的車主是誰?!?

他繼續檢查車內,發現中控臺上有一個小小的劃痕,像是被什么硬物劃過。副駕駛座的腳墊上,有一點淡綠色的粉末,和在游船上發現的很像。

“取樣化驗,”他對警員說,“和游船上的比對一下?!?

這時,對講機里傳來消息:“王隊,查到那車牌的車主了,叫李偉,是個無業游民,一周前因為聚眾賭博被拘留了,現在還在看守所。另外,我們查到李偉五年前曾是趙志國公司的司機?!?

王瑞玄皺眉:“拘留了?那他沒有作案時間。但他曾是趙志國的司機,這就有關聯了。”

鐘曉曉看著那張車牌:“會不會是別人用了他的車牌?或者,這車牌是趙志國自己放進去的,和李偉有關?”

“有可能,”王瑞玄點頭,“去看守所提審李偉,問問他這車牌怎么回事,以及他和趙志國最近有沒有聯系。”

“你覺得李偉和這案子有關嗎?”鐘曉曉問。

“很有可能,”王瑞玄看著遠處的街道,“一個前員工的車牌,無故出現在死者的車里,絕對不簡單。尤其是這50萬的轉賬,說不定就和他有關?!?

他們回到警局時,技術科送來的化驗報告已經出來了。游船上的金屬碎屑,是普通的鋼材,和趙志國公司里用的建材成分一致。而那綠色的粉末,是一種叫“氧化鉻綠”的顏料,常用于建筑涂料。

“趙志國的公司是做建材的,有這種顏料很正常,”王瑞玄分析,“但為什么會出現在游船上,還有他的車里?另外,那50萬的收款賬戶查得怎么樣了?”

“收款賬戶是個假名賬戶,戶主叫陳明,查不到具體信息?!本瘑T回答。

鐘曉曉忽然說:“也許他案發前去過公司?或者去過使用這種顏料的施工地?”

“查一下他的行蹤,”王瑞玄對警員說,“看看他案發前有沒有回公司,或者去過什么施工項目現場?!?

這時,去看守所提審李偉的警員回來了。

“王隊,問過了,”警員匯報,“李偉說那車牌是半年前丟的,當時報過案。但他承認最近一直聯系趙志國,因為他欠了賭債,想找趙志國借錢,但趙志國一直沒同意。他還說,大概一個月前,他看到趙志國在臨江公園附近,好像在和什么人爭執?!?

“他有沒有說爭執的人是誰?”王瑞玄追問。

“沒看清,就遠遠看到趙志國情緒很激動。”

線索似乎又斷了。王瑞玄靠在椅背上,看著白板上的信息:趙志國,建材商,被割喉致死,現場有42碼鞋印和綠色粉末,車內有前員工李偉的車牌,死者近期被人跟蹤,案發前有50萬神秘轉賬。

這些線索像散落的珠子,怎么也串不起來。

鐘曉曉看著白板上的信息,忽然指著那個陌生的收款賬戶:“這個賬戶還用過嗎?”

“查了,”警員回答,“只這一次收款,之后就沒動靜了。”

“趙志國為什么會給這個賬戶轉錢?是被威脅,還是自愿?”鐘曉曉思索著,“如果和跟蹤他的人有關,那對方的目的可能不只是跟蹤?!?

王瑞玄站起身:“再去問問周蕓,趙志國最近有沒有什么反常的舉動,比如和人爭吵,或者突然改變習慣。特別是關于那50萬,她有沒有想起什么。”

鐘曉曉自告奮勇:“我去吧,也許能問出點不一樣的。”

王瑞玄點頭:“注意觀察她的反應,尤其是提到那個50萬轉賬的時候。”

鐘曉曉拿著筆記本走出辦公室,心里有種預感,這個案子的關鍵,可能就藏在那些被忽略的細節里。就像她常說的,人心藏在細節里,案子也一樣。

車子駛離警局,匯入車流。鐘曉曉握著方向盤,心里想著那些線索:灰色連帽衫的跟蹤者,神秘的50萬轉賬,前員工李偉的車牌。這些碎片背后,到底藏著怎樣的真相?

她不知道,但她有種感覺,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因為迷霧再濃,也總會有散開的那一刻。而她和王瑞玄,就像兩只嗅覺敏銳的獵犬,正在一步步靠近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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