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盯著鏡中與自己分毫不差的臉，指尖戰(zhàn)術(shù)筆已抵在身前——沒等鏡影有下一步動作，后臺外突然傳來“嘩啦”的紙響，像是無數(shù)張紙被風卷著撲來。他猛地回頭，門口擠滿了穿藍布衫的紙人，墨畫的眼睛齊刷刷盯著他，手里空竹籃多了道黑痕，竟與戲臺柱子上的刀痕紋路完全一致。

“規(guī)則2的反噬？”林南沒慌，側(cè)身避開最前面紙人的撲擊，順手扯下旁邊掛著的破戲服。上次用戲服擊退紙人的經(jīng)驗還在，他將戲服往紙人堆里一甩，布料剛觸到紙人，就“滋啦”冒起白煙，紙人胳膊瞬間軟塌，像被燒融的蠟，掉在地上成了一灘紙漿。

華夏直播間的彈幕早刷瘋了，觀眾還在對比各國副本進度：

“南神這反應絕了！R國選手還在跟紙人繞圈，霓虹國直接爬樹躲了！”

“研究組發(fā)提示了！紙人攻擊頻率跟‘未遞餅次數(shù)’掛鉤，南神剛才沒接餅，才引這么多！”

“M國選手遞了餅，紙人沒攻擊，但他說渾身發(fā)沉，好像被什么東西纏上了，估計餅有問題！”

林南瞥見彈幕里的信息，腳步頓了頓。他撿起地上沒燒完的戲服碎片聞了聞，有股淡淡的檀香——這戲服顯然不是普通布料，說不定是鎮(zhèn)怨的關(guān)鍵。沒等他細想，紙人又圍了上來，這次手里多了根短木枝，上面沾著暗紅的泥，跟青石板上的顏色一模一樣。

“想用木枝戳人？”林南冷笑一聲，扯下兩件戲服疊在一起當盾牌。紙人的木枝碰到戲服，瞬間斷成兩截，紙人也跟著軟塌。他趁機往后臺外沖，剛跑到戲臺中央，就看見之前的藍布衫老頭紙人站在臺下，竹籃里居然放著塊玉米面餅，黃澄澄的，還冒著熱氣，跟之前遞給他的那塊一模一樣。

“小伙子，接了餅，我就放你走。”老頭的聲音還是沙啞的，卻多了股詭異的回響，像是從地底傳上來的。林南沒接，反而繞到老頭身后——他注意到老頭的腳沒沾地，是飄著的，而且竹籃底部有個黑色符號，跟村醫(yī)日記里畫的“怨符”完全一致。

“餅里裹著戲魂，遞一次纏一層怨，三次滿，化紙人。”林南突然開口，這話是之前在村醫(yī)家找到的紙條上寫的。老頭的身體猛地一僵，墨畫的眼睛里閃過絲驚慌，接著就像被戳破的氣球，慢慢癟了下去，變成一張平平整整的藍布衫紙，掉在地上。

“規(guī)則2的陷阱實錘了。”林南撿起地上的餅，掰開后，里面果然裹著根黑色的絲線，絲線一端連著餅，另一端往霧里延伸，像是被什么東西拽著。他順著絲線往霧里走，走了大概五分鐘，絲線突然斷了，斷口處飄出股腥氣，像干涸的血。

抬頭時，霧里出現(xiàn)了個磨盤，旁邊堆著袋玉米面，袋子上印著個“蘇”字，跟戲服領(lǐng)口的金線顏色一樣。磨盤旁邊站著個穿藍布衫的村民，不是紙人，臉能看清，手里拿著塊剛做好的餅，正往竹籃里放。

“你是真村民？”林南握緊戰(zhàn)術(shù)筆，語氣沒起伏。村民愣了下，然后點頭：“我是守磨盤的，這玉米面是戲班以前用的，現(xiàn)在只剩這點了。你要餅？得用‘東西’換，比如……你身上的戰(zhàn)術(shù)筆。”

“想要筆？憑本事拿。”林南沒廢話，側(cè)身避開村民的撲擊——這村民的動作極快，根本不像普通村民，指甲縫里還沾著黑泥，跟紙人手上的抓痕顏色一致。村民見撲空，突然變了臉，皮膚慢慢變成紙白色，眼睛也成了墨畫的，瞬間變成紙人模樣。

林南早有準備，掏出應急手電打開強光。紙人怕光，瞬間往后退了兩步，他趁機沖過去，用戰(zhàn)術(shù)筆戳向紙人的胸口——那里有個黑色的符號，跟竹籃底部的怨符一樣。“噗”的一聲，戰(zhàn)術(shù)筆戳穿了紙人的胸口，紙人瞬間軟塌，變成一灘紙漿。

磨盤旁邊的玉米面袋突然“嘩啦”一聲破了，里面掉出個小木盒，盒蓋上刻著個“冤”字，跟紅絲帕上的一樣。林南打開木盒，里面放著張紙條和一小塊桃木。紙條上寫著：“帶血桃木是村長騙村民的，真正的鎮(zhèn)怨桃木在祠堂供桌下，帶血的只會引怨，辰時祭祀用了，鏡里的東西就會出來。”

“規(guī)則3也是陷阱。”林南把桃木和紙條收好，剛想往祠堂走，就聽見戲臺方向傳來“轟隆”一聲。他跑回去一看，戲臺的飛檐塌了半邊，上面站著個穿藍布衫的人影，手里舉著塊帶血的桃木，正往臺下扔——是R國選手！

“桃木有問題，別接！”林南喊了聲，可R國選手像是沒聽見，撿起桃木就往后臺跑。沒等林南追過去，后臺就傳來凄厲的慘叫，接著是“嘩啦”的鏡子破碎聲。R國選手跌跌撞撞跑出來，臉色慘白，胳膊上多了道黑印，跟戲臺柱子上的刀痕顏色一致，手里的桃木沒了蹤影：“鏡里有東西！它要抓我！”

話音剛落，后臺伸出只漆黑的手，攥住他的腳踝往里面拖。R國選手抓住戲臺的柱子，可柱子上的刀痕突然亮起黑光，他的手瞬間被灼傷，慘叫著松開柱子，整個人被拖進后臺，沒了動靜。

林南盯著那只縮回后臺的手——手腕上居然戴著個黑色腕帶，上面的國旗標識是R國的，而腕帶內(nèi)側(cè)，還刻著個模糊的“林”字，跟他腕帶上的字一模一樣。

沒等他細想，磨盤方向傳來“沙沙”的聲音，霧里慢慢走出個穿紅戲服的人影，正是之前扔絲帕的戲子詭。她手里拿著塊桃木，泛著淡淡的黃光，跟林南在木盒里找到的小塊桃木顏色一致，顯然是能鎮(zhèn)怨的百年桃木。

“祠堂……供桌下……還有一塊。”戲子詭的聲音輕得像飄在風里，說完就慢慢走進霧里，消失了。林南握緊手里的小塊桃木，往祠堂方向走——他知道，規(guī)則3的陷阱只是開始，后面還有規(guī)則5的刀痕、規(guī)則6的報時，而鏡中詭物和R國腕帶的秘密，才是破局的關(guān)鍵。霧越來越濃，祠堂的輪廓在霧里若隱若現(xiàn)，像是在等著他自投羅網(wǎng)……